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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娛樂圈都不知道我很有錢 第7節(jié)

    可惜……

    梁又薇沒死,只是被嚇得不輕。

    梁家人或許是猜到了原委,為了彌補也好,還是為了彰顯對她沒有偏心也好,在那之后,找來了一只比團子更漂亮的三花貓還給她。

    但那又怎樣?團子就是團子,沒有任何貓能替代。

    蔣姒沒接受梁家人虛偽的補償,也再沒踏足過小花園。

    她沒再養(yǎng)過貓,就是離開梁家以后,也沒有再萌生過要養(yǎng)貓的念頭。

    喜歡是克制謹慎的,是不能被人知曉的。

    她沒辦法確定自己能夠再對一個新的小生命負責,所以寧愿不要,也不想重蹈覆轍。

    ……

    蔣姒垂眸看著謝思琪懷里的貓,倏地笑了聲:“你這貓,養(yǎng)得不錯?!?/br>
    “……”謝思琪跟看神經(jīng)病一樣盯著她看,下意識地側身,將貓往身側藏了藏。

    “梁小姐,時間好像差不多了,要不我們先過去吧?”孫叔適時解圍,提醒了一句。

    蔣姒頷首:“恩,走吧”

    謝思琪擼著懷里的波斯貓,波斯貓愜意地瞇起眼睛,懶洋洋地窩著不動,謝思琪覷了眼蔣姒離開的身影,小聲嘟囔:“她是不是有???竟然夸我貓養(yǎng)得不錯……”

    謝思琪忽然覺得蔣姒好像……也沒有那么討厭吧?

    “對了”已經(jīng)走上臺階的蔣姒忽然回身,眉眼彎彎地說了一句,“貓不錯,就是主人差勁了點?!?/br>
    “……”

    謝思琪怒目圓瞪,生氣地嚷嚷:“我可是謝家大小姐,你一個生身不詳?shù)乃缴谷桓艺f我差勁!”

    蔣姒不在意地輕笑了聲,轉身離開,窈窕身影沒入夜色。

    見蔣姒沒回應就直接走了,謝思琪暗自賭氣,皺著眉頭,不甘心地低聲嘟囔了句:“果然還是很討厭,討厭鬼。”

    書房里,鬢發(fā)花白的老人和清雅矜貴的年輕男人端坐棋桌兩側,各占一方,白發(fā)老人執(zhí)黑子,猶豫地將手中棋子壓置于棋盤一隅,語氣格外威嚴,“聽說你收購了一家小娛樂公司,這件事怎么沒有提前跟我商量?我不是說過,不許你們插手娛樂產(chǎn)業(yè)嗎?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年輕男人并未言語,毛色混雜的三花貓溫順地蜷縮在男人腿上,尾巴垂落搭著筆挺西裝褲,他垂眸覷著棋盤,沒有過多猶豫就果斷落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摸了摸三花貓的腦袋,三花貓舒展了身子,懶洋洋地仰起了小腦袋,發(fā)出了舒服的呼嚕聲。

    謝權這才出聲:“爺爺,我們做生意最忌諱固步自封,瞻前顧后畏首畏尾,錯過了良機,只會滿盤皆輸?!?/br>
    老人皺著眉,低頭看著棋盤觀摩了許久,最后他不得不服輸,長長嘆了口氣道:“我輸了,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你的棋藝當初還是我教給你的,如今我竟已經(jīng)贏不過你了。”

    謝權眉眼淡漠如常,贏了棋也不見有半分驕矜喜意。

    從前,謝老爺子見他小小年紀就這么能沉得住氣,懂得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他倍感欣慰,只道是終于找到了個以后能承擔起謝家這個重擔的好苗子,如今看來,他這長孫什么都好,就是這性子太冷清了。

    “算了”謝俞清愿賭服輸,也妥協(xié)了,“你的事我也不會再管,至于和梁家那個小丫頭的婚事,當初既然是你主動去求來的,如今你要是想辦就盡快辦了吧”

    第10章 沒錢

    “不急”謝權眉梢微動,平靜眸底難得有細微的情緒變化,“再等等。”

    謝老爺子身居高位多年,被小輩反駁以后,那股渾然天成的威嚴又隱隱透了出來,“等?等什么?莫不是她還不樂意不成?”

    他不愉地說:“這些年梁家那小丫頭在外頭胡作非為,你看看她鬧出的那些事,簡直丟盡了我們謝、梁兩家的臉面,如今我們謝家愿意不計前嫌,欣然接受她的一切,她還有什么可不滿的?”

    謝權淡聲:“她很好,是我高攀?!?/br>
    爬伏在腿上的三花貓好像察覺到了男人的情緒變化,睜開慵懶惺忪的睡眼,主動將毛茸茸的小腦袋蹭進男人寬厚的手掌,歪著腦袋,試探性地喵嗚了一聲,似乎是在安慰他,又帶著點對他驟然停下擼貓舉動的不解。

    謝權輕輕拍了拍三花貓的小腦袋,像是在安撫三花貓過度敏感緊張的情緒。

    謝老爺子更加生氣:“好什么?她但凡考慮一下自己的身份,都做不出這么出格的事兒來,一個小演員而已,弄得滿城風雨,想擺平這種人,有很多手段,她偏要選擇最不妥當?shù)奶幚矸绞健!?/br>
    “爺爺”謝權打斷他,“梁家的事您很清楚,她沒有選擇?!?/br>
    謝老爺子沉吟,梁家的私隱對旁人來說,可能就是霧里看花,看不清明,可他卻清楚得很,謝老爺子態(tài)度稍緩:“怎么沒有選擇?她是我謝俞清的孫媳婦,自然就是謝家的人,難道我會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欺負而袖手旁觀嗎?梁家那個小丫頭就是太要強了,跟誰都不肯服軟,脾氣和梁老頭一樣,茅坑里挖出來的石頭,又臭又硬,這個性要是再不改,遲早要吃大虧。”

    謝權冷淡的眉眼被暈黃光線映照著,倒莫名顯出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來,“她不過是循著自己的心意行事,何錯之有?又何須為了迎合旁人而妥協(xié)?”

    謝老爺子被反問得語噎,忽地不耐煩了起來,“算了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是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以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說著,謝老爺子頓了下,深深看了自家孫子一眼,繼而嘆氣:“只是你這樣沉悶的性子,縱使做得再多,她看不見又有什么用?”

    蔣姒沒被帶到主廳去,反倒是被帶到了后院閣樓,上了年月的櫸木樓梯踩上去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推開門,閣樓琳瑯滿目的書籍躍然于眼前,墻壁上還懸掛著許多山水畫,她疑惑地看了眼,詢問道:“孫叔,不是說要去主廳給謝爺爺賀壽嗎?”

    孫叔恭敬解釋:“是這樣的,老爺身體不舒服,已經(jīng)歇下了,今晚的壽宴可能會提早結束,謝權少爺說讓您不喜歡熱鬧的地方,所以吩咐我先帶您來這里休息會兒,等他忙完,會到這里來找您,送您回去。”

    蔣姒微微挑眉,倒是沒再追問,她進了閣樓,推開側窗,這個位置極好,能看見前廳燈火通明的喧鬧繁華,卻不會過于吵鬧,就像獨立僻開的世外桃源,游離于俗世之外。

    她倚著窗臺,視線不自覺地被對門掛著的山水畫吸引,水墨丹青,黑白線條分明,亭臺樓閣藏隱于山澗林霧間,意境空靈,栩栩如生。

    蔣姒不懂畫,卻也看得出來繪制之人功底深厚,故而好奇地詢問:“那幅畫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嗎?”

    孫叔尋著她的視線看了眼,笑著回答:“不是,那是謝權少爺七歲時畫的。”

    聞言,蔣姒微詫,這幅畫竟然是出自謝權之手……

    “他這么厲害?”蔣姒還是很驚訝。

    孫叔仍是笑,“謝權少爺天資聰穎,學什么都快,您現(xiàn)在能看到的文青墨寶都是出自謝權少爺之手,不過謝權少爺,最擅長的倒不是傳統(tǒng)山水畫,他最擅長的是素描速寫,寥寥幾筆就能輕松勾勒出對方的神韻,不過……”

    “不過什么?”

    “自從謝權少爺?shù)母改溉ナ酪院?,他就不怎么喜歡給人畫肖像了,那段時間他每天都悶在這里,不說話不吃飯,也不肯見外人,如果不是那時候年紀尚小的妗妗小姐哭著鬧著要見哥哥,恐怕他還不愿意踏出這里一步……”

    關于謝權父母的死,外界流言紛紛,各不相同。

    有人說那場火災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是謝家后代爭權奪利,謝權父母是被其他人算計了,才不幸落難,也有人說是謝權父母婚姻不和睦,想不開才帶著子女一起自殺,甚至還有些過度迷信的人,將謝權父母的死,都推到了年僅八歲的謝權身上,說他是煞星轉世,天生孤煞命,克死了自己的父母,以后也許還會連累到兄弟姐妹,任何和他接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這種種充斥著惡意的猜測,連她這個流落在外十多年的梁家小姐,回到梁家以后都能時不時從旁人口中聽到那么幾句閑言碎語,可謝權卻是活在這種流言蜚語中長大的……

    這樣想想,其實謝權也挺可憐的,拋開謝家少爺這個身份,他跟普通人也沒有什么不同,甚至因為這層身份,從小要承受的非議和壓力比旁人還要多。

    孫叔頓了下,意識到自己說了很多不該說的東西,他趕忙出聲:“梁小姐,前廳還有許多事要忙,如果您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就先過去幫忙了。”

    “嗯”蔣姒倒是沒什么所謂,她點點頭,“我這里也沒什么事,您先去忙您的吧”

    孫叔體貼地說:“您要是覺得無聊,也可以隨意翻來看看,這里有很多書籍都是珍藏的孤本?!?/br>
    蔣姒笑著應了聲:“好。”

    月朗星稀,閣樓下的小池塘里傳來陣陣蛙鳴聲,這里的確是個喜歡安靜,享受閑情逸致的好地方。

    蔣姒也沒這么愛看書,對架子上博古通今的書籍并不感興趣,倒是周遭隨手放置的手工藝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什么東西都有,飛行器模型、木藝雕刻品還有充滿童趣的陶瓷手工,每一樣物品前邊都擺放了一個黑色銘牌,所有銘牌的名字都是一樣的,證明這些東西都是出自謝權之手,而且銘牌上都細心標明了那件物品被創(chuàng)作出來的年代,大致推算一下,就知道是謝權小時候做出來的東西。

    樁樁件件,像是在她眼前攤開了一幅幅活靈活現(xiàn)的畫面。

    年僅五歲的小男孩兒,蹲坐在木地板上,眼神專注,小小的手握著旋轉的泥土胚,努力塑型,臉上、鼻子上不可避免地蹭上了泥土。

    年僅七歲的男孩兒,rou嘟嘟的小臉,表情很酷,小心翼翼地握著手中的木頭用心雕刻。

    十七歲的少年,身體抽條似的拔高,略顯青澀卻初露風華的眉眼清冷,神色漠然,垂著長睫專心擺弄著手里的飛行器模型。

    ……

    蔣姒神思從幻想中抽離出來,余光瞥見被壓在角落和這里格格不入的素描本,素描本很厚,看起來像是被使用過的,只有一頁畫紙沒夾好,露出的那一角,寫了謝權的名字,還有時間2018.08.10。

    2018年?那不就是他們被迫訂婚那年?蔣姒愣了下,好奇地上前,手指捏著那張素描紙一角輕輕抽出來。

    “你在干什么?”

    身后忽地響起男人清冽的嗓音,蔣姒嚇了一跳,下意識松手回身,見身后不遠處站著的是謝權,她松口氣道:“你怎么走路都沒聲音的?嚇我一跳?!?/br>
    蔣姒平息了情緒后,方才問:“對了,你爺爺他還好吧?”

    “沒事,他已經(jīng)睡了”謝權目光掠過她身后左側放著的素描本,眸色微頓,他垂斂下深邃的眸光,轉而出聲,“我先送你回去?!?/br>
    “哦”蔣姒也沒太在意,本來她也是謝權拉過來湊數(shù)的,既然謝老爺子已經(jīng)睡了,壽宴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束,那她留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比起在這里待著,她還是更想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覺。

    蔣姒極其自然地邁步向前道:“那走吧”

    謝權眸光冷淡,視線不經(jīng)意地掠過那張被抽出了大半的素描紙,倒是沒什么反應,只淡淡“嗯”了聲。

    蔣姒率先下樓,不過由于她穿著高跟鞋,身上的禮服又很修身,所以步伐邁不開,下樓比上樓還要費勁,她低著頭專注地看著腳下的臺階,艱難地邁開步伐,生怕會一不小心踩空,從樓上滾下去。

    謝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女人微微彎曲的脖頸弧線,微微凸起的肩胛,蝴蝶骨振翅欲飛,肌膚細膩白皙,似乎她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精致好看的。

    驀地,蔣姒忽然間不小心踩空,高跟鞋踩到了臺階邊緣,身體控制不住地往后栽倒,驚慌失措之際,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手胡亂揮動,拽住了男人的西裝袖口。

    失衡的身體冷不丁被扶住,溫暖干燥的手掌扶著她腰身,后背緊緊貼著男人胸膛,西裝外套的扣子硌人且冰涼,緊緊貼著裸露的皮膚,激起一陣顫栗。

    蔣姒睜開眼,抬頭便能看到男人凸起的喉結,喉結輕緩地滾動了下,視線再往上,便對上了男人黢黑深邃的雙眸,他瞳仁顏色很深,亞洲人很少有這么深的瞳色,像是不可窺測的深淵。

    他垂眸看著懷中人,嗓音莫名喑啞:“還好嗎?”

    ……

    閣樓的窗戶被推開,走的時候也沒有關上,從窗外灌進來的夜風徐徐,被拉扯露出了大半邊的素描紙終于承受不住壓力,被晚風撩動,落在地上。

    素描紙上畫著的女人面容輪廓雖青澀,眉眼卻明艷妍麗,右下角還有一行極其不顯眼的字。

    1“the night is moist, the grou, air still, trees silent.”

    謝權,2018.08.10。

    第11章 沒錢

    “姒姒,你腳真的沒事?”唐黎目光落在她略顯紅腫的腳腕骨處,眉頭緊皺,有點擔憂。

    蔣姒搖頭淡聲道:“沒事,就是看著嚇人,昨晚已經(jīng)敷過藥了?!?/br>
    “你說你怎么搞的,都這么大人了,又不是第一次穿高跟鞋,怎么會這么不小心崴到腳?還好有謝總在,不然從樓上摔下去,不毀容也怕骨折啊”

    唐黎絮絮叨叨的,眉頭越皺越緊,言語里充斥著對她行事不謹慎弄傷自己的不滿。

    蔣姒心不在焉,恍惚回想起昨晚準備離開謝家之時發(fā)生的意外,她原本已經(jīng)很小心提著裙子下樓梯了,卻因為一時分心而踩空,本來還以為要摔得很慘時,身后的人及時扶了她一把。

    狹窄昏暗的步梯間,兩人身體幾乎是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起,男人寬厚手掌穩(wěn)穩(wěn)托撫著腰身,兩人的距離也很近,近到她幾乎能夠感受到他胸腔下搏動的心臟,沉穩(wěn)卻有力,她慌亂之中,手不小心按到了男人腰腹,硬邦邦的,薄薄的襯衫也無法遮住壁壘分明的硬實肌rou。

    蔣姒臊得臉頰通紅,雖說拍戲多年,可她演的都不是什么戲份很重的角色,別說和男演員有過度親密的接觸了,就連戲份都少得可憐,基本上是工具人效用,推動劇集進程以后,就下線了。

    和男人靠得這么近,近到呼吸相交,對方身上的體溫透過薄薄衣料源源不斷傳過來的距離,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