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娛樂圈都不知道我很有錢 第94節(jié)
謝權(quán)鬼使神差地邁開腿朝著兒童房跑去,直到找到謝妗妗,抱著她往外跑。 幾乎是脫離火海的下一秒,屋子就爆炸了。 他氣喘不勻地抱著謝妗妗,用盡了最后一分力氣逃出生天后,精疲力竭地癱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亂糟糟的,被火舌撩過,燒出了黑焦焦的洞眼。 聽見爆炸聲后,聞聲趕過來救火的人員眾多,聲音嘈雜,人影紛亂。 謝妗妗已經(jīng)哭得沒有了力氣,窩在他懷里,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撒手,似乎是被嚇得不輕。 而他只是冷淡地看著那片幾乎映亮了整片天空,正熊熊燃燒著仿佛能吞噬天地的烈烈火海。 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亦沒有痛失雙親的痛苦。 周遭的人都說他命大、說他聰明,一個小孩子竟然能帶著meimei逃出來。 可他們不知道,在別院被大火吞噬的前一秒,他還無動于衷地坐在房間里,根本沒有任何想要逃生的念頭。 那場大火燒了很久,再后來,聞棠和謝明深的遺體就被找到了,幾乎燒得面目全非,只是謝明深護著聞棠,所以遺體燒毀得更嚴(yán)重一點。 他親眼見到了父母的遺體被抬出來,在替父母舉辦的葬禮上,所有人都在哭。 他沒有。 父母糾纏了半輩子,死亡并不是他們的終點,但卻是他們最好的結(jié)局。 他不懂“愛”是什么,也沒人給過他。 他哭不出來,也不知道難過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他只知道四周空蕩蕩的,他能看清楚每一個人的容貌、聽見他們每一個人說的話,可心底就是激不起半分波瀾。 不哭不鬧也不會笑,旁人都認(rèn)為他生了病。 他的確是生了病。 謝老爺子特意找來了心理醫(yī)生替他看病,他也沒有回答的欲望。 他的世界一直很安靜,安靜到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將自己束之高閣,沒有理會過任何人。 謝妗妗被管家牽著過來,站在門外,小姑娘懵懂天真,黑葡萄般的眼睛潤著水光,鼻子紅紅的,嗓音帶著溫軟的哭腔:“哥哥,我餓了?!?/br> “哥哥,不要害怕噢,姒姒帶你回家?!?/br> “哥哥,姒姒疼。” …… 原本平靜的雙眸泛起波瀾,他恍惚地看著被管家牽著進來的謝妗妗,有那么一瞬間,好像聽見了另一道聲音。 忽近忽遠(yuǎn),仿佛是來自靈魂深處。 只要想起來,豎起的那道城墻轟然塌陷,僵冷的身體不由控制地起了身。 他牽著謝妗妗,就好像當(dāng)初被人牽著回家一樣。 謝家所有人都覺得是謝妗妗讓他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可他知道,不是。 他不在意父母、不在意手足之情、更不在意自己。 打破那道封閉隔閡的,將他從那個無聲的世界拉出來的,從來都不是謝妗妗。 …… 后來,他學(xué)著旁人的模樣。 學(xué)著笑,學(xué)著喜怒哀樂,學(xué)著他并不理解且完全陌生的感情。 循規(guī)蹈矩、行事周全。 懂得收斂情緒,懂得維持虛與委蛇的客套。 仿佛戴上了一張?zhí)摷俚拿婢撸婢吆筮吺鞘裁礃?,旁人不知道,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依葫蘆畫瓢,“愛”是什么,他仍然不懂。 “情”又是何物,他一知半解。 他像是游離在世界之外的邊緣人,沒法和人共情,只能學(xué)著不去當(dāng)個異類。 謝家,不需要異類,只需要一位處處出眾優(yōu)越的繼承人。 作為謝家的繼承人,必須處處拔得頭籌,必須足夠優(yōu)秀,才能夠成為掌權(quán)者,他不需要多余的情感羈絆,更不需要“自我”。 他沒有“自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亦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要的東西。 在濃霧籠罩的世界里齲齲獨行,目的地在哪,他不知道。 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仿佛是被設(shè)置了固定程序的機器人,機械而緩慢地朝著別人安排好的方向漫無目的走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貧瘠荒蕪的世界,忽然多了一株玫瑰,嬌嫩欲滴,漂亮到不可方物,四周依舊灰蒙蒙的,仍然看不清方向,唯獨那一抹顏色格外明艷燦爛。 …… 所以,那時他忽然想替她種下一片玫瑰園。 只是他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機會帶她過來親眼看看這片玫瑰園。 這片,幾乎每一朵都寫滿了她名字的玫瑰園。 第76章 因材 ◎施教?!?/br> 法國酒莊的規(guī)模比她想象中還要龐大, 與其說是酒莊,不如說更像是個莊園。 蔣姒過去的時候,管理人員已經(jīng)在此恭候多時了, 她其實聽不懂法語, 來之前雖然惡補過一段時間, 但是收效甚微,只有很日常簡單的對方能勉強聽懂,應(yīng)付上幾句,觸及到酒莊經(jīng)營這種比較專業(yè)的東西, 她就不行了。 任對方說得天花亂墜, 她依舊是一知半解的, 大多數(shù)時候, 她都是抿著唇淺淺一笑, 用笑容去回應(yīng)對方。 大多時候她都是仰仗著謝權(quán), 依賴他來當(dāng)中間翻譯, 邊聊邊逛,不知不覺就逛到了酒窖深處。 酒窖配備了專業(yè)的恒溫系統(tǒng), 偌大的酒窖櫥窗里擺著價格昂貴的葡萄紅酒, 琳瑯滿目, 應(yīng)接不暇。 根據(jù)對方所言, 這里的酒都是比較名貴的品種,也就是幾乎不會輕易對外銷售,只有在應(yīng)付少數(shù)達官顯貴時, 會拿出來品用。 在莊園逛了一圈,她大致也了解了營運過程, 走的時候, 負(fù)責(zé)人還送了兩瓶紅酒過來, 據(jù)說是當(dāng)年她父親珍藏在這里的,打算等她母親生下她以后,一家三口到法國來度假時,再拿出來品用的。 可惜…… 蔣姒等對方說完話,才抿唇笑著收下,用極為蹩腳的法語跟對方說“再見”。 等車門關(guān)上,她就發(fā)現(xiàn)謝權(quán)也在笑,清冷的眉眼噙著淡淡笑意。 蔣姒被他笑得不自在,臉頰醺紅:“你笑什么,我說話有這么好笑嗎?” 本來就是臨時抱佛腳,說不好也很正常,干嘛一直笑她。 “謝太太,他剛剛問我是你的什么人,你說——” 男人垂眸,嗓音低磁含笑:“再見” “……” 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怪不得對方在她說完以后,笑容有點古怪,合著是因為她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還直接單方面切斷了對話。 蔣姒惱羞成怒地嗔了他一眼:“那你剛剛怎么不提醒我?” “嗯?”男人挑起眉梢,“你沒給我提醒的機會?!?/br> 蔣姒頹下來,有點擔(dān)心:“我這么說,他會不會誤會我是故意不給他面子?我看我回去以后,還是好好學(xué)習(xí)一下法語比較好。” 這畢竟是她父親的產(chǎn)業(yè),不能荒廢,如今換了個老板,總不能連跟底下的人流暢對話都做不到。??x? 依賴別人幫她翻譯,終歸不是個辦法。 且不說謝權(quán)很忙,單說找翻譯問題,涉及商業(yè)機密的話,翻譯也不太靠譜。 她忽地想起來眼前好像有個現(xiàn)成的老師,打起精神來眼眸亮晶晶地望著謝權(quán):“你可以幫我吧?你的法語那么好,教我的話,應(yīng)該綽綽有余?!?/br> “教教我,好不好嘛?” 蔣姒輕車熟路地扯著他的衣服撒嬌,她近來發(fā)現(xiàn)謝權(quán)好像特別吃這一套,只要她稍微軟下一點態(tài)度求他的話,他就很容易心軟答應(yīng)。 謝權(quán)微瞇起黑眸,深邃的眸光落在女人嬌嫩的臉上,別有深意地回答道:“謝太太,我教你可以,不過你得交點學(xué)費?!?/br> “沒問題。” 蔣姒也沒打算白嫖,她只是覺得謝權(quán)比較了解她的基礎(chǔ),能針對她制定一套專門的學(xué)習(xí)方案。 她天真地以為最多就是金錢交易,她按照請最好家教的費用來支付即可。 等從酒莊離開,他們就在附近逛了逛,她其實也不是個愛逛景點的人,對景點打卡也不感興趣,就隨意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散了散步,逛累了,就坐車回去。 夜深了,她早早就洗完了澡穿著絲綢材質(zhì)的睡裙躺在床上看法語入門的書,之前留下的標(biāo)注都還在,草草翻了兩下,學(xué)習(xí)起來實在是費勁。 等謝權(quán)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自家謝太太趴在床上,材質(zhì)柔軟的睡裙貼合著玲瓏曲線,纖瘦白皙的雙腿在半空中擺動,蓬松的長發(fā)掩著瘦弱的脊背,凸起的蝴蝶骨若隱若現(xiàn)。 她全無所察,只專注地捧著書本,看得入神,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困難,秀氣的眉尖緊緊蹙著,煩惱地抿著粉唇,表情格外嚴(yán)肅。 謝權(quán)踱步靠近,“遇到什么難題了?” 蔣姒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過身來,驚恐地看著他,心口狂跳:“你嚇?biāo)牢伊??!?/br> 這人怎么走路都沒聲音的? 謝權(quán)挑眉:“我出來很久了,是謝太太看得太認(rèn)真,沒聽見。” 蔣姒有點苦惱地嘆氣:“我好像真的沒有語言天賦,看不懂,也學(xué)不會。” 她剛剛搜索了一下口語教程,試著學(xué)兩句發(fā)現(xiàn)極為繞口,學(xué)得不倫不類的,還把舌頭給咬了。 她嘆著氣,還伸出了舌尖含糊不清地說:“你看,我剛剛還咬到了舌頭,好痛?!?/br> 男人漫不經(jīng)意地嗯了下,曲著一條長腿抵著床面靠近,嗓音壓得很低:“我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