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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太子妃 第81節(jié)

    佟容笑而不語, 低頭替她挽發(fā),笑聲問:“這次姑娘回來,應(yīng)該不走了吧?”

    她話中明?顯帶著打趣,姜亦棠白皙的小臉?biāo)查g?竄上一抹紅,她羞赧地低下?頭,甕聲甕氣?道:

    “不走了?!?/br>
    青粟也調(diào)侃:“佟容jiejie你可沒看?見,姑娘聽到圣旨后,直接呆在了原處?!?/br>
    姜亦棠被說得羞惱,嗔瞪了眼青粟,伸手推了推她:

    “就你話多?!?/br>
    青粟捂嘴笑,室內(nèi)頓時笑成一團(tuán)。

    姜亦棠回來卻不止這一個理由,她從銅鏡中看?向佟容:“還有幾日就是謝玉照生辰,他?今年搬出東宮,還是要?在宮中辦宴嗎?”

    佟容一愣,也想起這茬,她搖了搖頭:

    “奴婢沒聽到消息?!?/br>
    姜亦jsg棠訝然。

    儲君生辰不是一件小事,往年都是在宮中大辦,怎么會沒聽到消息呢?

    常樂和佟容對視一眼,都有些許不解,佟容試探性地猜測:

    “也許是殿下?另有打算?”

    姜亦棠也只能這樣想了,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她要?給謝玉照送什么生辰禮。

    她吃穿都是謝玉照的,好似根本?沒有什么能拿出手的東西。

    姜亦棠垂頭喪氣?地趴在梳妝臺上,佟容覷見,猜到她在苦惱什么,不由得道:

    “姑娘怔住了,殿下?什么好東西沒見過,禮輕情意重,只要?是姑娘送的,殿下?就沒有不歡喜的?!?/br>
    佟容話里話外都是謝玉照對她的看?重,姜亦棠硬生生地被說得面紅耳赤,她抬手捂住通紅的臉頰。

    送什么呢?

    謝玉照的確什么都不缺,姜亦棠忽然想到前世謝玉照被幽禁的那五年,心情一下?子低落下?來,她抿了抿唇,悶聲說:

    “我想去一趟秋靜寺?!?/br>
    這不是什么難事,佟容笑著道:“秋靜寺在城外,姑娘想去的話,明?日一早奴婢就讓人備好馬車。”

    姜亦棠紅著臉點頭。

    有了心事,晚上用膳時,姜亦棠有點心不在焉,謝玉照匆忙換好衣裳,卻不見小姑娘多看?他?一眼,謝玉照不著痕跡地抿唇,他?垂眸看?向小姑娘,神情如常:

    “阿離在想什么?”

    姜亦棠下?意識脫口而出:“在想明?日——”

    話音未盡,姜亦棠頓時回神,她趕緊捂住嘴。

    既然是準(zhǔn)備生辰禮,當(dāng)然要?瞞住,不然提前被猜到,就一點驚喜都沒有了。

    姜亦棠趕忙改口:

    “沒有什么?!?/br>
    殊不知她這幅遮掩的模樣,讓謝玉照眸色稍暗,他?習(xí)慣了小姑娘對他?的毫無保留,如今姜亦棠遮遮掩掩,讓他?心下?一沉再?沉,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

    謝玉照斂下?眼眸,沒有再?問,那句他?明?日沐休也自然而然地沒有說出口。

    翌日一早,姜亦棠就坐著馬車朝城外而去。

    在不久后,一輛馬車也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后離開,姜亦棠對此一無所知。

    今日姜亦棠將佟容也帶在了身?邊,馬車上坐了四位姑娘,空間?仍是綽綽有余,青粟好奇地問:

    “姑娘去秋靜寺要?做什么?”

    佟容倒是猜到了姑娘要?做什么,她只低頭笑,沒有多說。

    馬車到了秋靜寺,佟容先去和住持添了香油錢,才跟著姑娘進(jìn)了大殿,秋靜寺供奉的是觀世音菩薩,金身?坐于高堂,身?后和身?下?是佛光和千葉寶蓮,手捧凈瓶,清凈莊嚴(yán),讓人一見就心緒平靜下?來。

    大殿內(nèi)燃著禪香,來往香客跪在蒲團(tuán)上,安靜叩拜。

    姜亦棠不是第一次來秋靜寺,曾經(jīng)和嫡母也來過上香,但記憶太久遠(yuǎn),姜亦棠早就記不清了過程,她和其余人一樣,跪在蒲團(tuán)上,雙手合十。

    重來一世后,姜亦棠不得不相信神佛之?說。

    是以,她跪拜時格外虔誠,她今日來秋靜寺只有一個目的,甚至不是給自己求平安,她心中默念——

    不管將來謝玉照做何選擇,都愿菩薩能佑他?平安。

    在她拜佛時,一扇黃簾后,停駐著一人,如果姜亦棠看?見他?,一眼就能認(rèn)出他?是昨日剛見過的三皇子,謝玉桓站了片刻,眼中神情晦澀難辨。

    不等女子睜開眼,謝玉桓就出了大殿,住持站在他?身?邊。

    謝玉桓:“她經(jīng)常來上香嗎?”

    住持剛才跟在他?身?邊,當(dāng)然知道他?說的是誰,也知道他?一直在找什么,住持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他?不認(rèn)得剛才那女子,但他?記得常來的香客。

    謝玉桓沒再?說話,而是轉(zhuǎn)身?朝內(nèi)院去,住持也攔他?,也沒跟著他?,這么多年,他?習(xí)慣這位來尋找消息。

    姜亦棠什么都不知道,她正在求平安符,這才是她此行真正的目的。

    等小和尚把平安符遞給她,一張黃色符紙,被疊成方方正正地一塊,剛好可以放進(jìn)荷包中,姜亦棠只能把符紙先放進(jìn)暖玉的荷包中。

    姜亦棠今日的目的完成,就要?回府,青粟攔住她:

    “奴婢曾聽說秋靜寺后山的梅林美?不勝收,姑娘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如去看?一看?吧?”

    如今將要?十一月底,早梅也是開花的時候,時間?趕得這么巧,青粟覺得不去瞧上一番,才是可惜。

    姜亦棠被她說得心動,面露猶豫,跟前的小和尚聽見,笑著道:

    “施主們要?去后山,走后院的小道上去,會更快一點?!?/br>
    見狀,姜亦棠也不再?猶豫,她對小和尚點頭:“多謝小師父提醒。”

    姜亦棠帶著青粟三人,順著小和尚指的路線,進(jìn)了后院。

    后院是一排排廂房,給那些在寺院留宿的香客們準(zhǔn)備的,青粟跟著姑娘,嘰嘰喳喳得不停,后院中某人聽見聲音,輕皺眉,轉(zhuǎn)身?藏進(jìn)了一間?廂房中。

    等看?見院子中的一棵槐樹時,青粟仿佛想起了什么,驚呼道:

    “哎呀,這棵樹都長這么大了!”

    姜亦棠不解,順著青粟的視線看?去,等看?清那顆歪脖子槐樹時,腦海中閃過一抹模糊的印象。

    不等姜亦棠發(fā)問,青粟就自覺解釋道:

    “姑娘忘了?當(dāng)年大公子科考,夫人帶著我們一起來給大公子祈福,這棵樹才和當(dāng)時的姑娘的一樣高,還是姨娘——”

    青粟倏然噤聲,她偷偷瞄了眼姑娘的神色,見姑娘抿唇垂眸,她懊惱地拍了拍頭。

    她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當(dāng)年姨娘死得凄慘,姑娘一直避諱想起姨娘一事。

    廂房內(nèi),在等他?們離開的謝玉桓猛然抬頭,他?屏住呼吸朝一行人看?去。

    他?要?找的人就在姜府的四位姑娘中,照他?查到的線索,那件事發(fā)生的時間?正是姜府大公子科考的那一年。

    姜亦棠顫了顫眼睫,也終于記起這棵槐樹。

    那時她還年幼,姨娘不曾身?死,甚至頗得姜昃旼寵愛,姜夫人帶他?們出來上香時,姨娘也跟著一道來了,當(dāng)時她們在秋靜寺住了兩日,這棵歪脖子槐樹,還是她和姨娘一起栽種?的。

    時過境遷,她怕想起姨娘死的那一日,總不敢去想和姨娘的相處。

    其中也有過了許多年,她的確記憶遺失的緣故,以至于,她對這棵槐樹的印象還不如青粟深。

    半晌,姜亦棠才回神,她上前很輕很輕地碰了碰那棵歪脖子槐樹,印象中,姨娘即使對她很溫柔,卻也很少有笑臉,但那一日,卻是姨娘笑得最多的一日。

    年幼時她不理解,如今想來,也許是因為那一日姨娘脫離了尚書府。

    哪怕只是短暫地離開一下?尚書府,姨娘都覺得那般開心嗎?

    青粟見姑娘神色如常,沒有避諱提起這件事,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忽然聽見姑娘問她:

    “你還記得那日發(fā)生了什么嗎?”

    青粟一愣,趕緊回想,她皺眉道:“好像當(dāng)時還有位小公子落水,幸好姨娘把他?救了上來?!?/br>
    提到這件事,青粟就晦氣?地撇了撇嘴:

    “哼,明?明?是姨娘救了人,但那位公子的隨從來了后,好像生怕我們會害人一樣,態(tài)度強(qiáng)硬地把姨娘和我們都驅(qū)趕開,帶著那位公子匆匆離開?!?/br>
    “這也就罷了,那年老爺送姨娘的玉佩還丟了去,奴婢記得那枚玉佩貴重得不行,當(dāng)年老爺送給姨娘后,夫人還和老爺起了一番爭執(zhí),不過玉佩丟了后,姨娘好像還挺高興的?!?/br>
    說到這里,青粟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顯然想起姨娘對老爺?shù)膽B(tài)度。

    隨著她的話,姜亦棠的記憶也逐漸回攏,當(dāng)時那枚玉佩被姜昃旼送給姨娘,還口口聲聲說姨娘帶著好看?,姨娘本?就不喜姜昃旼,怎么會喜歡他?送的東西?

    玉佩丟了后,姨娘怕是只會覺得輕松。

    重提往事,青粟怕姑娘會想起傷心事,忙忙打斷:

    “姑娘,咱們快去后山看?梅花吧!”

    姜亦棠知道她的好意,沒有反駁,她轉(zhuǎn)頭再?看?了眼那棵槐樹,順著青粟的話,帶著她們離開,根本?沒有把那枚玉佩放在心上。

    畢竟對于姨娘來說,那枚玉佩只是累贅負(fù)擔(dān),姜亦棠當(dāng)然不會去多想。

    但在廂房中的人卻是愣在了原地。

    他?一直在找當(dāng)年救了他?的人,那些隨從一心帶他?離開,對救了他?的人沒有什么印象,只記得有位小姑娘。

    他?打聽了許久,才知道那幾日姜府上下?都到秋靜寺祈福,其中四位姑娘都在。

    謝玉桓一直都以為救了他?的人是姜府四位姑娘中的一位。

    這么多年下?來,謝玉桓從一開始的隨意查找,到現(xiàn)在早就變成了一種?習(xí)慣,甚至這份恩情在他?心中日漸一日地加重,到現(xiàn)在,連謝玉jsg桓自己都說不清是什么情緒。

    但如今真相擺在眼前,當(dāng)初救了他?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姜府的姑娘,而是姜府的一位姨娘。

    甚至這位姨娘,早就香消玉損在尚書府的后院中。

    謝玉桓愣在原地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