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又容 第3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肖想、織月亮、嫡女相夫、女主被用卡牌創(chuàng)造出來了、被小肥啾碰瓷后、不當(dāng)嬌妻,勿擾[九零]、玄門回來的假千金又在擺攤算卦了、紙婚、佛系幼崽團(tuán)寵指南、穿成陰郁萬人嫌早死的白月光[穿書]
沈清和笑道:“大jiejie跟著三丫頭混,也學(xué)得促狹了。” 水榭里,一個杏黃衣裳的姑娘沖沈家姊妹招手,沈又容幾個便走過去了。這人姓李,是沈又容二叔母娘家的姑娘,與沈家有親,因而能說到一起去。 沈又容幾個進(jìn)了水榭,與里面的幾位姑娘見了禮,大家各自入座。石桌上擺著各色果品點心,還有些螃蟹樣兒,泥鰍樣兒的面果子,丫鬟為沈家?guī)孜还媚锷狭瞬?,幾位姑娘便吃著果子聊著閑話。 沈又容幾個來得算晚了,沒想到還有比她來得更晚的。那姑娘一個人入園,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沈又容吃著杏子,問道:“那是誰呀?” 李姑娘看了一眼,“你不知道她?那是安國公家的姑娘,萬壽節(jié)的時候她在宮宴上頭舞劍,出了好大的風(fēng)頭。不過……”李姑娘頓了頓,道:“她哥哥前些日子在外頭鬧了笑話,連帶著她也沒臉?!?/br> 這事沈又容是聽過的,她道:“她哥哥倒也罷了,我只記得她當(dāng)日舞劍的風(fēng)采少有人能及?!?/br> 沈清妍忽然起身,說在這里坐著沒意思,要去園子里走一走。沈清和想勸她,被沈又容攔下了。 今日這個宴會,不單有女眷,還有京城中的年輕公子們。沈清妍打算在今日與紀(jì)成曜見面,早好幾天就在準(zhǔn)備了,沈又容知道,所以才攔下了沈清和。 沈清和不解其意,但也沒有多問,瞧見她外家的表妹,便一道跑出去玩了。 沈又容也想去,偏被李姑娘拉住了,道:“你就在這兒陪著我說話罷,你信不信,園子里遇見個姑娘,都要諷刺你一番?!?/br> “何至于?”沈又容道:“我家三丫頭的婚事定下來快半年了,這事兒還沒過去?” “誰叫你是貴女典范呢?”李姑娘笑道:“滿京城里,有幾個姑娘沒有拿來與你比過?你好不容易落人個笑柄,怎么能不叫人嘲笑呢?” 沈又容笑道:“既如此,我今日就不該來?!?/br> 李姑娘也笑了,笑過之后又有些惆悵,“你若今日不來,咱們什么時候再見面就不知道了。” “這話怎么說?”沈又容問道。 身邊的一位姑娘笑道:“你還不知道,李四許了人了。那戶人家正在任上,年后成了親就要隨她夫君赴任,離開京城了?!?/br> 沈又容看向她,道:“我竟不知道?!?/br> “這有什么的,大家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崩罟媚锏溃骸爸皇且院笤蹅冊僭谝惶幫婢碗y了?!?/br> 一席話說的沈又容也有些感傷,忽然一支風(fēng)箏掛在不遠(yuǎn)處的桂花樹上,一群衣著鮮艷的姑娘們跑來,四處尋那風(fēng)箏,為首的就是鄭御史家的姑娘。 李姑娘見了她,道:“這不是鄭二么?她與你一貫不對付,見了你,八成要奚落你呢。” 等到鄭二走近些,沈又容瞧見她鬢上也簪了只顫珠蝴蝶。 李姑娘撫掌笑道:“好了,這下你倆的仇怨更是不死不休了?!?/br> “去!”沈又容笑罵,道:“惹不起我躲得起,我走還不行么!” 說著,沈又容就起身,從另一邊離開了。 京中的貴女之間,結(jié)仇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哪天你穿的比我好看,哪天我的首飾比你精致,都可以成為不對付的理由。而在這些不對付的背后,其實代表著女孩子們最重要的一樣事情,那就是婚嫁。 女子的容貌才德,行事規(guī)矩,都是未來結(jié)親的籌碼。她們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她們未來的婚事,也因此,女孩子們比衣食比吃穿,比樣貌比才能。不是女子同小人一樣擅長斤斤計較,而是女子的負(fù)累太多,能施展的地方卻太小。 沈又容沿著石子路走到樹蔭下,雖然已是秋分,秋老虎卻還厲害,太陽底下站一會兒就要出汗。桂花樹的樹冠十分茂盛,樹下落了滿地桂花,香氣撲鼻,霸道得很。 沈又容在一棵桂花樹下的木墩子上坐下,想著坐一會兒就還回去。她荷包里有李姑娘塞給她的松子糖,倒出來的時候不妨掉了一顆,她剛要去撿,就聽見樹林子那邊傳來說話的聲音。 “.…..殿下,我知殿下身份尷尬,因受陛下猜忌多年來不敢娶妻。嫣之亦如殿下處境,因受兄長所累名聲不佳。若殿下不棄,嫣之愿嫁與殿下。屆時王府與安國公府連為姻親,殿下的處境想必會好很好。” 沈又容頓了頓,悄悄坐回木墩子,捻了顆荷包里的松子糖來吃。 紀(jì)琢的聲音如金石相擊,優(yōu)雅低沉,“陸姑娘這話我聽不明白,不必再說了?!?/br> 陸嫣之忙道:“殿下不再考慮考慮嗎?安國公府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高門,殿下到何處在尋這樣的婚事?” 沈又容聽明白了,陸嫣之覺得她自己名聲不佳,紀(jì)琢處境尷尬,兩人正好湊一起。不管紀(jì)琢的身份有多少分量,她嫁過去就是個王妃,也不算是低嫁了。 紀(jì)琢沉默片刻,笑了笑,道:“如此,本王更不敢高攀。” 陸嫣之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姑娘,”紀(jì)琢打斷她的話,聲音輕緩而耐心,仿佛在教導(dǎo)學(xué)生一般,“陸姑娘出身尊貴,又得過陛下贊賞,一時的失意算不得什么,日后齊上青云也未可知。況且本王比姑娘年長許多,豈是良配?今日之事,本王只當(dāng)不知道,陸姑娘回去罷?!?/br> 一番話,說的陸嫣之掩面稱羞,又為她重新樹立了信心。她拱手行了大禮,道:“多謝殿下教誨。” 紀(jì)琢淺淺頷首,看去真是個高山仰止,玉潔冰清的君子。 沈又容心道,跟我面前怎么不說你年長許多,不是良配呢。 陸嫣之走了,沈又容也想悄悄離開。忽聽見身后傳來聲音,“聽夠了?” 沈又容無奈,只好回身,行了禮,道:“端王殿下好?!?/br> 紀(jì)琢站在她面前,打量著她,問道:“方才的話你都聽見了?” “是,”沈又容噙著松子糖,“殿下總不能再將我推到水里,推下懸崖罷?!?/br> 紀(jì)琢笑了,道:“你還是個記仇的性子?!?/br> 沈又容心說那當(dāng)然,人不記仇還要記些什么。 “婚事如何了?”紀(jì)琢閑談似的,眼睛卻一直看著她。 沈又容婚事不順,紀(jì)琢沒少從中作梗。沈又容也知道,于是她只是笑笑,道:“在尋了?!?/br> 紀(jì)琢神色淡了些,目光打量著她,道:“大姑娘,太著急了些罷,不怕所遇非人么?” 沈又容看向他,“世間本也沒有多少良人?!?/br> 紀(jì)琢看著沈又容的眼睛,她的眼睛從來都是干凈明亮的。 “你在怨我?!奔o(jì)琢道。 沈又容喉口一下子哽住了,她沉默了一會兒,道:“沒有?!?/br> “說謊。”紀(jì)琢靠近沈又容,指腹蹭了蹭沈又容的側(cè)臉。沈又容不自在,要躲開,但是紀(jì)琢已經(jīng)先放下了手。 “那你為何不愿意嫁給我?” 沈又容只覺一股郁氣梗在心口,不吐不快。 “我為什么要嫁給你?”沈又容看著紀(jì)琢,“我識文斷字,會管家理賬,會琴棋書畫,會繡工女紅。我父親是一品國公,我兄長年少中舉,前途無量。我還有很多很多的錢,不管我嫁給誰,我嫁的人是好是壞,我喜不喜歡或者喜不喜歡我,我都能過得很好。你說,我為什么非要嫁給你?” 紀(jì)琢看著沈又容,他看見沈又容的眼中沁出一層淚水,眼底深藏痛苦與無奈。沈又容的痛苦與無奈來自她的身不由己,而現(xiàn)在的紀(jì)琢無法解救她。 紀(jì)琢忽然說不出話來了,他自認(rèn)聰明絕頂,與皇帝周旋數(shù)年不落下風(fēng),滿朝文武盡在他籌劃之中,然而此時此地,他救不了沈又容。 “好罷?!奔o(jì)琢伸出手,蒙住了沈又容的雙眼,感受到掌心的濡濕,“好罷?!?/br> 紀(jì)琢幾乎將沈又容攏在懷里,可是他又清晰地知道,他與沈又容將越走越遠(yuǎn)了。 -------------------- 皇權(quán)逼沈又容盡快出嫁,紀(jì)琢逼沈又容一定要等他。 沈又容當(dāng)然想要與喜歡的人在一起,但這個試錯的成本太大,這是世道在逼她。 相當(dāng)于所有人都在拉扯沈又容,但是紀(jì)琢知道了沈又容的痛苦,于是他松手了。 但一定是he,相信我! 謝謝閱讀 第41章 天空湛藍(lán)湛藍(lán)的,一只螃蟹風(fēng)箏飛在沈又容頭頂,橙黃色的紙,黑黝黝的眼珠,怪模怪樣的。 杜鵑來尋沈又容,見沈又容依舊在桂花樹下的木樁子上坐著,便近前來,道:“姑娘看什么呢?” “看天上的風(fēng)箏,”沈又容道:“咱們家里也有春天糊的風(fēng)箏呢?!?/br> 杜鵑笑道:“回到咱們家,就可以痛快玩了?!?/br> 沈又容笑了笑,杜鵑扶起沈又容,道:“鄭姑娘已經(jīng)過去了,咱們也回去罷。這地兒幽靜,怕有人沖撞了姑娘。” 沈又容收回目光,道:“好?!?/br> 杜鵑同沈又容出了桂花塢,沿著小路往湖邊走。忽聽湖岸那邊傳來“噗通”一聲巨響,隨后便是丫鬟小廝們的呼喊。 “快來人吶!有人落水啦!” 沈又容站住腳步,往那邊看。杜鵑忙護(hù)在沈又容身邊。 一時間府里的小廝侍衛(wèi)下餃子似的全都往湖里游去,連帶著園子里的公子姑娘們都往那邊看。 沈又容走進(jìn)了,在人群里見到了紀(jì)琢。紀(jì)琢長身玉立,神色平靜地望著喧鬧的湖面。 沈又容捏緊了帕子,忽然覺得心里有些慌。 沈清和找來了,站在沈又容身邊,有些驚慌道:“阿姐?!?/br> 沈又容眉頭緊皺,“妍丫頭呢?” 沈清和給她湖對岸,“在那邊呢。” 沈清妍在人群里,面色也不大好。 沈又容見她無事,便稍稍放了心,問道:“誰掉進(jìn)湖里去了?” 沈清和低聲道:“聽說是安國公府的姑娘?!?/br> 陸嫣之,沈又容心里一咯噔。 岸邊眾人都在焦急的等待,忽然看見一個男子抱著一個昏迷的姑娘上了岸,岸邊候著的人立刻拿了披風(fēng)將那姑娘裹了起來,忙忙地去叫大夫了。 “四皇子將陸姑娘救上來了!” “救上來了!快去叫大夫!” 沈又容與沈清和對視一眼,都從眼中看到了驚疑。 宴會不了了之,沈又容幾人坐在回家的馬車?yán)铮f起今日之事。沈清和問道:“陸姑娘怎么忽然落了水?是不小心還是……” 沈清妍忽然開了口,“鄭家姑娘與她狹路相逢,兩人爭執(zhí)了幾句,不知道怎么就落了水。” 沈又容看向沈清妍,“還好四皇子就在附近,陸姑娘也無大礙。” “她不是四皇子救上來的?!鄙蚯邋鋈坏?。 沈又容與沈清和對視一眼,道:“怎么說?” 沈清妍抿了抿嘴,道:“我剛與四皇子分開,就聽見有人落水。我當(dāng)時往那邊看,不知道怎么就見四皇子也掉進(jìn)了湖里。他會水,陸姑娘與他越來越近,最后兩人到了一塊。再后來湖里的人就多了,我看見將陸姑娘帶上岸的不是四皇子,但是四皇子就在身邊,于是有人喊了一句,說四皇子救了陸姑娘?!?/br> 那這事就有意思了。沈又容琢磨著,忽然聽見沈清妍問道:“阿姐,四皇子救了落水的陸姑娘,是不是就要娶她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