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月亮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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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靠近了些,都還沒開口,那些男生就是客客氣氣站起身,讓他進去。 這樣明顯的反差不僅僅是姜升,就連令嫻然也察覺到了。 崔悟銘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孫璞坐在他下面一排, 回頭沖他問, “你剛剛干嘛去了?。俊?/br> 漫不經(jīng)心又敷衍的回應, “你猜?!?/br> 孫璞氣笑了,才說了句“我猜個鬼啊”,腦袋就被旁邊的周吉打了一下,“老大去干啥你都要問,能不能獨立行走了?!” 崔悟銘沒管他們的打鬧,他拿起臺階上的水杯,下意識掃了眼臺面。 一中看臺由層層臺階組成,每一層就是“座位”,臺階的臺面設(shè)計得很寬,像今天這樣的場合,一層臺面有一半空間墊張報紙拿來坐,另一半拿來踩。 他低頭往后掃時,越見織正把自己的小白鞋往里縮。 縮到腳后跟都抵住了后面的墊層,生怕會踹到他的背。 “怎么,座位漏水了?”遲遲沒見他坐下,姜升也跟著扭頭。 雖然臺面由清潔人員專門清理過,但大家踩來踩去的,地面又潮,難免再次被沾濕。 “沒什么。”崔悟銘彎下腰,伸手把有些發(fā)皺的報紙往后擴了一些,才轉(zhuǎn)身坐下。 他單手擰開保溫杯的蓋子,把紙杯里的姜湯慢慢倒了進去。 水液咚隆流動墜落的聲音和姜升的嗓音一道響起,“怎么沒直接用保溫杯去接?” 崔悟銘微不可查掩了神色。 自那天遞交文件起,這位班長好像一直都在留意他的舉動。 他無謂地笑了笑,言簡意賅應了兩個字,“占座?!?/br> 他要用保溫杯占座。 * 自打崔悟銘坐到了前面,越見織簡直渾身都不得勁。 她原本借了本課外書攤在膝蓋上看,但這眼睛吧,總是要往前面瞟。 她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書,沒看多久,就從外套口袋里取出個眼鏡盒。 打開后戴上。 眼鏡盒關(guān)上的動靜有些大,邊上姜升有些好奇,“課代表不上課也戴眼鏡?” 崔悟銘沒回,反倒是前邊的孫璞往后笑了一聲,“哈哈哈哈哈班長你猜猜,他為什么要戴眼鏡?” 姜升莫名:“為什么?” 孫璞一開口就是笑,被周吉捏住后領(lǐng),才止住笑意,“咱銘哥啊,是遠視眼!這離得近了,都看不清的?!?/br> 班上戴眼鏡的學生不少,遠視眼可不常見,這樣的癥狀通常出現(xiàn)在老年人身上。 崔悟銘踢了踢孫璞屁股底下的報紙,“別亂講啊。” 姜升笑了笑,“那課代表剛剛離我那么近,能認出我的臉嗎?” 崔悟銘手底下翻了一頁,他不緊不慢道,“度數(shù)不是很深,我的面部記憶和知覺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也一切正常?!?/br>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姜升被他小小拆了臺,面上有些掛不住,之后也不再沒話找話。 他們的對話聲音并沒有壓低,不少人都聽到了。 越見織感覺自己像是一頭不斷獲取知識的水牛,無意間又吸收了不少有關(guān)他的信息。 “——織織?”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越見織下意識應了一聲。 “剛剛我看你就看到這里了,現(xiàn)在怎么還在這一頁呢?!绷顙谷粶愡^腦袋看了眼那本書。 心莫名被看不見的細線高高吊起。 越見織吞咽了下,抿唇小聲道,“我很喜歡這個片段啦,所以想多看幾遍?!?/br> 說完窺向同桌,見她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輕易地相信了她的說辭,這才緩了口氣。 原本放在那人身上的注意撤回后,越見織身上的一些感觸后知后覺涌來。 她的腿酸了。 主要是前面那人坐下時,外套將他所屬的區(qū)域延長了一段邊界。 她怕鞋子碰到他的外套邊緣,腿就一直往后縮,縮著縮著,都要縮麻了。 運動會的前奏有點長,廣播里好聽的女生播報著要去檢務處登記的名單,預備工作不知道還要持續(xù)多久。 越見織忍了半天,強迫自己看著書,但那種酸麻感宛若針扎般,每一分每一秒都稱得上說折磨。 她猶豫了下,還是拉了拉令嫻然的衣袖,在她看過來時,壓低聲音問她,“同桌,你剛剛說,想要我?guī)湍?,那是怎么幫????/br> 振奮人心的音樂聲中,令嫻然用書擋住臉,用氣音回,“我有點想上廁所了?!?/br> 越見織秒懂,在令嫻然站起來時也跟著起身,沒想到在使勁的那一霎那,酸麻勁一股腦全匯聚到腿上。 她一個趔趄沒站穩(wěn),下意識要扶住什么,結(jié)果手指按在了某片柔軟之處。 伴隨著身邊令嫻然的一陣輕呼,越見織懵然地眨了眨眼。 手底下的布料動了動,原本正在看書的那人稍稍偏頭,看不出情緒地望過來。 隔了層鏡片,越見織就這么對上了那雙冷淡的眼。 救,救命...... 她按到了他的肩膀...... 越見織有瞬間怔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好在身體先于思緒作出了反應。 抬起手的同時,guntang的熱意浮上臉頰, “對,對不起......”哪怕他并未有譴責的意味,在他的目光下,越見織感覺自己就像是煮熟的蝦米,紅著臉語無倫次。 在令嫻然過來扶她時,崔悟銘先一步收回目光,說了聲“沒事”。 越見織手臂被同桌架高,一步步遠離案發(fā)現(xiàn)場,腿上的酸軟在平時該是走一步都難受得很,但現(xiàn)在對她的影響微乎其微。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連令嫻然和她說話也只下意識應了兩聲。 胡亂的思緒抽絲剝繭般散開,最終只有個念頭穩(wěn)穩(wěn)殘余。 她還是第一次,用俯視的角度看那人。 他抬眼看來時,雙眼皮褶子深到宛若刀鋒,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但她意外地,沒有感到害怕。 取而代之的是快跳出胸膛的心。 真是要完蛋。 — 臉上的冰涼拉回她不平的心緒,令嫻然把沾了水的手按在她的臉上,使勁揉了好幾下, “現(xiàn)在好些了嗎?” 越見織點了點頭,“好多了,不燙了?!?/br> 令嫻然呼出一口氣,“你剛剛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發(fā)燒了,實在不行咱明天不跑了啊——” 越見織勉強笑了笑,“哪能不跑啊,我可能就是......今天有些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啦——” 沒等令嫻然反駁,越見織扯上她的袖子,把人拉到樓梯邊的角落里,“你還沒說呢,要我怎么幫???” “這個嘛......”令嫻然支支吾吾的,最后看了眼四周,才吭出幾個音調(diào)來,“待會是男子組200米賽跑,姜升要去比賽了,我想幫他看東西......但是這樣好像有些明顯......” 越見織疑惑,“他東西不就放在座位上嗎?” 令嫻然:“哎呀,這人走來走去的,那么多人串班,位置也不是固定的,很容易丟東西的?!?/br> 越見織拉長聲音哦了一聲,有些明白了,“那班上另外一個跑兩百多是誰呀?” “是孫博,”令嫻然小聲道,“就是坐在課代表左手邊的那個男生?!?/br> — 回到場中時,果然比剛剛要雜亂不少。 班與班的邊界線本來就不明顯,越見織看到有好多人踩著別人的位置,大跨好幾個臺階,和其他班的幾個小伙伴們一起打牌。 她和令嫻然趕回座位上,一班情況還算不錯jsg,只是賽道上剛剛跑了一組一百米,不少同學擠到最前面那階加油去了,零零散散的位置空出來,她們前面一排的男生也走了好幾個。 越見織擰了擰令嫻然的手。 可這貨剛剛說得好聽,一到關(guān)鍵時候又掉鏈子。 【......請男子兩百米項目的同學到檢務處報道,請......】 廣播聲響起,姜升都已經(jīng)開始收拾東西,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越見織無奈,又踢了踢令嫻然的鞋側(cè),結(jié)果不小心蹭到前面那人的外套。 她膽戰(zhàn)心驚縮回腳。 好在她的努力沒白費,令嫻然總算下定決心,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姜升的肩膀。 “......令同學?” 令嫻然擠出一個笑,“那個,班長,我剛剛看了那個冊子,發(fā)現(xiàn)你待會是要去跑兩百米是吧,額......如果不嫌棄的話我?guī)湍憧粗鴸|西,你盡管放心去給我們班爭光!” 姜升有些驚疑,越見織適時開口,“那個孫博同學是不是也要跑兩百呀,那就由我來看吧,祝你們跑步順利呀——” 她膽子比令嫻然小了不知多少倍,但是在姐妹的幸福面前,心里的那股勇氣卻自然而然支撐著她說出這段話。 她們倆一唱一和的,姜升不是多忸怩的人,道了聲謝,直接把書包放到她們旁邊。 孫博也有樣學樣,可才拎起袋子,空中橫插過一只手,牢牢按住袋柄。 清冽干凈的嗓音在下一瞬響起, “我?guī)湍憧粗??!?/br> 原本還在看書的崔悟銘半撩起眼皮子,黑色鏡框下的眼睛波瀾不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