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月亮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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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清透的黑瞳,小巧的鼻子,淺淡透粉的唇色,白開水般淡的眉目,對著這邊,神色似乎有些猶豫, ——像是沒能數(shù)清楚人數(shù)。 暑假回來,不少人在外頭瘋玩,年紀(jì)小也不知道涂個防曬霜,曬黑了的也不在少數(shù)。 越見織天天在咖啡店里捂著,也沒被怎么曬到,她本來就白,經(jīng)由日色一襯,更是白到晶瑩剔透。 寬大的校服在身上,不顯臃腫,反而襯得身段嬌小玲瓏,額角有微長的劉海擋著。 這是最先開口的男生在昨晚參與話題時,提到的心目中最好看的女生, “草了,還真挺好看的?!?/br> “是吧,是吧,我就說吧,你們還不信,她之前是我們一班的課代表?!?/br> “不應(yīng)該啊,明明隔壁班了一年......我居然沒印象?” “向遠那件事你不知道?” “知道‘越見織’這個名字,但沒見過她啊——” 越見織沒聽到他們的議論,她瞇著眼睛摸了下脖子,上面已經(jīng)泛起細細密密的汗,劉海都也被打濕了一點。 她呼出一口氣,看見不遠處的代理班長走到最前面,他袖口帶著紅色袖章,難得將清峻的眉眼襯出正氣勃發(fā)的少年感, “為了避免班級的扣分現(xiàn)象,和大家再說一遍跑cao時的規(guī)矩?!?/br> 他提了音量, “一、不許講話;二、不要臨陣脫逃,三、穿好校服,” 說到這時,他笑了一聲,“當(dāng)然,我想jsg大家也不介意眾籌送一分觀看出色的裸*奔表演?!?/br> 話音落地,全班哄笑。 越見織沒忍住,唇角上揚,又怕被他注意到,所以故意背過身去。 ——她其實也挺想看的。 — 或許是暮夏窮途末路,趁離去前,欲將最后一點余熱散發(fā),今天的空氣沉悶燥熱到不可思議。 散亂的腳步聲在塑膠小道上響起,長條狀的藍白學(xué)生不停地闔動著口鼻,就像是不小心被拋上岸的魚,時不時傳出幾聲咒罵。 才跑了一圈,越見織背后已被汗完全浸濕。 她抱著文件夾板,邊跑邊喘著氣。 地是熱的,空氣也是熱的,臉上的汗更是,就算這樣,她居然還能分出心神去想“因為里頭的背心是白色的,還不至于走光”這件事。 跑步思緒與□□分離是緩解痛苦的最好方法,正走著神,隊伍最前面,一道身影驀地從隊列中分離出來。 “那個......檢查員,”女生邊俯身捂著肚子,邊喘氣,聲音虛弱不堪,“我實在是......跑不動了......” 越見織原本跟在隊伍的中間跑,正好對上這個女生白得像鬼一樣的臉,連忙停下腳步去扶。 身邊的隊伍不停歇地繼續(xù)往前,等越見織攙住這個女生、抬起頭時,最末一截已從身邊經(jīng)過。 而后是二班的排頭。 越見織胸口不住地起伏,泛著紅的臉上滿是無措。 她是個半路上崗的檢查員,一時之間不知這種情況如何處理, 可注意到伏在她手臂上的女生還在大口大口喘著氣,越見織還是扶著她先去了醫(yī)務(wù)室。 醫(yī)務(wù)室里浸著空調(diào),踏入的那一刻,越見織才覺得自己重獲新生。 被她扶到床上的女生意識迷迷糊糊,但好在還能回答些問題,校醫(yī)取了溫度計,讓她給夾上。 醫(yī)務(wù)室離教學(xué)樓不遠,馮主任那寶刀未老的聲音通過話筒嘹亮響起時,女生的溫度還沒出爐。 “下面我點到的班級播報人數(shù)!” “一班!” 越見織懵了, ——救,她忘了結(jié)束時還要播報人數(shù),那這算不算玩忽職守? 沒等她思緒抽絲剝繭,下一刻馮主任不帶停地喊到了二班。 越見織:? ——那這算是,沒她什么事了? 可是手上的檢查條還沒交,越見織心下焦急,但又不能放不清醒的女同學(xué)不管,只好如熱鍋上的螞蟻不停走來走去。 又等了三分鐘,教學(xué)樓那邊的響動完全消失,校醫(yī)把溫度計取出,看那溫度還算正常,大概只是中暑了,越見織才松口氣。 灌了瓶藿香正氣水的女同學(xué)清醒了許多,她邊咳邊不停對著越見織道謝, “同學(xué),今天真的是太感謝你了,你快回去吧,別耽誤上課了,就是得麻煩你和我們班班長說一聲,讓他幫我和任課老師請個假?!?/br> 越見織瞧她沒大礙,眼見著時間只有五分鐘,也不推脫,到了醫(yī)務(wù)室門口開始瘋狂跑動起來。 少女的馬尾辮在地上投下躍動的影子,她一口氣沖到教學(xué)樓,抱著文件夾板,心臟因為跑得太猛瘋狂跳動。 臨近一班的后門,越見織原本飛快的心跳反而慢慢沉浸下來。 沒幾分鐘就要上課了,走廊里走動的人逐漸變少,教室里倒還鬧哄哄的,散著種悶久了的汗味。 越見織停在門口,一眼就看見那人。 他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第二大組最后一排,正半靠在椅子背上,胳膊隨意搭著,另一只手漫不經(jīng)心轉(zhuǎn)著筆。 男生們聊天的聲音在耳畔環(huán)繞。 筆轉(zhuǎn)得很慢,越見織心里很急。 她氣喘勻稱了,想往里頭喊,張了張嘴,又有些卡殼,最后擠出個“崔......” 音還在半空,他已若有所覺側(cè)頭望來, 眉眼因為半抬著,顯得有些冷銳, 或許是剛運動完,撕裂了平時克制的一角,目光泄露出陌生的攻擊性。 .......比在奶茶店那天還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到她的時候,他的眼神變了變。 越見織的目光在碰到他的瞬間便好像被電了一下,心頭一個激靈,迅速收了回來。 她的喉嚨又開始發(fā)癢,聲音飄忽,“那個我......” 沒說完,椅子和地面輕微摩擦的聲音。 “剛剛的人數(shù)我已經(jīng)和馮主任說了,你不用擔(dān)心。”腳步聲和他的聲音同時響起,臨近了,高高的影子帶著將她牢牢罩住, 還有他身上夾著復(fù)雜皂角的點點汗味——侵略感, 又是陌生的侵略感。 “謝謝,”越見織始終低著頭,只露了半片白皙額角,小巧的鼻尖簇著晶瑩的汗珠, 她單手掰開懷中文件夾板的夾子,把剛剛在醫(yī)務(wù)室撕好的檢查條遞給他,“.......剛剛那位女同學(xué)還在醫(yī)務(wù)室,還要麻煩你和任課老師說一聲?!?/br> 或許因為說的是正事,她的聲音也正常了不少,至少能夠被聽清。 崔悟銘往門框邊輕靠,接過紙條后看也沒看一眼,隨手放到褲兜里,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忽地問,“想吃糖嗎?” 突如其來,沒帶稱呼,仿佛朋友間再自然不過的問候。 ——但顯然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他們二人之間。 越見織的心尖一顫,失措抬頭, 他的目光里,甚至還殘余著剛剛她注意到的、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攻擊性, 越見織察覺到自己的唇隱隱發(fā)燙, 她不受控制地抿著舔了一下,極淺的唇色泛出點紅。點了點頭。 其實她的兜里也常備著糖,但是......看著男生掌心里躺著的青檸色塑料包裝的糖果,她還是伸了手。 在她接過時,他垂著眼皮,忽地笑了聲,“薄荷味的?!?/br> 越見織心臟不爭氣地重重跳了兩下。 轉(zhuǎn)身的時候,她還能聽到后頭男生們的起哄,還有他松散帶笑的隨口解釋。 ......越見織知道自己的唇在跑完步后通常會泛白,而這也不過是他注意到后順手的關(guān)心, 但她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心潮的洶涌, 一波又一波, 薄荷味的。 * 那顆糖,一直被越見織放在桌洞里,沒吃。其實只要不看見他,她就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緒——無論是上課還是寫作業(yè),全身心投入進去時,剩下的一切都是浮云。 做事專注真是一個優(yōu)點。 — 下午第一節(jié) 就是歷史課。 越見織中午睡得有點懵,到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才算清醒。 這節(jié)是正兒八經(jīng)的默寫課,歷史課代表濤哥在臺上親手示范如何處理默寫紙。 越見織翻開新發(fā)的默寫簿,跟著將里面的紙張折了三折。 濤哥:“這節(jié)課前二十分鐘是背書時間,大家自覺背啊,后面二十分鐘林老師會過來報默寫?!?/br> 不遠處傳來孫璞的幽聲叫喚:“所以~老師~前~二~十~分~鐘~不在~” “這次不會給你抄,”崔悟銘把默寫簿蓋上,聲音融在歷史書頁面揭開的動靜里,“得靠你自己自覺?!?/br> 孫璞扭頭轉(zhuǎn)向另一邊:“吉哥~” 周吉:“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