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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嬌妻,勿擾[九零] 第17節(jié)

    一?個小時過去了,江晟連個人影都沒有。

    二個小時過去了……鐘卉眉頭擰了起來。

    昨天因為擔心他忘了,鐘卉還特意往他父母那打?了電話。電話里她明明提醒他了,他一?聲不吭地“啪”地撂了電話。

    今天干脆人影都沒有!鐘卉后背早已經?被汗水沁濕,抬腕看了眼手表,馬上快到中午休息時間了。

    她又等了一?會,江晟還是沒來。

    鐘卉也不生氣,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信步走到馬路對路的雜貨店。

    “老板,我?打?個電話!”

    ……

    江晟一?大?早就?心神不寧,昨天接到鐘卉的電話,通知他今天上午到民政局??磥硭钦娴母裆狭?。

    偏偏江母也看出些端倪,話里話外地套兒子的話:“你是不是又跟鐘卉鬧矛盾了?她連衣服都不給你洗了?有老婆,衣服還拿回?來老娘洗,你想累死?我??。俊?/br>
    江雯正在吃早飯,也跟著湊熱鬧:“八成是我?嫂子看我?哥不順眼了!一?年四季到處忙,回?家一?包爛衣裳,家里家外指不上!我?以后找男人肯定?不找干工程的……”

    鐘卉已經?夠讓他心煩了,親媽和meimei也給他添堵。

    江晟黑著臉將才喝了兩口的粥碗扔到桌上,摔門而去。

    走到樓下,抽了幾根煙,江晟的心情平復了一?些。

    漫無目的地沿著機械廠門口的馬路往前走,走著走著卻發(fā)現自己不自覺往民政局方向去了。

    腳下步子一?僵,江晟目光陰沉地看向前方,半晌他將手里香煙往地上一?摜,恨聲道:“我?為什么?要聽她的!媽的!打?牌去!”

    第18章 發(fā)酒瘋

    “江哥, 你怎么來?了?”

    亮子看見江晟站在門外?很是意?外?,上下?打量好幾眼, “你這?是……離完婚了?”

    江晟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 好似在發(fā)?怔,聞言回?過神來?,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罵道:“離什么離!你嫂子肚子里?懷著胎呢!”

    說罷他一把撥開亮子, 一屁股坐在三缺一的空位上,招呼牌桌上其他人?:“打牌!”

    幾個男人?一看江晟上桌, 都喜形于色。誰不知道他在外?頭做生意?, 兜里?有錢?

    身后亮子張大嘴巴,仍是一臉震驚:“嫂子懷孕了?幾個月了?上回?去拿行李,沒瞧出來?啊?!?/br>
    江晟眉頭緊鎖:“三個多月。還在跟我鬧呢。”

    亮子聽江晟口氣,已經知道他改主意?了, 當即道:“怎么著懷孕這?幾個月,你得讓著她啊?!?/br>
    坐在江晟下?首的老周白了亮子一眼,“讓什么讓!一看你就是沒結過婚的!女?人?不能讓, 一讓她就jsg騎你頭上了?!?/br>
    江晟沒吭聲, 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牌, 似乎在看牌。再瞧,那眼神又似乎落到別處。

    ……

    幾輪下?來?, 牌桌上個個喜笑顏開,只除了江晟。

    “嘖嘖!江哥今天闊氣,這?一趟頂我兩個月的工資?!?/br>
    “嗐!你這?就不懂了。老江今天家有喜事,老婆懷上了, 這?是給我們發(fā)?喜錢呢?!?/br>
    江晟心頭煩躁,看了眼手表, 已經十一點?了。

    昨天沒答應她,她應該不會去民政局等自己吧?這?個女?人?蠢起來?是真的很蠢!

    江晟心神不寧,其他幾個男人?已經把牌洗好了。

    今天的牌局是亮子約的。國棉廠后勤科的老周下?海后在一家香港人?蓋的辦公?大廈當后勤負責人?。亮子想攛掇著對方?把大廈的一些工程活兒外?包給哥們幾個,大家一起發(fā)?財。

    江晟跟老周聊了幾句,便沒了興趣。老周現在手頭上能做主的業(yè)務也只有大廈空調檢修這?塊。

    亮子覺得很可惜,在一旁道:“這?活挺適合小鐵匠的,那小子啥電器都會修,腦子又靈活,再喊上兩個空調工,不就把這?個業(yè)務接下?來?了么?”

    老周一邊摸牌一邊道:“我早找過楊念遠了,那小子不知道在忙什么,看不上我們這?點?活。”

    江晟冷笑一聲:“他一個機修工,修細紗機的,還是快淘汰的老古董細紗機,懂個屁!國棉廠又不是沒有專業(yè)的空調工,馬磊的技術就挺好的?!?/br>
    亮子愣愣地?看江晟,以前在廠里?他可是老夸小鐵匠的,技術好干活也上心,怎么突然改了口?

    難不成小鐵匠啥時候得罪了江哥?

    一旁的老周聞言一拍大腿:“我把馬磊給忘了,改天找他去。有證的最好,上頭沒說頭。”

    江晟又看了一眼手表,心情煩燥莫名。他將面前牌一推,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不打了!回?去了!”

    幾個牌友哪里?肯放他走,七手八腳地?將他拽回?座位,“還早!再打幾圈!”

    正拉扯著,里?屋的電話突然響了。

    “這?誰打來?的!”亮子嘀咕了一句,起身去接電話。

    江晟身形僵住,靠在桌邊沒動。很快亮子便從里?頭走了出來?,撓了撓腦袋瓜子,一臉為難:“江哥,那個,嫂子說,說她現在在民政局門口等你去辦離婚手續(xù)?!?/br>
    屋里?頓時鴉雀無聲,剛才還在拉扯江晟的幾個男人?都不約而同收回?手,幾雙眼睛都盯牢了江晟。

    老周訕訕道:“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江晟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地?抬腳離去。

    *

    民政局對面的雜貨店。

    鐘卉先是打了個電話到江晟父母家,得知他不在家。又打去亮子家,果?然在亮子那。

    掛了電話,鐘卉買了瓶汽水,繼續(xù)坐在臺階上等。明天就要去外?地?進貨了,她對江晟的耐心只有今天一天。

    汽水喝完,鐘卉將空玻璃瓶放進包里?,打算待會還給雜貨店老板。一抬眸便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鐘卉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沖他微一點?頭:“我們進去吧?!?/br>
    江晟一錯不錯地?看著她,她出奇地?平靜,甚至都沒有追究他為什么現在才來?。

    江晟壓了好幾天的怒火“騰”地?從沉黑的眸底燒了起來?,他漲著臉咬牙道:“鐘卉,你鬧夠了沒有?!你明知道有了孩子,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

    鐘卉目光落在他臉上,看著他那張冷漠的俊臉因為生氣而泛紅,額角青筋暴起。

    她畢竟多活了幾十年,早已不是上輩子那個隨時被他的情緒牽著走的女?人?了,眼下?她只關心一件事。

    “今天這?個證,你倒底辦還是不辦?”

    “不辦!”

    鐘卉似乎并不意?外?,那雙清凌凌的杏眼瞧著他一眼,半晌她勾了勾唇角:“江晟,我沒想到你這?么慫!”

    說罷,鐘卉拎起包扭身便走了,懶得理會身后那個臉色鐵青的男人?。

    ……

    鐘卉太了解江晟了,他現在出爾反爾不過是因為肚子里?這?個孩子。

    江晟不尊重老婆,但從骨子里?看重孩子。

    鐘卉已經想好了,等孩子出生了,不管是男孩女?孩,姓鐘。只這?一條,她不信到時候江晟能忍住不離婚。

    說起這?個,鐘卉上輩子心里?頭一直扎著一根刺。鐘家只有兩個女?兒,父親去世的時候,鐘妙尚未結婚,按照族里?的習俗,由江晟這?個女?婿來?立碑。

    鐘卉當時忙著cao辦喪事,石碑是江晟找鄉(xiāng)下?師傅刻的。

    她還記得那些天下?著大雨,鄉(xiāng)路阻隔,父親送上山的時候,碑牌才送進來?。鐘家的堂兄堂弟們手忙腳亂地?將石碑立好。

    在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雨霧當中,鐘卉才看清父親碑牌上的落款——女?婿江晟攜外?孫女?江嘉禾泣立。

    鐘卉當時感?覺心臟被人?狠狠捅了一刀,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這?是她的父親!江晟能記得把禾禾名字加上去,卻刻意?忽略她這?個妻子。

    為了這?事,她跟江晟大吵了一架。

    江晟借口落款不能出現女?人?名字,鐘卉不住冷笑:“差點?被你蒙過去了,禾禾不是女?孩?”

    江晟只一句話堵過來?:“她不算,她還是個孩子。”

    是了,在他眼里?,女?兒有資格出現在碑牌上,妻子沒有資格。

    后來?是鐘卉自己找?guī)煾担阉蚼eimei的名字加了上去。

    這?些往事,鐘卉不會刻意?去想。但它們總會在某些時刻冒出來?,扎她一下?。

    ……

    沒離成婚,鐘卉的心情并沒有受到影響。回?到家里?便開始整理去五羊城的行李。

    這?年月火車票著實難買。鐘妙排了幾個小時的隊,買到兩張早上六點?半的火車票,還是站票。

    要在火車上站十幾個小時,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說孕婦。鐘卉給自己和meimei各準備了一把折疊小椅子。到時候上車看能不能補到票,補不到的話就在小椅子上將就一下?。

    惦記著早上要早起,鐘卉收拾好行李,洗漱完便早早上了床。

    禾禾不在身邊的第二天,她已經開始有點?想念女?兒了。晚上睡覺前親不到女?兒,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鐘卉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努力睜開眼睛,支起身子,“誰???”

    “是我!快開門!”

    “快開門!”

    鐘卉眉頭皺了起來?,是江晟的聲音,他在外?頭一邊大聲嚷著,一邊用力拍著門。

    鐘卉沖外?頭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說?!?/br>
    江晟像是喝醉了,依然不依不饒:“快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粗啞的嗓門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已經有鄰居被吵醒,鐘卉聽到開門的聲音。

    她拿起枕頭底下?睡前解下?的文胸,重新?穿上,趿上拖鞋,下?床去開門。

    一股濃重的酒氣躥了進來?,江晟靠在門框上,早已經爛醉如泥。

    隔壁王茹也披著衣服探出身來?,關切道:“沒事吧?”

    鐘卉垂下?眼眸:“沒事,喝多了,發(fā)?酒瘋呢。”

    說罷她將江晟拖進屋里?,江晟醉得根本?站不住,仰面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