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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嬌妻,勿擾[九零] 第63節(jié)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翻涌的思緒,賓館老板娘送了酒精紗布、一身秋衣褲,一套棉衣褲進來。

    都是?舊衣服,樣子也不好看,但瞅著還算干凈。江晟拿起房間里唯一一把椅子擱到衛(wèi)生間門口,將那幾件衣服放在椅子上?。

    “衣服放這?了?!?/br>
    “好?!崩锩?應了一句。

    洗完澡,去掉滿身的污泥,從里到外都是?潔凈清爽的感覺,穿著帶著洗衣粉氣息的干凈衣服,腫脹的胸部也松軟下來,鐘卉感覺整個人又活過來。

    她趿著拖鞋,想挪到衛(wèi)生間門口,剛挪動兩步,腳上?一陣劇痛。

    江晟在外頭聽到動靜,推開門,便看到鐘卉站在洗漱臺旁邊,一頭濕發(fā),臉頰兩側(cè)泛著紅,顯然已經(jīng)洗好了。

    水汽裹著一絲淡淡的清甜奶味鉆入他的鼻孔,熟悉的氣味讓江晟心神一凜,目光便落在鐘卉胸前,腦海中的畫面?不受控制地?紛至沓來。

    他想到鐘卉生禾禾坐月子時的情形。那時候,兩人正是?感情最好的時候。有些事情,鐘卉不讓別人干,只許他幫忙。

    月子里,他偶爾會幫她洗頭,洗澡。每次給她洗澡,看著她因為哺乳格外飽滿的胸部,他都很難控制自己的身體反應,但鐘卉的身體不允許他胡作非為。

    那時候年輕啊,鐘卉出了月子,他看她的眼神都是?綠的。

    哪像現(xiàn)在呢?離婚前他和鐘卉已經(jīng)半年多沒?有過了。想到這?,江晟悚然一驚,難道……

    鐘卉并不知道這?個男人腦子在想什么,有些為難地?看著他:“我洗好了。不過腳是?真的動不了,可能還要麻煩你。”

    江晟喉嚨滾了滾,將她抱出來,放在床上?,拽過她的一只腳,開始準備給她清毒。

    鐘卉覺得有些不自在,半支起身子,“我來吧?!?/br>
    江晟抿著唇,語氣很淡:“傷口有點大,我怕你下不了手?!?/br>
    鐘卉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沒?再jsg吭聲。

    “左腳腫得像豬蹄一樣,明天回?清荔要找人推一推?!苯汕謇涞穆曇魝髁诉^來。

    棉球蘸著酒精在腳底滑過,鐘卉倒抽一口氣,一股又麻又痛的感覺漫了上?來,腳掌不由自主地?縮起。

    江晟端詳著她的腳,除了那些礙眼的傷口,還是?記憶中的白晳滑膩。用酒精消完毒后,他扔掉手里的棉球,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腳竟然和他的手掌一樣長。

    鐘卉感覺他的手指在她的腳心撓了幾下,立馬惱了,支起身子瞪著他,一抬頭便看那個男人狹長的眼睛里一片深邃幽暗,正層層疊疊地?籠在她的臉上?,深沉中透著熱量。

    她冷淡地?睨著他,下一秒?yún)s看到那個男人抬起她的腳放在鼻端。

    鐘卉猛地?一驚,用力抽回?自己的腳,怒斥道:“你干什么!”

    江晟目光鎖在她身上?,一本正經(jīng)道:“你不會不知道那些水田里都撒滿了糞塊吧?我?guī)湍懵劼?,有沒?有洗干凈?!?/br>
    “……”

    這?人倒底吃錯了什么藥了!鐘卉這?會頭暈腦脹,腳又掙脫不掉他的手,心里頭便生出窘迫來,咬牙道:“你別胡鬧了行不行!”

    江晟捏著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她,唇角扯了扯:“我們商量個事?!?/br>
    鐘卉呼吸一緊:“什么事?給小樹改名的事免談!”

    江晟緩緩開口:“不改名也行。你再賠我一個兒子?!?/br>
    第71章 賓館里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兒?子!

    鐘卉一晚上剛涌上來對他的一點感激瞬間淡去。

    她顧不上痛疼, 用力踹了他一腳,這一腳不偏不倚剛好踹到他那張俊臉上。

    江晟悶哼一聲, 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鐘卉光著腳站在地上, 冷著臉:“你當?孩子是什么?!”

    “生氣了?”江晟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嘴里都是鐵銹味。

    該生氣的明?明?是他!

    他伸出手牽起鐘卉垂在身側(cè)的手,神色淡淡地看著她:“小?樹名字這事, 你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聲, 是你不對吧?我知?道你爸那邊一直想要孫子承嗣,你如果非要他跟你姓也行, 你得再?給我生一個兒?子?!?/br>
    鐘卉嗤地一聲, 用手想隔開他的手,江晟不由分說地加重加力度:“我是認真的,今年我打算再?開一間公司,把電路施工和建筑施工分開來。以后這兩間公司兩個兒?子一人一間?!?/br>
    鐘卉簡直想笑。這就?是江晟!上輩子也是想兒?子想瘋了。

    細想一下, 她堅持要小?樹跟她姓,何嘗不是一種對他的蓄意報復。

    “我有禾禾和小?樹就?夠了,這輩子不打算再?生了。你想要兒?子找別人去?!?/br>
    她說的很輕巧, 卻讓江晟渾身一震, 凝起神來盯著她, “鐘卉,今天看到戶口本, 我是很氣。但聽到你媽說聯(lián)系不上你,我立馬開車來找你。我擔心你!你口口聲聲說我不尊重你,你尊重我么?有些事情是不是該跟我商量一下……”

    “行了!婚已經(jīng)離了,說這些干什么。”鐘卉不耐煩地打斷他, “今天你來找我,我很感激。你現(xiàn)在好歹也是個有錢男人了, 想要兒?子還需要找我這個前妻?外面?那么多?女人打你的主意,你去找許瑤清、田馨,她們肯定愿意給你生!”

    鐘卉說的是真心話,聽在江晟耳朵里卻是句句帶刺,待聽到“田馨”兩個字,突然間想到什么,他眉頭一松,原本幽暗的眼眸被點亮了。

    “你好像很介意我身邊的女人?!苯尚α?,這一笑讓他疲憊冷峻的臉重又煥出神采。

    鐘卉被他的笑容晃得一時語塞,下一秒便被眼前的男人拽進了懷里。

    她掙扎著想起來,卻被牢牢鎖住。

    江晟一只?手摟住她,一只?手輕柔地抬起她的臉,笑道:“我記得我并沒有告訴你我招前臺的事,你第一次到我辦公室,就?直接叫出了田馨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鐘卉被他問得一愣,有些后悔自己當?時嘴快。

    對田馨她是真的沒什么印象,上回去江晟辦公室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個很溫柔的姑娘。

    最后江晟娶了她,鐘卉也不覺得意外,他一直喜歡的都是溫溫柔柔的女人。

    不像她,嫁給江晟后,變成了傳說中的面?目可憎的怨婦。

    抬眸撞上他那略帶審視意味的眼神,鐘卉挪開視線,硬著頭皮死?撐:“就?是你說的,你自個忘了?!?/br>
    這么多?年了,鐘卉每次說謊,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江晟懶得戳穿她,不管她是怎么打聽到的,說明?她心里面?在意他在意得要命,嘴里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刀子狠狠往他身上扎。

    也就?現(xiàn)在,他才算慢慢弄清楚她這口是心非,嘴硬死?扛的性?子。

    禾禾可千萬別遺傳了她這性?子才好。江晟嘆了口氣,一句一句地耐心跟她解釋:“你上回說的店里的小?混混,不是我叫去的,是王暉搞的鬼。那天在他家打牌,他看我為?離婚的事煩悶,就?想著幫我出手。他這些年一直被他老婆家族壓著,心里變態(tài)了,越能干的女人他越看不順眼。我當?時警告王暉不許動?你,他答應得倒是痛快,轉(zhuǎn)頭就?找人去搞事……”

    說到這他的目光變得幽冷,“我人品是不怎么樣,還不至于干這種下作?的事。我今天已經(jīng)跟王暉攤牌了,世界新苑項目結(jié)束后,不會再?跟他合作?。”

    鐘卉安靜地聽著,活了兩輩子,江晟還是頭一回跟她解釋生意上合作?伙伴的事。

    王暉有多?渣,她上輩子大概也聽說了一些。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鐘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沒那么陰損?!?/br>
    江晟剛浮出的笑意瞬間僵在臉上,目光落在她嫣紅的唇上,“你的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那天為?了姓楊的,氣洶洶地跑來找我,我不要面?子么?就?許你討厭我身邊的女人,我不能介意你身邊的男人?你明?知?道我介意姓楊的,還非要搭理他,你就?是故意在氣我!”

    說到這,江晟閉上眼睛,心中卻在想:她這人刀子嘴豆腐心,吃軟不吃硬,現(xiàn)下怎么可憐怎么委屈怎么來。

    見她抿住唇不說話,似乎有些松動?,江晟吐了口氣,手伸進她的褲子里。

    鐘卉回過神來,臉上便罩上了一層霜,按動?他的手:“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br>
    “累了一天了,今天想動?你,也有心無力?!苯勺猿暗匾恍Γ坎晦D(zhuǎn)睛地看著她,微微湊近,粗礪的手指在她肚臍周圍摸索著,撫摸著她腹部的那道傷口,誘哄的語氣:“這次讓你受累了。是我不好,我不該現(xiàn)在跟你提生孩子的事。等你恢復了,我們再?生好不好?我不想和別的女人生,我只?想和你生。我不信你真的愿意我去找別的女人,到時候禾禾和小?樹怎么辦?你忍心讓別人來瓜分他們的爸爸?”

    說到這,江晟呼吸漸重,手一路向上,撫上他想了一晚上的部位,聲音變得沙啞:“你剛才是不是自己擠了?我來幫你好不好?你忘了,生禾禾的時候……”

    江晟的唇沿著鐘卉脖頸、耳垂一路碾轉(zhuǎn)到唇,還沒挨到,臉上突上一股濕意。

    他猛地睜開眼,便看見鐘卉一雙水淋淋的杏眼。他心底一顫,眼底的欲色瞬間褪得無影無蹤。

    剛才聽到江晟提到禾禾和小?樹,鐘卉突然心痛得難以自抑,腦中閃過上輩子禾禾死?去的畫面?。

    禾禾那么依戀江晟,江晟對這個女兒?卻并不上心。

    如今還好意思提起來兩個孩子!

    有些東西一輩子都得不到,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

    鐘卉撇過身子,飛快地擦掉眼里的淚水,冷漠道:“我有什么不忍心的。就?當?他們沒那個命。沒有爸爸,還有mama。mama一樣會拼了命地培養(yǎng)他們。況且,mama也有這個能力?!?/br>
    江晟呼吸驟然一滯,眼眸很快恢復了一貫的深沉,松開手,隔了半晌道:“是我不好。不該在這個時候提生孩子的事。”

    屋內(nèi)氣氛瞬間變得僵冷,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前臺的老板娘送了兩碗煎蛋面?進來。

    鐘卉很快收起情緒,眼下她確實又累又餓,江晟真要發(fā)起瘋來,她肯定無力招架。

    江晟也沒說什么,只?將自己碗里的煎蛋和青菜放進鐘卉的碗里,“你喂奶,多?吃點?!?/br>
    鐘卉又夾回給他:“不用,我今天不能吃太多??!睕]帶吸奶器,稍微多?喝吃口水,明?天就?可能堵成乳腺炎,更不要說吃雞蛋了。

    兩人都沒再?說話,默默地吃完各自碗里的面?條。

    吃完后,江晟將碗筷送到樓下,又站在門口抽了根煙,腦中亂得很。

    剛jsg才鐘卉眼淚讓他一瞬間沒法思考,自己倒底在干嘛!江晟用力薅了幾把頭發(fā),幾天沒睡好,他整個人都不對了。

    回到屋,鐘卉已經(jīng)睡著了。她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里,長?發(fā)凌亂地散落在四周。

    江晟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凌晨一點了。他將椅子搬到床尾,掀起被子的一角,拿起鐘卉腫了的那只?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倒了點從老板娘那借來的紅花油,在手心搓熱,兩只?手輕輕地揉捏著她的腳踝。

    鐘卉實在太累了,睡死?過去,渾然不知?有人在按她的腳。

    按了半個多?小?時,腫脹的部位一點點被揉散開來,江晟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漱。

    賓館的窗簾不厚,隱隱透著外面?的光,洗漱完出來,江晟掀開被子一角躺在鐘卉旁邊,將被子捏好,一把將人撈進自己的懷里。

    他記得這是鐘卉最喜歡的睡姿,她睡覺喜歡背對著他。剛結(jié)婚的時候,幾乎每天晚上都要他從背后用胳膊攬住她。

    她覺得這樣很有安全感,江晟嘴上抱怨著“我手不酸嗎”,心里頭其實也很喜歡這個姿勢,他的手可以隨時摸到他最喜歡的部位。

    江晟嗅著懷中女人發(fā)絲的馨香,慢慢闔上眼睛。

    鐘卉醒來的時候,有一絲恍惚,身后抵著熱騰騰硬邦邦的身體,胸前傳來陣陣濕意,一只?胳膊緊緊箍著她的腰。

    她驀地一驚,才想到來這是個什么情況,轉(zhuǎn)過身用力推開身旁的男人,穿鞋下床。

    腳套上拖鞋慢慢站了起來,忽然發(fā)現(xiàn)沒有昨天那么痛了。她聞到一股濃重的紅花油的氣味,低頭一看,腳踝看上去消腫了不少。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床上,冷不丁跟江晟的視線撞個正著。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昨天晚上的事。

    江晟坐起來,拎起地上的牛仔褲套上,手里系著皮帶,眼睛看著鐘卉:“今天你在酒店休息,我去找兩個老鄉(xiāng)去田里撈。撈上來,自行車送回鐘家家村,你那個包要是找到了,給你拿回來。”

    鐘卉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從昨天到今天,她都在為?自己犯蠢抄近路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