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知道了。

    江予：？

    戴子明和秦哥說話怎么怪怪的？江予疑惑地盯著對話框看了一會，過了一會聽見洗手間開門的聲音，轉(zhuǎn)頭看見莊斂擦著頭發(fā)出來，猶豫了下，又轉(zhuǎn)了回去。

    等莊斂換完衣服出來，還有半個小時才到上早自習的時間。

    從樓上下去，穿過漆黑的三樓和二樓的時候，江予捉住了莊斂的手腕，然后被莊斂握住了手指，拉著他下樓，直到走到了那條小吃街才放開。

    這條小吃街有早餐店，江予和莊斂到的時候看見兩個穿著校服的高大男生坐在店里面。

    是戴子明和秦晟。

    戴子明面朝著門口的方向，本來還擰著眉有些氣憤地和秦晟說著什么，店門口出現(xiàn)了人他就下意識抬了下眼，看見是江予就猛地止住了話頭，在桌下面踢了腳秦晟，壓低嗓音說，“小魚來了?！?/br>
    秦晟背對著門口坐姿散漫，眉低眼慢地扶著額聽戴子明說話，這會聽見他這么說，轉(zhuǎn)頭看了眼門口，然后彎腰拍了下被戴子明踢過的地方，無聲地盯著戴子明。

    戴子明立即慫唧唧地說，“秦哥我錯了?！?/br>
    秦晟指了他一下，然后轉(zhuǎn)身朝江予招了下手，淡淡開口，“小魚過來。”

    戴子明趁他招呼江予的時候?qū)W他，指了指空氣，嘴角下撇，夸張地說話，沒有發(fā)出聲音：你小子！

    江予拉著莊斂走近，眼神奇怪地看著戴子明。

    秦晟有所感應(yīng)地回過頭，戴子明一秒恢復端莊，變成jpg，微笑說，“怎么了秦哥？”

    江予把戴子明趕到秦晟身邊的空位坐，和莊斂一起坐在他們對面，有些意外地說，“你們怎么在這兒？怎么都不叫我?！?/br>
    秦晟又叫老板加了兩份早餐，然后將裝著小籠包的蒸屜挪到了江予面前，才和對面的莊斂對視了一眼，淡聲說，“有點事?！?/br>
    “對。”戴子明端起碗呼嚕呼嚕喝了一大口粥，將最后一點喝完才擦著嘴說，“我們有點事。小魚你別管?！?/br>
    “……”江予張了張嘴，又很快抿起了唇角，咬著溫熱的小籠包不說話了。

    秦晟掃了戴子明一眼，在桌下面踩著戴子明的腳用力碾。戴子明痛得面目猙獰，剛要嘶氣，就看見他秦哥懶散地扶著額，但眼神如刀地看著他，默默地在心里流著寬面條，把痛呼咽回了肚子里。

    “誒？”門口突然傳來白苓清脆的聲音，“你們都在??？”

    江予聞聲抬頭，看見白苓向他們走過來，眼神有些迷茫。

    戴子明張牙舞爪地背著江予對白苓使眼色。

    白苓步子一頓，遲疑地說，“……那我先走了？”

    江予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

    秦晟似乎沒關(guān)注他們的動靜，手指很快在手機屏幕上敲了幾下。

    跟著，薛燃就聯(lián)系了江予。

    薛燃：江予，老舒讓你到教室之后去辦公室找他。

    薛燃：急急急。

    江予看到最后一條微信，于是三兩下塞了個包子在嘴里站起了身，含糊地說：“老舒找我，我要先去教室了?！?/br>
    “哦，那你去吧。”戴子明說。

    江予一起身，莊斂也跟著站了起來，戴子明看了他一眼，連忙說，“莊斂還沒吃早飯吧？反正老舒沒找你，你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唄?！?/br>
    莊斂眼神冷漠淡然地掠了他一眼。

    戴子明偷偷朝他使眼色，又用眼神指了下站在后面的白苓。

    莊斂一頓。

    “戴子明說得對，你留下來吧。”江予也小聲地說，“你幫我?guī)г顼?，我在教室等你?！?/br>
    莊斂站了一會，重新坐下了。

    江予禮貌地對白苓也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等他的背影一消失，原本還在嬉皮笑臉的戴子明臉也沉了下去。

    莊斂冷著臉，白苓有點怕他，但還是坐到了空出來的那個位置，主動將那天和李文韜的矛盾、以及江予被老師們選中替了李文韜的位置說了出來。

    四個人的表情都不算特別好。

    過了一會，才有人主動打破了沉默。

    “莊斂?！贝髯用髡f，“昨天晚上小魚和李文韜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莊斂陰深寡冷的瞳仁地盯了他一會，才說，“什么？”

    “昨天晚上有人在學校論壇上匿名發(fā)帖說小魚……”戴子明說著頓了下，嫌惡地擰起眉，有些說不出口，低聲罵了句，“cao，那個逼?！?/br>
    他找出了截圖，將手機推到了莊斂面前。

    莊斂低下視線，看見了屏幕上骯臟污穢的字眼。

    濫|交，性|病，野|戰(zhàn)，還有錄音作證。

    莊斂眼眸順便變得陰鷙冷戾，半晌啞聲說，“有多少人看見了？”

    “昨天帖子剛發(fā)出來就被秦哥刪了?！贝髯用髂没亓耸謾C，低聲說，“查ip查到是申城的人，查到他買了機票打算飛國外，被秦哥的人在機場攔下來了，那個人說是李文韜找的他?！?/br>
    “他說他跟蹤小魚的時候看見身邊有你，被你揍暈之后醒過來看見李文韜和朱智也在那里。”戴子明盯著莊斂說，“所以我們想知道，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

    “他攜帶了一管來路不明的血。” 莊斂嗓音又低又冷，“有注射器?！?/br>
    那個男人顯然沒將這件事告訴秦晟，莊斂一說完，秦晟和戴子明都變了臉色。

    “cao?！贝髯用鞯土R，“崇英什么時候連這種渣滓也收了?！?/br>
    坐在角落一直沒說話的白苓很愧疚地攥緊了雙手，蒼白地說，“對不起，這件事我……”

    “不是你的錯你道什么歉？”戴子明說，很快意識到自己對女生的語氣不好，深吸了口氣，緩和了一些才說，“那個逼人干的傻逼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cao?！?/br>
    “看到的人不多，影響不大?！鼻仃裳壑型嗜チ松⒙凵裆湔f，“這件事不用讓小魚知道?！彼f著看了眼手機，隨后站起來說，“人抓到了。”

    戴子明也站了起來，跟在秦晟身后。秦晟卻突然一頓，微微側(cè)頭，視線往后瞥，說，“你不來嗎，莊斂？”

    莊斂陰郁地抬起眼皮，很快站起身，走到了秦晟身后。

    “——等等我！”白苓連忙抓起書包追上去，“我也去?？梢詥?？”

    “隨便你?！贝髯用鬟呎f邊打電話搖人。

    于是江予從辦公室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教室里少了一半的人，留下來的都是一些女生。

    江予拿著一沓嶄新的試卷站在前面數(shù)，邊數(shù)邊和坐在第一排的褚鶯鶯聊天，“他們?nèi)四?？?/br>
    “不知道啊?！瘪寅L鶯托著腮說，她也有點奇怪，“剛才他們就突然走了。我還說怎么我們班男生今天怎么來這么早呢。”

    “……好吧?！苯枵f，把數(shù)好的試卷遞給她，然后換了一列繼續(xù)發(fā)。

    等快上第一節(jié) 課的時候他們才陸陸續(xù)續(xù)回來，從江予座位邊經(jīng)過的時候還都伸手揉了把江予的頭發(fā)，走了之后還在江予桌上留下幾顆糖。

    薛燃念念叨叨從他旁邊經(jīng)過，“哎喲我們班小白鵝被欺負了，還不告訴哥哥們?！?/br>
    江予：“？？？”

    江予迷茫地把他們留下來的糖放進了倉鼠兜，剝了顆塞進了嘴里。

    剛含進嘴里，江予就看見莊斂走在秦晟和戴子明身后進來，幽深冷凝的眼神在他鼓起的腮幫停留了一會，眼底的陰郁加深，收緊了拎著塑料袋的那只手，很快又放松下來。

    江予嘴里的糖是白桃味的，說話的時候還呼出一股白桃味的清香，仰著頭看他們仨，“你們?nèi)ツ膬毫耍俊?/br>
    沒人回答他，秦晟抬手捏了下江予鼓起的腮幫，皺眉說，“在吃什么？怎么跟個老鼠似的?！?/br>
    “秦哥你好煩，”江予郁悶地拍開他的手，不想理他，“你才老鼠?！?/br>
    江予躲開秦晟的手，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心虛地看了眼莊斂，莊斂已經(jīng)走近了，低垂著眼盯著他，濃黑眼瞳看不出什么情緒來，只是冷淡地將帶給他的早餐放他桌上。

    早餐還是溫熱的。江予用手碰了下，剛轉(zhuǎn)過頭想和莊斂說話，就看見他戴上了耳機，不太想理人的樣子。

    江予啟了下唇，想了想又閉上了，三兩下嚼碎嘴里的硬糖咽下去，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大口水，沖淡了嘴里的甜味才開始吃莊斂帶給他的早餐。

    第一節(jié) 課是老舒的課，老舒上午有事不在學校，特意找了江予去他那里領(lǐng)了試卷，讓他們這節(jié)課自習寫卷子。

    試卷是附中第一次月考用的試卷。

    崇英和附中用的試卷都是各自的出題組出的題，這幾年競爭得厲害，不可能會給他們看他們學校的試卷。

    這套試卷估計是老舒絞盡腦汁才拿到的。

    江予偷偷含了個棒棒糖，邊吃邊挑有難度的題寫，等他差不多快把這一面寫完的時候，他才抬起頭，準備翻頁。

    剛把試卷翻起來，往莊斂那邊掃了眼，然后就看見了莊斂在看著他的這個方向。

    江予心臟突然跳了下，攥了下手指，心想：莊斂是在看他嗎？

    江予捏著水筆，忽然有些心亂，舌尖撥著嘴里的棒棒糖。

    黏糊的水聲和吞咽聲經(jīng)過電流的處理，清晰地傳進了莊斂的耳中。

    第45章

    ——莊斂就是在看他。

    這是江予經(jīng)過反復確認之后才敢確定下來的。

    莊斂的眼神深沉寂靜, 明目張膽，視線如有實質(zhì)凝在身上。江予背有些僵硬，不自在地轉(zhuǎn)了下筆，重新低下了頭, 手指捏著耳垂玩, 抬起的手臂擋住了他的半張臉。

    看似專心在讀題，其實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江予沒忍住又偷偷往莊斂的方向看了眼, 發(fā)現(xiàn)莊斂已經(jīng)收回了眼神, 沒再繼續(xù)盯著他。江予斂下濃長的眼睫，曲起指骨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收拾好紛亂的思緒繼續(xù)寫題, 舌尖卷著糖果吸。

    等他寫完兩道題轉(zhuǎn)頭，看見莊斂朝著他的方向趴在桌上, 一只手插在濃黑的頭發(fā)中搭在后腦勺, 臉幾乎埋進了臂彎, 從桌肚延伸出來的白色耳機線懸掛在身前。

    莊斂昨天晚上沒睡好嗎？江予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莊斂癡漢的視線落在他的嘴唇和咽喉, 漆寂的眼瞳中倒映著江予從嘴里伸出來舔棒棒糖的粉舌。

    明明只是在吃棒棒糖，卻○情得像在吃男人的○○。

    ——莊斂緩慢磨碾著齒尖，刻意壓抑著呼吸, 癡迷地意○著他的乖寶。

    江予莫名感覺耳根有些發(fā)燙，下意識看了周圍兩圈, 沒看見有人在看他，于是三兩下嚼了棒棒糖，把最后的幾道題寫完, 剛打算把試卷夾到課本里，忽然聽見戴子明吹口哨叫他, 頭也不回地把寫完的試卷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