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搞破鞋了！”石婆子嗓門更大，“我兒那?是受人呢欺負了，挨打了。再說了，就是搞破鞋那?也得有人??？另一個人呢？”

    “問你那?個不要臉的兒子！”江芝轉(zhuǎn)身，看著站在后面的還沒病好的石五柱，厲聲道，“讓開！”

    石五柱本就被鄺深嚇得沒膽，遇上鄺家人身子就先軟了，猶豫著退了半步。

    江芝從他身邊走過，一腳踹開了木屋的門，聞著里面的味道，皺眉，從里面找出色彩鮮艷的衣服甩在被凍傻的石二柱身上。

    “不是搞破鞋？那?這?些都是什么？我告訴你，這?就是你兒子搞破鞋的證據(jù)。你就等著我們?nèi)ゴ箨犎ス绺婺惆伞！?/br>
    “告什么告？誰知道這?是什么時候的東西？”石婆子接過踢開腳邊的衣服，“這?算什么證據(jù)，我們可不認?！?/br>
    石大哥把石二柱的衣服從里面抱出來，先給石二柱裹上棉襖：“娘，走，咱們先回家?！?/br>
    “對，咱們回家，可不能聽那?些亂咬人的狗叫。”

    “大隊長沒來，你們走個試試？”

    何良柱帶兩人擋在他們面前?，江芝從地上又端了桶水，迎面就澆過去，硬生生地把石家人逼得后退了幾步。

    “我再跟你說一遍，這?事沒這?么簡單！我們家如許還沒離婚呢？石二柱這?就是亂搞破鞋，耍流氓！現(xiàn)在這?事是我們家不愿意！”

    “你們家憑啥不愿意??！”石婆子徹底惱了，吼著嗓子，“不下?蛋的母雞，還是個狗崽子家的成?分，生個孩子都不會?說話，你們憑啥不愿意！”

    “就憑我們也是個人。”

    江芝摔了手?里的桶，撿起?地上木棍：“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大隊長不來，誰都別想?走。”

    石家不愿意，其中?最慌的就是石二柱，空白?的大腦慢慢回神。而后，他甩開石婆子的手?，沖著江芝就推了把。

    江芝反手?就把手?里的棍子打他胳膊上，使得勁兒太大，自己都帶著后退了兩步。

    吳寧擠出人群扶她，江芝感覺自己胳膊帶水，黏糊糊的，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血包破了。

    江芝：“......”

    現(xiàn)在倒地裝受傷還來得及嗎？

    石二柱被她打的嗷嗷叫，江芝拽了下?袖子，把帶血的胳膊藏在肚子上。然后，右手?拎著木棍就要再上去。

    “你給我退回去！”

    江芝極有氣勢，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

    反手?就打在石二柱還想?往前?邁的大腿上。

    石家人忍不了了，鬧著就要擠出去。

    江芝算著時間根本不虛，全程只盯著凍傻了的石二柱打。

    “芝芝，你流血了。”

    吳寧尖叫一聲，江芝回頭，順著她目光低頭看。沖突過于激烈，她半蜷起?來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放下?來，在她腿間聚了幾滴血。

    江芝下?意識把小?臂橫放在肚子上。

    “芝芝，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

    空氣安靜一瞬。

    江芝咬牙，順著吳寧奔到她后面的勁兒往下?倒，捂著肚子，聲音虛弱：“孩子，我的孩子。”

    “咋回事??？”何良柱嗓子都劈叉了，把身邊兄弟推了一跟頭，“大夫、快去喊大夫??！”

    鄺如許跟鄺統(tǒng)先后擠出人群，看到就是江芝半躺地上的樣子，手?邊還握著個木棍。

    “我嫂子，咋了？”

    “都怪石家人！那?群畜生！”吳寧沒經(jīng)過事，比江芝哭的都厲害，眼眶紅紅，“芝芝孩子保不住了。”

    鄺如許腦子發(fā)昏，差點沒暈過去。

    “先扶我回去?！苯ニ浪牢罩椚绲氖?，“快?！?/br>
    再不快，別人發(fā)過勁兒，就走不了。

    畢竟是干慣農(nóng)活的，鄺如許想?都沒想?就要背她。后來，覺得不對，又抱著她。

    “嫂，嫂子，你疼不疼?。俊编椚缭S眼淚順著臉頰就往下?淌。

    鄺統(tǒng)跟吳寧跟在后面跑。

    “不疼?！苯ジ緵]法解釋。

    太烏龍了。

    只能催她跑地快點。

    “先回家再說?！?/br>
    回到屋里，孩子們都還在子城屋里睡午覺。

    江芝讓鄺如許鎖好門：“你先給我拿個盆?！?/br>
    “?。俊?/br>
    “快別啊了，一會?兒看熱鬧的人就該來了。”

    江芝脫了外套，把袖子里的血包掏出來往盆里面擠。

    “嫂、嫂子，你這?？”

    “假的?！苯バ渥由隙际茄?，往棉褲上蹭了點，“快來幫我。”

    “哦，好?！编椚缭S跟江芝在里面收拾，屋外先到的吳寧被支出去燒火拿剪子。

    等江芝自己給自己擦好三層粉，又在額頭上系了個紅毛巾后，才讓鄺如許端著血盆出去。

    “芝芝？”

    鄺如許搖頭，端著盆在院子里走了幾步，不少人都伸頭看。然后，她就虛著心倒了水，又打熱水開始搓洗棉褲。

    “大夫、大夫來了?！焙瘟贾氯瞬粔?，又請了個大隊接生孩子的。

    “來晚了?！?/br>
    他們沒進大門，就被人拉著說了情況。

    接生能手?陳婆子瞪何良柱一眼：“我就說了嘛，小?產(chǎn)又不是生孩子，說沒有了那?就是沒有了。更別提還那?么一盆水，這?一看就是沒滿三個月的。多?喝點紅糖水，過兩天就都流干凈了。”

    何良柱心都涼了。

    陳婆子是村里老人了，瞇著眼看見院里站著的吳寧，又皺眉。

    “你一個沒出門子的閨女站在干嘛，快跟我回去。也不怕你娘罵你?！?/br>
    “陳奶奶?！眳菍幑怨宰哌^來，陳婆子拽著她的手?，又罵圍在外面看熱鬧的人?！靶?產(chǎn)你們都看，也不嫌晦氣。都到年尾了，給自己留點福吧?！?/br>
    話說完，也不管別人，她牽著吳寧就走了。

    柳大夫也不是治這?個的，隔著窗戶問了兩句，也開不了什么藥，只留下?個多?喝紅糖水的醫(yī)囑。又急著去看凍傻了的石二柱。

    何良柱徹底慌了。

    鄺深要補齊上午的活，等他自己干完的時候，天早就黑了，鍋里都沒飯了。

    他接過周陽遞過來的一個冷饃饃，放嘴里叼著，洗手?。而后，聽見熟悉的童枕鳥聲。

    腳步微頓，掂著外套出去。

    “怎么回事?！?/br>
    他出去的時候，童枕跟何良柱正?在算距離鄺深上次下?雪天回去的時間。

    童枕一臉悲痛，撞了下?何良柱的胳膊。

    “你說?！?/br>
    何良柱看都不敢看鄺深，半天張不開嘴。

    “說不說？”鄺深耐心有限，“不說就滾。”

    他還等著回家抱香香軟軟的寶貝閨女呢。

    何良柱被童枕又踢了一腳，差點沒跪著，眼一閉，心一橫。

    “鄺哥，我對不起?你，我沒看好嫂子。嫂子，小?、小?產(chǎn)了?！?/br>
    “？”

    鄺深臉色都不帶變的：“又是你嫂子跟你說的？”

    “不是，是我親眼見的，”何良柱哭的不行，“還不到一個月。”

    這?肯定就是胡扯了。

    素都素了大半年了。

    “你親眼見的？”鄺深覺得何良柱鐵定是被江芝忽悠瘸了，“說說，你怎么見的？”

    “是石二柱，石二柱他搞破鞋，還他娘的推了嫂子。不然，嫂子動不了胎氣，也不會?小?產(chǎn)了。我親眼看著嫂子流血了，那?么大的一盆血呢。陳婆子都說沒辦法了，救不回來了。”

    “鄺哥，我沒照顧好嫂子，是我對不起?你?！?/br>
    鄺深咀嚼饅頭的速度開始變慢，塞完最后一口饅頭，完全咽完，才抬步往家走。

    “哥，咱們這?是去哪兒??？”

    “你們走你們的，我回家?！编椛蠲鏌o表情，意味不明，“我回家看看我那?個不足一個月就小?產(chǎn)，沒保住的孩子?！?/br>
    第62章 紅糖雞蛋

    是?夜, 江芝坐窗邊暖暖和和地喝著紅糖雞蛋，床上躺著兩個酣睡的小娃娃。

    “打聽出?來，大隊長怎么說的嗎？”

    “人關(guān)起來了, 但人還昏著。要等醒了問清楚才能判?！编椚缭S皺眉，“下午石家的人上門被爹給打出?去了。”

    “別?擔心，他?們蹦跶不了幾天?！?/br>
    石二柱病的起不來，江芝心里美?滋滋。也該讓他?經(jīng)歷經(jīng)歷鄺如許當初受過的苦。

    “看明天大隊怎么判, 要是?判不公平, 咱去公社告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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