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紀人顧燼
顧燼比江沅大七歲,他們二人的初識是在一個大雨傾盆的黑夜。 那年江沅十四,顧燼二十一。 彼時剛剛由于一場空難而喪失了父母的年幼江沅正正蹲在街頭失聲痛哭,雨下的很大,大顆大顆的雨滴滴在江沅臉上流過她的臉頰滾落到地下,而她guntang的淚珠也混雜在冰冷的雨水中。 突然間,她頭頂冰冷的雨水不再傾瀉而下,那時少年氣未脫的顧燼在她頭頂上為她撐起了一把傘。 在那之后,也為她撐了整整六年的傘。 有資本家圖謀不軌的邀她參加酒局時,顧燼不顧后果的冷臉替她拒絕;她拍戲下冷水時,是顧燼第一個用厚厚的毯子緊緊把她裹住,喂給她一杯熱乎乎的姜茶;她從來不會去記任何片場的位置,因為顧燼總是她的專屬司機…… 他們在一起相處了六年,江沅自認為他們兩個比親人還要親。 這六年,江沅從一個路人緣不錯的童星到史上最年輕的柏林電影節(jié)影后。顧燼變成了娛樂圈的金牌經(jīng)紀人。 可對她如此之好的顧燼,卻在她出了車禍之后一切都變了。 雖然江沅在躺在病床上的這兩年一直在快穿局做任務(wù)。但她還是可以感知到病床內(nèi)發(fā)生的事。 于是她就發(fā)現(xiàn)了,這兩年顧燼從來沒有來看望過她。而且聽病房里那幾個金發(fā)碧眼的護士有時候還會嘰里呱啦的說著一些關(guān)于她的事。 江沅使用系統(tǒng)自帶的翻譯器翻譯了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事。 在她在美國治療的這段時間,顧燼又帶了一個新人。 經(jīng)紀人手下有幾個明星根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這種事的稀奇就在于,顧燼帶的這個新人和她江沅,長得很像。 江沅知道之后只覺得心里既酸楚又覺得自己好笑,她居然真的把顧燼當成了家人,可這所謂的家人卻在她住院時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甚至于還在這段期間帶了一個和她容貌相似的新人。 顧燼他這是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價值可言了所以想要捧一個和她長得像的新人來作為替代品嗎? 呵,真是惡心。 回憶結(jié)束,江沅看向坐在窗邊的男人。 西裝筆挺,鼻梁上的金邊眼鏡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銳利的光芒。薄唇緊緊的抿著,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里正攥著一沓醫(yī)療檢查單。 所以他現(xiàn)在又是為什么來了呢? 大概是得到醫(yī)院的消息知道她的腿已經(jīng)好了,覺得自己還有那么一點兒價值,所以才過來找她的吧。江沅嘲弄的心想。 但江沅面上不顯,把手機往床上一扔,一雙黑色的高筒靴踩在地板上,漫不經(jīng)心的靠近他說道, “你怎么來了?” 顧燼沉默不語,一雙幽深的黑色眸子只沉沉的江沅。那雙眼睛里的情緒太過于復(fù)雜,江沅看不透。就在這時,男人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來看看你?!?/br> 是啊,來看看我還有多少剩余價值,江沅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要換成一般人在她住院期間這樣對她,江沅勢必要把那個人往死里搞。 但這個人是顧燼,像哥哥一般待她的顧燼。 江沅做不到對他冷嘲熱諷。 就這樣吧,以后他們兩個就是經(jīng)紀人和藝人的關(guān)系。 普普通通的金錢關(guān)系。 于是江沅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顧燼手指蜷了蜷,用力到手中厚厚的一沓檢查單漸漸皺了起來。 “你,什么時候回國?” “明天吧,反正我都已經(jīng)痊愈了,在這里待著也沒什么意思?!?/br> “嗯,我給你訂機票?!?/br> “嗯,謝謝。” 兩個人之間的對話近乎公式化,再聊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于是江沅攏了攏烏發(fā),脖頸處的一片曖昧紅痕在雪白的肌膚上刺眼的很。 顧燼的眸色深了深,手中的檢查單變得更加皺巴巴的。 “我很累了,我想睡會兒覺,可以請你出去嗎?”江沅問道。 “嗯,你……好好休息?!鳖櫊a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離江沅只有不到一臂的距離,這么短的距離卻格外遙遠。 顧燼身量極高,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江沅烏黑的發(fā)頂上那雪白的一點發(fā)旋,以往他都會揉上一揉那蓬松柔軟的發(fā)頂,但是現(xiàn)在…… 顧燼苦笑了一下。 他好像沒有這個資格了。 于是他只是朝江沅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明天我接你去機場”就徑直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