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梨售罄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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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鬧事對她的工作沒什么好處,有時鬧大了,喪事都可能中斷,團隊拿不到錢,等于白跑一趟。 陸梨找到這家的長輩,請他穩(wěn)住局面,把幾位當(dāng)事人帶到別的地方談判,這邊的儀式照常進行,畢竟這么多親朋好友在,不能晾著客人。 如此這般,勉強順利走完流程,第二天清晨出殯后,大伙兒疲倦地開車回城。 陸梨窩在副駕座打瞌睡,忽然聽見謝曉妮驚呼:“這不是那個誰嗎?” 妮子忙將手機遞給淑蘭,淑蘭看完后又遞給陸梨。 “干嘛,一驚一乍的。” “快看這個視頻。” 只見標(biāo)題寫著“失散二十年,親子終團聚”,點開來,是地方電視臺的某節(jié)目片段,里面出現(xiàn)一個熟人。 霍旭西還上過電視呢?她暗暗嘀咕,心下納罕,睜大雙眼繼續(xù)盯下去,只見一對中年男女神情激動,上前將他緊緊抱住,痛哭不止。而他卻滿臉別扭,懵逼又抗拒,像被大猩猩抱了似的。 “還有還有?!敝x曉妮點出第二個視頻。 不知哪家電視臺的記者,跑到鳳凰村,對著他尚在人世的祖父和不善言辭的父親一頓猛拍,還問了些有的沒的,霍旭西當(dāng)場發(fā)作,狂飆臟話,在一連串的消音里,他差點把攝影師給打了。 陸梨屏住呼吸看完,張嘴呆住,這是……啥意思? 謝曉妮說:“他好像被遺棄過。” “???”不會吧。 陸梨萬分震驚,接著仔細翻看文字版新聞報導(dǎo)。 原來霍旭西出生在北都,兩歲時,父母被外祖父強行拆散,他父親出海跑船,母親則被送到國外繼續(xù)學(xué)琴,外祖父嫌這個外孫累贅,更不希望他成為自己女兒人生的污點,于是轉(zhuǎn)頭就把他遺棄在春運的火車上。 那是九十年代,缺少攝像頭和監(jiān)控,火車站流動人口密集,霍旭西被一個鰥夫撿到,打算帶回老家自己撫養(yǎng)。 誰知輾轉(zhuǎn)千里之外,途經(jīng)舒城,在汽車上遇到了霍父。 當(dāng)年還是小伙子的老霍發(fā)現(xiàn)孩子哭鬧得厲害,留了個心眼,暗暗觀察許久,覺得不對勁,上前詢問,鰥夫支支吾吾,神情慌張,老霍當(dāng)即將他按住,招呼司機,讓大巴車徑直開到派出所門口。 霍旭西就這么流落到了南方,因為找不到他的家人,警方只能送往福利院。 霍父與妻子沒有小孩,本就打算領(lǐng)養(yǎng),于是兩個月后又見到了小阿旭。如此緣分,簡直像老天恩賜,霍父沒有猶豫,很快辦理手續(xù),將他帶回了家。 而他的親生父母回到北都后,發(fā)現(xiàn)孩子丟失,一直四處尋找,終于在去年,通過公安機關(guān)的努力,成功找到當(dāng)年的棄兒霍旭西。團聚的那刻,媒體見證,拍下了感人至深的視頻。 陸梨緩過神,想起他那混賬二叔說他不是霍家的人,原來指的這個。 “照這么看,他的人生完全被改變了?!笔缣m感嘆:“北都和鳳凰村的成長環(huán)境可以說天差地別?!?/br> 謝曉妮附和:“是啊,據(jù)說他親生父母條件還不錯,如果他留在北都的話,肯定比現(xiàn)在過得好。” 陸梨回憶與他相處,倒沒察覺他對自己的處境有任何不滿,自負張揚,心態(tài)不是一般的正。 “梨子,他沒跟你提過這件事嗎?” “沒有?!?/br> 磊磊在后面說:“這么曲折的身世也不太好對外人提吧?!?/br> 謝曉妮接話:“他不是說在追陸老師么。” 淑蘭無奈打斷話題:“這種人倫悲劇,你們不覺得可憐嗎?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謝曉妮說:“他的情況已經(jīng)算幸運的了,如果現(xiàn)在突然冒出一對有錢的父母和我相認,我高興還來不及?!?/br> 磊磊贊同:“像我這種窮一輩子的才可憐?!?/br> 淑蘭又氣又好笑:“現(xiàn)在的小孩兒也太現(xiàn)實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br> 聞言,磊磊和謝曉妮反教育起她來,頭頭是道。 忽然陸梨問:“那個老頭呢?” “???” “遺棄他的外祖父。” 謝曉妮翻評論:“說是早幾年病逝了,不過老太太還在,當(dāng)年她是不同意丟掉外孫的,但拗不過老頭。” 陸梨冷笑,原來壞蛋也不長命,便宜他了,要讓霍旭西親自報仇,那毀天滅地的毒舌非把老頭活活咒死不可。 心里悶得慌,陸梨打開窗戶吹風(fēng)。 此時此刻,她對霍旭西生出幾分憐愛。 雖然不多,但有。 第11章 粉色小裙裙 一路八卦著,回到舒城。 這兩天陰雨,車子上山下鄉(xiāng),沾滿泥土,臟得不像樣。 李四哥說:“那里有家洗車店,我們到附近吃早飯,吃完差不多車也洗干凈了。” 抬頭一看,白塔路。 陸梨想起霍旭西的洗車店就在這條街上,該不會這么巧吧? 還真是。 他們幾個在店外下車,肥波接過鑰匙,把車開進一號工位,龔蒲見這輛長安面包車上貼著“殯葬、棺材、壽衣”等字樣,揚眉笑道:“我去,這是靈車嗎?一大早接財運啊。” 霍旭西聽見,抬眸瞥了眼,微微愣住,不由起身往外走。 “喂,干嘛?”龔蒲奇怪。 陸梨打量周遭環(huán)境,李四哥說:“前邊拐角有一家賣小籠包的,我們?nèi)ツ莾撼浴!?/br>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店里出來。 窄腰寬肩,眉眼清澈。 “陸梨。”他沒有叫她陸老師,嗓音帶笑,略打量一番,問:“這么早,剛送葬回來?” 那語氣仿佛送葬和遛彎一樣尋常。 洗車店的員工們待在各自的崗位上,視線卻牢牢跟隨。 陸梨有點不自在,撓撓額頭:“嗯,對。” 他見她眼底發(fā)黑:“一晚上沒睡?” “瞇了兩個小時?!?/br> 霍旭西忽然心潮涌動,按捺不住想要向她顯擺:“你要不到休息區(qū)坐會兒?”順便參觀參觀他的店。 “不了?!标懤鎸擂危骸拔覀儨?zhǔn)備吃早飯?!?/br> 她說著瞥了眼一號洗車位。 于是他說:“放心,待會兒我親自幫你洗?!?/br> 她咧咧嘴:“好,謝謝?!?/br> 客套完,趕緊跟上淑蘭,往街道拐角處的小籠包店去。 不知道為什么,也許幾天沒見,又或是被幾個陌生人審視,陸梨竟然在他面前不大自在。不過是個狗東西而已,今天人模人樣的像個正經(jīng)老板出來打招呼,她別扭啥呢? 想想自己也覺得好笑。 眾人慢悠悠吃過早飯,派磊磊去取車。 沒一會兒磊磊開著煥然一新的長安過來,大家上車,聽他說:“梨子姐,霍老板沒收錢誒?!?/br> 陸梨應(yīng)了聲,掏出手機,本想發(fā)個紅包過去,但是就幾十塊錢的事兒,計較起來未免小氣,于是說:“下次請你吃飯?!?/br> 他回:“下次是什么時候?” “你定?!?/br> 他說:“正好,我們店里員工想認識你。” 認識我干嘛?陸梨突然緊張。 “幾個人?” “加我六個?!?/br> “……故意坑我呢?”洗一次車請六個人吃飯,這買賣真劃算:“jian商。” 霍旭西回:“就吃個大排檔,我出一半行了吧?!?/br> “什么時間?” “今晚有空嗎?” “行?!?/br> 就這么定下來。 “晚上我去接你?!彼f。 陸梨回家補覺,睡到下午三四點,日光斜照,靜謐安寧。 想到待會兒要認識新朋友,些微興奮,她起床洗頭,又想起那幾個人都很年輕,大概和霍旭西同齡,自己可不愿被當(dāng)成“尊敬的jiejie”。 于是洗完頭,翻箱倒柜,試了好些衣服,最后選定一套與她職業(yè)和性格極不相符的……粉色小裙裙。 如此這般,慢慢悠悠磨到五六點。 霍旭西來電:“我們出發(fā)了,你準(zhǔn)備下樓?!?/br> “好呀?!?/br> 外婆不在家,和打麻將的搭子聚餐去了,陸梨檢查家里的垃圾桶,把廚房和客廳的垃圾帶下樓丟掉。 這時發(fā)現(xiàn)霍旭西的車子已經(jīng)停在小區(qū)門口,她加快步伐,小跑過去。 打開副駕座的門,發(fā)現(xiàn)后座三人直勾勾盯著她,陸梨嚇了一跳。 “陸老師。”龔蒲笑瞇瞇道:“前邊的位子特意給你留的,快上車吧?!?/br> 霍旭西見她今天這身打扮,眼珠子差點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