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梨售罄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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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真父母感情不和,對女兒更是嚴(yán)格,她在高壓之下長大,很辛苦。眼瞧著畢業(yè)了,踏入社會工作,自力更生,不必再花父母錢,可以朝著曾經(jīng)設(shè)想的未來去生活,可她卻沒有快樂起來。 霍旭西難免愧疚,畢竟當(dāng)初是他放棄這段感情,抽身而去,留她獨自面對陌生漫長的旅途,不再與她同擔(dān)風(fēng)雨。 那次甄真生日,楊洛在明知她有男友的情況下高調(diào)包攬一切,甚至當(dāng)著眾人的面送她蒂芙尼項鏈。甄真不想接,倉皇間藍(lán)色盒子掉到地上,鴉雀無聲,場面尷尬。 倒是霍旭西撿起來,打開盒子,拎出那條玫瑰金項鏈,左右看看:“小是小了點兒。”他對甄真說:“我知道你不喜歡鉆石,覺得俗,不過好歹人家的心意,收著唄?!?/br> 他不屑一顧,壓根兒沒把富二代的蹩腳伎倆放在眼里。但甄真心重,認(rèn)為這是他們分手的導(dǎo)火索,幾年過去依舊耿耿于懷。 終究是孤獨戰(zhàn)勝了矜持。 如果可以的話,對這個人,甄真還想再爭取一次。 第17章 喜歡得要命 下午陸梨到銀行給朱姐轉(zhuǎn)了筆借款。 她雖然是個財迷, rou疼歸rou疼,卻一點兒沒猶豫,救命要緊,該幫的還得幫。 晚上回家, 沒想外婆竟然喝得爛醉。 “一瓶梅子酒你一個人干完了?!”陸梨腦殼疼, 握著酒瓶叉腰:“老太太你是不是忘記自己有高血壓?多大年紀(jì)了喝成這樣, 像話嗎?” 外婆暈乎乎:“我高興!” “走狗屎運撿到錢啦?” 老人家一巴掌揮向她的腦袋:“大傻妞,傻梨子!你終于要成家了, 我能不高興嗎?” 陸梨吃痛, 猛晃了晃,咬牙怒回:“誰要成家了?” 外婆怡然自得, 背靠沙發(fā)四肢癱軟:“我最大的一件心事終于落地,對你爸媽也有個交代, 以后你不用孤孤單單的,不用守著我這個老太婆, 盡管出去和小霍約會, 聽到?jīng)]有, 年紀(jì)輕輕的姑娘, 不跟男人鬼混, 虧大了!” 陸梨彎腰,兩手穿過外婆腋下, 牢牢扣住, 把她從地毯拖起,后退著搬回房。 老太太口中絮絮叨叨, 已然失去神志。 陸梨將她挪到床上, 好好地安放, 又忍不住念:“真不讓人省心, 趁我不在偷偷喝酒,血壓上去我看你怎么辦,到時有得受?!?/br> 一邊喋喋不休,一邊去打了盆溫水,給老太太擦臉擦手。 陸梨今天莫名煩悶,心房像灶爐,冒著火星子,不時噼里啪啦炸一下。她不知這躁動從何而來,全無道理可言。 洗澡時夢游太虛,把磨砂膏往頭上抹,氣絕,搞不懂自己的豬腦子在想什么。 十一點,夜深人靜,手機提示音響起,霍旭西發(fā)來微信。 “我腳腫了?!?/br> 陸梨感到莫名其妙。 “你踩的?!彼又兀骸百r醫(yī)藥費?!?/br> 陸梨咬唇,發(fā)去一個2.50的紅包。 那邊霍旭西看著屏幕失笑,手指磨蹭,心里琢磨怎么繼續(xù)話題。 忽然一個信息彈了出來,他以為陸梨回復(fù),定神一看,卻是陌生人的短信:優(yōu)質(zhì)名模出勤,500元,可約可cao…… 霍旭西嘴角微咧,隨手拉黑,再開啟sao擾攔截。 以前讀書的時候,學(xué)校里問題少年很多,十五六歲就有結(jié)伴去洗頭房的,他不僅聽說過,幾次還差點被拉著一起去。 學(xué)校背后那條混亂的街道,開了幾家別有深意的小發(fā)廊,里面永遠(yuǎn)亮著玫紅色的燈,衣著暴露的女人倚在門邊抽煙,佩戴五顏六色閃閃發(fā)光的廉價飾品。 這對處在青春期性萌動而缺乏管束的少年頗具吸引力,班里三四個男生都去過。 霍旭西自幼是個上房揭瓦的主,雖然吊兒郎當(dāng)長大,也早就看過數(shù)十個g的島國動作片,但對發(fā)廊的臟事倒壓根兒沒興趣。 他這個人,用龔蒲的話形容,實在自戀到令人發(fā)指。眼睛長在頭頂,瞧不上那些被精蟲控制的牲口,連下半身都管不住,能成什么事?再說他可不愿隨便被什么女人把自己這具漂亮的rou.體給玷污了。 沒錯,玷污,褻瀆。 后來和甄真在一起,偷偷摸摸談戀愛,走在大街上牽個手都怕被熟人撞見。甄真被管得很嚴(yán),之后兩人異地,更別提什么親密舉動了。 甄真單純乖巧,纖塵不染,容易讓人產(chǎn)生保護欲。 至于□□這個東西,龔蒲因為擔(dān)心他大齡處男心理變態(tài),曾送給他一個硅膠娃娃做壽禮。 龔蒲對霍旭西的兄弟情是真的,但抵不過摳門,送得廉價,做工粗糙,效果驚悚,霍旭西還納悶什么東西,打開盒子以為大白天撞鬼。丟之不及。當(dāng)晚噩夢連連,夢里慘遭女鬼強.暴。 他有時候覺得龔蒲是個二百五。 說到二百五,陸梨發(fā)完2.50紅包就再沒回話了。 霍旭西本想和她說說早上的事,甄真突然造訪,不知道龔蒲和馮諾有沒有亂講話。但轉(zhuǎn)念想起昨晚她跑來磕磕巴巴表明態(tài)度,一個惦記著古代人的傻妞而已,他又何必呢。 于是輕輕冷笑,丟下手機,也不再糾結(jié)。 —— 陸梨一早起來做了個決定。 她認(rèn)為霍旭西必定對前任余情未了,所以才一直單身,現(xiàn)在人家親自找上門,估計把話說開,有什么誤會、心結(jié),一一消解,自然而然就復(fù)合了。 況且昨天她目睹兩人站在一起,般配,確實般配。 所以她這位相親大姐應(yīng)該盡快找到自己的位置,別讓事情變得復(fù)雜。 盡管這段時間相處,曾經(jīng)有那么幾個瞬間她恍惚了一下,貌似、大概、可能產(chǎn)生過幾分雜念,但不重要,懸崖勒馬為時不晚,況且她根本沒有仔細(xì)品味過那些雜念到底是什么。 外婆昨晚醉酒,陸梨買好早飯,等她起來,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飯桌前。 陸梨一本正經(jīng)地宣布:“我跟霍旭西沒戲了,您老人家接受這個現(xiàn)實,趁早死心吧?!?/br> 外婆聽得一頭霧水:“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我和他本來就沒什么事,一直都只是普通朋友而已?!?/br> 外婆覺得她搞鬼,自顧自地去陽臺打電話。 沒過一會兒笑瞇瞇進來:“年輕人吵架就吵架,很正常嘛,你真是小題大做?!?/br> 陸梨皺眉:“我說真的?!?/br> “人家小霍也說了,喜歡你喜歡得發(fā)瘋要命,就是星星月亮都肯給你摘!這叫普通朋友???” 陸梨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頭皮發(fā)麻,腳趾頭摳住拖鞋:“他、他的原話嗎?” “對呀,語氣特別真誠,我聽得都感動?!?/br> 可是為什么陸梨有點想嘔? 她立即回房間,關(guān)上門,給神經(jīng)病打電話。 那邊接起,慢悠悠地:“喂,陸老師?!?/br> “你跟我外婆說什么惡心話了?!” 霍旭西樂不可支:“怎么,還想聽我親口對你講一遍?” “不,不用。”萬萬不可。陸梨咬牙:“你別逗我們家老太太,她會當(dāng)真的。” “可是你沒聽見老太太很開心嗎?” 她語塞。 霍旭西問:“陸梨,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見到古代人,發(fā)現(xiàn)和你印象中的不一樣,怎么辦?” 她沒想過,但嘴硬:“不會,我對他濾鏡很厚。” 霍旭西嗤一聲:“你年紀(jì)也不小了,說話做事怎么像青春期的人,你是跟我才這么較勁,還是平時就這樣?” 她猛吸一口氣,想駁斥,卻說不出話。 而他不等回應(yīng),笑笑,掛了電話。 陸梨臉頰guntang。 霍旭西說中了她心底羞恥之處,那里住著一個與她年齡閱歷完全不符的女孩,爛漫無邪,理想主義。 在母親生病前,她也被保護得很好,無憂無慮,可以說一夕之間被打入社會泥潭,不得不逼迫自己迅速成長,如此大的撕裂,有一部分的她就永遠(yuǎn)留在了過去。 她跑江湖,做生意,最忌諱被人看到不成熟。童稚遭人欺啊,她花了多大勁兒才混成老油條,怎么和霍旭西待著總被打回原形呢? 丟人丟人。 陸梨晃晃頭,心里有些恍惚,如果清彥和幻想中的不一樣…… 可是怎么會不一樣?他那么好,就算改變又能壞到哪里去? 下個月就能見面了,這會兒卻被霍旭西一番話攪得心神不寧,陸梨屈指按揉太陽xue,想把自己的腦子摳出來清洗一遍再裝回去。 情感的問題琢磨不透,好在她還有擅長的領(lǐng)域,不必困在這里頭。 正好今天碰到大單,承接一條龍服務(wù),福壽堂沒有固定團隊,每次接單,按照客戶需求組織人手。 這邊她和淑蘭商量著做前期準(zhǔn)備工作,一頭粉毛的謝曉妮到店。 陸梨愣愣望著她:“什么意思?” “新染的,那家理發(fā)店搞活動,打五折。” 陸梨端詳一番,淡淡開口:“你頂著這么鮮艷的腦袋去葬禮上晃,合適嗎?” 謝曉妮說:“現(xiàn)在挺開明的,又不是舊社會,染個頭發(fā)而已,你也不用這么古板吧。” 陸梨正要發(fā)作,淑蘭握了握她的手,接過話,溫言提醒:“我們這行對儀表有基本要求,工作的時候需要保持干凈整潔,不能奇裝異服,不能佩戴艷麗夸張的飾物……” 謝曉妮嘀咕:“又不是殯儀館,事業(yè)單位?!?/br> 陸梨“啪嗒”放下手機,往后靠著椅背,胳膊抱在胸前,冷眼看著她。 謝曉妮不吭聲,視線落向地面,身體微晃。 淑蘭嘆氣:“你這頭發(fā)真的不行?!?/br> “可是才剛?cè)荆移^三次,現(xiàn)在又讓我染回去,很傷的。” 淑蘭思忖:“那就先買頂假發(fā)吧。” 陸梨沒工夫搭理這小孩,做完準(zhǔn)備工作,換黑色制服,帶班子前往客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