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
24. (二) 由于上個客人路程遠,導致崔自安回到百樂門時已幾近十點鐘。他在外頭來回走動,四處張望的尋找柳珊的蹤影。 「老兄,人都散了,你還看啥呢?」 百樂門外頭的絢麗燈彩一顆顆暗下。 崔自安想著柳珊應是自己回去了便騎車離去,待他騎回家門口時,仰頭一望二樓的燈火果然微微亮著。 崔自安歡悅的跑上二樓,只見柳珊站在窗前眺望星空。 他走到女人身側(cè)觀察,張開了口卻沒出聲,只因他察覺到女人不太對勁。 「你說,我是不是老了?」柳珊回眸。 崔自安搖頭。 柳珊笑,卻笑得特別卑微。 「他們說我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跟著人家選什么秀,該回家?guī)Ш⒆??!?/br> 崔自安輕輕撫著女人的肩表示安慰。 柳珊回首遙望這片黯淡的星空。 「他是不是也嫌棄我?」 淚珠不著痕跡的向下墜落。 「若不是如此,為何遲遲不回來找我?」 崔自安下意識的抱住了女人。 柳珊躲在男人的頸窩處哭了許久,甚至哭到忘卻時間。 崔自安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除了給予微不足道的安慰,他想不出自己究竟能為柳珊做些什么。 柳珊抬起頭去看男人,去看他那雙誠摯如昔的眼瞳。 崔自安摸摸柳珊的額發(fā),微微地拉起他的唇角,像在對女人說無論如何,他一直都在。 夜,他們相擁交融。 ………………………………………………………………………………………………………………… 權(quán)瑢生送童大志去車站搭車,剛進家門就見女兒正在拆讀桌上的信封。 「爸爸,你看?!?/br> 權(quán)偌清將一張信紙遞給權(quán)瑢生,「這是mama寫的。」 權(quán)瑢生接過信紙端詳一番,「是的,是你mama寫的?!?/br> 那是他上戰(zhàn)場沒多久秦淑媛寄過去的。 信紙的內(nèi)容是關(guān)于母親重病妻子懷孕的消息。 權(quán)偌清又拆了一封信,但這回面露狐疑。 「爸爸,這畫的是甚么?mama畫的么?」 權(quán)瑢生盯著信紙上頭粗糙的線條說不出話。 權(quán)偌清又立即拆了好幾封信,「怎么每一封信都是用畫的呢?」 并將信紙攤開給父親瞧。 除了兩封秦淑媛書寫的信,其馀的信紙內(nèi)容皆是雜亂不明的手寫繪圖。 權(quán)瑢生手指輕撫著上頭殘留的木炭痕跡。 他知道是他,那人是不識字的。 權(quán)瑢生細細品嚐起每一張信紙上頭的圖案。 他將他離家這段期間發(fā)生的事情全數(shù)繪出來,右下角還註明著自己的名字,若不細瞧,很容易被人給忽略。 「清兒,洗澡了么?」權(quán)瑢生問。 權(quán)偌清搖頭,「我正打算去?!挂膊辉賵?zhí)著于信件的事,抓著功課本就上樓。 權(quán)瑢生將信紙完好如初的收回信封,觸碰著信封上頭熟悉的筆跡。 那人這輩子就只學會六個字。 不知為何他笑了,好久沒笑的他,笑得分外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