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
25. (二) 「她近日胃口可有改善?」 「仍舊吃得不多。」 「成日昏昏欲睡么?」 權(quán)瑢生點頭。 「多帶她出去走走,心放寬了,病自然會好轉(zhuǎn)?!?/br> 醫(yī)生多瞥了眼床上女人那緊握的手心,隱隱生嘆。 夜,權(quán)瑢生坐上床邊,凝視床上那張蒼白的臉龐。 是那樣靜靜的,冷冷的,睡得死沉。 他拉起秦淑媛的左手,攤開那緊握拳頭的手心,去扶摸那一條的陳舊疤痕。 為什么他從沒發(fā)現(xiàn)? 這條疤很深,深得像是能刺穿整個手掌。 權(quán)瑢生輕輕的放下女人的手,就怕吵醒她。 他垂首,傷嘆。 想不通秦淑媛為何會如此這般。 秦淑媛打開緊閉的眼睫,眼瞳印著身邊垂頭喪氣的男人的影子。 權(quán)瑢生抬起頭,看見她醒了便伸手輕撫額頭。 「你醒了,餓不餓?吃東西么?」 秦淑媛沒反應(yīng),只是無神的看著男人。 權(quán)瑢生將秦淑媛扶坐起,「我倒杯水給你?!?/br> 他先拿著濕巾擦拭這出著冷汗的額頭,接著遞水給秦淑媛。 「我做了個夢...」 秦淑媛緊握著水杯,低頭看著杯里無暇清澈的水。 「夢見同心湖,那一條扁舟,那一場大雨?!?/br> 權(quán)瑢生看著神智不清的妻子,專注的聽她訴說。 「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我卻可以將每一幕記得如此清晰。」 秦淑媛拉起唇角,似笑非笑。 「我嫉妒你們...」 秦淑媛抬起頭去看權(quán)瑢生。 「你們從他的身上得到了那些我永遠得不到的東西?!?/br> 權(quán)瑢生伸手握著秦淑媛那握住水杯的手,「從誰的身上?」 眼睛盯著那笑成月彎形的眼眶,感受不到她的溫度。 「他給你寫了這么多信,在木頭上刻著你的名字,還傻得替你照顧妻兒…」 秦淑媛拉開了權(quán)瑢生的手,將杯里的水一飲而盡。 權(quán)瑢生眉頭一皺,才知他口中的那個他是他,「你心里邊惦記著他...」 從沒想過秦淑媛一直對崔自安深藏著洶涌的情感。 「最多只能做到惦記?!?/br> 秦淑媛擱下水杯,「我是個有丈夫的女人,我是你的妻子,註定這輩子只得守著你一人?!?/br> 權(quán)瑢生再次緊握住女人的手,久久無法松開。 ………. 秦淑媛比從前更加靜默了,昏昏欲睡再加上食慾不振,人瘦了大半圈,憔悴了不少。她的眼神在對待任何事物都是如此的冷漠,除了自己的女兒。 「mama?!?/br> 權(quán)偌清爬上秦淑媛的床撒嬌。 「清兒,去睡吧?!?/br> 自從秦淑媛大病,權(quán)偌清便挪到隔壁房睡去。 「mama,別不開心?!?/br> 權(quán)偌清抱緊母親的身子。 秦淑媛?lián)崦畠旱臑g海與那兩條小辮子微笑。 低頭親吻著她的心肝寶貝,環(huán)抱著那小身軀不撒手。 女孩睡著了以后,秦淑媛打開抽屜將那瓶藥丸,將藥完倒在柜上,拾起一顆吞下,接著拿起床頭柜上的甜湯吃了半口,又拿起藥玩往嘴里塞,這樣反反覆覆,忘記自己吞下了多少顆藥丸。 打開窗,眼下的道路很暗,像條噬人的迷宮。 她找不到路,又豈能走到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