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今天早上，林輝澄收到了要在升旗典禮上發(fā)言的通知，原因是因為他是校排二。

    「??？可以不要嗎？」

    他不喜歡出風(fēng)頭，不會演講，臺風(fēng)又爛，讓他上臺真的沒問題嗎？

    林輝澄用求救的眼神望著給他傳通知的人，對方則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學(xué)校安排的，不能拒絕。」

    「蛤……那你應(yīng)該早點跟我講??！」

    早點講我才能有心里準(zhǔn)備啊！等下就要升旗了，突然之間是要他講什么啦……

    「之前就有發(fā)通知了，你沒收到？」

    啊，那一定是通知沒直接交到我手上。這種情形已經(jīng)發(fā)生很多次了，傳通知是要看運氣的，如果是傳到溫小瑜手上，那大概可以順利傳達(dá)到，但要是傳到別的同學(xué)手上，那訊息大概會遭到半路攔截，被拿去當(dāng)丟紙球的材料……

    「記得提早去集合哦，沒到會被記警告?！?/br>
    看他那表情，大概是被自己說中了，反正他現(xiàn)在知道了，那人簡單的交代完后，便自行離開了。

    什么，不給人家拒絕的機會，沒到還記人警告，濫用特權(quán)啊！

    林輝澄看了下時間，覺得哀怨的話還是晚點再說吧。于是，他一邊前往集合地點，一邊思考起等下該說些什么。

    他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老師站在那里等了，交代自己是校排二之后，那老師就碎碎唸了起來。

    「你是校排二？」

    「對啊。」

    懷疑什么……我知道我的外表讓你很難相信，可是人不可貌相嘛，你狐疑的目光可以不要表露的這么直接嗎？

    「之前通知彩排怎么沒來？」

    「沒收到通知……」

    「沒收到？你們班同學(xué)都在做什么？」

    喂喂，這是在遷怒嗎？啊我就不在現(xiàn)場怎么會知道嘛！

    老師當(dāng)久了可能普遍都有情緒易怒的癥狀，對話了這么幾句，對方的語氣已經(jīng)顯得不耐煩。

    「等下如果校排一來了，叫他站在這里等。」

    啊，禽獸同學(xué)。都過了這么久我居然還記得他的名字，果然是因為這名字太令他印象深刻了嗎？哈哈。

    「可我不知道他長怎樣唉？」

    這是個問題，不知道對方是誰的話，就算人來了，他也不能叫他??？

    「你問我我問誰？你們兩個都不來彩排我怎么會知道！」

    好好好、不要兇，不要這么兇好不好？問個問題而已嘛……

    領(lǐng)獎的同學(xué)愈來愈多，那老師就去處理其他人了，典禮開始之前，林輝澄也沒其他事可做，眼神便開始亂飄。

    話說，他是他們班第一個上臺領(lǐng)獎的唉，他應(yīng)該高興嗎？啊哈哈，好高興好高興。

    比起這個，他等一下到底該說些什么?。孔x書的秘訣？他沒有哇！不就是腳踏實地、認(rèn)真努力嗎？沒有別的了啦。

    努力想也想不出什么來，稍微一分心，林輝澄的注意力便很快被眼前的景物吸引了過去，當(dāng)他看到一隻橘黃條紋的小貓大喇喇的從中庭跑過時，他訝異的睜大了眼睛。

    貓咪？

    為什么學(xué)校里會有貓咪？而且還戴著項圈，不是野貓的樣子。

    盯著貓咪看的林輝澄，馀光無意間瞥見了之前在公車上遇到的帥哥同學(xué)。

    他這人什么不好，視力最好，對方在三樓的走廊上，正走動著。

    其實升旗已經(jīng)開始了，正唱國歌呢，他老兄還這樣自顧自走著，真的沒問題？

    啊啊，比起這個，馬上就要上臺了啊，他還沒準(zhǔn)備好啊啊?。?/br>
    林輝澄緊張的都忘了時間，一晃眼國歌就唱完了。

    「喂?！?/br>
    不算有禮的叫喚從身后傳來，林輝澄回過頭后不由得一愣。

    唉唉？帥哥同學(xué)？

    「負(fù)責(zé)的老師在哪？」

    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林輝澄花了一些時間才解讀完成。對方大概是在問剛剛那個脾氣暴躁的老師，他伸長脖子望了一圈，都沒看到人影。

    「唔，沒看到唉?！?/br>
    好歹他們倆也算是談過話的人，這樣面面相覷感覺也挺怪的，林輝澄便道。

    「你是來領(lǐng)獎的？」

    「不是。那你知道校排二在哪？」

    「我就是啊?！?/br>
    不知他為何問到這個，林輝澄指著自己，眼巴巴的看著對方。

    「……」

    對方眼中出現(xiàn)一絲訝異，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倒不是外表的問題，只是到目前為止，他對林輝澄的印象只有「聒噪」、「會不小心講出自己心里的話」、「很笨」跟「不會看人臉色」而已，都只有負(fù)面評價的情況下，要他相信連坐椅子都會坐到人家腿上的人是校排二……確實有些困難。

    「啊哈哈，看不出來吼?！?/br>
    既然對方不知該說什么，林輝澄只好自己打破沉默，對方還沒有做出回應(yīng)，他們方才還在尋找的人已經(jīng)自己來找他們了。

    「同學(xué)，你是校排一嗎？」

    那老師看起來有些匆忙，因為該頒的獎都頒完了，等待區(qū)只剩下他們兩個，老師才會這樣問。

    ??？校排一？

    林輝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剛才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哇啊原來是你！

    禽獸！你就是禽獸！噗、哈哈哈哈……

    「那你呢？」

    見他點頭之后，老師又轉(zhuǎn)向自己傻笑起來的林輝澄。

    「哈……我是校排二?！?/br>
    一聽到她這樣問，林輝澄又笑不下去了。

    老師我知道你事情很多但你也不要出去一趟就完全忘記我的臉??！而且既然已經(jīng)忘了那為什么一開口就先問校排一是不是帥哥同學(xué)啊？然后我回答兩次你也不用懷疑兩次吧、很傷人唉！

    「彩排沒來，今天集合還遲到，你當(dāng)我很間有時間等你啊？」

    哦哦，暴躁老師的碎碎唸又開始了，我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帥哥同學(xué)你慢慢聽。

    「我這不是來了？」

    他的語氣不是很有禮貌，老師看他這態(tài)度，豎起眉似是想說什么，開了口卻又因為臺上的主任往這邊看過來，而打住了想說的話。

    「……等下上臺好好說話，你們是學(xué)校的模范?！?/br>
    啊，要上臺了哦？

    「那我們現(xiàn)在就請校排第一跟第二來跟同學(xué)分享讀書的秘訣。」

    主任看著他們倆，等待誰先自己站出來，林輝澄的腦袋一片混亂，他當(dāng)然想讓別人先上，但「你先去好不好」這句話還沒說出口，他就感覺背后被一股力量推了一把，讓他不得不往前踏出一大步。

    咦……咦？唉唉唉！等等、我還沒準(zhǔn)-------

    「同學(xué)，上臺來吧?！?/br>
    主任親切地呼喚林輝澄，而他只覺得在數(shù)百人面前演講的壓力瞬間襲捲了他，心臟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

    萬事休矣……可惡啊帥哥同學(xué)你給我記住！

    事到如今，林輝澄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當(dāng)他握住麥克風(fēng)，發(fā)出第一個聲音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聲音抖個不停。

    「我、我沒有什么……讀書的秘訣……就、就只是認(rèn)真努力，醬而已……謝……謝謝大家……」

    他只說了這么兩句便衝下臺去，相較于林輝澄的緊張，他相當(dāng)?shù)逆?zhèn)定，頂多是林輝澄硬把麥克風(fēng)塞給他還一臉懇求似的「求你了快拿吧」的眼神，讓他稍微挑了挑眉。

    他也不怯場，立刻就拿起了麥克風(fēng)，大步流星地走上臺去，聲音平穩(wěn)而高傲。

    「我沒有什么好講的，要說為什么你們的成績比我爛，那是因為，你們沒我聰明?！?/br>
    這狂妄的發(fā)言，讓學(xué)校出現(xiàn)了升旗史上最安靜的三秒鐘，打破這份寧靜的，是響震整個中庭的噓聲。

    哇塞……帥哥同學(xué)你也太敢講了吧？在這個幫派混混黑道一堆的校園，說出這么挑釁的話，你不想活了??！

    話說，我怎么覺得你剛剛超有氣勢的？人長的高長的帥果然不一樣嗎？

    總覺得如果換了衣服場景，再用剛才的語氣說「要說為什么你打不贏，那是因為你沒我強」，很適合當(dāng)電影臺詞??！

    這個發(fā)言引起了不小的sao動，咒罵聲已經(jīng)大到林輝澄可以清楚的聽到里頭的內(nèi)容，四周紙片、垃圾散落，全都往臺上丟了過來，見到這樣的場景，秦狩也沒有露出后悔說出這樣的話的表情，只是一秒也不想多待一樣，快速下了臺。

    「來，安靜。我說安靜！你們不想解散是不是？」

    哦哦……教官出來罵人了啦，但是根本沒用??！帥哥同學(xué)你真的不解釋一下嗎？弄亂升旗秩序后轉(zhuǎn)身就走很不負(fù)責(zé)任唉。

    還有啊，校貓你可以不要在教官爆怒罵人的時候自顧自地?fù)浜麊幔磕闵磉吷l(fā)出一種粉紅泡泡幸福氛圍還有輕快的背景音樂，這樣很違和唉！

    秦狩的腳步?jīng)]有停頓，路過林輝澄身邊時視線也沒飄一下，他好像感受不到四周的咒罵和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一樣，自顧自的走著。

    既然教官不說解散，大家就很自動的自行解散了，放任教官一個人用麥克風(fēng)喊啊喊、兇啊兇的。

    教官，你放棄吧，反正典禮也結(jié)束了，你就省點口水吧。

    林輝澄也跟著人群往教室移動，這時他忽然想到自己又忘了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連忙四處尋找他的身影，無奈人實在太多，最后還是沒有找到。

    也許直接到對方教室去找是個好辦法，但由于沒有強烈的動機，林輝澄又很健忘，一下子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后了，要真正互相認(rèn)識，恐怕得再等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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