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誰???」 一掛上電話他爸立刻問道。 「哦,秦同學(xué)啦,問我們離開了沒?!?/br> 人家都說冬天時候尿特別多,他現(xiàn)在就有內(nèi)急。林輝澄站起身來,「我去趟洗手間?!?/br> 他爸「哦」了一聲。 解決完生理需求,林輝澄站在洗手臺前照鏡子,他覺得自己臉色難看的跟剛從地底爬出來的殭尸沒兩樣。 潑了兩把水讓精神好一些,他隨意將臉上的水抹掉,便走了出去。 凌晨時候火車站人特別少,周圍黑漆漆的,冰冷的空氣凍得林輝澄睡意全無。他裹緊了外套,想著趕快回到剛才的地方,結(jié)果才剛踏出幾步,就被人從后面摀住了嘴巴。 「唔!」 林輝澄瞳孔猛地放大,想叫卻無法出聲,那人靠著比自己壯碩好幾倍的體格,將他強迫拉到了火車站外,一路上居然都沒有遇到人,想必是已經(jīng)規(guī)劃好了路線。 外頭停著一輛修旅車,他們一來車門就自動打開了,林輝澄死都不上車,奮力抵抗著,可車內(nèi)還有一個人,他掙扎沒兩下就被拖了上去。 抓他的那人也上了車,林輝澄被夾在兩個男人之間,動彈不得。 車很快就開動了,林輝澄想看清前座的人,可后照鏡只照到了那人臉上從容的笑意,看那艷麗的紅唇,應(yīng)該是個女人。 見他們一身黑西裝,難道又是黑道所為?聯(lián)想到這點,林輝澄緊張地冷汗直冒。 「呦!」 那是個很好聽的女聲,這親切的招呼讓精神緊繃的林輝澄嚇得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從前座探過頭來的,是一名濃妝艷抹的年輕女人,見對方反應(yīng)這么大,她笑得愈發(fā)燦爛。 林輝澄起初的驚恐慢慢轉(zhuǎn)為疑惑,他想說這人怎么愈看愈眼熟,這……這不是……秦狩的jiejie嗎? * 林輝澄這廁所已經(jīng)去了五分鐘,他爸有些擔(dān)心地問他媽,「要不要給兒子打個電話???」 「我看他是在馬桶上睡著了?!?/br> 說到這笨兒子他媽就來氣,臭著臉道。 「好了,你就別生他氣了!」他爸苦笑著摟住他媽,這女人的倔,他也不是不知道。 可十分鐘過去了,林輝澄還是沒有出現(xiàn),他們真有點擔(dān)心了。 「你去廁所看看。」 「好?!?/br> 等待老公回來的這時間,他媽獨自坐在等待席上,心想這孩子該不會真的在馬桶上睡著了吧?雖然不是沒有可能…… 大概過了兩分鐘,他爸滿臉驚惶地跑了回來,「小輝不在廁所!」 「怎么會?」 他媽這下真有些慌了,「你確定你每一間都看過了?」 「都看過了?!?/br> 豈止是廁所里,附近可以躲人的地方他都查看了一遍,連個人影都沒有。 「火車快來了啊……」 他爸拿出手機播通林輝澄的號碼,打了兩通都是語音。 「再打?。 ?/br> 他媽叫著要打第三通,他爸只好再度播出號碼,心里祈禱他快點接通。 * 「你、你……怎么是你!」 林輝澄詫異的瞪著對方,見他這是認出了自己,秦彩矯情的一笑。 「啊,你竟然還記得我嗎?人家好開心!」 「你……你要帶我去哪里?」 林輝澄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眼前的女人再漂亮他也一點也提不起勁,尤其是在知道她是掌管黑道勢力的大姐大之后。 「去我們的新家哦!」 「我、我們?」 女人笑得愈發(fā)燦爛,「對??!」 這時林輝澄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大叫不妙,真恨自己沒有調(diào)成震動。 「啊、不行!」 兩旁的保鏢立刻架住他,從口袋里摸出了手機交給秦彩。 「哦,你媽打的?!?/br> 「讓我接!」 「可以,但你要照我說的做?!?/br> 女人的語氣忽然冷冽下來,笑臉也變得陰險。 媽的。真是個妖孽。 林輝澄嚥下一口唾沫。 秦彩哼著歌,拿著自己的手機不知打著什么,都已經(jīng)第二通了她還是無動于衷,任由那鈴聲響個不停。 「你不是讓我接嗎?」 林輝澄忍不住大聲了起來。 「急什么?他們不會只打兩通的?!?/br> 女人自信滿滿地說,果然才過了幾秒,第三通馬上又打了過來。 「照我上面打的唸,敢亂說話,我要你的命?!?/br> 秦彩給保鏢一個眼神,他從懷里掏出槍,抵在了林輝澄胸口。 隔著衣物似乎都能感受到槍口的冰冷,光聽那彈藥上膛的機關(guān)聲,他就知道他們來真的,他真的會開槍。 「開擴音?!?/br> 秦彩警告道。 林輝澄顫抖著滑開了接聽鍵。 「……喂?」 「喂?小輝?你在哪里?」 林輝澄照著螢?zāi)灰蛔忠痪渚従徴f道,「你們不要來找我,照樣搭火車,也不要報警,等事情辦完了我就會回去,我平安無事,只要你們照我說的做。」 他爸眉頭直皺,表情凝重,「你在說什么?你被人威脅了嗎?」 秦彩快速打了幾個字,又把手機面向他。 「不要管我,馬上上火車,不然……他們會……動手……」 最后那兩個字抖得不成樣子,他爸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對著電話吼道,「他們是誰!你跟誰在一起!」 「他說什么了?把電話給我!」 只聽到單方面的對話讓他媽更緊張了,在旁邊焦急地直問,可他爸哪里有心思跟她解釋,她索性一把把電話奪了過來。 「喂、輝澄,我是媽!你在哪里!」 「媽……」這并不是秦彩要他說的話,保鏢把槍抵得更用力了。他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咬牙道,「我愛你……對不起……對不起……」 「輝澄?輝澄!林輝澄!」 她還得不到回應(yīng)電話就被切斷了,她徒勞地吼了幾聲,最后聲音埋沒在呼嘯而過的火車。 她現(xiàn)在哪里管的了火車,拿著手機急著給兒子播電話,卻再無人接聽。 見林父把行李一一搬上火車,她連忙扯住他的袖子,「兒子都不見了你還在干嘛!沒找到他我不走!」 他爸面無表情地看了她幾秒,索性直接把人扛了起來。 「放我下來!這是直達車你知道嗎!輝澄出事了、快放我下來!」 她不停捶打著他的背,雙腳在他身上亂踢,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全車廂都看著他們,她顧不了丟臉,哭喊個不停。 他索性把她緊緊抱住,直到車門關(guān)上,她才停止了掙扎,絕望地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fēng)景。 他用力搖著她的肩膀讓她回神,「他是被人威脅了,他讓我們上火車,我們照做,他就會沒事的、好嗎?」 林母紅了眼眶,「我們走了,兒子怎么辦?」 他被什么人抓住,會帶到哪里,能不能平安回來,全都是未知數(shù),自己一手拉拔長大的兒子就這么給人半路擄走了,叫做母親的如何不焦急、如何不心痛? 她倒在他懷里痛哭流涕,他心里也著急,但他沒失了理智。 聽電話里林輝澄的語氣,再連結(jié)起昨天秦狩說的話,很容易就可以想到他是被黑道抓走了,而他們既不能報警,也不知道人的下落…… 他冷靜地想了想,腦中靈光一閃,馬上播了電話給現(xiàn)下唯一能幫助他們的人。 * 「我愛你……對不起……對不起……」 發(fā)生這么多事,林輝澄心里最愧對的,除了代替他受傷的夏一璋,就是他最親愛的mama。他媽是標準的刀子口豆腐心,林輝澄從小被她唸到大,受到的疼愛卻更多。 然而,讓她最掛心的是自己,讓她最cao心的是自己,讓她最傷心的還是自己…… 秦彩纖細的手指輕點紅紐掛斷電話,「好嘞!敘舊到此結(jié)束!」 她一把奪過手機,放在了自己身邊,裝模作樣地抹著眼角。 「這把年紀了還對mama說愛你,這么孝順啊?太感人了,嗚嗚……」 聽了這話除了諷刺,林輝澄沒有其他感覺。當(dāng)兒子當(dāng)?shù)搅麟x失所,生命飽受威脅,何來孝順? 他偷偷瞄了一眼兩旁的保鑣,這兩個人坐姿一絲不茍,悶不吭聲,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甚至感受不到他們的呼吸,簡直就像兩座蠟像擺在自己身側(cè)。 一滴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下,他鼓起勇氣問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會來火車站的?」 他以為秦狩已經(jīng)封鎖一切消息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嗎?真正的黑道消息還是比較靈通的? 「嗯……是怎么知道的呢?」 秦彩以輕快的語調(diào)說了句廢話,林輝澄無言,看來對方是不打算透漏了。 車子已經(jīng)開到了郊外,路上的車子明顯變少了,林輝澄努力觀察著窗外的風(fēng)景試圖記下路線,下一秒秦彩卻像看透他的心思一般向保鑣道。 「啊、我都忘了,從這里開始要蒙上眼罩哦!」 保鑣兩三下把林輝澄的眼睛給蒙住了,眼前的黑暗讓林輝澄更不安了,雙手不自覺握在了一起。 秦彩好像心情很好,車廂內(nèi)只有她的哼歌聲。 林輝澄覺得就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問,「那個……為什么要抓我呢?」 「為了引誘秦狩啊?!?/br> 引誘?林輝澄更迷惘了,「這、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係嗎?」 「吵死了,人質(zhì)哪來這么多問題!再吵就貼住你嘴巴啊?!?/br> 她停止哼歌,聲音冷了下來,林輝澄一縮,識相地閉上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