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懷
幽靜的林中,濃烈的血腥味蓋過淡淡的松木香。 沉清音沿著腳下的血跡,一直走了很遠(yuǎn)。 赫然發(fā)現(xiàn)熟悉的身影背靠大樹,正頹廢地坐在地上。 他修長的一條腿隨意伸直,一只手臂搭在拱起的另一條腿上,白皙的手頹然向下垂著,另一只手臂則松松垮垮地墜在地上。 她急忙一步跨兩步地走到他跟前。 蕭璟回雙眸緊斂,濃密的睫毛垂著,眉心蹙起,有薄汗溢出在臉上。 衣襟松松垮垮散開,隱約露出白皙的鎖骨和胸肌。 他仰著頭,修長的脖頸喉結(jié)凸起,不停滾動,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走近了,她才猛然看到蕭璟回墜著的那條手臂上血rou模糊,地上還有一只斷裂的箭頭,應(yīng)該是這狠人自己拔出來的…… 一顆心忍不住地揪緊。 “王爺這是在做什么?手臂受傷了就快些回去醫(yī)治,莫要再耽擱!”她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他緩緩睜開雙眼看她,唇上毫無血色,似有抽氣聲:“孤已經(jīng)查看過了,刺客只那一人?!?/br> “要查看王爺讓屬下去查看不就行了,這是在演苦rou計嗎?休要演得過了,把自己的命搭進去!”沉清音一著急,沒忍住,把自己的心中想法也說了出來。 “……” 他無聲凝視她,她有些局促。 罷了,橫豎他救過鯉兒一回,沉清音想心軟一次。 她使勁拽住他完好的那條手臂,“王爺還有力氣起來嗎?快隨哀家回去罷!” 沉清音兀自使了好一會兒勁兒,發(fā)現(xiàn)男人巋然不動。 抬頭,正好對上那笑意盈盈的一雙桃花眼。 那眸中滿是開懷。 “嫂嫂……是在……擔(dān)心孤的安危么?”他吃力說著。 又來了,這都什么時候了,這廝真的不怕失血而死么?! 有熱意聚集在耳朵尖,她惱怒看他:“你走不走?” “走……”他笑得也太燦爛了點,竟然有種山河失色的美感。 她剛剛自我撫平的一池春水,險些又要被攪亂。 沉清音氣呼呼從他袍裾上撕扯下布條簡單包扎,搭過他的一條手臂,扶著他往前走。 他guntang的身軀重重靠來,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上,隨著步履邁動而游移。 男子衣袍下的身材堅硬又緊實,這會正嚴(yán)絲合縫貼著她。 沉清音身體僵硬極了,她有幾次差點把他扔下去。 “……苦rou計蠻好使的,是吧嫂嫂?”他沙啞的嗓音自胸腔傳來,充滿了愉悅。 不用看,她也知道他在笑! 直到人定時分,沉清音坐在玉床上,放下簾帳時,才反應(yīng)過來——這廝傷的是手,又不是腳,她干嘛要扶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