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完】
書迷正在閱讀:越軌(偽骨科 1V1)、好朋友?、召君日久(古言)、[全職獵人]念能力為無下限、幽靈少女同居中、背靠背的我們、和頂流竹馬隱婚后掉馬了、大伯哥的心尖寵(豪門娛樂圈H)、七零帶著幼弟出嫁后、墜入
再醒來時,純白的天花板首先映入眼簾,nongnong的藥水味竄入鼻腔,蔣思涵動了動眼球觀察四周,很快就認出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想起身,椎心刺痛立刻襲來,令她忍不住「嘶」了幾聲,安份下來不敢再動。 看向被紗布層層包裹的右手,她的心跳加快,雙唇顫抖。試著動了動手指,確定能夠依意志行動后才放寬心,吐出一口氣。 「你醒了啊,接到學校電話的時候真是嚇死我了?!故Y母提著裝有白粥的塑膠袋走進病房,輕輕關上門,「你睡了一下午了,現(xiàn)在先把粥吃了吧,我去叫醫(yī)生護士來,看等會兒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br> 蔣母把粥放在桌子上,接著去扶蔣思涵坐起,把枕頭立起讓她墊在身后,過程中她痛得呲牙咧嘴,身體像是要散架似的,直到背部觸到柔軟的枕頭才有所緩解。 一干醫(yī)療人員到來,做了幾項基本檢查后便讓蔣母辦理出院手續(xù)。 除了骨裂的右手和幾處擦傷、淤青,蔣思涵的身體并無大礙,只是,在聽到醫(yī)生說出恢復時間后,獨自留在病房的她陷入了深深的苦惱。 一個月,最快也要一個月。 腦中只剩下這一個關鍵詞,她渾渾噩噩地跟著母親離開醫(yī)院,乘計程車返家。途中,她將完好的手放在石膏上,指尖摩挲著,內心的不安表露無遺。 「沒事的,那只是估計的時間,以我的健康狀況,也許可以恢復得更快?!雇巴庋杆俚雇说某鞘型砭?,她不斷安慰自己,右手手指像是要證明自己的想法似地,最大限度收放。 「對,我不能放棄……」 就算沒有了道標,她也不該輕言放棄。 發(fā)生意外后兩週的時間,蔣思涵向補習班請了假,這是她進入閱音以來第一次缺席課程。 在如此關鍵的時期請假,當天晚上,她就接到了洪柔親自打的電話,為避免挨罵,她沒說出自己受傷的事,而是以尋找音樂的感覺、閉關冥想等聽起來就是藉口的話搪塞過去。 「好吧,我就不追問了,你確實需要冷靜一下,找到適合上考場的心情。那我們就考前一週見了?!?/br> 當時的她毫不猶豫地應下了,也許是她潛意識覺得自己一定能康復,也或許是覺得不這么做,她就一定無法回復。 然而兩週后,她確實拆了石膏,但是移動起來卻不如先前那般自然順暢,問了醫(yī)生,醫(yī)生卻說是這是正常的,過了幾天就會好轉,她也不好再多問什么,耐心等待這「幾天」過去。 期間,她雖然無法拿起琴弓,卻還是和過去一樣在平坦的東西上練習指法,沒一刻松懈,只是手指逐漸靈活了,手臂的狀況依舊不見好。 時光飛逝,轉眼又是一個月。 蔣思涵單手將譜架固定好、琴準備在椅子旁,小心翼翼地松開包在右手上的繃帶,白得刺眼的帶面一層層脫落,完好的手掌重現(xiàn)眼前,別了數(shù)週,輪廓、掌紋看著有些陌生。 她稍微甩了甩手,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便露出一抹安心的笑,方才加快的心跳漸次平穩(wěn)。 拿起琴在椅子上坐下,將琴弓放于琴弦上,目光觸及琴譜音符的瞬間,她手一施力,噬心之痛頃刻自手腕處上竄,疼得她松開了琴弓。 弓擦過琴弦落到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但她無心理會,只是震驚地望著自己顫抖不止的手,彷彿看見了松開的繃帶重新纏上。 瞬間,她為自己做的心理建設全數(shù)崩塌。 沒有了、沒有了、沒有了! 她失去了道標,現(xiàn)在連唯一的寄託都要奪去…… 她什么都沒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夾雜著哭喊聲響遍蔣家,驚動待在一樓的蔣母蔣父,兩人慌忙跑上樓,連門也沒敲就闖入蔣思涵的房間。 「思涵!怎么了……」尾音未落,先踏入房間的蔣母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愣了數(shù)秒。 譜架被翻到在地,樂譜散落,蔣思涵伏在琴上身體劇烈顫抖,隨時會斷氣似地哭聲低低傳來。 蔣家二老從未看過女兒這般模樣,印象中的她,一直帶著落拓不羈的笑,面對任何事皆游刃有馀,如今見她這樣失控,寸心如割。 蔣母在蔣思涵前方蹲下,雙手輕搭在她肩上,與其難掩焦急,「怎么了思涵,和媽說說啊?!?/br> 蔣思涵沒抬頭,仍將臉埋在雙臂與琴身之間,一個勁兒流淚,蔣家父母只好柔聲說了幾句寬慰的話,耐心等待她冷靜下來,等待她愿意開口。 「我……我不想拉琴了,再也、不想了……」 如果繼續(xù)走下去,必須以承受痛苦為代價,不如,就在此結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