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壓槍
長天閣不宜久待,陳杳索性就把一應(yīng)公務(wù)都搬到了浥塵軒東閣,順便借機曬了曬書。 初夏的日頭,還不狂烈,正合時宜。在院子里擺幾張膝蓋高的幾子,書攤在幾子上,拿鎮(zhèn)紙或者硯臺之類的重物壓著,曝上小半個時辰,然后換另外幾本。如此三四輪下來,還有一大半沒曬完。 召兒給陳杳端茶來,同陳杳一樣蹲在矮桌前面,幫著收拾曬好的,換上新的,“殿下的書好多啊。為什么不把那些畫也拿出來曬曬?” 陳杳喝了口茶解渴,便將杯子放到一邊,與召兒笑說:“書畫可嬌氣得很,干不得,濕不得;熱不得,冷不得。掛出來都舍不得,你還拿出來曬,色都褪了?!?/br> 召兒指了指屋內(nèi),“那平時掛的那些……” “掛出來的,都是不值錢的,”陳杳附到召兒耳邊說,“不然,就是存心顯擺給人看的。說不定等人一走,還要屁顛屁顛去把畫收起來?!?/br> 召兒笑得合不攏嘴,皓齒如貝,“殿下這般清楚,難道也顯擺過?” 二人私語時,魏羽從外頭大步流星進來,不成想撞見這一幕,干咳了一聲,叫道:“殿下。” 陳杳面色從容,摻召兒一同站起來,問魏羽:“如何?” 魏羽是陳杳的心腹,回稟的必然也是公案。這樣不避著她,召兒心想大抵是客身香的事。 然公事不可多聽。召兒便收起了擱在一旁的杯子,欠身告退。 魏羽正是奉命暗中調(diào)查客身香的事,動手腳的是一個調(diào)香的小婢女,不過她和外界的聯(lián)系還沒查到。 “繼續(xù),記得小心行事?!标愯玫卣f。 陳杳心中有一個很不好的猜想,一個他最不想看到的猜想,卻又無時無刻不在他腦中浮現(xiàn)。故而他一想起客身香,只覺得煩躁。 夜間,陳杳沐浴完,正要就寢,一進屋,又聞到熏香的味道,心中更是焦躁,便要去找召兒。 婢女說公主殿下在西閣,陳杳二話沒多說,推門而入,口頭喊著:“召兒!” 屋內(nèi)霧繞繞的,蒸騰的水氣糊了人一臉,又濕又熱。水霧迷離間,朦朧有女子赤裸的背影,又清晰勾著曲線輪廓。 烏發(fā)盤起,一支銀簪別在腦后,淌著流水的光。一點點碎發(fā),含著濕意,粘在修長的脖頸上。 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下意識便回了頭。攏著胸,簇成更聚的一團乳,胳膊縫里露出左邊乳上圓團團的深色。 原來那不是陰影。 那夜沒看清的,全看清楚了,也看徹底了,只稍這一眼。 顧得身上,顧不得身下。一顆水珠在她腰腹凝結(jié)成形,滑過肚臍,再往下,沒入了雙腿間、草叢中。 這水霧,是如此的潮熱,又如此的黏膩,直戳心肺,將他的五臟黏糊成一團,灼得臉燒臉熱。 她的臉上亦帶著熱氣熏陶的嬌紅,聲音卻十分幽靜,裹著迷離的霧氣,好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近在眼前,“殿下……” 陳杳終于在這份旖旎中找回幾分神智,趕忙退了出去,啪地關(guān)上了門,灰溜溜地回了屋。 他捂著額,躺倒在自己的鴛鴦?wù)砩?,心跳得比方才還要快。腦中什么東西也沒有,又盡是召兒的東西。 “殿下……”耳邊又響起這個聲音。 他以為連同聽覺也陷入迷幻中,移開手,眼前是真真實實的召兒。 穿著衣服的召兒。 浴中濡濕的一縷兩縷長發(fā),仍舊貼在她脖子上,蜿蜒如蛇,從交迭在胸前的領(lǐng)口潛進。 潛進…… 被蒸得guntang的血,徑直往下身流去,越匯越多,越聚越硬。 陳杳一個側(cè)身,背對著召兒躺好,蜷著身體,壓住下身的反應(yīng)。 這個蜷縮側(cè)躺的姿勢,召兒只能看到陳杳一只耳朵露在外面,像剛被熱水淋過一般紅。 “殿下剛才找妾有什么事嗎?”召兒問。 他找她干嘛來著? “呃……”陳杳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來,勉強想起來,應(yīng)付道,“我是要問你怎么又點香了。” “今天香房送來的。殿下不是不想打草驚蛇嗎,如果突然不點,怕是會惹人懷疑,妾就自作主張收下了。殿下放心,妾已經(jīng)換成了普通的沉香。殿下若是不信,可以……” “我信!”陳杳打斷她。 被看光了,她怎么還能這么平靜?可他實在是聽不下去她的嘮叨,只希望她能離自己遠些。 陳杳敷衍催促道:“我知道了,我累了,咱們睡吧?!?/br> 咱們睡吧? 召兒聽到。 渾人最喜歡拿“睡”這個字眼說渾話,分明是個再正常不過字。不過殿下這般正經(jīng),連給他更衣都會退后半步,大抵不是這個意思。 “那殿下好好休息?!闭賰赫f著,不再打擾。 ---------------------------- 【作話】 陳杳確實不是那個意思,因為他宕機了/狗頭 陳杳還一心以為召兒是個什么也不懂的純情少女,實際召兒會的渾話和花活比陳杳多得多(?ˉ??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