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紈绔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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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敘吹滅點在床頭的最后一只蠟燭,只留遠(yuǎn)處的一點微光,還煌煌照著整間禪房。 脫鞋褪襪的動作他都做的十分利索,不過須臾之間,公孫遙便見他仿佛心情愉悅,若無其事地躺下,還與她蓋著同一床被子。 她默了一瞬,瞬間也不想哭鬧了,將滿腹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慢慢地爬起來,借著那點朦朧的微光,窸窸窣窣也將自己的外衣盡數(shù)褪去。 沒過多久,她也縮回到了被子里。 只是為了避免碰到李懷敘,不僅背對著他,身體還僵直到快要貼墻。 可他偏偏要貼上來,不僅把她拉回到床榻正中,還拿被子把她給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一點涼風(fēng)也不讓鉆。 “若是夜里著了涼,我看你怎么辦?!?/br> 他話多的果然像個cao心的老媽子。 公孫遙吸了吸鼻子,沒有理他。 等把她的被子掖緊,李懷敘這才不輕不重地呼了一口氣,而后,隔著整床暖烘烘的被褥,公孫遙察覺到,他在抱住她。 沒有任何的觸碰,只是隔著一床被褥,那樣從后往前地抱住她。 “好了,不鬧脾氣了,夜里早些睡吧,明日咱們早點下山,我還得進(jìn)宮一趟?!?/br> “……” 她縮在被子里,仍舊沒有理他。 隔了一會兒,她終于忍不住問:“是去見母妃嗎?” 李懷敘悶笑了兩聲,動了動身子,將她連同被褥都抱的更緊一點: “去向父皇討一點今年新到的上好黃山毛峰?!?/br> — 翌日,兩人是聽著寺廟的鐘聲起來的。 在晨光尚未完全吐露之際,他們便早早地一齊用過齋飯,又早早地一齊下了山。 李懷敘當(dāng)真如他自己所說,是要進(jìn)宮去,回到家便馬不停蹄地?fù)Q了衣裳,坐上馬車又往宮里趕。 公孫遙則獨自在家,終于得閑,翻看起了那日他給自己的賬簿。 她先從今年最近的開始看,賬簿記得還算是仔細(xì),每一日在哪吃飯還是喝酒花出去了多少錢,全部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也有許多地方不夠完善,存在紕漏。 公孫遙招來原先管家的紀(jì)叔,問:“為何賬簿上王爺每日去哪里用飯都能記清楚,這幾筆借出去的賬,卻不寫明到底是借給了誰,也不寫明與對方約定的還款期限究竟是何時?” “呃……”紀(jì)叔沉默了片刻,“這幾筆賬,都是借給程少爺?shù)??!?/br> “程少爺?” 公孫遙想起來了,李懷敘的表哥,淑妃娘娘的侄子,程盡春。 那日悅來樓,她也是偶然瞥見過一眼的。 “這些不曾寫明去處的借款,全是借給程少爺?shù)???/br> “是?!奔o(jì)叔躬著一把年紀(jì)的老骨頭道。 “可是既然知道是借給程少爺?shù)?,為何不在旁注上他的名字?將來要賬的時候,也不至于空口無憑?!?/br> “呃……”紀(jì)叔顯然又一臉為難。 公孫遙想,她大抵是明白了。 李懷敘借這個錢,壓根就沒想過要自己的表兄還,自然也就不用在賬簿上記上他的姓名。 她沒有責(zé)怪紀(jì)叔,明白他既然敢一直這么做,顯然是得到了李懷敘的授意。 她叫紀(jì)叔繼續(xù)站在自己身邊,而她則繼續(xù)翻看著賬簿,遇到有不理解的,便當(dāng)面詢問他。 一本看完,公孫遙對府上的情況總算有了些了解: 李懷敘好歹是個皇子,即便先前沒有官職,每月也有不少的例銀拿;而因為紀(jì)叔的cao持,如今府上也有不少的鋪子在收租,每年都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再加上宮里的淑妃娘娘,自從李懷敘出來自己建府單住之后,時不時便會拿出一點銀子來補貼自己的兒子,所以這府上虧空,倒也實在不至于。 但因為李懷敘好賭貪玩,花錢又總是大手大腳,總共也沒有多少富余就是了。 “既然如此,他還敢每月都借給程盡春這么多錢?”公孫遙回過頭來再看那幾筆借出去的賬,只覺都不是小數(shù)目。 紀(jì)叔在邊上賠著笑:“王爺同程少爺自小穿一條褲子長大,手足情分只怕是比諸位皇子都深……” “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這不過一個表兄?!惫珜O遙嘟噥,儼然是不滿意這等說法。 是日下午,等到李懷敘回來,公孫遙便將賬本甩到了他的面前。 “這么多借出去的賬,你打算要回來嗎?”她指著明晃晃被圈出來的幾處地方道。 “嗯?”李懷敘湊近看了看,恍然大悟,“這是表兄的賬,平日里總是在一塊兒吃吃喝喝,少不了要他掏錢的時候,我就每個月給他勻點,讓他不至于過的太慘?!?/br> 公孫遙疑惑:“你們平日里吃吃喝喝,不都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怎的每次都要你掏錢嗎?” “還有程表兄,我記得舅父好歹也是個閩州刺史,怎可能沒有錢給他?” “那能算的了幾個錢?!崩顟褦M不在乎,“舅父一生廉潔,不畏強權(quán),表哥自小到大都沒少吃苦,如今好容易我長成了,有錢有府邸了,帶他同樂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穆??!?/br> 他說罷,討好地轉(zhuǎn)到公孫遙身后,雙手摁上她的肩膀:“知道王妃今日看了一日的賬簿,定是累壞了,來,我給王妃松松肩,王妃今夜用了晚飯,早早地上榻休息,睡個好覺。” 公孫遙肩膀一抖,不是很習(xí)慣他這樣摁著自己。 她轉(zhuǎn)身推開李懷敘,告訴他:“不是不叫你花錢,也不是不叫你貼補表兄,只是你自己瞧瞧,本來你這府邸,該有許多富足,可就因為你的大手大腳,四處揮霍,現(xiàn)今根本不剩多少家底!” “錢財都乃身外之物,王妃那般在意做什么?” “你……” “何況,你夫君我如今又封了王位,又得了官職,日后便是可以領(lǐng)雙份的俸祿,咱們家日后還會缺錢嗎?” “不缺錢,可也不能亂花錢?!?/br> 公孫遙自小長在公孫家后宅,平日里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全都是趙氏說了算,可想而知,并不是多么寬裕。 所以,但凡是有一丁點的錢落到她的頭上,她都恨不能仔仔細(xì)細(xì)地存起來,待到真正有需要的時候再用。 李懷敘如今的這個過法,實在與她相去甚遠(yuǎn)。 “可吃喝玩樂乃是人之天性……”李懷敘欲要爭辯道。 “我不攔著你吃喝玩樂,我只是想你吃喝玩樂的時候,與他們公平一些,總不能次次都是你掏錢吧?” “我畢竟如今食邑萬戶……” “那你從前呢,九皇子?” 公孫遙特地咬重了這最后幾個字,提醒他當(dāng)初還是九皇子的時候,可是并非有什么食邑萬戶,也并非有花不盡的錢財。 “那今時不同往日……” “李懷敘!” 公孫遙板板正正,一絲笑容都沒有地瞧著他。 李懷敘總算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收斂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解釋。 “明白了,那我往后同他們出去玩,偶爾記記賬,不再每次都叫人把賬記我府上就是了?!?/br> 不知道他心下是不是在打別的什么算盤,公孫遙聽著他這幾句話,面上稍微顯露出了一絲滿意。 可即便是這一絲滿意,也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因為是日傍晚,迎著夕陽余暉,有一道搖搖晃晃的身影清風(fēng)飄逸著便就進(jìn)了李懷敘的府門。 “表弟??!” 程盡春顯然喝多了酒,腳步虛浮,跌跌撞撞,手里還拎著一只四處晃蕩的蛐蛐籠子。 “你這幾日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你說你成個親,怎么能把兄弟們都忘了呢?”程盡春邊走邊道。 “我跟你說,你,你,你明日,必須得去齊家酒樓!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里,表兄我掏了多少的錢……那群小兔崽子,簡直不干人事,一個個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大著舌頭,滿身酒氣,一邁進(jìn)廳堂就暈暈乎乎地蹲坐在了地上。 “……” 李懷敘滿面僵笑地扶住他,暗地里掐著他的胳膊,只希望他別再說話了。 “嗯?你掐我做什么?” 可程盡春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拍下他的手,又像個無憂無慮的孩童般,笑著問他: “嘿嘿,還有,表弟你最近手頭緊不緊?你剛成了親,又封了王,定是有不少錢財進(jìn)益的吧?再勻表哥一點兒唄?” 作者有話說: 表哥:很顯然,我是我表弟忠實的好搭檔~ — 感謝在2023-02-17 00:20:18~2023-02-18 00:01: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采瑾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二十八章 ◎你不會是看上公孫云平的女兒了吧?◎ 程盡春話剛說完, 李懷敘便覺得,自己遭到了死亡般的凝視。 公孫遙一言不發(fā), 在上首坐著, 看著他們的目光冷靜又沉著。 未置一詞,卻叫李懷敘覺得,自己今日若是敢答應(yīng)他這渾話, 便就死定了。 喝到爛醉的程盡春此刻還倒在廳中地上, 全然不知道環(huán)境的險惡,抱著李懷敘的胳膊左搖右晃, 問:“表弟,你怎么不說話?嗯?表弟?李懷敘?” 李懷敘捂住他的嘴:“你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來,我先扶你去休息……” “我沒醉!我這個月是真的缺錢了!”程盡春一把扒開他的手, 死活要賴在這地上。 “你也知道, 我爹那個人, 指望他在閩州搜刮點油水送過來,那是萬不可能的, 你表兄我如今是真的苦啊!苦啊!” 李懷敘眼皮狂跳, 直想堵住他的嘴,見拖他不動, 便只能喊為期進(jìn)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