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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小雨綿綿不絕,童家威早早就起床了,但離和祁恆約定的時間還久,他便躺在客廳打游戲,房里的曾子期被他打游戲的聲音吵得睡不著覺,低血糖已經(jīng)讓他夠不爽了,童家威還不知收斂的把聲音開到最大,整個家里都是他游戲里的槍聲。 他走到沙發(fā)旁邊,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直接倒在童家威身上,童家威痛得蜷縮起來,驚呼道:「你差點就要害我死掉了啦!」 曾子期閉著眼睛,模糊地說一聲:「我才快要死掉了?!?/br> 童家威知道他是低血糖的毛病又犯了,便放下手機,起身到廚房給他泡了一杯熱可可,并從冰箱拿了一條巧克力給他,曾子期也不自己起來吃,依舊躺著,嘴巴張得老開,童家威在他多年的yin威之下,骨子里的奴性早就養(yǎng)好養(yǎng)滿了,他任命地把巧克力扒成塊狀,蹲在旁邊一塊一塊地餵他,擔心地提醒道:「我不是告訴你要在房間里放一點甜的嗎?你每天早上起來都這樣,每次都要我餵你,下星期我搬走了以后看你怎么辦?」 曾子期嚼著巧克力,這款巧克力標榜著雙倍甜份,怎么嚼起來卻有一股苦味? 他微微睜開眼,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輕罵道:「也不看是誰這么見色忘友?我們兩個都一起住幾年了?你說說。現(xiàn)在來了一個祁恆就把你拐走了,如果有一天我被發(fā)現(xiàn)死在家里,都是你害的?!?/br> 「呸呸呸,說什么鬼話?你都幾歲了還不會照顧自己?」童家威就討厭聽他說這種渾話,他把巧克力包裝丟進垃圾桶,用腳踢了踢他,「巧克力牛奶都給你泡好了,快點自己起來喝。」 曾子期不情愿的坐起身來,輕輕的抿著杯中guntang的液體,他視線追著廚房里的童家威,忽然放下杯子,對他說道:「去把我手機拿來,趁我現(xiàn)在精神好,我?guī)愠噪u?!?/br> 童家威一聽,興致也來了,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沒和曾子期一起打游戲了?于是他趕緊給曾子期拿了手機,兩個人窩在沙發(fā)上組隊。以往童家威拉著曾子期打游戲,曾子期都是意興闌珊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曾子期就好像開外掛一樣,開局沒多久就淘汰了十幾個人,童家威忍不住夸讚道:「你明明就很厲害,如果你每次都這么carry就好了?!?/br> 曾子期得意的撇了撇嘴,自夸道:「天資聰穎,沒辦法,你搬去跟祁恆住之后就只能跟他組隊了,也不知道那個雙面人會不會玩游戲?」 「為什么我搬過去之后就不能跟你組隊了?網(wǎng)路可以連線啊?!雇彝阍诮锹鋷妥约貉a血,不明白的問。 「那邊有空投,你躲著不要出來,我撿給你?!乖悠诳焖俚腸ao控著游戲,接著道:「你以為只有你有新生活要過啊?我升官了,要被外派去日本一年,不然你以為你這么好用的僕人,我會甘愿讓給祁恆嗎?」 「你要去日本?」童家威放下手機,詫異的追問道:「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都沒有告訴我?」 「毒圈要來了,你給我專心跑圈!」曾子期嘴里罵著,但還是很罩童家威的,他把吉利服讓給童家威,帶著他跑到圈的中心,躲在制高點,「我顧前你顧后,最好不要再給我亂放槍。」 玩家人數(shù)已經(jīng)剩下三個人了,那表示他們只要再淘汰一人就能贏得比賽,這種時機,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看毒圈縮到誰那里,等著另一個人自投羅網(wǎng)了。 「我后天就要去日本了?!乖悠诤鋈徽f,「那里的前置作業(yè)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所以我提前去?!?/br> 「后天?」童家威傻眼了,這么倉促的事情曾子期竟然都沒提前知會他一聲,「那我們明天幫你辦歡送會!」 「你給我專心看螢幕?!乖悠谡f,「辦什么歡送會?一年很快就過了,你要等我回來,聽到了沒有?」 「我當然會等你啊,不然我要去哪里?」童家威話剛說完,手機忽然出現(xiàn)來電顯示,是祁恆打來的,童家威一下子慌了起來,「怎么辦?我是要按掉嗎?要繼續(xù)玩嗎?快吃雞了耶!」 「接起來啊白癡!人家可能已經(jīng)到樓下了?!乖悠诹R道。 接通電話,祁恆果然已經(jīng)到樓下了,因為他們跟童勝約了時間,所以也不好遲到,童家威正想告訴曾子期他要先走了,沒想到曾子期忽然放了一槍,童家威以為對方出來了,趕緊回到頁面,沒想到根本沒人出來,曾子期那一槍是為了引誘對方的,而對方也正好著了他的道,以為有包可以舔了,就像飛蛾撲火一樣歡騰的往曾子期的槍口上撞。 隨著幾聲槍響,螢幕上出現(xiàn)了「大吉大利,今晚吃雞」的標語,童家威都還沒歡呼,就聽見曾子期笑道:「都最后關頭了還想舔包,不知道他是怎么撐到最后的?」 曾子期放下手機,說要送童家威下樓,童家威暗自不解,今天的曾子期不知道吃錯什么藥了?不但主動說要跟他組隊,竟然還說要送他下樓! 一下樓,外頭還在飄著雨絲,祁恆的車已經(jīng)停在店門前,童家威對曾子期說了再見,正要出手去開車門,忽然聽到身后的曾子期叫道:「童家威!」 童家威下意識地回頭,沒料到身后的人竟然靠了過來,飛快的在他嘴上輕輕一啄。 「說好了要等我回來喔。」曾子期露出狡詐的笑容,微微彎了身子,挑釁的對駕駛坐的祁恆揮了揮手,笑道:「路上小心。」 童家威直到上車了都沒回過神,他愣愣地問一句:「剛剛那是……什么意思?」 祁恆自認為度量還是很大的,但是他越想就越覺得礙眼,等紅燈時他便抽了張衛(wèi)生紙給童家威,說道:「快點擦一擦,細菌會飛沫感染?!?/br> 童家威簡直哭笑不得,他擺擺手道:「唉呦,不用啦!這樣哪會有什么感染?又沒親到,你平常那樣──」話未說完,祁恆就湊過來給了他深深的一吻,兩個人的唇瓣廝磨著,牽動著彼此間的氣息,童家威想推還推不開,直到后面的人按了喇叭,他們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綠燈了。 童家威這才知道祁恆是吃醋了,他一雙眼睛骨碌碌地直盯著祁恆,忍不住竊笑,祁恆被看得不自在,理所當然地說,「臟東西碰到你,我不用消毒嗎?」 童家威簡直要被祁恆笑死,不看平常祁恆一副成熟穩(wěn)重的樣子,他吃起醋來簡直跟他班上的學生沒什么兩樣,童家威故意伸出手指,在祁恆身上打著圈圈,指尖從肩上滑到胸膛,又慢慢地向下移動…… 「別鬧?!蛊類a粗啞地叫了一聲,目光如炬地望向童家威。 童家威可不敢再造次,他們今天還有正事要辦呢!他連忙收回手,指著下一個路口道:「那個路口右轉(zhuǎn)就到了?!?/br> 車子駛進巷子里,童勝和張文河已經(jīng)在門口等了,童勝的腳傷尚未痊癒,所以由張文河在身后推著他,張文河手里撐著一把傘,卻大半都拿去遮童勝了,他自己被雨淋了一點,卻不見半點埋怨。 兩個人合力將童勝抱上車,童勝笑得很開心,表情又有一點點緊張,他發(fā)現(xiàn)張文河身上都濕了,馬上拿了手帕出來,替他擦拭掉身上的雨珠。 「張老師,昨晚睡得好嗎?」童家威扶著他上車,并替他關上車門,自己再坐回副駕駛座。 「我睡得很好,倒是你爸爸,整個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今天又一大早就起床等了,像小學生一樣?!箯埼暮哟蛉さ?。 世界上敢這樣跟童勝開玩笑的,大概也就張文河一個人了,童勝被調(diào)侃了不但不惱,反而對張文河露出溫柔的笑臉。 抵達目的地后,張文河推著童勝進去,里面的服務人員看到他們倆,立刻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紛紛熱情地上前詢問需不需要幫忙?并指引他們前往辦理手續(xù)的柜檯去。 坐在服務臺前,童勝顯得很緊張,連從皮夾里抽出身分證都抽了老半天,服務人員耐心地替兩人完成登記的手續(xù),并由童家威和祁恆在見證人的欄位上簽了名,結(jié)束程序后又等了一會兒,戶政人員朝他們遞上了熱騰騰的身分證,并祝賀道:「恭喜你們?!?/br> 童勝拿著新的身分證,配偶欄里寫著「張文河」三個字,他忍不住激動的淚水,一再的向服務人員點頭致謝,嘴里喃喃的重復著:「謝謝、謝謝……」 一行人從戶政事務所里出來,童勝自己推著輪椅,而張文河站在一邊替他撐傘,童家威及祁恆走在他們身后,看著他們的背影,心里忽然羨慕起來,他對祁恆嘆道:「結(jié)婚好像也不錯耶?!?/br> 祁恆牽著他的手,眼神同樣看著前面的兩人,低聲對童家威道:「你愿意的話,現(xiàn)在回去還來的及?!?/br> 童家威噗哧一笑,賞了他一個白眼,笑道:「我才不想那么快就結(jié)婚,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他跑出祁恆的傘下,往童勝兩人追去,忽然停住了腳步,他伸出手在四周探了探,回頭對祁恆笑道:「雨停了耶!」 祁恆收起傘,出聲提醒他別跑,當心滑倒,并加緊腳步跟上他。 一抹陽光從云間灑落大地,天邊一道彩虹躍然而現(xiàn),童家威興奮地指著天上,并讓祁恆快點把彩虹拍下來。 祁恆乖乖地拿出手機,卻是拍下童家威仰望彩虹的背影,他將照片上傳網(wǎng)路,并在底下寫了兩個字: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