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有道(雙重生)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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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寵有道(雙重生)》 作者:糖罐本罐 簡介: 【堅(jiān)韌心機(jī)甜妹 x 白切黑傲嬌世子】 * 中秋宮宴,謫仙似的季世子中了算計(jì),面紅喘吁地躲入了小公主郁棠的寢殿。 昏暗偏殿內(nèi),郁棠發(fā)間別一支盛放的并蒂棠花,毫不設(shè)防地推門而入。 并蒂花落,天子被迫賜婚,郁棠踏錯一步,一夕之間,身份就從不受寵的小公主變成了季路元的世子妃…… 經(jīng)年之后,郁棠的手帕之交悄聲問她,“阿棠,其實(shí)那日,你知道季路元就躲在偏殿之中吧?” 郁棠裝傻充愣,“誰說的,我才不知道?!?/br> 季路元的總角之伴同樣疑惑,“路元,我記得當(dāng)年那杯有問題的酒,你不是沒喝嗎?” 季路元斂眸一笑,“你少多事?!?/br> * 郁棠身為最不受寵的小公主,前世作為棋子被迫出降,落了個香消玉碎的下場。 她半生深陷囹圄,最后也只能化成一縷魂魄,看著晚來一步的季世子于雪中為她親手落葬。 重活一世,她自然要先一步改了這指婚的命運(yùn)。 * 季路元背負(fù)著祖族被烹狗藏弓的仇恨,韜光晦跡地活在這宮墻之中。 他溺于仇怨,從頭到腳都是偽善的黝黯,心頭唯一一點(diǎn)清白的地方,款款端放著世間最美好的郁棠。 一朝離開宮闈,他步步為營,待到復(fù)了族仇,迎接他的卻只有郁棠冰冷的尸首。 重活一世,族仇自然要報,但報仇之前,他要先將郁棠娶回家。 * 閱讀指南: 1.女主先重生,男主后重生,本質(zhì)是一篇會讓人‘哈哈哈’的甜甜小糖餅。 2.背景架空,行文非考究古言。 內(nèi)容標(biāo)簽: 宮廷侯爵 重生 甜文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郁棠;季路元 ┃ 配角:郁璟儀;郁肅璋 ┃ 其它:預(yù)收《撩青梅》《冉冉入我懷(重生)》 一句話簡介:兩人加起來八百個心眼的雙向奔赴 立意:愛意治愈傷痛 第1章 破城 ◎“季路元,我走不了了?!薄?/br> 本文由糖罐本罐首發(fā)晉江,感謝支持正版的各位小可愛(鞠躬) * 四方的天已經(jīng)擦了黑,被青紅磚瓦上的片片殘雪一照,卻又莫名顯出兩分光亮。 郁棠戴著兜帽,懷里揣著個小包袱,小心翼翼地跨過滿地殘?jiān)珨啾?,七拐八繞地進(jìn)入了一條小巷。 小巷幽深,白日里都黯然無光,兩名老嫗佝僂地倚在墻角下,一面捂著腿上的傷口悶聲呻.吟,一面迭迭念叨著‘不知鎮(zhèn)北王的大軍何時才會趕到’。 郁棠聽進(jìn)耳中神思微動,一時不察腳下,被地上的半截殘肢絆得一個踉蹌,懷中包袱落地,咕嚕嚕滾出幾件晃眼的金器。她慌忙俯身將金器拾起,不敢再走神,只是又將兜帽的薄紗向下扯了扯,這才快行幾步,三長兩短地扣響了小巷盡頭的木門。 緊合的門板很快壓開一道縫隙,郁棠湊上門前,將小包袱順著縫隙塞了進(jìn)去,不多時,三個系好的黃色藥包便被人自門內(nèi)扔了出來,門板隨之欲合。 “等等?!?/br> 郁棠急忙抬手擋住門頭,她壓低了聲音,“我們前日明明說好的,十件金器六包藥,你這數(shù)量不對?!?/br> 門內(nèi)的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縫隙漸寬,露出一雙灰敗的眼睛來,“就只有這三包了,你若是要,就速速帶走;若是不要,就將藥還給我,再麻溜拿著你的金器離開?!?/br> 城內(nèi)戰(zhàn)亂多日,藥品與糧食都遠(yuǎn)比金器要珍貴,郁棠也是幾番輾轉(zhuǎn)才探得了這以金器換藥物的門路。 她氣得咬牙,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松了緊按門頭的手,由著那兩扇薄薄的木門‘啪’地一聲在她眼前合上。 巷口隱約起了些sao動,郁棠不敢再耽擱,抱緊藥包,順著原路返回了藏身的廟宇。 * 那廟年久失修,郁棠離開不過一時半刻,橫梁下方的草垛就已經(jīng)被雪水浸了個透徹,孔嬤嬤無知無覺地蜷縮在其中,從頭到腳都是一片傷重病篤的枯木之色。 她二人唯恐露了蹤跡,因此也不敢明晃晃地生火取暖,郁棠將盛水的破碗緊緊圈在手中,直至碗中雪水在她體溫的包攏下不再冰涼,這才小心翼翼地啟了孔嬤嬤的口,將藥丸與水一并送了進(jìn)去。 “……公主?” 孔嬤嬤顫動著睜開雙眼,感覺外間天光昏暗,下意識關(guān)切郁棠道:“公主餓了吧?栗桃那丫頭怎的也不傳膳?”她神志昏聵,一時也未能意識到二人早已不在宮中,“嬤嬤去小廚房煮完甜粥給小主子吃?!?/br> 郁棠搖了搖頭,“我不餓,嬤嬤且安心?!闭f罷將散開的藥包重新系好,妥帖地藏在木板之下,“嬤嬤身上還有傷呢,好生歇著吧?!?/br> 時下是永安二十四年,半月之前,鎮(zhèn)撫疆東的東寧王借公主出降之際,聯(lián)同邊境的戛斯部落起兵造反,可誰曾想東寧大軍的鐵蹄堪堪踏破皇都,戛斯王阿加布便背盟敗約,親自率兵,自后方悄無聲息地屠了東寧王的寧州城。 寧州與皇都相距甚遠(yuǎn),阿加布又有意攔著消息,東寧王同他那兩個兒子尚且還在野心勃勃地做著獨(dú)享天下的美夢,卻不知自己的安身之地早已遭了屠戮。 只是可憐了郁棠,做了十八年不受寵的小公主,不久前又被迫成為了東寧世子的世子妃,結(jié)果棋子的日子沒過兩天,轉(zhuǎn)眼又被這場動亂催成了注定殞命的棄子。 戛斯騎兵殺入王府的那日,出降的送親儀仗也恰巧渾然無知地入了寧州城。孔嬤嬤與栗桃都是她從宮里帶出來的親近人,彼時儀仗大亂,栗桃不顧她的阻攔,直接換了公主的服侍混淆視聽,孔嬤嬤則帶著她趁機(jī)逃去了相反的方向。 二人一路躲藏,終于到了這約定好的破廟落腳,可一連等了兩日,栗桃卻依舊不得蹤跡。 孔嬤嬤喝過藥后又沉沉睡去,郁棠解下自己的棉袍蓋在她身上,單手支著下巴,默默盤算著今后的路。 東寧王妃的頭顱還血淋淋地掛在城門上,戛斯人顯然沒有什么留活口的打算。更何況阿加布若真想留她一命,在戛斯重騎巡城的那日便必定會先去尋找‘郁棠公主’,而非如今日這般,于大街小巷之中貼滿她這‘東寧世子妃’的畫像。 眼下唯一的生路,便只有尋個隱蔽的地方,耐心等待著鎮(zhèn)北援軍的到來??伤齻儺?dāng)日逃的匆忙,自奩箱中帶出的金器也在今日盡數(shù)為孔嬤嬤換了藥,現(xiàn)下自己手中除去幾個珠釵手鐲之外便再無長物,只這丁點(diǎn)兒的東西,在這戰(zhàn)亂時局之中,也不知能支撐她們藏上多久。 思及此,郁棠嘆息一聲,端著接水的破碗出了廟門。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豆大的水珠搖搖墜于檐角之上,時不時落下兩滴,郁棠接了半碗水,正要提步返回,耳中卻不期然地聽到些旁的動靜。 啪嗒—— 她一個激靈,悄聲攀到院墻之上,就見一隊(duì)人馬迎面而來,領(lǐng)頭的戛斯兵一身銀灰甲胄,身后兩步則跟著一個瘦小男子,那男子生的賊眉鼠眼,正點(diǎn)頭哈腰地諂媚解釋道: “軍爺放心吧,小人曾經(jīng)見過世子妃耳后的紅痣,方才來換藥的那位姑娘雖以薄紗覆面,可她的耳后恰巧也有一枚血紅小痣,那定然就是告示上的世子妃!煩請軍爺看在小人報信有功的份上,能給小人一家老小留條活……哎喲!” 話未說完,人就已經(jīng)被后方的兵卒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廟門很快被人踢踹得咚咚作響,門外喊殺陣陣,郁棠渾身冰冷,她回頭看看那一眼便可望到頭的破廟,再瞧瞧廟中昏睡的孔嬤嬤,掌心一攥,當(dāng)機(jī)立斷地爬向了墻角的破洞。 她在宮里一向沒什么地位,孔嬤嬤與栗桃于她而言早就如親人一般珍重,況且嬤嬤已經(jīng)為她受了刀傷,她救不了栗桃,至少要??讒邒咭粭l性命。 小巷的巷口有條通向護(hù)城河的狹小河渠,此番她若能順利跳入那河渠之中,說不定就能躲過戛斯騎兵的追捕,成功地活下來。 想到這里,郁棠將心一橫,手腳并用地鉆出地洞,之后便兔子似的撒腿向外跑了起來。 她并未刻意放輕動作,沒跑幾步便惹得了隊(duì)伍最末兵卒的注意,領(lǐng)頭的一聲令下,銀白刀刃直指青冥,全部人馬不過轉(zhuǎn)眼便被她帶離了破廟。 …… 長街寂靜,一輪匝月探出頭來,俏生生地掛在清冷的夜空中。 郁棠一個趔趄,腳下的雪地很快染了紅,她咬牙拔出小腿上的紅尾短鏢,繼續(xù)向著巷口的岔路跑。 風(fēng)雪入喉,凜風(fēng)呼嘯,郁棠臉頰生疼,口中也謦欬不斷,然心頭卻在此刻悖謬地生出些反常又濃烈的暢快來。 她自出生起便被困在了那四方的宮墻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長到十八歲,一朝離開皇城,卻也只是從一個譎詭牢籠步入了另一個艱頓囹圄。 她從未如今日這般放肆又不顧一切地向前奔跑,好似天地之間再沒什么人與事能夠困住她。 她恣意又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必再謹(jǐn)小慎微地與那名義上的父兄相處,不必再身不由己地被梏于那幽深的院墻。 她可以完成阿娘的遺愿,翛然地,隨心地,毫無顧慮地去那廣袤的天地里好好地瞧一瞧。 [阿棠啊——] 病懨懨的阿娘溫柔地?fù)崦念^頂。 [若是有機(jī)會,我的阿棠一定要出宮去。] 郁棠雙眸guntang,小腿與后肩的灼痛令她冷汗涔涔,迫近的喊殺之聲一如饑鷹餓虎兇狠鳴吠,可天邊的圓月卻是那樣的近而溫柔。 再跑快些…… 再跑快些! 眼見河渠就在身前,郁棠咬緊牙關(guān)。 若是再跑快些,她就能—— 圓月倏地一晃,第三支紅尾短鏢不偏不倚地穿胸而過,郁棠腳下一軟,整個人被那強(qiáng)勁的力道帶著向前踉蹌了幾步,重重摔在了雪地里。 她是受慣了欺凌的,從前的每一次都能撐著手臂重新站起,唯獨(dú)這一次,指尖之下是砭骨的寒霜,她逞自挺了幾次身,卻無論如何都爬不起來。 六合輝耀漸漸散去,郎朗穹頂被四面八方涌來的黑暗擠壓成一條又窄又小的縫隙,遍地的亂瓊碎玉就此著了艷色,郁棠動動手指,到底還是落下兩滴淚。 明明就只差了幾步…… 燦亮的半月眼徐徐閉合,沉重的身軀卻漸漸變得輕盈起來。她終究還是死了,魂魄化為一縷清煙隨風(fēng)而起,親眼看著合該在千里之外的鎮(zhèn)北王季路元劈風(fēng)斬雪縱馬而來,再滿目惶遽地摔下馬去。 這人該是未至此處時便已受了傷,右手始終以一個奇怪的弧度死死卷著韁繩,這一下又摔的極重,本就染著血污的袍子裹了一層黢黑的泥水,愈加顯得他狼狽不堪。 能讓季路元陷入此等厄境的情狀寥寥無幾,畢竟這人為世子時便已憑著一副金昭玉粹的灼灼之姿與靈心慧性的超眾才華飲譽(yù)京城,不及而立又承襲郡王,成為柄政疆北的顯貴霸主,就連五尺之童都知,鎮(zhèn)北王向來從容矜重,氣度脾性甚至勝如天家皇子。 然此時此刻,他卻頂著如此顛仆困頓的模樣茫然自失,郁棠看在眼里一陣恍惚,突然就想起了小時候,有一次她不知被誰推進(jìn)了池塘里,季世子也是這般滿身偃蹇又不顧一切地跳下去救她。 過往種種如走馬觀花一般掠過腦海,光影漸暗,最終定格在季路元與她訣別的那個離宮的夜晚。 他當(dāng)時同她說了什么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