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有道(雙重生)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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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br> 郁棠于是笑的愈加燦爛,她晃了晃腦袋,發(fā).熱的眉心抵上季路元的額頭,神志不清地悶聲道: “你怎么回來了?” 她該是想起了二人數(shù)年前離別時的對話,蔥白的五指從他身側(cè)環(huán)過去,窸窸窣窣地摸索他的后背,眉眼開懷,半真半假地問他, “你,你比我更快長出翅膀了嗎?” 她與他視線交織,語氣認(rèn)真又歡欣, “你終于要載著我飛出宮去了嗎?” “……嗯?!?/br> 季路元窒了窒,心肝脾肺終于在這一刻被她胡里胡涂的醉話戳弄得徹底爛成一片。 郁棠沒有忘記過他的諾言,她嘴上不說,心里卻一直都在偷偷期盼著,默默地等著他回來。 可他又做了什么呢? 她前世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在了雪地里,他居然還在半個月前問她喜不喜歡下雪天。 “已經(jīng)長出來了?!?/br> 季路元張了張口,緩了好一會兒才嗓音沙啞地回答她。 “只是我太笨太蠢了,翅膀長的有些慢,回來接你的日子也有些晚,阿棠是不是等得著急了?” 郁棠‘唔’了一聲,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停頓半晌,還是緩慢又堅(jiān)定地?fù)u了搖頭。 鬢邊的海.棠花伴著她的動作掉下來,款款落在了季路元的掌心里,季世子取下一片花瓣貼在她唇邊,隔著那片絨絨的馨香,情難自抑地深深吻了吻郁棠的唇角。 觸感軟而溫?zé)?,并非是寧州城漫天大雪中的僵硬冰涼?/br> 這一世他終究是趕上了。 他抬手撫上郁棠的后腦,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按進(jìn)自己的胸膛里,失而復(fù)得的喜悅合著郁棠身上淡淡的酒氣一波連著一波地沖刷著他的理智,季路元閉了閉眼,艱難地壓下了身.體里肆意流竄的熱意。 身份不對,場合也不對,且時候也差不多了。 他復(fù)又睜開眼來,眸底的暗色已經(jīng)全然褪了去,手臂探過郁棠的腿彎將人囫圇抱起,穩(wěn)穩(wěn)放上了里側(cè)的臥榻。 撩了袖子握住郁棠的手臂,季路元二指并攏,收斂著力道在那雪色的小臂上按下了幾個殷紅的印子,繼而又取來妝臺上的簪子劃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些血碾開在臥榻的軟錦上。 緊接著,他脫衣上榻,將蜷成一團(tuán)的郁棠牢牢摟進(jìn)懷里,最后圈起二指放入口中,輕而促急地打了個小小的哨子。 哨聲短而清亮,隱秘地劃破了天邊的夜色。 不多時,棲雀閣外突然生了響動,澤蘭提著個小燈籠,大呼小叫地從后殿里跑了出來。 “來人啊,快來人啊——” 她頂著一臉顯而易見的驚慌揚(yáng)聲疾呼,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我怎么覺著有人闖進(jìn)咱們宮里來了呢?公主呢?快去瞧瞧公主啊!” 如同投石入水潭,吵嚷的動靜從棲雀閣始起,化作漣漪一圈圈向外擴(kuò)散開來…… 同時并舉地,中秋宴上悠閑飲酒的郁璟儀動作一頓,“大皇兄的手腳這么快?咱們的人還沒過去呢?!?/br> 她覷了一眼湊在辛氏耳邊悄聲報(bào)信的小宮女,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手指微勾,將青竹叫到眼前來。 “青竹,從咱們在回廊里發(fā)現(xiàn)季路元到現(xiàn)在,過去多久了?” 青竹垂首算了算,“回公主,堪堪過去二刻?!?/br> 嘖…… 才二刻…… 郁璟儀放下酒盞抱憾嘖聲,恨鐵不成鋼地?fù)u了搖頭。 這二刻里甚至還包含著季路元從回廊走到棲雀閣,以及消息從后宮傳到中秋宴席上所費(fèi)的功夫。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默默在心底感慨道:阿棠啊阿棠,你可一定要盼著我來日得掌大權(quán),這才好往你府中送上十個八個公子武夫供你取樂解悶。 面上倒是強(qiáng)掩興奮地提裙起了身,搭著青竹的手臂,跟在辛氏的身后快步走了出去。 * 有外男私自潛入后宮的消息是尚膳監(jiān)的小寧子遞進(jìn)來的,這尚無定論的宮闈秘辛無論如何都不甚光彩,中秋宴席上又有不少朝臣國戚,永安帝遂派了郁肅璋與辛氏同行,一道先行去往后宮查驗(yàn)真假。 此時此刻,江祿海正小跑著在前頭開路,他穿過回廊,下意識便想往右邊走。 身后的郁璟儀慢悠悠地開口喊住他,“江公公這是要往哪里去???” 郁璟儀輕聲哼笑,語氣不咸不淡,“步履方向如此明晰,不知道的還以為江公公已經(jīng)提前算出這事了呢。” 江祿海腳下一停,訕著笑臉轉(zhuǎn)過身來,“韶合公主這話可就是折煞奴才了,占星算卦那是司天監(jiān)各位大人的本領(lǐng),奴才哪有那種本事啊,更何況……” “行了?!?/br> 郁肅璋打斷他,涼涼睥了郁璟儀一眼,“廢什么話,還不快走?” “等等?!?/br> 郁璟儀又喊了停,針鋒相對一般迎上了郁肅璋的視線,“外男私入后宮這事絕然馬虎不得,理應(yīng)挨個排查住著女眷的殿宇,咱們既然都走到這兒了,不妨就從鳥雀籠的宮婢后殿開始查起?!?/br> 郁肅璋冷笑一聲,“宮婢的屋子也需浪費(fèi)功夫去查?” 郁璟儀笑得比他更冷,“宮婢也是女子,也住在后宮,被人占了便宜也要討個公道,怎么就不需查?” 二人一時僵持不下,行進(jìn)的隊(duì)伍也就此停了下來,步輦上的辛氏垂首斂了斂右臂織金的絳紅廣袖,“聽璟儀的吧,往西邊走?!?/br> 一行人遂轉(zhuǎn)了個方向,第一個去往了最西邊的鳥雀籠。 查無所獲后繼續(xù)前行,卻是沒走幾步,就在幽長的中庭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枚精致的靛藍(lán)香包。 香包做工精細(xì),一看便是世家子弟才會佩戴的玩意兒,且看那香包掉落的位置,前方便是毗鄰鳥雀籠的棲雀閣。 ——郁肅璋皺了皺眉,緩緩直起了懶散倚靠的身體。 他連步輦都不乘了,僅只神色不善地轉(zhuǎn)著手上的玉扳指,一臉陰沉地越過辛氏,打頭進(jìn)入了棲雀閣。 待看清寢殿之外澤蘭驚慌失措的身影時,郁肅璋瞳孔一縮,森冷眸子里強(qiáng)掩的殺意終于在這一刻藏?zé)o可藏地溢了出來。 * 燈火通明的正殿中央跪了一地的奴才丫頭,偏殿的寢屋里卻是暗香浮動暮暮藹藹,將熄未熄的燭火搖曳晃蕩,輕紗幔幔,為一室冥冥的昏暗憑白增添了幾分濃稠繾綣的曖|昧。 坐南向北的臥榻之中,季世子半身赤|裸,正背對著門口,沉沉宿在榻上,墨染的烏發(fā)泄在枕邊,露出的脊梁紅痕片片,形狀長而細(xì),一看就是被女子的指甲抓出來的。 再往里,半截藕似的雪白玉.臂親密無間地搭在他腰脊的凹陷處,纖細(xì)的腕子上綴著幾片被人大力吮|吸之后才會出現(xiàn)的緋紅淤痕,那痕跡一路爬上肩頭,最終隱沒在一團(tuán)濃密汗?jié)竦镍f黑里。 臥榻之下,海|棠花蕊糜糜冶艷,花瓣零亂散開,地面水光盈盈,一片疏風(fēng)驟雨過后的狼藉之態(tài)。 門外眾人一時都愣住了。 “咳——” 郁璟儀抬手抵在唇邊,重重咳了一聲。 眾人于是又回過神來,非禮勿視一般地齊齊抬頭望天,無需言明的默契在此時此刻達(dá)到了頂峰。 那私自潛入后宮的外男被找到了,但這外男不是某個可以被亂棍打死的登徒子,而是有整個鎮(zhèn)北軍為其撐腰的鎮(zhèn)北世子季路元; 那私自潛入后宮的外男確實(shí)被找到了,但找到的地方卻不是某個無名無姓的小宮女的睡房,而是當(dāng)朝待嫁公主的寢殿; 且被找到之時,這二人并非肅然危坐,秉燭夜談,而是衣衫不整,交頸而臥,酣夢然然,端的好一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親密姿態(tài)。 “皇后娘娘?!?/br> 郁璟儀再次開口,難得紆尊降貴地主動上前關(guān)了門。 “此事非同尋常,要不咱們先去回稟父皇?” 辛氏一時未答,片刻之后才不冷不熱地開了口,“也只能如此了,傳本宮的命令,棲雀閣的宮人無旨不得外出,派人送兩碗醒酒湯過來,再送一身鎮(zhèn)北世子的衣物,咱們先回去?!?/br> 她言罷便走,身后的一群人也隨之呼啦啦地跟了出去。 …… 外間復(fù)又寂靜,只余星月交輝,裹著一道陰惻惻的視線投在門板上。 榻上的季路元無聲嗤笑,連頭都懶得轉(zhuǎn),僅只小幅度地動了動手指,頗具技巧性地在郁棠腰間的軟rou上捏了一把。 “唔……” 依舊沉浸在睡夢中的郁棠無意識地悶哼出聲,她從小怕癢,腰間更是絕對碰不得的禁區(qū),一碰就要哼哼。 只是這軟糯的嚶|嚀平日里聽起來或許還沒什么,然處在此情此景之下,便怎么聽怎么帶著一股飽餐之后稱心滿意的饜足意味。 偏生心機(jī)的季世子還尤嫌不夠似的壓了壓嗓子,聲音不大不小,愉悅又膩歪地啞聲親昵道: “好了好了,別撒嬌了,天色還早呢,你今日累壞了,再休息一會兒吧?!?/br> 言罷又移來自己的右臂,重重在其上啄了一口,故意弄出些親吻的粘稠動靜來。 窗外漸起夜風(fēng),吹得樹影婆娑,其間兀起‘咔嚓’一聲,似是有人忿忿不平,一腳踏斷了地上的樹枝。 又過了好一會兒,低沉的腳步聲終于遠(yuǎn)去,門外徹底清靜下來,澤蘭扣扣小窗,“世子,郁肅璋已經(jīng)走了?!?/br> 季路元‘嗯’了一聲,形狀姣好的薄唇微微勾起個小小的弧度,頗為適意地笑了笑。 他睜開眼來,輕輕撥了撥郁棠頰邊散亂的鬢發(fā),看著她面上酒醉的潮.紅漸漸褪去,又情不自禁地弓著手指蹭了蹭她的臉。 “好好睡一覺吧?!?/br> 季路元放松心神,呼出了塵埃落定后的一口長氣。 “阿棠,這次真的可以帶你走了。” * 郁棠翌日醒來時,季路元已經(jīng)不在了,永安帝與辛氏都不曾召見她,她便也穩(wěn)靜地候在殿里,尤自耐心地等待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 栗桃與澤蘭一左一右伺候她沐浴,前者取了梳子替她通頭發(fā),后者則一臉愧疚地站在浴桶旁,認(rèn)錯似的小聲道: “公主,奴婢是不是不該將大殿下算計(jì)世子的事告訴您?。俊?/br> 一日前郁棠欲冒險送栗桃等人離宮,恰逢澤蘭傷愈歸殿,不僅帶回了‘季路元病愈脫險’的好消息,還附設(shè)了一條商大統(tǒng)領(lǐng)意外探知的‘季世子已被江祿海下藥’的突發(fā)聞訊。 這報(bào)信來得及時又不及時,畢竟郁棠得到消息時,季路元已經(jīng)喝了賞宴之上那盞摻了藥的酒水,人也暈暈乎乎地正被江祿海手下的人帶著往后宮的方向來; 但好在那人還未到達(dá)任何妃嬪的殿宇,一切尚且還有轉(zhuǎn)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