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有道(雙重生)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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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急的話音驟然停頓, “嗯?你怎么了?” 季路元陰沉著一張臉沒答話,只是上前摟住她的腰,將她往懷里帶了帶。 長廊兩側(cè)尚有宮人,然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對, 郁棠便也沒再掙扎。 她安安靜靜地趴在季路元肩頭, 將聲音放得更加柔緩, “發(fā)生什么事了?季昱安,你怎么又在生氣?” 季路元埋頭藏進她頸窩里, 悶聲悶氣地反駁她,“我沒有在生氣?!?/br> 他說話時的熱氣盡數(shù)撲在郁棠耳邊, 加之挺直的鼻梁尤在抵著她的側(cè)頸有一下沒一下地輕緩滑動著,郁棠被他弄得有些發(fā)癢, 下意識向后偏了偏頭,隨即又被季路元捏著后頸按了回來。 “阿棠躲我做什么?” 季世子甕聲呢喃,語調(diào)里含著點刻意收斂卻又沒能收斂住的委屈。 他用下巴蹭著郁棠的衣領(lǐng),將那處些微蹭開后便抵了牙尖上去,不輕不重地在她嫩白的頸側(cè)咬了一口。 “阿棠為何總是要躲著我?” 郁棠被他咬得悶哼一聲,“我哪有躲著你?” 她被季世子這突如其來的黏黏糊糊攻得措手不及,肩膀不自覺向外挪了挪,聽見他不滿的輕哼后又很快往回靠了靠, 略顯心虛地改口道: “因為,因為癢啊, 我自小怕癢, 你又不是不知道。” 季路元笑出一聲氣音, 手臂緊了緊,嘴上卻又沉默下來。 二人就這么闃然摟抱了好一會兒,半晌之后,郁棠才復(fù)又開口道:“季昱安,你到底怎么了?你明明就是在生氣?!?/br> “我——”季路元慢吞吞地張了張口。 “嗯,你——”郁棠極為耐心地等著他,一下又一下摩挲著他的后背。 “算了,不說了?!?/br> 郁棠:“……” 她哭笑不得地從季路元的懷中抬起頭來,“你此刻若是真的不想說,那我就走了?” 這并非一句威脅,外臣與宮眷命婦將在午時三刻分別被指引至各自的殿苑,他二人見面的時辰是真的非常緊迫。 “稍晚些我們宮門前見吧?!?/br> 她說罷便要轉(zhuǎn)身離開,飄動的衣擺堪堪漾起個小小的弧度,又被身后的季世子一把握了住。 郁棠不明所以地停下腳步,“還要做什么?” 季路元拽著她的袖子將人往回拉,語氣極盡放肆狂妄, “阿棠怎的如此著急?不過一個冊封大典后的慶宴,郁肅璋的冊寶都拿過了,你我二人就算不去那勞什子的宴會也沒人會說什么?!?/br> 他終于又將人抱回了懷里,腦袋垂下去,黑而軟的鬢發(fā)重新落到她脖頸間, “郁璟儀方才嘀嘀咕咕和你說什么呢?是不是又在講我的壞話?” 郁棠莞爾笑笑,“璟儀沒事在背后說你壞話做什么?你少污蔑她?!?/br> 她一面說著,一面有一下沒一下地劃拉著季路元后腰玉帶上的花紋,裸露在外的脖頸依舊被季世子垂落的發(fā)尾惹得發(fā)癢。 她索性向前傾了傾身,肩頭愈加靠近季路元的肩膀,就此將他飄動的發(fā)絲盡數(shù)撇在背后,繼而又偏了偏腦袋,無聲無息地用余光打量著他精致絕倫的側(cè)臉。 這人瞧上去真的不太對勁,眉目一具蔫蔫地耷拉下來,就連平日里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都隱隱透著些無精打采的懨懨之色。 郁棠將他這幅模樣看進眼中,恍惚間似是瞧見了賣力撒嬌打滾后卻沒能如愿吃到小銀魚的季小花。 她被自己的聯(lián)想逗笑了,眉眼彎了一彎,妥協(xié)似的開口建議道: “季昱安,你若當(dāng)真感覺不舒服,我現(xiàn)在派人去給璟儀遞個話?知會她一聲,然后我們就回府去?!?/br> 誠如季世子所言,總歸著冊封大典已經(jīng)完成,不過一個事后的慶宴,‘公主與駙馬因故缺席’雖說有失體統(tǒng),但也確實沒人會真的揪著此事不放。 沉默良久的季世子終于從胸腔里擠出了一聲輕笑,半真半假地控訴了她一句,“嘁,阿棠又在說謊話哄我開心了?!?/br> 郁棠不輕不重地抬手拍了他一下,“我哪里就是在說謊話了?你若是不信,現(xiàn)在就放開我,我立刻便遣人去送信。” 親密無間的絮絮低語漸漸飄至幽深的廊道盡頭,紅墻金瓦的檐角之下,一抹靛紅交雜的高大身影正隱隱現(xiàn)在其中。 那身影似是要往這邊來,冷不防瞧見他們默然相擁的親昵姿態(tài)后又立時一頓,反應(yīng)極快地兩步退了回去。 只是這人雖說撤回了廊道之后,卻并未就此離開,而是駐足原地,神色不明地將審諦的視線遙遙投注了過來。 郁棠對此一無所覺,被窺探著的季世子卻是即刻擰了擰眉,他幾不可察地斂眸望過去,待猜到來人是何身份后,登時便不屑地嗤笑一聲,手臂緊了緊,愈加將郁棠往懷中抱了抱。 “季昱安!”郁棠毫無征兆地被他勒得咳嗽一聲,右手循著腰間的手臂去掰他的手指,“你又怎么了?你都要勒死我了。” “……沒事。”季路元松了些力道,撫著她的背心替她順了兩口氣。 他直起身來,“時辰差不多了,走吧,我們?nèi)⒓討c宴。” “嗯?”郁棠被他反復(fù)無常的態(tài)度弄得又是一愣,“你方才不是還說……” “方才是方才,現(xiàn)在我又想去了?!?/br> 他將郁棠的手?jǐn)n進自己的大袖里,狀似不經(jīng)意地回眸睨向檐下,黑漆漆的眼眸中盛著些絲毫不加掩飾的直白警告, “走吧?!?/br> 郁棠不明所以,卻也懶得再細(xì)究其中原因,她‘嗯’了一聲,跟在季路元身后離開了長廊。 …… 幾乎就在他們繞過廊頭的同時,那抹始終藏在檐角之下的高大身影便提步走了出來,他沉著眉眼,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半晌之后才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指間一枚做工精巧的棠花白玉牌。 * 冊封的慶宴并非傳統(tǒng)的賞宴,沒有那么多繁縟重沓的冗長流程,故而結(jié)束得格外早。郁棠與郁璟儀話別之后登上馬車,駛出東華門數(shù)十里后又揚聲喊了停,季十一勒緊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此將馬車駛?cè)チ苏柎蠼值奶拙印?/br> 馮燦云彼時已經(jīng)候在其中,季路元扶著郁棠跳下馬車,隨手將她頰邊的發(fā)絲勾回耳后,“兩個時辰后我來接你?!?/br> 郁棠‘嗯’了一聲,提著裙擺一臉雀躍地小跑去了二樓。 她被圈在宮中豢養(yǎng)了十?dāng)?shù)年,近來才體會到了一點‘自在交朋友’的樂趣,只是才同馮燦云走得近了些,轉(zhuǎn)眼又要離開京城去往平盧,心中不免有些傷感。 但她到底是個曠達性子,兩杯薄酒下肚后便又開心起來,一面將桌上的點心碟子推給馮燦云,一面同她討要許諾道: “等你生產(chǎn)之后,一定要記得寫信給我?!?/br> 她探著脖頸瞧了瞧馮燦云凸起的肚子,“可惜無法親眼見證這孩子的降生?!?/br> 馮燦云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待你日后歸京’之類的糊涂話,只是笑著道:“沒什么可惜的,再過幾年我就帶著孩子去平盧省親,屆時你不就能見到了?” 她說到此處停了一停,一雙杏眼在郁棠的身上流連一圈,再開口時便自然帶了些揶揄打趣的味道,“更何況阿棠若是喜歡小孩子,自己和鎮(zhèn)北世子生一個不就好了?” “我……” 郁棠猛地嗆出一口酒水,急忙扯了帕子掩在唇邊,緩了好一會兒才放低了聲音嘟噥道: “除去醉酒的第一次,我,我與他其實沒再……” “嗯?” 馮燦云眉頭一挑,立時向她身邊靠了靠。 “你說真的?” 馮燦云也將聲音壓低了些,“是你的問題還是他的問題?” 她瞥一眼郁棠泛著薄紅的耳朵尖,很快便將第一種猜測排除了出去,“可我瞧著方才鎮(zhèn)北世子扶你下馬車時那個濃情蜜意的樣子,不應(yīng)該啊?難不成……” 她頓了一頓,佯裝嚴(yán)肅地咳嗽了一聲,“鎮(zhèn)北世子他,他是身體不太好嗎?” 郁棠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他身體好得很?!?/br> 雖然尚且還無法確定季世子偷偷喝得是何種藥,但必然不是那種藥。 況且,況且她雖未見識過旁人的,卻也知道那柄竹骨扇的體積已經(jīng)算是尤其大的了…… 郁棠被自己愈漸荒唐的聯(lián)想羞臊到無以復(fù)加,整個人幾乎快要藏到桌子底下去。 馮燦云提著她的領(lǐng)子將她拉出來,“若不是身體的問題,那就只能是心里的問題了?” 她顰了顰眉,深思熟慮了片刻之后才試探性地開口問她, “阿棠,我其實也大致聽說過你與季世子成婚的契機,你覺得,會不會是那一晚給他留下了某種陰影?終歸他喝的是皇宮內(nèi)院用來害人的藥酒,誰知道那酒會不會有些稀奇古怪的附加作用?” “……”郁棠聞言一愣,怔怔看向了馮燦云。 “有道理啊。”她抬手摩挲了兩下耳后的紅痣,畢竟那藥酒是郁肅璋下給季路元的,新晉的太子殿下又是為人陰險心狠手毒,總不能給季世子用什么貴重滋補的好酒吧。 “那我現(xiàn)在該如何做?”郁棠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攥了攥馮燦云的手腕,“找個大夫給他瞧瞧?” “那倒也不必,這世上不會有任何一個男子甘愿將這種事抬到明面上講的?!?/br> 馮燦云頂著一臉‘過來人’的了然神情,高深莫測一般拍了拍她的手背, “阿棠聽過大禹治水的典故嗎?疏大于堵,你自己想些激進點的法子,刺激著他疏了這心結(jié)就是了。” 作者有話說: 毫無安全感的小季表示:這久違的醋的味道啊 第42章 玉牌 ◎“公主還記得這枚白玉牌嗎?這還是幼年時您留給臣的東西呢?!薄?/br> 激進點的法子? 郁棠愣了一愣, “什么叫激進點的法子?要多激進?” 馮燦云捏著帕子掩了掩唇,一本正經(jīng)道:“這就不能明講了,畢竟這光天化日之下的?!?/br> 郁棠持續(xù)不解, “那如何才能判定他心結(jié)已疏呢?” 馮燦云將帕子放下來,愈加矜持道:“這就更不能明講了,畢竟我還是個大家閨秀?!?/br> 郁棠:“……” “但我倒是有些東西可以給你參考?!?/br> 馮燦云將桌上的瓷盞推開了些,越說越覺得這事不能再耽擱, 索性便撐著腰腹站起身來, 頂著滿臉的心切迫不及待道: “阿棠, 不如我們今日就聚到此時吧,我回府將那些參考的東西搜羅搜羅, 在你離開前全數(shù)送到你府上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