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妾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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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孟老太太凝視著柳萋萋, 久久怔愣在那廂,她身側(cè)的趙嬤嬤不由得低聲道:“老夫人,雖說是有些像, 但您怕是錯認了, 這位是侯爺新納的柳姨娘?!?/br> 孟老太太聞言眨了眨發(fā)澀的眼睛,掩下面上復(fù)雜的思緒,復(fù)又看過去,“今年幾歲了?” 柳萋萋略有納罕,因似乎最近,總有人問起她的年歲。 雖是疑惑, 但她還是恭敬地答道:“過了年, 正巧雙十了。” “老家在哪兒呢?”孟老太太緊接著問。 “回老夫人,是跡北?!?/br> 孟老太太點了點頭, 靜靜看了柳萋萋半晌,“今日,多虧你及時發(fā)現(xiàn),攔了大奶奶, 才不至于釀出大禍, 我也沒什么好賞你的, 這手串便送給你, 權(quán)當是見面禮了?!?/br> 見孟老太太說著, 解下腕上的手串遞給她, 柳萋萋卻頓時惶恐道:“這……老夫人, 此物貴重, 恕妾不能收下?!?/br> “哦?”孟老太太含笑, 微一挑眉, “你瞧得出來這是什么?” 柳萋萋偷偷抬眸看了孟老太太一眼, 小聲答:“若妾猜得不錯,這應(yīng)是紫檀,且嗅著香氣純粹悠遠,比一般紫檀更佳,當是自域外而來的,上好的紫檀?!?/br> 聽得這話,孟老太太怔了一瞬,眸光不禁微微顫動起來,蘊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的確是上好的紫檀,你既識得它的價值,便收著吧,且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會再收回去?!?/br> 她不由分說地將此物塞進柳萋萋手中,柳萋萋不安地捏著這價值千金的手串,但看孟老太太這副不容辯駁的模樣,曉得若她再推辭恐要惹她老人家不高興,思忖片刻,福了福身道:“多謝老夫人賞賜。” 見她愿意收下,孟老太太這才展露笑顏,又道:“我一人無趣,雖是今日頭一回見,但我總覺得與你有眼緣,有空便來柏萱居陪我說說話吧。” 柳萋萋恭順地道了聲“是”。 看著孟老太太慈祥地沖她笑了笑,折身往正屋而去,柳萋萋茫然地眨了眨眼,只覺有些不知所措,孟老太太不僅不像她想像中的嚴苛,反是平易近人,甚至頭一回見便送了她這般貴重的禮物。 摸著手上這油潤有光澤的紫檀手串,柳萋萋忍不住低眉淺笑,心下淌過一陣暖意。不知怎的,想起了在跡北老家的祖母了,她和孟老太太一樣都是慈眉善目之人。 皇宮,乾華殿。 孟松洵自殿內(nèi)待了近小半個時辰才得以退下。 天弘帝召他無非是為他強行掘墳一事,雖那韋三姑娘的確是自殺,但付夫人也確實有罪,只不過是殺人未遂。 孟松洵在御前將整樁案件從頭到尾梳理了一次,有理有據(jù),令人無法辯駁,天弘帝蹙眉聽他說罷,的確也尋不到什么錯處,何況大理寺的職責(zé)正是為了辦案,孟松洵并不算是濫用職權(quán)。 然雖是如此,天弘帝仍責(zé)孟松洵行事過于沖動魯莽,若是此番查不出什么結(jié)果,那他定然難逃這擅自掘墳的罪責(zé)。 孟松洵俯首稱是,保證絕不再犯,直說得天弘帝心滿意足,才得以離開乾華殿。 大太監(jiān)孟郝親自送他出去,才走了幾步,便見一人迎面而來。 已是春日,今日的天也不算太寒,可那人卻是裹著一件灰白的貂皮大氅,似是怕冷得緊,大氅之上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只可惜白得病態(tài),幾乎沒有血色。 孟松洵忙上前見禮,“見過太子殿下?!?/br>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大徴的儲君,如今的太子賀鋮翊。 “太子殿下可是來向陛下請安的?” “是啊?!辟R鋮翊的聲兒聽起來略為虛弱,他抿唇而笑,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揚,帶著幾分似有若無的媚意,使他整張臉好看地不像話,“聽聞武安侯自上任大理寺卿以來,解決了不少疑難懸案,沒想到除了領(lǐng)兵打仗外,武安侯還有這般本事,著實令孤欽佩。” “殿下過譽了。”孟松洵見賀鋮翊不時掩唇低咳幾聲,關(guān)切道,“殿下身子不適,可是近日受了寒?” 賀鋮翊搖了搖頭,唇角溢起一絲無奈的笑,“無妨,孤的身子向來如此,從未大好過,能活到今日已是老天眷顧?!?/br> 聽得此言,孟松洵沉默了片刻,太子先天不足,這病是胎里帶來的,打出生起身子便一直不大好,湯藥不曾斷過,朝中甚至有太子恐活不過三十歲的傳言,才至于那么多趨炎附勢之徒急著討好作為三皇子母舅的那位胡首輔。 “殿下怎能這般說?!泵纤射溃澳翘熘溩?,定會長命富貴,海屋添籌。” 雖知這不過只是安慰之詞,賀鋮翊還是笑了笑,“借武安侯吉言了?!?/br> 見時候不早,孟松洵也不耽誤太子面交天弘帝,拱手道:“那臣便先退下了?!?/br> 賀鋮翊微微頷首,看著孟松洵遠去,方才入了乾華殿。 乾華殿內(nèi),清幽香氣繚繞,賀鋮翊緩步行至內(nèi)殿,在帳簾外止步,低身施禮。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 隔著層層簾帳,依稀能瞧見床榻之上,天弘帝靠枕斜臥著,身側(cè)還坐著一個年輕端莊的女子,正是如今的皇后朱氏。 天弘帝聞聲抬眼看來,懶懶道:“太子怎么來了?” “聽聞父皇身子抱恙,兒臣特來探望?!辟R鋮翊語氣擔憂,“不知父皇近日可好些了?” “有那么多太醫(yī)在,還有顧愛卿時時以香方調(diào)理,朕自是無恙?!?nbsp;天弘帝掃了眼面色一如既往蒼白的賀鋮翊,不由得蹙眉,“倒是太子,看你面色憔悴,才是該好生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才是。” “多謝父皇關(guān)懷,兒臣無恙,只為著我們大徴的未來,兒臣希望父皇龍體康健,萬壽無疆?!?/br> 太子的這番話,于天弘帝倒是頗為受用,他顯然心情好了些,支起身子,殷切囑咐道:“你關(guān)懷朕,朕都明白,但你是儲君,將來要接替朕的位置,養(yǎng)好身子才是頭等大事。前幾日,顧愛卿特為朕研制了一些香品,燃后有助眠養(yǎng)身之效,剩下的你便都拿去吧?!?/br> 說著,他瞥了眼身側(cè)的皇后朱氏,朱氏會意,畢恭畢敬地點點頭,起身拿起擱在一側(cè)矮柜上的花梨木小匣,裊著步子掀開層層幃帳而出。 縱然賀鋮翊微微彎腰以示恭敬,但朱氏本就不高,站在身高八尺的賀鋮翊面前,顯得格外嬌小。 她將小匣遞給賀鋮翊,松手間,賀鋮翊冰涼的指腹卻是有意無意在她手背上擦過,帶起一絲癢意。 朱氏身子猛然一僵,驚惶地抬首看去,便見賀鋮翊對著天弘帝的方向道了句“多謝父皇?!?/br> 而后緩緩垂首看向她,唇角輕抿,眸色晦暗幽深。 “多謝母后。” 那廂,孟松洵出宮后,便快馬加鞭回了武安侯府。 抵達的頭一件事,便是詢問門房,柳姨娘回來了沒有,聽到門房肯定的回答,他方才安下心,正欲回他的松籬居去,卻見門房攔了他道:“侯爺,老夫人回來了,讓您去柏萱居見她呢?!?/br> 孟松洵愣了一下,不是說還需兩日,沒想到她那祖母回來地這般悄無聲息,他頷首道了句“知道了”,闊步往她祖母的院落而去。 因著常年戍邊,他見著自家祖母的機會并不多,再加上他回京時,祖母回了祖地休養(yǎng),如今算來,大抵也有四年多未見。 祖母自小疼愛他和兄長,聽聞她回來,孟松洵心下自是高興,然進了屋,卻見孟老太太坐在上首,雙唇緊抿,神色端肅,絲毫沒有展露團聚的激動喜悅。 孟松洵不明就里,想不出究竟發(fā)生了何事令自家祖母的面色這般難色,只得上前道:“孫兒見過祖母?!?/br> 他話音才落,便聽一聲低吼。 “跪下!” 孟松洵怔了怔,看了眼孟老太太沉冷的面色,遲疑片刻,還是撩起衣袍,在冰冷堅硬的青磚上跪下,只他向來不是沉默忍受的性子,就算死也想死個明白,于是抬首問道:“不知孫兒做錯了什么,惹了祖母不高興?!?/br>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下不清楚嗎?”孟老太太慍怒地一拍桌案,“你是當我年歲大了頭腦不清,還是老眼昏花了,你騙得過別人,真的以為能瞞得住我嗎?” 孟松洵似有所覺,抬首驚詫地喚了聲“祖母”。 孟老太太閉了閉雙眸,長嘆一聲,旋即看向跪在面前的孟松洵,嗓音里帶著幾分明顯的顫意。 “那孩子,是念念,沒錯吧?”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 2-30 2 2:39:28~2023-0 2-3 2 2 2:32: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coffffei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8章 孟松洵眼眸微垂, 并未否認,只問道:“祖母是如何知曉的?” “我如何能不知?!毕肫鸲昵暗呐f事,孟老太太眼圈都泛了紅, “當年, 你顧伯母懷胎八月,來府里做客,卻不想突然發(fā)動,還是我和你母親一道替她接的生,我可是頭一個抱念念的人,且從來視她為自己的親孫女, 如何能認不出她來?!?/br> 孟老太太說著不禁哽了聲, 一旁的趙嬤嬤忙遞過絲帕,低聲安慰, 好一會兒,孟老太太才詢問道:“你是怎么尋到她的?” 其實,孟松洵本也不打算瞞孟老太太太久,但既得她如今已得知真相, 便將他意外遇見柳萋萋到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 再設(shè)計從沈韞玉手中將她換來的事兒樁樁件件都與她說了。 孟老太太捂著胸口, 聽得既心疼又難過, 不想她從前那么寶貝的孩子這些年竟過得這般坎坷, 吃了那么多苦頭。 感慨罷, 孟老太太看向孟松洵, 眼神卻復(fù)又凌厲起來。 “說, 你有沒有欺負過念念!” 孟松洵稍愣了一下, 茫然道:“孫兒不懂祖母的意思, 孫兒怎會欺負她呢?!?/br> “你是真聽不懂, 還是同我裝傻!”孟老太太蹙眉道,“雖說念念從前嫁過一次人,你也是迫不得已才納她為妾,但你絕不可因著她如今的處境趁機欺負了她,可明白?” 話說到這般,孟松洵哪還能不明白,原他家祖母是怕他因著柳萋萋從前為人妾的事兒而輕賤了她,隨意占了她的身子。 看來他家祖母是真將柳萋萋放在了心尖尖上疼。 孟松洵忍不住抿唇輕笑了一聲,卻是惹了孟老太太不悅。 “笑什么!我的話可記牢了,不然別怪我請家法?!彼星械溃半m說顧家已經(jīng)沒落,但你也不能以一個妾的身份辱沒了念念,若兩年內(nèi)顧家能翻案,你便正正經(jīng)經(jīng)八抬大轎將念念娶進門,若不能……便替她尋個身份,再好生抬進武安侯府的門,做你的侯夫人,你覺得如何?” 孟松洵聞言略有詫異,不想祖母和自己規(guī)劃的如出一轍,只他等不了兩年,若一年內(nèi)顧家舊案沒有進展,他也會依著孟老太太的法子名正言順將柳萋萋娶進門。 他看向坐在上首的祖母,斂了笑,似起誓一般定定道:“孫兒聽從祖母安排,念念本就是孫兒未過門的妻子,不論從前如何,往后孫兒定會好生照顧念念,一輩子?!?/br> 翌日,依著那份尸格和肖成君的證詞,韋三姑娘的案子最終結(jié)了案,韋家不能接受女兒是自盡的結(jié)果,還去大理寺鬧了一通,直到大理寺少卿蘇譯徜好聲好氣同韋家將整個案子從頭到尾理了一遍,韋通判和其夫人才哭著接受韋三姑娘是隨付二公子殉情而亡的結(jié)果。 不知是否是柳萋萋那日對付夫人說的話起了成效,付夫人并未如付司業(yè)所愿,出來做偽證,而是反過來求付司業(yè)收手,為他們死去的兒子積點德,甚至跪倒在地,哀求讓付司業(yè)去向韋家賠罪,望這兩個兩情相悅的孩子還能繼續(xù)合葬,這樣她就算死也無憾了。 然付夫人只是殺人未遂,不至于被處以極刑,但也被仗二十,徒五年。 二十仗聽起來雖是不多,但對一個孱弱的婦人而言,卻幾乎要了她的命,當付夫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大理寺獄的牢房中,由付司業(yè)買通獄卒請來的大夫看傷時,聽聞韋家在付司業(yè)再三跪求之下,終是答應(yīng)重新將韋三姑娘和付二公子合葬的消息,頓時哭得泣不成聲,每一滴眼淚都凝成一份無用的懊悔。 可錯了便是錯了,做了錯事之人必定要受到懲罰。 韋三姑娘之事了結(jié)后,趁著休沐,孟松洵帶柳萋萋去了程羿炤的香藥鋪子,先前開的香湯已盡數(shù)喝完,這一趟去便是去復(fù)診。 程羿炤給柳萋萋把了脈,見她面色比先前好了許多,便知她頭疾定然有所緩解,詢問之下,果聽她道:“虧得程大夫這藥,我夜里已不經(jīng)常做夢了,就算做了夢,再去回想也不覺頭疼難忍,程大夫這藥當真是靈。” 旁的不敢說,但程羿炤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倒是有幾分信心。 “有效便好?!彼曋螺碌?,“那……你可有想起些幼時之事來?” 柳萋萋朱唇輕抿,卻是失落地搖了搖頭,“雖常是夢見,但除卻很小一部分,幾乎不大記得住,夢醒了,夢里的事兒便也跟著模糊,然后很快就記不清了?!?/br> 見程羿炤雙眉緊蹙,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樣,柳萋萋忐忑地問道:“程大夫,我……還需施針嗎?” 程羿炤唇角微揚,挑眉忍不住逗著柳萋萋,“怎的,你想扎?” 她怎可能會想施針。 柳萋萋頓時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倒是沒什么大礙?!背挑酁萏峁P寫下一個方子,遞過去,“我加了幾味藥材,是給你調(diào)理身子用的,你拿著這方子去找前院的伙計,他們自會抓好藥材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