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斯文糙漢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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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xiàn)在的情況顯然不如她所料,她問什么邵義便回答什么,他惜字如金,她也不能套出更多的話。 過了不久,胡瑞敏沒有問題了。 金越接上話茬:“哥們,你也是從申扎來的嗎?” “不是?!鄙哿x專注地開著車。 金越:“我們是從申扎開車來的,路真不好走?!?/br> 邵義:“確實是。你們那車老了,走這種路容易壞?!?/br> 胡明:“是我們搞科研的喜歡折騰,開到湖邊就開不出來了。” 邵義:“我知道你們不是來旅游的。” 胡瑞敏問:“為什么?” “畢竟來旅游的人沒幾個聽過申扎?!?/br> 章教授:“申扎確實不如熱門的景點,但它還是有自己的獨特之處。” 邵義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哦?” 金越簡單地說:“它那兒有一個拗陷帶,具備成礦和礦源層的多種條件?!?/br> 邵義:“藏區(qū)一向礦產(chǎn)豐富。” 胡明:“申扎那邊不同,其他地方比拗陷帶生態(tài)環(huán)境脆弱得多。而且現(xiàn)在交通方便了,雖然條件依舊艱苦,但在申扎那邊擴大規(guī)模開采礦產(chǎn)并非不可能?!?/br> 邵義:“聽說已經(jīng)動工了是吧?還勘探出更多的奇珍異石?!?/br> 邵義抬眸從后視鏡里看夏眠懷里抱著的儀器,正巧和她的眼睛碰在一起。 夏眠的瞳孔清淺,斑駁的光影透進去,亮的像透明的金黃琥珀。 隨后,邵義看到鏡子里的人兒移開了視線。 金越訝異:“哥們你怎么知道的?消息傳得這么快?” 邵義笑笑:“我也只是聽說?!?/br> 胡明轉移開話題,向邵義介紹自己:“我們都是d大來的學生。章教授是我們的導師,是受人之托帶著我們來申扎科考?,F(xiàn)在準備啟程回學校,可誰知道車在半路壞掉,幸好邵大哥你出現(xiàn)了,不然叫了救援也挺麻煩的?!?/br> “藏區(qū)人跡罕至,我這只是舉手之勞?!?/br> 胡瑞敏突然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座位之間挨得很近,她這么一靠,夏眠被儀器凸出的部分戳到肚皮上,她疼得抿了抿唇。 邵義看到后視鏡里的她臉色又白了幾分。 下午,大切諾基終于駛向油柏路,路況好了許多,可路線蜿蜒遠去,轉彎轉到胡瑞敏懷疑人生。 章教授和兩個男生都睡著了,夏眠把帽子戴在頭上,暗淡的光線中看不清她的面孔。車內(nèi)有收音機播著老歌,切歌時,周身安靜地只有邵義沉穩(wěn)的呼吸。 胡瑞敏眼睛滴溜溜地轉。不一會兒后,她側過身子,說:“邵大哥,我頭有點暈。” 邵義伸手換擋,沒看她:“快到鎮(zhèn)子了。” 過了許久,胡瑞敏還是不舒服地在位置上轉來轉去。 “我不會高反了吧?” “你應該只是暈車?!?/br> 胡瑞敏還想說些什么,夏眠從袋子里抽出一樣東西塞到她的懷里:“疑似高反就吃這個?!?/br> 她低頭一看,是一包快要吃完的紅景天。 她問:“夏眠,原來你沒睡???” “睡不著?!?/br> 夏眠單手撐著腦袋,她看見后視鏡里邵義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眼神帶著些探究、審視的意味。 胡瑞敏沒打算真吃紅景天,那味道她不喜歡。邵義見狀,問:“你不吃?” 她笑笑,只好打開包裝袋吃了一些細末。 夏眠竟聽出他的聲音中藏著戲謔。 過了一會兒,半瞇著眼的夏眠看到后視鏡內(nèi)有兩人在拼命揮手。 她趕忙說:“停車?!?/br> 邵義緩慢地制動,扭過頭看她用眼神詢問。 “后邊有人求救。” 夏眠抱著布包下了車,果不其然,她看見身后停著一輛火紅色的悍馬,一男一女站在廣袤的土地間,十分渺小。 她想上前詢問,忽見一只手攔在身前。 “呆在這兒,我去看看?!?/br> 夏眠看著邵義走向他們,飛揚的塵土中,他的背影像一棵筆直的胡楊樹。 一番詢問后,原來對方的車是爆胎了,車上也沒有備用的輪胎。剛巧夏眠他們的哈弗上還剩一個,型號也一模一樣,醒來的師兄們大方地借給他們用了。 悍馬的車主是一個頭戴紅色發(fā)帶的男人,名字叫陳飛旭,他的女同伴叫馬菲,身著全是鉚釘?shù)耐馓?,打扮得潮流又朋克。兩人都不會換輪胎,邵義幫忙,金越和胡明便給他打下手。 夏眠站在不遠處看,她穿著深色的沖鋒衣,但整張臉龐在陽光下散著光,陳飛旭眼睛牢牢地停在她身上。 他本想對夏眠吹口哨,但她是跟幫忙換輪胎的人一伙的,暫不想惹是生非 輪胎快換好了,陳飛旭從口袋里抽出一包煙遞給邵義,他用手擋了擋:“我有?!?/br> 而金越和胡明都表示不抽煙,男人問完了,陳飛旭理所應當?shù)啬弥鵁煼诺较拿呙媲啊?/br> 她搖頭后看了他一眼,眼里滿是疏離與淡漠。 陳飛旭咬著煙挑眉問:“你這布包里是什么?” “壞了的儀器。” 邵義看過來,聽到夏眠強調(diào)了“壞”,怕是擔心對方覬覦。 她雖是熱心,但也時刻警惕著。 邵義走到夏眠身側,對陳飛旭說:“車好了?!?/br> 都是男人,陳飛旭能看出邵義眼里的警告,但他臉皮厚,臉上看不出任何退讓:“你們?nèi)ツ膬???/br> 還未等邵義回答,他便嬉皮笑臉:“我來西藏都是亂玩的,不知道下一步去哪兒,不如就跟著你們好了”,他轉頭對著自己的同伴喊了一嗓子,“馬菲可以嗎?” 馬菲正在自拍,也扯著嗓子:“——隨便!” 得到回應后的陳飛旭沖邵義笑笑,一臉人畜無害。 夏眠看著他的臉,想到兩個字:無賴。 上了車,悍馬就跟著大切諾基拉著的哈弗車后邊,像一條甩不掉的狗尾巴。 胡瑞敏的不爽都擺在臉上,反觀夏眠和邵義,卻是相似的隱忍。 第二章 不久后到了班戈縣里的一個集市。 寬敞干凈的街道兩旁豎著整齊的藏式民屋,樓下是敞開門做生意的店鋪,店鋪前還有零散分布的的小商販。商販都穿著少數(shù)民族的服飾,脖子帶著層層疊疊的串珠,給走過的路人售賣。 邵義輕車熟路地開進一側的小路,修車鋪馬上就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里。 鋪子小的很,老板十分忙碌,哈弗已經(jīng)在修了。 章教授建議找一間飯館請邵義吃飯,以表感謝。但胡瑞敏還不餓,想到集市逛一逛后再再做歇息。 集市上有許多游客,夏眠見到一些大學生模樣的男男女女,感覺回到自己生活的城市。 所有人漫步在陽光底下,唯獨胡瑞敏不愿意曬太陽,撐著傘擠在人群里顯得她特別礙事,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她的傘尖捅到陳飛旭的腦袋了,他忍無可忍:“你的傘離我遠點行不行?” 他態(tài)度惡劣,胡瑞敏語氣也不好:“我的傘就這么大,還是你離我遠點比較靠譜?!?/br> 陳飛旭翻了個白眼,懶得跟她計較。 胡瑞敏從書包翻出自己的防曬噴霧,使勁地“呲”自己的臉。 陳飛旭用手在鼻子前扇:“你這噴霧是有毒還是冒牌,嗆死人了?!?/br> 胡瑞敏:“真是不識貨,我的是正品好吧?防曬力可杠杠的,你這鄉(xiāng)巴佬不懂。” “防曬杠杠的?”陳飛旭嘲笑她,“我看你也不比那人白啊?!?/br> 他說的是夏眠,陽光下的她整個人像一塊通透無瑕的白玉,明眸紅唇,氣質卓然,在人群會發(fā)光,藏區(qū)的人很少見像她這么白的女孩子,紛紛側目。 夏眠在學校里本就很受歡迎,被同學譽為“冰山美人”。沒想到離開了學校,胡瑞敏依舊被外人拿來與她作比較,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 胡瑞敏咬牙,把下唇都給咬白了。 陳飛旭被一間店鋪勾了過去。那間店鋪里賣的都是玉石,種類繁多,除了藏區(qū)常見的蜜蠟、瑪瑙和珊瑚之外,還有翡翠,或晶瑩剔透或顏色翠綠,老板說是從云南省帶來的貨,但價格比陳飛旭之前在云南看到的低不少。 他懊惱一聲:“唉,虧了啊?!?/br> 胡瑞敏湊過來:“虧啥?” “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br> 胡瑞敏最討厭被別人看不起,她神神秘秘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懂,我是d大的學生,你知道d大什么專業(yè)最出名嗎?” “難不成是珠寶鑒定學?” “哎喲,挺聰明的嘛?!?/br> 陳飛旭哫了一口口水:“我去,還真有這專業(yè)?” 胡瑞敏拉了一個凳子坐下來,一本正經(jīng)道:“看上哪個了,本姑娘給你看看?!?/br> 陳飛旭隨手一指:“你給我看看那個手鐲?!?/br> 店里的員工從柜臺取出來給胡瑞敏看,她煞有其事地研究了一會兒,回憶胡明給她說過的鑒定小技巧,說:“這個手鐲,不好?!?/br> 陳飛旭湊過去:“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