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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斯文糙漢 第15節(jié)

    她沉沉地吸氣,靠過去窗邊,抬頭,微啟雙唇。

    葉介將杯沿放到她嘴邊,低頭看她的吞咽的模樣,看著水流至她的脖頸,十分有耐心。

    夏眠喝夠了之后,她看到葉介二話不說把礦泉水給扔了,她喊一聲:“喂!”

    葉介把手上的水擦到衣服上:“有力氣了?”

    “什么時候到礦區(qū)?”

    “你著急著去送死呢?”

    夏眠差點要翻白眼:“你能好好回答么?”

    葉介在車窗邊彎下腰,眼里藏笑:“你能別擺譜么,被綁了還一臉清高?”

    夏眠反問:“那是求你就能放我了?”

    葉介伸手把她的臉蛋拍得作響:“想得美?!?/br>
    夏眠膚色白,干凈地像一塊冰種的白玉翡翠,一摸手感還不錯。葉介用兩指捏了捏,留下淺淺的紅印。

    葉介:“你臉皮真薄。”

    夏眠:“……=_=”

    葉介坐回車重新啟動引擎,他開得飛快,窗外的風景像快進的電影,夏眠看的眼花繚亂。

    她毫無睡意,也無逃脫之心,一時迷迷茫茫。

    要落入藍錐之手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她報了警幾天沒消息,跟邵義去找嘉吉大叔現(xiàn)在自己也深入險境,昨天逃前打了電話,可邵義始終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身處何方。

    已經(jīng)沒有可以拜托的人了。

    聽葉介的說法,她沒有性命之憂,還要為藍錐所用,但最后的下場也是磨人的行尸走rou。

    她總覺得這一次前來礦區(qū)鑒定沒有這么簡單,繼續(xù)深想?yún)s頭暈腦脹。

    接下來的路途顛簸,葉介的車技又瀟灑,把夏眠震的顛三倒四。

    過不久,葉介就聽到夏眠干嘔一聲。

    “你要吐了?”

    他一個激靈,,立刻打方向盤,車輪刺耳一聲,在路邊停下。

    葉介這么大力地轉(zhuǎn)彎,粗暴簡單的車技直接催吐,夏眠再也忍不住了。

    “哇!”

    她把頭探出窗,一臉痛苦。

    葉介繞到后面給她打開門,夏眠對著地面干嘔了一會兒,再吐出一堆酸水。

    她的胃空空如也,可能只剩下來胃酸了。

    夏眠暈得眼冒金星,眼角泛紅,含著淚光。風撩起她的發(fā),她背著手靜靜地坐在車內(nèi),看著眼前葉介的馬丁靴出神。

    他忽然蹲下,拂走她蒙住臉的發(fā)絲,粗糲的指腹抹走淚水,他不敢用力,仿佛害怕在她的臉龐上留下印子。

    天蒙蒙漸亮,濃霧籠罩晨曦,夏眠這么清冷的面貌看起來竟楚楚可憐。

    葉介再開一瓶礦泉水,喂著她喝下。

    迎著光,夏眠的眼睛像被水洗過一樣更亮了。

    夏眠聲音略微嘶啞:“我不求別的,只求你開車……手下留情?!?/br>
    “趕路,得快。”葉介居高臨下的,一手靠在車邊,“說的好像我車技很爛似的。”

    “爛死了……”

    爛到把她折磨得半生不死。

    葉介冷哼一聲,不想跟她計較。

    夏眠因為吐得激烈,臉頰慢慢泛紅,葉介怕她穿得單薄發(fā)燒,伸手摸她的額頭。

    這次夏眠側(cè)臉躲過。

    她說:“一晚上,你摸了我臉兩次。”

    葉介捻捻手指:“這不是看你弱不經(jīng)風,怕你出什么大事了?”

    夏眠費勁地抬頭看他,長得硬朗,不像是會憐香惜玉的人。

    只是自己對他有莫大的利用價值,才得以在旅程上接受到小恩小惠。

    有時候葉介的行為,真的不像是藍錐這種人的做派。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寫葉介要比寫邵義好寫多了,不如換男主吧t t

    第十三章

    距離申扎礦區(qū)還有五個小時多的車程,葉介身體素質(zhì)過硬,但他看到夏眠的胃空空如也,大發(fā)慈悲地在一個村子停下,帶她找點東西吃。

    他只解了綁著夏眠雙腳的繩子,她依舊背著雙手。葉介拉著她,像一個放牧的農(nóng)夫,四周的人擠著眼睛打量,都認為葉介是人.販子,拐了一個水靈靈的外地女孩。

    葉介帶她去了一個簡陋的面攤,周圍是早起吃飯的村民。

    葉介坐在小馬扎上,他人高馬大,長臂長腿都無法伸展??煲粘隽耍瑴囟仁且惶熘凶畹?,他里面穿著單薄的白t外面套著黑色的皮衣,長褲的褲尾扎到馬丁靴里。葉介剔著干凈的板寸,劍眉星目,氣質(zhì)狂野不拘。

    看起來就不好惹。

    正巧一男人走上前,用藏語跟葉介交流,幾句過后,他便走了。

    他和邵義不同,他會用藏語回應別人。

    夏眠一個字都聽不懂,眼睛一直看著他。

    葉介用粗劣的茶水洗了洗夏眠的碗筷,然后倒掉:“好奇?”

    夏眠輕輕地點了頭。

    “剛才那人問我你多少錢呢,賣不賣?!?/br>
    葉介笑著看她的反應。

    “哦。”

    夏眠的回答淡得像風,葉介有些失望。

    換作別的女孩,早就追問了。

    夏眠緩慢地開口:“你把我賣了,怎么跟藍錐交差?”

    “呵,鑒定師又不是只有你一個,那個漢子給我的價格合適,我大可以拿了錢一走了之。”

    “你不會的?!毕拿呔o緊地看他,“他能給你的錢絕對沒有你跟著藍錐賺的多?!?/br>
    葉介冷笑,用筷子敲她的頭:“你還是安靜一點,太自作聰明了?!?/br>
    一會兒后,一碗面遞上前,上面飄著幾根青菜,湯水像清水。

    夏眠扭了扭身子:“這怎么吃?”

    “喂你?!?/br>
    葉介對于這個行為樂此不彼。

    他笑意盈盈地將面夾起來,夏眠縱使百般不愿還是得吃,她不想自己餓死。

    他這人真是看不透。說他壞,為藍錐做事確實人神共憤;說他好,一晚上對她也是有求必應。

    夏眠猜測:“你是不是家里十分缺錢,迫不得已跟著藍錐辦事,其實你是不情愿的?”

    葉介挑眉:“你想說什么,直接一點?!?/br>
    夏眠一本正經(jīng):“藍錐他逼良為娼吧?”

    葉介把筷子往她嘴里戳:“好好吃飯!”

    夏眠含含糊糊:“在你沒有真正把我交到藍錐手里之前,我覺得你還真是個好人?!?/br>
    葉介冷笑一聲:“你這是求人?”

    “不是,是肺腑之言。”

    夏眠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讓葉介分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感動?求情?裝可憐?

    可她表情依舊淡漠,甚至認真稍顯嚴肅,很難讓人不相信。

    所以他早說了,這個丫頭,難搞。

    葉介去結(jié)賬,看到小攤旁邊有一些水果,買回去可以給那丫頭生津止渴。

    他正遞給小販稱,面攤的老板喊葉介:“小伙子,你媳婦被人搶了!”

    葉介立刻反應過來,夏眠已不在小馬扎上,一輛車門大敞的大切諾基從人群中沖出,在他眼前飛馳而過!

    那輛車開得極快,狹窄的小路兩旁不斷有四處躲避的攤主,蔬菜、水果和早餐灑在路的中央,尖叫聲、唾罵聲和車輪刺耳的摩擦聲混在一起。

    葉介將手里的果子撒手,不顧一切地往前跑。

    那還是清晨,濃霧重靄,大切諾基雙閃的尾燈混在奶白色的空氣中。

    葉介上了自己的五菱車啟動引擎也向前追去。

    村子的路很短,眨眼間兩輛車一前一后地上了公路。

    風在翻飛,大切諾基驅(qū)動著白霧和漫天黃沙往前跑,它的車頭宛如一把利劍。

    一個轉(zhuǎn)彎,它卡住了主干道的車位,五菱車難以超車。

    邵義繞過彎之后就毫不客氣地大踩油門,眼看轉(zhuǎn)速表瘋狂擺動,可后視鏡里還是看得到五菱車的身影。

    雖然葉介的五菱車長相寒酸,但性能不差,速度更加不可小覷。

    速度上兩者相當,只是邵義占據(jù)了位置的優(yōu)勢,但葉介的車猶如鬼魅般如影隨形,死咬著他不放。

    越往前開,就要到了省道,車輛就會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