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拒絕火葬場(重生)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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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逃至了邊疆,靳縱卻還在猶豫著是否要與她成婚。 當初靳縱的祖母身患了重病,是南瑜及時出手,獻出了一味極為珍貴的藥材才救了老夫人的命。 老夫人的病醫(yī)治了兩年多,徹底好了的那一天,靳父感念她的救命恩情,便問她想要什么報答,南瑜當即含羞帶怯地看了站在一旁的靳縱一眼,開口求一段姻緣。 當時靳縱極為震驚,他對南瑜雖然有些欽慕之情,也多次出手幫她,但實際上,根本不像外界傳的那樣是由于愛慕—— 更何況,在談及自己的婚事時,他第一個想起的并不是南瑜,而是當年江南治疫途中,春草芳菲間黎觀月欲言又止、似有深意的眼神。 于是在老夫人、靳父、大哥和南瑜的眼神一齊落在他身上時,一向爽朗瀟灑的靳縱頭一次覺得說不出話來,憋了許久,他轉(zhuǎn)身堪稱落荒而逃。 他在外面漫無目的地游蕩,最后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長公主府附近,那時候因為種種事由,他和黎觀月間已經(jīng)幾近絕交,兩人已經(jīng)很久沒說過話了,即使是朝堂遠遠見了,看見她的那雙斷腿,他也因羞愧和不知怎么開口而不敢上前。 而今日被靳父提及婚事,靳縱突然想到少年時在宮中,他與黎觀月還曾笑談過各自嫁娶,那段被他淡忘的美好少年往事此時又在他心中鮮活起來,靳縱看著長公主府,突然萌生一股沖動——他好想去向黎觀月求和,兩人再做回過去那樣的摯友…… 他越想心中的喜悅越多,可當他前去長公主府時,出來見他的不是黎觀月,而是宋棲。 那人冷淡地擋在他面前,眼神中有遮掩不住的不耐煩和敵意,宋棲連府門都不讓他進,只是道:“靳大人前來做什么?殿下不愿見你?!?/br> 靳縱被他的語氣給氣笑了:“你還沒有通報,怎么知道觀月不愿見我?” 宋棲臉色一僵,下一瞬竟然笑了,他面容艷麗,驀地笑起來讓靳縱都愣了一下,只聽他語氣隨意道: “殿下早便與我說過了,她與你之間的情分,早在你選擇包庇南瑜、視而不見殿下雙腿受傷的那一天就斷了,靳大人背叛了公主,還有什么臉來這里?” 他惡毒一挑眉:“難道靳大人還想著賠禮道歉,想要公主與你重歸舊好不成?可我怎么記得,當時在北疆,靳大人可是下了軍令狀,拼死也要護著南瑜?!?/br> “還有回了京畿那日,你靳家為了護著南瑜,曾對公主說什么來著?您不會忘了吧?” 宋棲一番話下來,靳縱頓時便捏緊了拳頭,莫名的意氣涌上心頭,剛才對過往的懷念和歉意瞬間被怒火燒的一干二凈,他又犯了急躁易怒的毛病,狠狠一甩袖子,轉(zhuǎn)身便離開了長公主府—— 他以為宋棲說這些話是黎觀月授意,強撐著面子便不愿低頭了。 而等他大步回到了府里,南瑜又在那時跪在他面前求他幫她,她說自己身處京畿,空有一身醫(yī)術(shù)和抱負,卻沒人真的將其放在眼里,她必須要有一個高貴的身份,放眼大越,只有靳縱未婚妻的身份最合適。 她還說,她只是暫時占著靳縱未婚妻的名頭,并不會太久。 南瑜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就像當年在北疆時,她也是這樣跪在他面前,哭著說自己沒有要害黎觀月的意思。 靳縱看著南瑜,便想到宋棲說的當時黎觀月跌下寒澗的事,他早就后悔了,后悔不該只關(guān)照南瑜卻疏忽了黎觀月、后悔了當時為保下南瑜與黎觀月鬧得那樣僵硬,做的那樣決絕…… 黎觀月要處死南瑜,可當時南瑜分發(fā)下去了許多藥材,在眾將士眼中名聲極好,在外人看來,黎觀月是自己掉下了寒澗,南瑜以為她死了才獨自回到了軍營,又“恰好”忘記了去寒澗的路,雖然黎觀月雙腿盡斷,可南瑜也罪不至死。 大雪封山、天寒地凍,大軍遠在北疆荒野,天高皇帝遠,沒有人敢冒著會激起將士憤意的危險處理南瑜,宋棲不敢、靳縱也不敢,黎觀月硬生生咽下了這口惡氣。 事情最后以南瑜被打二十軍棍,靳縱挺身而出為她受了這頓罰而結(jié)束。 而因著大雪,黎觀月的雙腿耽誤了時機,再也治不好了,靳縱為南瑜擋下那二十軍棍時,便知道依照黎觀月的性子,她絕對不會就這樣放過害了自己的人。 他那時又不愿黎觀月對南瑜步步緊逼,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小的青梅、驕傲如黎觀月,就這么平白斷了雙腿……幾番糾結(jié)、坐立難安下,靳縱決定等回了京畿便不再管南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愿黎觀月能留南瑜一條性命即可,其余的……他下定決心,絕不會再多管了。 果然,回到京畿的第二日,長公主府的侍衛(wèi)就將南瑜的醫(yī)館團團包圍,而就在靳縱決定沉默以對的關(guān)鍵時刻,南瑜卻率先找到了靳家父兄,獻上了那株能夠治好老夫人的藥材。 她用自己神醫(yī)之徒的身份,和一手醫(yī)術(shù)提出了要與靳家做交換。 最后,靳家拿出了先帝曾賜下的一枚玉佩,而同樣的玉佩,黎觀月也有一塊一樣的。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當初先帝為黎觀月定下了與烏秦少將軍的婚事,卻也擔心她長大后不愿遠嫁,便悄悄又賜下一塊玉佩,其中意為若黎觀月不愿嫁往烏秦,靳家便是下一個棲鳳之所。 怕落人口舌,這件事只有靳家和先帝知曉,又因這道旨意其實是將靳縱綁在了黎觀月身后,只有黎觀月嫁娶,靳縱才可以談婚,是以先帝承諾,這枚玉佩可抵一次丹書鐵契。 他為自己的女兒留下了一條退路,卻沒想到這條退路竟成了用來對付她的東西。 靳家用了這枚玉佩,要她放過南瑜,靳縱知道自己這么做,便是與黎觀月的關(guān)系徹底完了,可他不能不這樣做。 他的父親、兄長第一次求了他,病危的祖母等著南瑜醫(yī)治,那枚玉佩只有在他手中,黎觀月才會認它,靳縱在靳府一眾人的沉默中,只能點頭答應(yīng)。 靳父本可以不用這枚玉佩,可他就是要靳縱斷了與黎觀月的聯(lián)系、就是要靳縱徹底與新黨劃清界限、就是要趁此斷絕黎觀月嫁到靳府的可能性——舊黨世家,怎可與新黨之首有這樣牽扯不清的聯(lián)系?! 黎觀月從前以為自己的玉佩是獨一無二的,可當靳縱拿著它擋在她眼前時,聰慧如她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她收回了靳縱呈給她的那枚玉佩,當著他的面將兩枚一模一樣的玉摔碎,靳縱低著頭不敢看她。 當初在北疆軍中,他信誓旦旦向她保證“待回京畿后,你如何處置南瑜,我絕不會阻止半分”的話語還仿佛在耳邊,他羞愧難當,再也生不出勇氣多說半個字。 黎觀月謹遵先帝遺旨,說到做到,不再追究南瑜在寒澗害她的事,可從那以后,她與靳縱真正恩斷義絕。 她代表新黨,靳家支持舊黨,兩黨斗爭、詭譎云波,少年時的種種情誼,就這樣飄落在了北疆凜冽的寒風中。 作者有話說: 久等啦~前世線就差不多全寫完了,以后的章節(jié)可能會補充一點點細節(jié),但不會這么大篇章地寫了,下一章全員就重生到齊了(~ ̄▽ ̄)~ 明天開始正常更新,除周三外都在晚上12~1點更新。 第45章 黎重巖身上怎樣、靳家如何焦急又憤恨地團團轉(zhuǎn)……這些都不再是黎觀月所關(guān)切的。她此時正看著面前一封奏折,陷入了沉思。 折子上說的是三朝會面的事,每隔幾年,大越、烏秦與匈藍便會相約cao持一場宴席,宴席上談的是交好、互惠的事,背后行的卻是展示國威國力的目的,而今年恰好該大越籌辦三朝會面。 這道奏章最先呈給了黎重巖,卻被她給先一步截住了——茲事體大,黎觀月可不愿看到,這么重要的宴席籌辦一事最后被應(yīng)婁和舊黨一派把持。 前世也曾有這樣一場宴會,只是江南大疫絆住了黎觀月的手腳,待她回到京畿時,宴會已經(jīng)接近尾聲,而今生她重活一回,不僅提前把疫病的苗頭扼殺,早早地解決了江南大災(zāi)回到京畿,還能騰出時間來好好謀劃這一世的三朝會面,為自己和新黨增添助力。 況且,黎觀月猜測,前世南瑜在事情敗露后,能那么快就與匈藍搭上關(guān)系,必然與這次宴會有關(guān)。 應(yīng)婁負責接待兩國來使,在其中可謀算的東西那就太多了,他的勢力在其死后由南瑜接管,而南瑜能提前拿到城防圖、又迅速與那些蠻人做交易,也定是早有這樣的打算,只是自己的死打亂了她的計劃,否則,大越何止是十年戰(zhàn)亂、割地賠款…… 不得不說,前世應(yīng)婁埋籌謀地夠早,南瑜若是也能耐下性子蟄伏兩年,怕不是就算最后黎觀月能發(fā)現(xiàn)端倪,也來不及力挽狂瀾。 她越想越覺得心頭發(fā)寒,看似平靜祥和的大越,到底藏下了多少隱患? 一想到前世這些內(nèi)jian與匈藍人勾結(jié)賣國,黎觀月就恨不得立刻提劍殺了兩人,只是殺人容易,挖出背后的根系才難,她只能不斷勸誡自己以大局為重,至少先毀了應(yīng)婁利用匈藍人的那份心思才是…… 不過,應(yīng)婁能用的人,如何她就用不得? 這次前來京畿的是匈藍大皇子,此人性情陰鷙,荒yin無度,就算是出使別朝,也要隨身帶著自己的十幾個姬妾男寵——前世來大越的那幾日,京畿中數(shù)十個貌美之人,無論男女,都被他當街調(diào)戲過,其中甚至包含了一位小吏的兩名妻女…… 這般令人生厭作嘔的荒誕行徑,卻被當時身為禮部尚書的應(yīng)婁一力遮掩下來,不僅如此,應(yīng)婁還搜羅了些美人送給他,這也是為何匈藍大皇子獨獨與應(yīng)婁交好的緣故。 想到這,黎觀月突然頓了一下,說起來,前世宋棲真正忠于她的契機,還要拜這兩人所賜。 那時候宋棲剛投入她門下,雖說明面上已為長公主一派,可他向來就愛為自己留后手,一面應(yīng)付著黎觀月,一面在對待應(yīng)婁的示好時,態(tài)度也很是模棱兩可。 黎觀月冷眼看著宋棲的游離與衡量,正因如此,她才沒在一開始就完全信任宋棲。 一面說要做她的最順手的“刀”,一面又不會盡心為她出力,黎觀月手下確實缺人,才想著給宋棲一些時間考慮,本來打算大疫結(jié)束后便來場決斷,可沒想到,這種奇怪的君臣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來的極為突然,在她前去江南治理大疫之時,宋棲留在京畿,竟然被匈藍的大皇子相中了—— 他的本就容顏昳麗,宴席上驚鴻一瞥被喜好美人的匈藍大皇子瞧上,本來在眾人口中只是個笑談罷了,還不算那么驚世駭俗——可偏偏應(yīng)婁為了與匈藍人打好關(guān)系,竟然真正動了從宋棲那里下手的齷齪心思。 這可使宋棲又驚又怒,又屈辱至極,從此徹底讓他記恨上了應(yīng)婁,再也不想什么左右逢源的事,轉(zhuǎn)而一心一意效忠黎觀月。 到底應(yīng)婁與匈藍大皇子謀劃了什么、宋棲又是如何提前發(fā)覺……黎觀月并不十分清楚,畢竟當初她匆匆自江南趕回來后,見到的就是一個眼神狠戾、對應(yīng)婁恨之入骨的謀臣了,借著宋棲這把聰慧又足夠狠辣的“刀”,她最后才能干脆利索地扳倒并殺了應(yīng)婁。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倒是,匈藍大皇子最后并沒有得逞,但是這也夠了…… 黎觀月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指不住地敲打著桌面,她沉思良久,心中緩緩有了個主意,她喚來手下,吩咐他前去一趟宋棲的居所把人“請”過來。 “宋棲還在京畿吧?”她狀若無意地問。 “回殿下,宋棲自與您一同回到京畿后,便一直臥病再床,昏迷了幾日才醒,是以貶官的調(diào)令一直未送過去。” 黎觀月想起似有這么一回事,她在江南時便說要把宋棲踢到邊關(guān)守疆去,手下的人倒是記得清楚……不過,他一直病著? “調(diào)令先扣下吧,本公主留他還有用,你說他臥病在床……是當初那支毒箭?” 手下恭敬地回道:“似乎他還有其它傷,只是屬下們并未查清……”他難得猶豫了一下,才繼續(xù)道: “按您的吩咐我們一直盯著他與應(yīng)婁,只是宋棲的居所中只有他和他的母親,連一個奴仆都沒有,應(yīng)婁在他受傷養(yǎng)病期間也并未做出什么多余的舉動,是以很難弄清楚他受了什么傷?!?/br> 應(yīng)婁忙著整頓手下勢力中與他對抗、謀劃刺殺的人呢,自然還來不及管宋棲,不過若是等匈藍人來了,宋棲可就有大用了。 黎觀月心中了然,淡淡喝了一口茶,垂下眼睫細細思量,手下安靜地立在一旁,雖然不知道長公主為何突然對宋棲起了興趣,但總歸不是賞識。 他曾經(jīng)親眼見到宋棲在漫天箭雨中擋在黎觀月馬車前,私心講,當時宋棲眼中的焦急、擔憂和甘為公主赴死的決心并不假。 片刻后,有人來報,宋棲來了。 他前來的速度有些過快,走進來時還在微微喘著氣,一看便知是接到消息便一刻不停地趕來,而黎觀月第一眼看見他,就不由得怔住了—— 短短幾日不見,宋棲便瘦得形銷骨立,衣服在他身上都有些略顯空蕩,他的面色極白,唇色也極淡,更襯得一雙眼眸黑亮烏沉。 “見過殿下,殿下萬福金安?!?/br> 等宋棲跪下行禮,黎觀月才察覺到,眼前人已經(jīng)虛弱到連這種動作都受不住,幾聲悶咳低低地傳來,像是心肺受了損傷,就在他抬手時,一道微閃的光晃了一下,黎觀月循著看去—— 宋棲那兩根本該是斷指殘缺處的地方,已經(jīng)用金絲勾著的白玉續(xù)上了,上好的羊脂白玉流轉(zhuǎn)著溫潤的光澤,與宋棲本身修長白皙的指節(jié)相得益彰。 見黎觀月的眼神落在上面,宋棲似是被刺了一下,難堪而羞怯地蜷縮了一下手指,像是自卑于自己的殘缺和斷指處的丑陋,不自覺地想用袖口遮蓋住。 黎觀月看到了他的小動作,但她最終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并沒有其它表示,神情也很平靜,也沒有讓他起來,就那么跪著聽她講話,宋棲見她沒有什么反應(yīng),眼神一頓,暗地里輕咬了咬牙,恭敬而順從地跪好了。 只是下一秒,黎觀月的話便讓他一下子驚訝地抬起頭來—— “宋棲,你還想要留在京畿中嗎?” 還不等宋棲反應(yīng),黎觀月端坐著,面帶淺笑,眼神幽暗道:“本公主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全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若是事成了,便許你安穩(wěn)在京畿侍奉你的生母,若事不成,便如當日所說……” 她的語氣慢慢轉(zhuǎn)淡,被宋棲接上:“……殿下吩咐,臣必當竭盡全力?!?/br> 啊,她不用猜也知道,宋棲這人對權(quán)勢欲望極大,野心也不小,怎么會甘愿遠離京畿,從此在苦寒邊關(guān)做個無名小官? 若是她流露出哪怕一絲時機,他也必定會牢牢抓住。 黎觀月以為自己是抓住了宋棲貪慕權(quán)勢的秉性,但她不知道,他不愿離開京畿外出做官,并不是因著什么官位、權(quán)力……這一世重來,他的念想只有一個,那就是眼前明月。 為此,宋棲愿意步步鉆營、小心謀劃,不管黎觀月有什么磋磨,他也絕不會有半分猶豫導致錯失良機! 眼睫垂下遮住流轉(zhuǎn)的波光,他的眼神最后落在自己的兩根斷指處,宋棲垂著首,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卻又隱約透露著一絲瘋狂。 “那邊好,既然你答應(yīng)得如此痛快……那么,十日后匈藍來使,他們的大皇子將會代替匈藍王前來,你作為我朝新貴,便代替本公主cao持宴會、接待皇子,必要讓其乘興而來,盡興而歸?!?/br> “能做到嗎?宋大人?!?/br> 笑瞇瞇地看向?qū)γ媛勓灶D時一臉煞白的宋棲,黎觀月放下茶盞,慢條斯理,滿意地道。 作者有話說: 公主不是真的要他“賣身”,就是故意羞辱的。前世會心疼美人受辱,今生就要故意戳痛點,然后恰好能利用就直接利用了,不再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