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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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時傳送所引發(fā)的光芒退去之后,雙眼漸漸能看見四周的樣貌。 今日的天空,依舊湛藍無邊。配上柔和的陽光,抬頭仰望令人感到相當舒適。 眼前是有些陳舊的磚瓦房屋,寧靜的坐落于森林小徑之間。 建筑前方的空地有塊小田,種植著野菜和水果,田園旁還有幾隻白雞正悠間地散步。 「這、這里是?」 率先反應過來的人是柏文先生。 不過我和優(yōu)娜都早已知曉目的地,毫無反應也不奇怪。 聽見柏文先生的疑問之后,接著由優(yōu)娜發(fā)聲: 「這個時間的話,小孩應該都在村里的禮拜堂上課?!?/br> 「嗯,算是個不錯的時機。」 由于原本該在這里的人們現(xiàn)在不在,只有風聲呼嘯而過的四周顯得格外寧靜。 「等一下!別再說些只有你們能聽懂的暗號!稍微解釋一下??!」 「哎呀,柏文先生,您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工作了嗎?」 「呃……」 這時候才意識到拖時間反而對自己有利的柏文先生,立刻閉上嘴巴,真是個好懂的人,讓他到這邊工作確實是再適合不過。 「那么,我們先──」 「喂──那不是莉絲小姐和優(yōu)娜大姊嗎?你們終于找到人來幫忙啦!」 打斷我談話的,是另一名青年的聲音。 我朝青年走來的方向揮了揮手。 「呦,尤丁,好久不見?!?/br> 「哈哈!我們上個月才見過吧!可惜上個月來的那個人已經(jīng)逃走了!」 「這樣啊,那可真是抱歉。」 「沒事沒事,反正他好像也找到人生的目標,能夠幫忙五天算是很不錯了!」 眼前這位熱情打招呼,身材壯碩、肌膚黝黑的青年名為尤丁,他肩上正扛著幾塊木板,即使和我們寒暄也不忘手中的動作。 尤丁笑著抬了抬肩上的木板。 「抱歉,莉絲小姐。我現(xiàn)在有點忙,可能沒辦法招待你們。」 「諾蘭不在嗎?」 「嗯!諾蘭院長到村里去接小朋友回家了,順便還要買些快用完的調(diào)味料。」 「這樣啊,沒關係。畢竟我們算是為了減輕你的負擔而來,不介意的話就直接開始吧?」 「可以嗎?」 「嗯嗯,請你當作自家人隨便使喚,他看起來也很樂意。」 就在尤丁放下肩上的木板,笑著朝柏文先生伸出手時。 「等一等!你們從剛剛開始就好像很熱絡的在討論啥鬼!誰看起來很樂意了啊!我感覺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柏文先生突然像隻受驚的小雞,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不過尤丁并沒有因此而退縮,他爽朗的笑容讓柏文先生的雜魚感充斥整片田野之間。 「哎……那個,你是柏文先生對吧?優(yōu)娜大姊和我介紹過你,我是尤丁,作為愿意到孤兒院共同奮戰(zhàn)的朋友,就讓我們友好相處吧!」 「孤兒院?」 柏文先生回過神來,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們要讓我在孤兒院里工作?」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然就不會把你帶過來啦?!?/br> 優(yōu)娜也跟著幫腔: 「尤丁小弟,請你和柏文先生說明一下。作為這間孤兒院的院長,諾蘭小姐是位怎么樣的人?」 「喔!怎么,柏文你不知道嗎?諾蘭院長是位很了不起的人,她將工作獲得的積蓄全都花在這座孤兒院上,獨自一人苦苦支撐五年,直到去年接受埃爾伯特家的贊助之后,才終于能夠過上稍微輕松點的生活?!?/br> 「……」 「不過,贊助主要是花在小孩的雜費上。為了節(jié)省自己的支出,諾蘭院長還親自種田和養(yǎng)雞,你眼前的這些都是她一個人做的呢。」 「你……你又是……?」 「啊,我嗎?說來慚愧,過去的我曾有過一段荒唐的歲月……」 尤丁是我在五年前接待的客人。 那時候的他成天打架鬧事,搞到各個地方都不愿意收留他。 最后來到我這里諮詢,發(fā)生一些事情后便決定留在這所孤兒院重新做人。 他是唯一一位支撐最久的人,雖然也有其他人被我介紹來這里,不過全都沒留過幾天便決定回鄉(xiāng)。 即使如此,在這里工作過的人,之后都找到了各自的人生目標,因此也不算是全然白費功夫。 「柏文先生!這里的大家都是沒有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窮人,包括院長本人都是那樣,能夠擁有這么高尚的上司,你總該滿意了吧?」 「等等,再讓我考慮一下……」 「你有考慮的本錢嗎?不是說再不找到工作就要餓死了?」 「噫!別讓我想起難過的事情!」 該怎么說,廢柴來到孤兒院也是廢柴啊。 天花亂墜講那么多藉口,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太過懶惰。 柏文先生苦思一會之后,才終于怯生生地開口: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在這邊工作,具體而言是要做什么?」 利用空檔從雜物間拿出工具的尤丁先生,正好來到我們落腳的外庭陰涼處。 他舉起手中的鐵槌,爽朗的笑了笑。 「首先來幫忙強化窗戶的強度!別看現(xiàn)在天氣這樣,之后很可能有颱風要來,所以我才忙著釘上木板?!?/br> 原來尤丁從剛剛開始扛著木板走來走去是為了強化窗戶,正是迫切需要人手的時候,看來柏文先生的來訪真是恰到好處。 「還有還有,柏文先生他能識字,可以幫忙教教這里的小孩寫字喔?!?/br> 「真的嗎?柏文你好強喔!要是院長知道有這么棒的人才過來一定會很開心呢!」 「為什么你們一副我已經(jīng)決定好的樣子?」 「柏文先生,你有其他選項嗎?如果你認為餓死在路邊還算不錯的話,或許也行吧?!?/br> 「……」 傷腦筋,一談到工作,柏文突然像顆鐵打不動的石頭,不知道在堅持什么,難道這就是家里蹲的驕傲嗎? 尤丁見狀,苦笑著聳了聳肩,接著便扛著槌子和木板忙碌去了。 我低下頭,打開放在口袋里的懷錶??粗鴷r間也差不多,是該進行午餐的時候。 也就是說。 「??!家里有不認識的人!」 果不其然,孩童吵雜的聲音,從不遠的距離傳來。 看來上午的課程已經(jīng)結(jié)束,孤兒院的孩子們從村里回來準備吃午餐了。 「誰!是誰!」 「一個大叔!」 「和尤丁比起來好弱雞!」 「來要飯的?」 「乞丐?是真正的乞丐!」 「那些小鬼說話也太不客氣……」 聽見小孩的童言童語,柏文先生看起來有些生氣,然而給人的印象卻一點都不可怕。 「還有莉絲貝爾!」 「優(yōu)娜也在!哇!哇!」 和柏文先生相較之下,我和優(yōu)娜倒是獲得不小的歡呼。 原本在一旁的優(yōu)娜,悄悄走到我和柏文先生的身前,朝帶頭的小孩微笑著彎下腰。 「賢一,請問優(yōu)秀的人剛回家都要先做什么?」 「洗──手──!」 「只有笨蛋才不知道要洗手!」 「哇──」 前頭的孩子們說完這幾句話后,便和走在后頭的小孩爭先恐后的進到屋內(nèi),沒有再理會我們。 該說是諾蘭院長教育的好嗎?或是優(yōu)娜的提示相當靈巧呢?或許兩者皆是吧。 原本顯得有些擁擠的前庭,很快的又只剩下我、優(yōu)娜和柏文先生三人。 「你看,柏文先生,他們都是很乖巧的孩子。」 柏文先生聽見我的話之后,有些不以為然地抓了抓頭。 「啊啊,撇開隨口就損人這點,或許勉強能算乖巧吧?!?/br> 「哎呀,你在和小孩子賭氣嗎?」 「才沒有!」 柏文先生撇開了頭,依然是位和小孩一樣好懂的大人。 隨著孩童們進到屋內(nèi),從后方的森林中又傳來另一道聲音。 「啊呀哎呀,我好像聽見孩子們高喊莉絲貝爾和優(yōu)娜的名字,原來你們已經(jīng)到了嗎?」 如銀鈴般,清澄柔和的女性音調(diào)。 聽見那聲音后,優(yōu)娜朝森林的方向彎下腰,做了一次禮貌性的鞠躬。 「諾蘭院長,不好意思在這時候突然拜訪?!?/br> 伴隨著優(yōu)娜的語音方落,有位步伐輕盈的女性,從森林的陰影處走出。 在深褐色的長發(fā)之下,溫柔的面容朝我們的方向輕笑。 「不,不用那么客氣呀,反倒是我才該感謝埃爾伯特……」 「諾蘭,我們約好了吧?」 「……」 掌管孤兒院的女院長──諾蘭聽見我的話之后,輕輕點了點頭。 接著抬起頭,朝我們微笑。 儘管實際上有一點年紀,但諾蘭的外貌卻像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姊。 「那么優(yōu)娜、莉絲貝爾,客套話就別說囉,畢竟我們是朋友呢!」 「呵呵,說的也是。」 雖然這間孤兒院正接受埃爾伯特家的贊助,但諾蘭和我們是身分對等的好友,并不是需要畢恭畢敬的關係。 確認好這層默契之后,前庭的空氣頓時輕松許多,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微笑。 「等等!等等!你們忽略掉我在演什么小劇場??!」 啊,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今天我們是帶了個拖油瓶來著。 不知道為什么,柏文先生看起來有些緊張。 「我、我都不知道這里的院長居然那么年輕漂亮……為什么會在這里當院長???」 「哎呀,這位先生的嘴巴真甜。」 諾蘭舉起手輕掩雙唇,接著會過意似的喔了一聲。 「難道,你就是莉絲貝爾介紹的新人?」 「這、這個嘛……」 似乎是被諾蘭美麗的外貌嚇傻了,柏文先生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為了讓對方回神,我試著將可能有用的話說了出來: 「柏文先生,你在對有夫之婦發(fā)情嗎?」 「咦──!」 突然間,柏文先生的心情忽然變得低落起來。 「老公是……剛剛那個黑人?」 諾蘭聽了之后,微笑著搖了搖頭。 「我的先生,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上了?!?/br> 「這樣啊……抱歉……」 「不用為了我的事情沮喪,柏文先生。現(xiàn)在的我有小朋友和尤丁陪伴著,以及──」 諾蘭話說到一半,微傾著白皙的頸脖,稍微停頓了下。 「以及?」 聽見柏文先生疑惑的話語之后,諾蘭向前張開了她的雙臂。 「柏文先生,像您這么優(yōu)秀的人才也來幫忙了呀!作為孤兒院的代表,我在此誠摯歡迎您的到來!」 諾蘭發(fā)自內(nèi)心的燦爛笑容,在這五年間,不知融化過多少男人的心。 柏文先生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諾蘭,吞了吞口水。 閉上雙眼,陷入沉思。 一段時間過后,羞紅著臉朝前方伸出他的右手。 「請……多多指教……」 就這樣,柏文先生成為了孤兒院的員工。 第一週先幫忙做好防颱的準備,下一週開始則幫忙指導文字的教學。 孤兒院的孩子目前只有七位,暫時由柏文先生和尤丁兩人幫忙還算應付得來。 雖然薪水非常微薄,對不愿成為金錢奴隸的柏文先生來說,應該非常足夠。 「一個月兩千塊錢?我、我有聽錯嗎?」 至少這里包吃包住,不至于淪落到餓死街頭。 加油!柏文先生!希望您至少能夠撐過兩個星期! 儘管我并不期待柏文先生的能耐,姑且還是在精神上稍微支持了他。 由于柏文先生找到他理想的工作。 到此為止,職業(yè)介紹所的工作算是順利結(jié)束。 在孤兒院和諾蘭一同享用過午餐之后,我和優(yōu)娜便利用瞬時傳送回到比提市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