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妖精販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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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販賣所是間臨海的小店,雪央聽著浪潮聲和雨聲,撐傘站在白色墻面與藍色瓦片屋頂?shù)慕ㄖ?,長期受到海風(fēng)侵蝕,壁上的白漆脫落不少,左邊墻面更是長出一大坨藤科植物,上面開滿紫色喇叭花。 建筑前方用柵欄圍起一個小庭院,庭院里散落東倒西歪的盆栽,雜草叢生,似乎許久無人管理,褐色大門上掛著白底黑字的牌子,寫著「妖精販賣所」。 雪央推開微微開啟的褐色大門,店內(nèi)地板是深藍色,進入店里的她有如深海中的游魚,墻壁則是純潔的白色,店內(nèi)有幾張白色餐桌椅,柜臺則是和門相同的褐色,她幾乎是第一時間看見在柜臺后方搖動的黑發(fā)。 慢慢走近,終于看清頭發(fā)的主人,是浮在空中睡覺的男人。他雙手交疊于后腦,胸口蓋一件白袍,黑色棉衣衣襬稍微掀起,能瞥見腰部精練的肌rou線條,長腿隨意地交叉,整個人舒服的躺在沙發(fā)上,但雪央再三注意下方,真的沒東西支撐。 屋外快速放晴,曦光鑽入屋內(nèi)落在男人瘦削英俊的臉上,濃密的睫毛在光影中交錯,他緩緩睜眼,那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毫無雜質(zhì)。 對望有些尷尬,雪央快速低頭看名片后問:「請問,你是何日青店長嗎?」 「我是,要買什么?」何日青坐起身穿上白袍,看起來頗有藥劑師的味道。 「我要買解藥?!?/br> 「解藥?」何日青起身,伸展筋骨?!笡]賣?!?/br> 「你不是有賣妖精?聽著,我現(xiàn)在很需要妖精,我本來是非異能者,不小心吃下妖精,我聽說吃相反屬性的妖精能夠……」 「停──」何日青嫌吵般的掏掏耳朵,「直接告訴我,你要什么屬性的妖精?」 「屬性?就、就妖精?。俊?/br> 「不知道要什么還來買,天兵嗎?」 「我知道我要什么,請給我解藥?!?/br> 「現(xiàn)今妖精有七大主色和四十七副色,你要哪一個?」 「有這么多?那就全部都來一個。」 何日青痛苦的抹把臉,「天哪,來了個蠢蛋,白紙就是這點麻煩,全吃你會立刻死在我店里,你很想死?」 「什么!那給我吃了不會死的。」 何日青沒好氣的抓他蓬松的黑發(fā):「沒有,你回去研讀基礎(chǔ)妖精論一到六部再來好嗎?」 雪央雙手拍在柜臺上,「我哪有那個時間?讀完就來不及了,我不想變成異能者!」 「那么,我建議你去醫(yī)院,有專門的儀器能夠測量屬性,知道什么屬性后再來跟我買妖精?!?/br> 「不行,老師說這件事不能給政府知道,去醫(yī)院不就等于直接告訴他們我可能吃過妖精?」 「你沒我想像中的笨嘛?!购稳涨嗍种夥旁诠衽_上撐著下巴,琥珀色的眼瞳打量著她,嘴角的笑容稍縱即逝?!肝抑滥阍诖蚴裁粗饕猓銈冞@個年紀的孩子總是一時好奇接觸妖精,體驗過異能就后悔想回到之前的狀態(tài),我告訴你,不、可、能?!?/br> 「你看起來沒大我多少?!寡┭敕瘩g,「我不是好奇主動喝的,是有人在我的飲料里加妖精,我是受害者?!?/br> 「那不關(guān)我的事,總之,你得去醫(yī)院檢測屬性,請回吧?!购稳涨啻騻€響指,雪央便感到看不見的某種力道把自己往外推,才到門外,屋外登時狂風(fēng)暴雨雷電交加。 「等一下!」雪央掙扎著往回跑,外頭立刻萬里無云,彷彿天空有個開關(guān),隨她進出而改變狀態(tài)。 「你是異能者吧?能幫我檢測屬性嗎?」 「你是沒眼睛還是視力不好?我這里是醫(yī)院?還是說新生超能力讓你腦子退化?」 「我沒有超能力沒有超能力絕對沒有!」她根本沒有真正使用過超能力,老師說下雨不算,嗯……應(yīng)該不算吧?總覺得現(xiàn)在承認的話就輸了。 「蠢蛋!認清現(xiàn)實!你出去就下雨進來雨就停,這不是異能是什么?」 「準異能?反正我現(xiàn)在還不是異能者,我有變回去的可能。」 「我跟笨蛋沒什么好講的?!?/br> 「……店長救救我,你一定有解藥吧?讓我變回去?!?/br> 「很遺憾,我什么藥都有,就是沒有治療笨蛋的藥,再說一次,有病就去醫(yī)院。」 *** 在妖精販賣所碰壁的雪央在醫(yī)院門口徘徊大半天,回家后,看到奶奶正在餵小白點喝水,蹲在小狗旁邊的奶奶興高采烈的喊她:「雪央,你回來啦?」 「奶奶,你叫我什么?」 「雪央,我的寶貝孫女雪央。」 雪央正感到欣慰時突然發(fā)現(xiàn)水的顏色不對,「你給小白點喝什么?」 「小白點?這明明是野京,野京正在喝剛泡好的茶呢!」奶奶滿是皺紋的手撫上小白點的頭,「野京的口味變了呢,以前明明那么喜歡大吉嶺,現(xiàn)在只喝抹茶,而且太燙不愿意喝還要我?guī)兔Υ荡担交钤较裥」?,哈哈哈?!?/br> 雪央緊張的搶走狗碗,看向碗里綠森森的濃茶,她簡直要昏過去。 「奶奶,狗不能喝茶!小白點是狗,不是爸爸?!?/br> 她把狗碗中剩馀的水倒掉,從水壺里倒出清澈的開水,徹頭徹尾教奶奶怎么餵小狗喝水。 「奶奶,知道了嗎?下次要餵小白點要這樣餵,不能給茶哦!小白點會死掉?!?/br> 「死?野京會死?」奶奶瞪大雙眼,眼里蓄滿濃烈的悲傷:「不,野京不可能比我早走。」 其實有些事情忘了也好,不是嗎? 她很懊惱自己提到敏感詞,爸爸去世那年,樂觀開朗的奶奶變得沉默不語,臉上也不再有笑容,但這兩年她記憶錯亂后總是在笑,雪央只希望奶奶能夠開心的過日子。 雪央拼命安慰奶奶,用食物哄她,好不容易才讓她破涕為笑,奶奶的笑容讓她從挫敗的情緒中爬起,為了守護重要的人,她不能在這里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