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白露時，來了今年第一道鋒面，天氣變得涼爽宜人。關(guān)宇鈞和劉奕光兩人買了些中秋禮盒開車去送親友，每送一戶就聊起來，第一天只送了兩盒，為了避免東西即期，乾脆約了朋友們都來家里聚餐。

    劉奕光的朋友多半沒有所謂的靈異體質(zhì)，是以前工作的同事或?qū)W校混熟的朋友，關(guān)宇鈞的朋友好像什么圈子都有，有的神秘不肯交代清楚背景，也有愛車的車友，在觀光景點推攤子賣東西的。

    大家在屋前騎樓開了四個爐子烤rou，小孩跑來跑去，大人忙著烤rou跟聊天，劉奕光從屋里出來對那些朋友喊：「屋里火鍋也好囉，隨時可以開吃啦。」

    他們聊得正起勁，忙著交新朋友，跟劉奕光應了聲好，把一盤剛烤好的rou端給他說：「阿光你吃看看熟了沒有?！?/br>
    「搞啥，我又不是白老鼠。叫阿賓吃啦?！顾裷ou塞給忙著翻轉(zhuǎn)食材的阿賓，阿賓點頭接過再拿給一旁的女孩，那是阿賓的女友。

    「有夠熱鬧。不輸上個月的吧?！箘⑥裙鈱χ鴱母舯谧邅淼年P(guān)宇鈞開玩笑，關(guān)宇鈞不著痕跡把手環(huán)在他后腰應了一聲，他好笑說：「老爺是在吃醋？安啦，他都交女友了?！?/br>
    「誰知道是不是幌子。」關(guān)宇鈞微笑回應，話卻是含在嘴里有點不太痛快的樣子。這場景看在關(guān)宇鈞眼里更是熱鬧過頭了，有些平常持修的朋友身邊跟了護法神或守護靈，而且有的不光是一個，而且那些另一個空間的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交流。為免產(chǎn)生靈擾，關(guān)宇鈞請祂們都移駕到樓上去了。

    火鍋是在關(guān)宇鈞家里，輝哥吃了一碗才從屋里出來，他看了看劉奕光之后跟關(guān)宇鈞說：「你們朋友留了東西下來哦?！?/br>
    劉奕光問：「朋友？誰？」

    「就那個陳朝啊，你弟啊。」輝哥笑著指劉奕光說：「在他身上，不過沒事啦，只是個小小的惡作劇，應該不會怎樣。我吃飽啦，去樓上聊天?！?/br>
    關(guān)宇鈞拉劉奕光回房間，檢查他的眼睛，又探了他身上的氣息，不解道：「怎樣都看不出你被下符?！?/br>
    「原來也有你不懂的??？」

    關(guān)宇鈞無奈笑了下，他說：「人非萬能啊。我所知有限，不如去樓上問其他人吧?！?/br>
    老爺帶劉奕光請教了一些人，他們都不愿明講什么，有的人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看得出的只說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他們也只好作罷。劉奕光看關(guān)宇鈞很在意，雙手搭他肩上安慰說：「沒關(guān)係啦。反正他們都說不會怎樣，你不用擔心，我覺得陳朝再怎樣惡作劇也不會太夸張，況且他都走了，可能是不希望我們太記掛他?！?/br>
    關(guān)宇鈞嘆了口氣回他說：「我知道不會是什么傷害人的咒，但是陳朝很擅長做令人困擾的事，如果是衝著我來就好了?！?/br>
    劉奕光點頭附和：「唉，如果他愛你可能衝著你吧。但他比較愛我了，誰讓我那么受歡迎。哈哈，好了，我們下去吃東西吧，烤rou味道太香了。吃完再去樓上泡茶?！?/br>
    關(guān)宇鈞失笑，輕捏他鼻子說：「你這么自戀是被我弟感染了是不是。」

    ＊＊＊

    一日歡聚后，眾人吃飽喝足帶了禮盒回家，留下關(guān)宇鈞跟劉奕光收拾善后，算是提前跟朋友們過中秋。當晚他們都玩累了，關(guān)宇鈞睡到自然醒已經(jīng)是上午近十一點的事，他的手在自己床鋪撈半天都是空的，想來是劉奕光跑回店里顧魚蝦了。

    這天不是魚舞水族的公休日，劉奕光卻讓關(guān)宇鈞可以放一天假，但關(guān)宇鈞不捨得情人太cao勞，進浴室準備一下就到隔壁幫忙了。他發(fā)現(xiàn)水族店并沒有開門營業(yè)，疑惑開門走進店里，燈是亮著的，一切如常，唯一不尋常的是劉奕光的衣物散落在地上，在往后方專門展示金魚的屋內(nèi)，那扇拉門附近有劉奕光的衣褲跟眼鏡……

    正當他納悶人去哪里的同時，他看到旁邊一缸紅獅頭里有隻白獅頭跟大家混在一起，圓滾滾的頭臉貼著缸壁刷，瞪著大大的圓眼好像在盯住他，而且──白獅頭眨眼了。

    關(guān)宇鈞走近缸前，以為要投食的金魚們更興奮了，他彷彿聽到那白獅頭在水里喊話，他問：「奕光嗎？」

    「不要再擠啦！」白獅頭暴吼然后衝出魚群，跑到無魚的角落?！竼鑶杩炀任遥@群貪吃的金魚太恐怖啦。」

    關(guān)宇鈞聽那隻白金魚的聲音就是自己情人的聲音，由于太衝擊而令他呆愣了三秒，他要湊近時白金魚急忙喊：「不要過來，你過來嚕嚕噗噗……牠們都跟著撲噗噗?！^來啦?！?/br>
    「那怎么辦？」

    「看來噗嚕噗嚕噗嚕。」白金魚開口講話伴隨一堆泡泡聲，關(guān)宇鈞將牠撈出來，白金魚的嘴巴一開一合的躺在關(guān)宇鈞手上，惱羞成怒罵道：「看什么看啦?！?/br>
    「你這樣也好可愛?！?/br>
    劉奕光氣炸：「老爺！這種時候不要發(fā)花癡啦！」

    關(guān)宇鈞摸他奶白色的頭瘤，一邊sao擾一邊笑說：「原來陳朝開了這種玩笑，好惡劣。不過幸好不是變青花魚哦，不然我這樣摸你，就會把你燙傷了?！?/br>
    這獅頭的頭瘤是奶油色，身體和背部都有艷紅斑點，體色純白與之形成強烈對比，關(guān)宇鈞開玩笑說他這不愧是魚店老闆，變身成了精品的櫻花獅頭，還有雙烏溜溜大眼睛，恰恰是關(guān)宇鈞最喜歡的模樣。關(guān)宇鈞把老闆撈到一個瓷盆里把玩，逗他說：「你這個體型差不多當歲魚吧。大當歲，你看，胖胖的?！拐f是胖，但是尾巴很長，飄在水里很優(yōu)雅。

    劉奕光悶得一直吐泡泡，拿胸鰭打關(guān)宇鈞的手，后來直接跳出來，又被老爺撈回水里，老爺先將牠安置在前面熱帶魚區(qū)，避開神仙、短鯛那些領(lǐng)域性強又兇的，又怕他受驚，所以將他放在一旁走道的孔雀魚缸里。

    這屋是深長型的，店里兩側(cè)都是展示缸，中央的陳列架是器材跟其他商品，陳列架前后又是展示缸。關(guān)宇鈞先開店，為了方便照應劉奕光，把奶油櫻花獅先放到混養(yǎng)的大缸，比起其他金魚缸是窄了些，但空間還夠。

    劉奕光不好意思大動作游來游去，又希望關(guān)宇鈞快來找他，只能將頭臉貼在缸壁上盼望，不過他變成金魚之后近視也沒有改善，看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這時他發(fā)現(xiàn)那些孔雀魚都離他有段距離退到后面去，下層的鼠魚則是無所謂的各自發(fā)呆。后方角落擺了一隻會吐泡泡的恐龍玩具，時間一到就張嘴吐出大氣泡。

    劉奕光聽到后面的天空藍白子孔雀在討論自己──

    「天啊，打工的老爺怎么把胖豬丟到這缸。好佔空間?！?/br>
    「就是說啊，我快缺氧了。等下?lián)尣坏斤暳显趺崔k？」

    「雖然看起來很蠢，但是不曉得會不會蠢到吃我們，你們看牠嘴巴那么大，太可怕了。」

    「有誰要去提醒一下鼠魚跟大和藻蝦小心一點嗎？」

    「只有角螺不必擔心，因為會噎到。」

    說罷眾魚兒一陣嘲諷的竊笑，劉奕光背對牠們汗顏想道：「沒想到小魚還會霸凌大魚。算了，不能跟你計較，大自然嘛……什么都不奇怪?！?/br>
    隔壁缸的精靈鼠魚、月光鼠魚跟底下的豹紋鼠聊天：「噯，大胖子在嘆氣嗎？」

    「好像光光老闆哦。不過光光老闆可愛多了。」

    「那怎么能比，光光老闆給我們吃住，那隻魚就是會吃的胖子而已?！?/br>
    劉奕光忍不住了，聽到魚兒們一直說他胖，他猛一轉(zhuǎn)身陰沉瞪著牠們，雖然那雙圓黑的眼怎樣瞪都沒有殺氣，他怒道：「一直豬啊胖子的講，你們又沒看過豬！」

    關(guān)宇鈞沒想到一回到柜檯邊，就發(fā)現(xiàn)情人變身的金魚正在缸里扭著胖嘟嘟的身子來回衝撞，激烈的游泳去嚇那些小魚，關(guān)宇鈞趕緊伸手把他抓出來，先放到店前的大展示缸里，皺起眉心跟他說：「你怎么能欺負牠們，我還以為你……難道變成魚之后個性也跟魚一樣了嗎？嗯？小光？」

    劉奕光氣呼呼往缸壁撞，像果凍般的腦袋也壓在上頭，好像在向老爺做鬼臉。關(guān)宇鈞喊了幾聲都沒回應，乾脆改口喊：「奶油櫻花，你聽到了嗎？」

    「不要叫我奶油櫻花啦！」

    關(guān)宇鈞趁著客人還不多，問他說：「你要在這里還是我把你帶回我家？」

    「我不要在這缸被人羞恥play，回你家又看不到你，快把我變回去??！」

    關(guān)宇鈞點頭跟他講：「我剛才就已經(jīng)打電話問輝哥了，他說這咒很快就會失效，所以才說是惡作劇，但他也沒說幾天。這么說來你吃飯也是個問題……」

    「我不吃飼料！蟲也不要！你該不會跟輝哥說我變金魚吧？」

    關(guān)宇鈞曖昧笑了下，他說：「那倒沒有，我知道你會害羞，只跟輝哥說符咒生效了，你很困擾?！?/br>
    「不然你幫我設個小缸。」奶油獅貼著缸子央求：「我要個魚套房，拜託啦。」

    關(guān)宇鈞讓他先在前面缸里委屈半天，中午再幫他設缸，劉奕光有時看到陌生客人會跑到后面跟海龍躲在一起，有時會跑出來逗人，比如隔壁文具店的小孩。關(guān)宇鈞在后面向客人介紹不同情況使用不同的過濾設備，今天的生意特別好，來的又都是愛聊的客人，關(guān)宇鈞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想去問劉奕光有沒有什么想法，一到前面卻發(fā)現(xiàn)劉奕光不在缸里了。

    關(guān)宇鈞仔細找過，那草缸雖然不小，可是景深和能藏下一隻金魚的地方有限，總不可能鑽到土里，而且里面沒有夠兇猛、嘴巴夠大能吃掉一隻金魚的生物，除非是被偷？但是有誰能不著痕跡把魚偷走？

    若是論起跟鬼神打交道，關(guān)宇鈞可是能比祂們精，但是此刻他卻慌亂得像個常人，急得在店里踱步、呼喚著劉奕光的名字。關(guān)心則亂，他沒想過那畢竟不是隻正常的金魚，所以他焦慮得幾乎想叫出地主靈來問的時候，聽見柜檯里傳出劉奕光的回應：「你找我喔？」

    關(guān)宇鈞跑去柜檯看，底下一張墊腳的小椅子上，有隻金魚躺在那里用他的手機看影片，還記得轉(zhuǎn)靜音，金魚眨著無辜黑眼跟他說：「我剛才看日劇看到一半不小心睡著了。哈哈。噯我發(fā)現(xiàn)我可以在空中飛耶，跟以前有部卡通一樣，金魚都在空中飛。那隻金魚不是吃波卡嗎？我想說我應該也行，剛才就去樓上拿了包仙貝，但是包裝得太好我打不開，幫我開一下吧?！?/br>
    關(guān)宇鈞的心情像洗三溫暖，忽悲忽喜，他默默替情人打開一包仙貝，看著那隻金魚的小嘴巴含著仙貝一口也沒能咬下來，還掉了餅乾屑。因為那模樣太蠢太可愛，關(guān)宇鈞也不忍再對情人發(fā)牢sao。

    變成這樣的劉奕光才是更辛苦的那方，關(guān)宇鈞伸食指摸金魚腦袋，再把金魚捧到掌心說：「就算你真的變不回來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br>
    劉奕光快暈倒，揮著胸鰭說：「我才不要一直變不回來。這樣你也很困擾吧，人魚戀什么的多獵奇。」

    「是會有點不方便?！龟P(guān)宇鈞笑了下，兩人討論先關(guān)店幾天，直到劉奕光變回人形。

    劉奕光變成一隻神奇的金魚，沒水也不會死掉，還能在空中飛，也能吃人的食物，他還叫關(guān)宇鈞幫自己拍了幾支影片。影片內(nèi)容最初是想介紹金魚，但第二支影片開始就在惡搞了，金魚投籃、金魚游障礙賽、金魚解數(shù)字題目、金魚聽音樂跳舞，金魚分辨得出左右還會認字……

    影片上傳后引發(fā)不少討論，有人說那是合成的，有人慕名來看魚，劉奕光覺得挺好玩的，也在店里露相一回，還讓人也拍照回去。然后上了新聞，變成出名的金魚，還有人想買。當然關(guān)宇鈞是不可能賣的，一天夜里關(guān)宇鈞跟劉奕光說：「你好像玩得很開心?！?/br>
    「因為沒別的事做了嘛。這陣子我們店縮短營業(yè)時間，也很難交代原因，收入也減少了。這點娛樂當作回饋也不錯啊。你該不會是怕我紅了就拋棄你吧？」劉奕光跟老爺開玩笑，老爺?shù)闹讣廨p輕戳他的果凍頭。

    「我是怕你太引人注目，招來危險。」關(guān)宇鈞的擔心不是毫無道理，他雖然撤了影片，可是曾經(jīng)公開的影片也許早就讓人備份了，而且有些來詢問那隻特技金魚的人給他感覺不太妙。他沒想到自己的話一語成讖，當晚關(guān)宇鈞就被自家地基主喊醒，不過魚已經(jīng)被偷走了。

    關(guān)宇鈞拿了件夾克就開車追出去，耳邊是各路外靈的通報聲，他咬牙切齒低語：「敢在太歲頭上動土?！?/br>
    偷走金魚的是個小偷集團，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倉促打包的水袋往海港堤岸跑，另外兩個則負責斷后，拿刀的被關(guān)宇鈞打拍，另一個拿槍的開了兩槍都沒中，尚未看清關(guān)宇鈞的動作就覺得后頸一痛，暈死過去。

    關(guān)宇鈞面前站著一個黑漆漆有兩公尺以上高的巨人，巨人打暈了拿槍的男人，一手指出方向，關(guān)宇鈞點頭謝過以后追上去。那個戴毛帽的男人抓著水袋很驚慌，他說：「你不要過來哦。這樣就沒證據(jù)了吧，哈哈。」

    那人將裝著金魚的水袋扔到海里，關(guān)宇鈞衝上去揍了對方一拳，緊接著想也不想就往海里跳，但是夜晚的海太黑暗，什么都看不見。不過關(guān)宇鈞并不是一個人，受過他幫助的魚妖起浪將他拍上海灘，他看到砂灘上有個發(fā)白的東西，是塑膠袋，但不只一個，海灘上都是垃圾，他根本不敢想像劉奕光出了袋子會不會被其他大魚吃掉，或遇到其他危險而就此失散，說不定變成金魚后就被海水給咸死了。

    腦海出現(xiàn)各種慘絕人寰的下場，關(guān)宇鈞發(fā)出哭號還想往海里衝，結(jié)果有人從后方揪住他衣服，抓住他一手叫喊：「我在這里啦?！?/br>
    劉奕光拉住老爺，捏掉自己瀏海上的海藻，咳出幾口海水說：「快，快把衣服給我穿?！?/br>
    話剛說完，他就被老爺緊緊抱住，他害羞又感動的微笑了下，雙臂回擁，再拍拍背安撫老爺說：「半夜想偷開冰箱吃東西，沒想到你家居然遭小偷耶。剛才我被甩進海里的時候，袋口就莫名其妙松開了，有個聲音叫我往前游，水里好像有雙手在托我上去，我拼命游啊游，一上岸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恢復人形了，而且還發(fā)現(xiàn)你在我前面。本來想叫你，但你突然鬼叫把我嚇一跳。夾克借我穿啦，有夠冷?！?/br>
    「我就是你的衣服?！龟P(guān)宇鈞緊緊擁抱他，連聲音都在顫抖著。「還好你沒事。不然就不是玩笑了……不能再丟下我一個人了。我只有你啊。」

    老爺在耳邊喃喃絮語，看來這次事件把他嚇壞了。劉奕光又心疼又抱歉，反省自己不應該嘴饞半夜開冰箱。至于那個小偷集團，關(guān)宇鈞說自會有報應，不讓劉奕光去想他們，把人帶上車載回家，還念著這次之后要帶他給輝哥收驚。

    車上關(guān)宇鈞恢復了冷靜，劉奕光為了緩和氣氛而跟他開玩笑說：「幸好不是變成海豚或虎鯨，不然就要被吃掉或抓去拍片表演特技了。萬一被發(fā)現(xiàn)會飛或太聰明搞不好還會被說成是間諜?！?/br>
    「說得有理，現(xiàn)在動物也都難為。但是海豚跟虎鯨牠們不是魚啦，是哺乳類?！?/br>
    「哈哈哈。第一個發(fā)現(xiàn)牠們不是魚，而且還會產(chǎn)奶的人，應該很衝擊吧。」

    「大概是很衝擊?！?/br>
    劉奕光斜瞄駕駛座的老爺，抿嘴竊笑，他只穿著一件黑夾克，併著雙腿把冷氣關(guān)小，然后開口調(diào)戲老爺說：「你剛才在垃圾堆里著急我的樣子，很可愛嘛?！?/br>
    關(guān)宇鈞有點哭笑不得輕哼一聲，低喃：「垃圾堆啊……」他真沒想到海邊垃圾會多成這樣，某種層面也是很恐怖又衝擊的事。

    「重點不是垃圾堆啦?！?/br>
    關(guān)宇鈞睨他一眼，了然道：「等下回去，我要好好檢查你是不是都恢復原狀了。邊洗澡邊檢查，好嗎？」

    「好吧。」劉奕光笑得很害羞，又苦笑說：「唉，不知道陳朝去哪里了，他去到新的地方可不要再那么愛捉弄人了?！?/br>
    「祝福他遇到一個就算被他捉弄也會接受他一切的傢伙啊?！?/br>
    「老爺，怎么這話聽起來好像在抓交替一樣?！?/br>
    「會嗎？」

    「哈啾！」

    關(guān)宇鈞停紅燈時摸了摸劉奕光的臉說：「看來不單要檢查，還得好好幫你取暖了。」

    「唔。」

    接下來的時間是凌晨，他們由車內(nèi)回屋里后的畫面皆是兒童不宜了。

    ＊＊＊

    奶油櫻花獅走紅及遭盜的風波皆隨魚變回人而告一段落，那晚的竊賊被瘋狗浪捲入海中，一失蹤一死，一人生還。不過仍有人念念不忘聰明的金魚，甚至還有人跑來水族店邀請奶油櫻花上節(jié)目表演。

    劉奕光親自回絕，卻很是可惜的向老爺發(fā)牢sao說：「要是真的有隻這種魚也不錯啦。為什么不能淋淡水變金魚、泡海水變回人??？這樣也蠻方便的?！?/br>
    老爺立刻吐嘈他說：「又不是xx二分之一那部漫畫，哪這么簡單變來變?nèi)??！?/br>
    然而陳朝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這個玩笑尚未真正結(jié)束，因為在那之后的月圓之夜，劉奕光再度變成奶油櫻花獅，并在自己店里崩潰大叫：「again！不要整我??！」

    關(guān)宇鈞只是平靜的把他載去給輝哥調(diào)查，被問到為何能這么淡定的原因，老爺只說：「第二次都會比較習慣了。而且這種惡作劇風格才是我認識的陳朝?！?/br>
    所幸輝哥和其他請來的神靈為那隻金魚開了一場會議，他們研究的結(jié)論一致，都說那道咒力會隨月亮變化及潮汐影響而發(fā)作，但并非是常態(tài)，只要發(fā)作個三、四遍就會徹底解除了。

    也不知是安慰還是戲弄，關(guān)宇鈞捧著奶油櫻花獅溫柔輕語：「太好了，小光，這不是一生的詛咒，只是玩笑。而且這樣一來我也可以帶你去上節(jié)目囉?！?/br>
    劉奕光表示崩潰，怎么覺得老爺近來有點腹黑，難道醋吃多了就越來越黑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