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也?自嘲地笑了下，說：“可不是?嗎？的確沒什?么效果。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西醫(yī)都說我該用利尿藥，但?他們開的藥對我都無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陳凝看向桌面，在靠窗臺的位置放著一把帶手柄的白瓷茶壺，那茶壺有壺嘴，也?有壺蓋，在壺蓋上方則有一個(gè)小孔。

    她?便把那茶壺拿過來，輕輕掂了下，跟老葉說：“這茶壺里有茶水，還是?滿著的，不信您看看?！?/br>
    說著，她?揭開蓋子，露出剛泡好不久的茶水。老葉看了一眼，心里多少有些奇怪，這個(gè)茶壺跟他的病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陳凝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急著解釋，一只手把茶壺提了起來，再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把壺蓋上的小孔堵住。

    隨后她?就做出倒茶的動?作，傾斜著壺身，想往旁邊的茶缸里倒水。但?那壺身傾斜度明顯夠了，可還是?沒有水倒出來。

    這種現(xiàn)象老葉和?賴萬軍自然都見過，賴萬軍甚至還這么做過。

    但?他們還是?不明白陳凝這么做的目的，就在這時(shí)，陳凝松開壓住小孔的手指，很快，就有茶水順利地從?壺嘴里傾泄出來，流到了茶缸里。

    老葉看著這前后的結(jié)果反差，隱隱明白了什?么，大夫做的這個(gè)動?作，應(yīng)該是?跟他的病有關(guān)系。

    果然，陳凝把茶壺放回去，就跟老葉解釋：“葉同志，你尿不出來，用利尿藥還沒有效果的原因，就在于你還有肺氣不宣的問題?！?/br>
    “剛才您進(jìn)來時(shí)我就注意到您有點(diǎn)?咳嗽，還有點(diǎn)?喘。雖然不明顯，但?這已經(jīng)?代表你存在肺氣不宣的情況了。這個(gè)肺氣不宣就好象壺蓋上方的小口被蓋住了一樣?！?/br>
    “要想治好你這個(gè)病，五苓散可用，但?除了這副藥，還要加上幾種藥材，用來開宣肺氣。只要達(dá)到開宣肺氣的目的，那么五苓散就可以發(fā)揮它利尿的作用了，同時(shí)還可以治療您咳喘的問題。這個(gè)道?理，在醫(yī)學(xué)上叫做提壺揭蓋法?！?/br>
    “您這個(gè)水腫是?因?yàn)?小便不利引起的，小便不利，水液無所出，就有一部分聚集在皮下，造成了水腫。在治療這種小便不利和?水腫的時(shí)候，一定要注意一下，患者是?否存在肺氣不宣的問題？如果存在，就要加入開宣肺氣的藥品，不然效果是?不會理想的?！?/br>
    老葉眼中一亮，頓覺恍然。陳凝講得這么明白，就連他和?賴萬軍這樣的門外漢都聽明白了。陳凝對面的衛(wèi)大夫更是?覺得學(xué)到了。

    很快陳凝重新擬出了藥方，在五苓散原方的基礎(chǔ)上又加了幾味藥，變化看著不太大，卻讓衛(wèi)大夫有一種醍醐灌頂之感。

    接過藥方，老葉笑了笑，向陳凝表示感謝。

    陳凝這邊還有不少病人在等著，他雖然想跟陳凝聊一會兒，但?也?不好耽誤陳凝的時(shí)間，便打算先離開再說。

    賴萬軍在臨走之前問陳凝：“小陳大夫，你最?近在這邊沒什?么事吧？有沒有碰到什?么麻煩？如果有的話，一定要跟我說，不要跟我見外，不然季野要找我算帳的?！?/br>
    陳凝想了想，就說：“確實(shí)碰上了一點(diǎn)?事，這邊不方便說，我們先出去說話吧?！?/br>
    賴萬軍神?色微變，老葉在旁邊聽了，就跟他說：“你先跟小陳大夫出去一下，找個(gè)方便的地方再說話。小陳大夫忙半天了，也?該歇一會兒?！?/br>
    下一個(gè)患者已經(jīng)?進(jìn)來了，見狀也?連忙說：“小陳大夫，你有什?么事趕緊去辦，也?歇一會兒，我們不急?！?/br>
    陳凝點(diǎn)?頭，跟賴萬軍說：“賴大哥，你跟我來一下吧?！?/br>
    “行?！辟嚾f軍應(yīng)了一聲，跟在陳凝身后走了出去。

    第201章

    走廊上的患者和家屬看到陳凝帶著賴萬軍出來, 連忙客氣?地給他們讓出一條路。

    不?遠(yuǎn)處有個(gè)?小辦公?室空著，陳凝打開門，把賴萬軍讓了進(jìn)去?。關(guān)上門之后, 陳凝就?跟賴萬軍說：“我這次來，是奔著我大舅來的，我大舅宋晏池在這邊下放，這件事季野跟你說過對?吧？”

    賴萬軍點(diǎn)頭：“對?, 他還讓我方便的時(shí)?候，照應(yīng)一下。這兩天我有點(diǎn)忙, 沒顧上這邊，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陳凝也沒跟他客氣?, 就?把尤會計(jì)寫告密信的事說了, 也告訴賴萬軍, 她舅現(xiàn)在不?讓她曝光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得等到她大舅順利平反再公?開。

    賴萬軍聽她這么說, 便問道：“我聽你這意思，你大舅有希望平反，是嗎？”

    “對?, 我二表哥給我送信了, 這事兒在走程序, 估計(jì)年后文件能下來，到時(shí)?候我大舅應(yīng)該可以順利回城?！?/br>
    說到這兒, 陳凝鄭重地跟賴萬軍說：“尤會計(jì)的事，我這邊有人?幫忙解決，我大舅也有所行動?, 最近幾天大概就?能出結(jié)果。我這次特意跟你說這事，是想拜托你一下, 等我走后，你如果方便，就?再照應(yīng)我大舅一段時(shí)?間吧。盡量別讓他在順利平反之前出什?么問題。”

    賴萬軍本來還想問用不?用他插手那個(gè)?會計(jì)的事，見陳凝他們自己有辦法對?付，他暫時(shí)?就?沒必要介入了。

    至于陳凝對?他提出來的請求，就?算她不?說，他也打算做的。看著陳凝，他笑了，嚴(yán)肅的臉顯得柔和起來，跟陳凝說：“這個(gè)?你跟我說一聲我就?能給你辦，放心好了，我會注意。不?過說實(shí)話，我就?算要幫，你大舅也不?一定用得上我?！?/br>
    陳凝疑惑地問道：“為什?么？”

    賴萬軍接著就?說：“你大舅的事兒我查了一下，他剛來這邊的時(shí)?候，吃過幾年苦。但你這位大舅是個(gè)?能人?，去?年這邊有一次山體滑坡，挨著方家寨靠山谷那幾戶人?家差點(diǎn)都被埋了，是你大舅提前提醒干部可能會出事。他這個(gè)?提醒救了十幾個(gè)?人??！?/br>
    “這事這邊村干部知道，但他們沒往外傳。因?yàn)槟愦缶松矸菝舾校菐讉€(gè)?干部不?方便說出去?，但你舅在這邊的待遇變了。那些干部給他單獨(dú)安排了房子，不?再給他安排重活，還把會計(jì)的活交給他。反正這邊山高?皇帝遠(yuǎn)的，城里人?也管不?到這邊。”

    這些情?況陳凝事先還真不?知道，沒人?跟她說過，她驚訝地說：“還有這事兒？”

    賴萬軍又笑了，說：“不?然呢？你大舅可是下放到這地方來接受改造的。要不?是出了這種事，挖溝、修水渠、插秧、收地這種重活他不?干行嗎？更不?用提后來還讓他當(dāng)會計(jì)了。會計(jì)那也算是個(gè)?要緊的位置，鄉(xiāng)下這地方有多少人?想當(dāng)都當(dāng)不?上呢。”

    陳凝點(diǎn)了點(diǎn)頭，賴萬軍說得確實(shí)沒錯。要不?是有這種事，確實(shí)不?太好解釋，為什?么她大舅可以在家休息，不?用出去?出工了。

    賴萬軍正是因?yàn)檎{(diào)查了一下，對?宋晏池這個(gè)?人?才有了一些了解。了解過后，他就?覺得，陳凝這個(gè)?大舅是個(gè)?人?物，就?算身陷泥潭，心志也不?受影響。如果真能順利平反，說不?定哪天這個(gè)?人?又會起來。

    但這些話他只在心里想了想，并沒有說出來。

    陳凝既然跟賴萬軍說定了這件事，就?沒有必要在這邊再待下去?，兩個(gè)?人?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陳凝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口，這時(shí)?老葉也從里面走了出來，他笑著看了眼陳凝，然后跟賴萬軍說：“你跟小陳大夫談完事了？”

    賴萬軍應(yīng)了一聲：“嗯，談完了，我現(xiàn)在去?抓藥，你在這兒等會兒吧，一會兒就?送你回去??！?/br>
    說著，他接過老葉手里的藥方，趕去?門口的藥房拿藥。

    拿藥還需要點(diǎn)時(shí)?間，賴萬軍就?站在窗口前邊等著，看著抓藥的老師傅把一樣一樣的藥材用小秤稱了，再分成均勻的幾份，倒到一張張方形黃紙上。

    過了幾分鐘，抓藥師傅終于把藥都抓完了，他雙手麻利地把藥都包起來，疊成一摞，再用細(xì)麻繩捆扎上，遞給了賴萬軍。

    賴萬軍拿上藥，轉(zhuǎn)頭準(zhǔn)備去?找老葉。他過去?的時(shí)?候，老葉還在陳凝的辦公?室里坐著，坐的仍是先前那把掉了漆的椅子，正興味十足地聽著陳凝給病人?做問診。

    賴萬軍走過去?，咳了一聲，說：“老葉，時(shí)?間不?早了，咱們還是走吧?！?/br>
    老葉這才站起來，跟著他往外走。

    倆人?走到大院里停車的地方，有人?看到他們倆走到那輛吉普車旁邊，都好奇地朝著他們倆張望，但不?敢靠近。

    這些老百姓都知道，這年頭，能坐車的都得是大人?物，這樣的人?物，他們只敢好奇地遠(yuǎn)觀，不?敢靠得太近。

    賴萬軍打開副駕駛車位，看著老葉坐好，他才回到駕駛位上，踩下油門，緩緩將吉普車開出衛(wèi)生院大院。

    拐到主路上的時(shí)?候，賴萬軍轉(zhuǎn)頭看了眼老葉，問道：“首長，我瞧著您剛才在那邊坐著，好象不?大想走啊?！?/br>
    老葉笑了下，說：“是想多看一會兒。我以前對?這些不?感興趣，不?過現(xiàn)在歲數(shù)大了，身體的確不?如從前，不?是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不?服老不?行。毛病多了，就?想多了解一點(diǎn)?！?/br>
    “我看這個(gè)?小陳大夫水平還不?錯，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她愛人?姓季，是你戰(zhàn)友，那季深又是她什?么人?？”

    寧山市和臨川離得不?遠(yuǎn)，兩地軍區(qū)之間的干部互相有所了解也不?足為奇，所以說老葉知道季深也不?奇怪。

    賴萬軍打著方向盤，躲開了路邊的幾只鴨子，這才跟他說：“季可不?是什?么大姓，這邊部隊(duì)里姓季的就?更少了。季深跟小陳大夫的愛人?是親哥倆，西北那一片的季寒山就?是他們哥倆的爸。不?過他們父子之間不?大和得來，詳細(xì)的我就?不?知道了?！?/br>
    老葉聽得連連點(diǎn)頭，說：“這小姑娘嫁到這樣的人?家，倒也不?虧，不?算辱沒她這一身本事。”

    賴萬軍卻哼了一聲，說：“要我說，是我那老戰(zhàn)友不?虧才是。小陳大夫什?么人?首長你也看到了，換誰誰不?愿意跟她啊？”

    老葉聽了不?由得大笑出聲，點(diǎn)著賴萬軍說：“你這個(gè)?直腸子倒是什?么都敢說，聽你這意思，你也覺得那姑娘好?！?/br>
    賴萬軍毫不?猶豫地說：“那還用說？不?過我沒季野那小子有福氣?。回頭首長要是看著跟小陳大夫差不?多的，也給我介紹一個(gè)?唄?！?/br>
    老葉立刻擺出拒絕的態(tài)度：“那可就?難了，真有那么好的，我怕人?家看不?上你?！?/br>
    賴萬軍做出一副受傷的神色，不?吱聲了。

    車子開到離公?社大院不?遠(yuǎn)的地方，他們倆就?看到車前方擋風(fēng)玻璃外有一伙人?浩浩蕩蕩地從街上走過。

    在那伙人?前面，有一個(gè)?中年男人?被反剪著雙手捆了起來，那人?長得挺瘦。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gè)?女人?，那女人?雖然沒被捆上，但也被人?抓住手臂不?放，掙扎時(shí)?還被人?打了一巴掌。

    老葉驚訝地看著那伙人?，他們押著一男一女一邊沿著大街走一邊喊的?？粗芟袷窃谟谓质颈姟?/br>
    賴萬軍聽著那幫人?喊出來的話，已經(jīng)聽出來了，那個(gè)?被反剪雙手捆住的中年瘦子就?是陳凝所說的會計(jì)。

    聽這些人?的意思，這會計(jì)跟那女人?之間已經(jīng)私通了挺長時(shí)?間，讓人?給抓了個(gè)?現(xiàn)形，這確實(shí)是在游街示眾。

    尤會計(jì)出了這種事，他就?相當(dāng)于被掛到了恥辱柱上，以后他再說什?么話也不?足以取信于人?了，那么陳凝的風(fēng)險(xiǎn)也會大大降低。

    想到尤會計(jì)寫的告密信，再想想這人?搞不?正當(dāng)男女關(guān)系，他再倒霉賴萬軍都不?會同情?他。有些人?之所以倒霉，說來說去?其實(shí)都是自己做的，這種人?只能送他倆字：活該。

    他不?急不?緩地開著吉普車從那群人?旁邊經(jīng)過，帶著老葉離開了方家寨。

    沒過多久，尤會計(jì)被抓起來游街的事也傳到了方家寨衛(wèi)生院里，一時(shí)?間，走廊上的病人?和家屬全都在議論?這事。

    有人?說他早就?聽說這個(gè)?尤會計(jì)跟人?不?清不?楚的，就?是沒證據(jù)。

    也有人?說尤會計(jì)不?光搞男女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他當(dāng)會計(jì)時(shí)?手腳也不?干凈，昧了不?少錢。要不?他家日子怎么能過得那么好，還能有錢給姘頭？

    陳凝坐在辦公?室里，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去?打聽，就?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全都聽得清清楚楚?？磥?，金彩鳳的計(jì)劃實(shí)施的挺順利，他們終于抓到了尤會計(jì)與他人?不?軌的機(jī)會，來了個(gè)?人?證俱全，這回尤會計(jì)就?算想翻身也很難了。

    陳凝心情?終于放松下來，心里少了幾分隱憂，連面上的神情?都輕松幾許。

    她忙到六點(diǎn)多，才跟錢大夫他們倆回宿舍休息。這次他們幾個(gè)?一到宿舍門口，就?發(fā)現(xiàn)門口放著不?少東西，有雞蛋，有放在碗里的餃子，也有鄉(xiāng)親們過年才舍得吃的臘rou，還有板栗和山楂…

    每樣?xùn)|西都不?是很多，但這些東西湊到一起，就?讓陳凝他們幾個(gè)?深感頭疼。

    錢大夫揉了揉眉心，說：“也不?知道是誰送的？就?算想送回去?都沒法子，真愁人??！?/br>
    他們不?是不?稀罕這些東西，事實(shí)上他們幾個(gè)?人?工資也不?高?，都在三四十左右。能吃得飽飯，但生活各方面也得儉省。

    但再怎么樣，他們的日子也比這些鄉(xiāng)下老百姓好多了。這些老百姓干一年，可能才能分到手幾十塊錢，這是一整年的收入，有的甚至更少。

    正是因?yàn)檫@么窮，他們才舍不?得花錢看病，有免費(fèi)看病免費(fèi)拿藥的機(jī)會，都來了。

    但這些老百姓中間，有些人?再窮，還是懂得感恩的。他們受了陳凝等人?的好處，便想著以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來報(bào)答。

    只是這個(gè)?報(bào)答對?陳凝他們來說，在心理上真的是負(fù)擔(dān)。

    這時(shí)?崔院長又來請他們吃飯，看到地上的東西，崔院長就?說：“這都是老鄉(xiāng)的心意，要不?你們就?收下吧，不?然也沒辦法處理?！?/br>
    錢大夫想了想，還是說：“崔院長，明?天你出面跟來就?診的患者和家屬聲明?一下，讓他們千萬不?能再送東西來了。送過東西的人?，都過來把東西領(lǐng)回去?。我擔(dān)心這事傳出去?，說不?定傳著傳著就?歪了，要是傳成我們幾個(gè)?大夫跟鄉(xiāng)親索要財(cái)物，這就?不?好了?！?/br>
    “你也跟人?講，如果再有人?送東西我們也不?會收的，我們會把東西送到敬老院或者別的地方?！?/br>
    崔院長一想，錢大夫的顧慮也有道理。有些事本來是好事，但被有心人?一傳，可能就?傳成了另一個(gè)?樣子，本來是好事也變成了壞事。三人?成虎的道理他當(dāng)然懂。

    他便答應(yīng)了，說：“行，明?天鄉(xiāng)親們來了，我就?讓人?宣傳一下。這邊也派人?看著點(diǎn)，不?能再讓人?送東西來了。但是已經(jīng)送來的要是沒人?認(rèn)領(lǐng)，那就?沒辦法了。”

    錢大夫這回沒再為難崔院長，答應(yīng)了：“先這樣吧?！?/br>
    次日一早，崔院長果然安排了人?手，給那些過來看病的百姓宣傳，千萬不?要給那幾個(gè)?城里大夫送東西了。送多了，人?家也不?要。傳來傳去?還容易影響大夫的名聲。

    這一頓宣傳倒是有效，至少在第六天中午休息過后，院子里都沒再有新?的東西出現(xiàn)。

    陳凝中午只休息了半個(gè)?小時(shí)?，吃完午飯坐了一會兒，她就?繼續(xù)給患者看病。

    忙到下午三點(diǎn)左右的時(shí)?候，陳凝剛送走一個(gè)?患者，水利站的鄔站長就?帶著他兒子再次走了進(jìn)來。

    在他身后還有一個(gè)?中年男人?和一個(gè)?六十多歲的老頭。

    陳凝不?認(rèn)識那倆人?，她就?跟鄔站長打招呼：“鄔站長，您兒子喝藥快一周了吧，情?況怎么樣？有沒有什?么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