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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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芳菲眸光微動,兩邊臉頰已經(jīng)紅透,萬幸周圍光線昏暗,不怎么看得出來。她大概猜到3206在替她解圍,只好硬著頭皮,乖乖點頭:“我的確是他女朋友?!?/br> 蔣之昂仍舊懷疑:“那你最開始怎么不說?” “我和他在吵架,裝不認識,是故意氣他的?!比松谝淮?,她撒起謊來不打草稿,編得順理成章。說完還鼓足勇氣抬眸,望向3206深不見底的陰沉黑眸,說道:“這么晚了你還不送我回家,信不信我真的跟你分手?” 最后這句半是威脅半是撒嬌,輕柔嗓音散入夜燈,是個男人都要被晃酥一分神骨。 見狀,蔣之昂只好啐了句,也就作罷。雖然他也看上這個小嫩妞,但規(guī)矩都懂,大嫂誰敢碰。 不遠處的蔣建成也在打量許芳菲。見這女娃娃年紀雖小,卻實在美艷,再過幾年不知道會出落成什么樣的尤物。如此美人,要迷倒一個不近女色的鄭西野,好像也不足為奇。 琢磨著,蔣建成笑起來,抬手拍了下鄭西野的肩,說:“好了,阿野,快送人姑娘回家,早去早回?!?/br> 叮。 鄭西野收起打火機,單手拎起搭在旁邊的西裝外套。 眾人下意識讓開一條路,許芳菲滿臉通紅又慌又亂,趕緊起身從他懷里溜走。 鄭西野起身,垂眸看著面前的小崽子,不動聲色,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手。 十指相觸,男人的五指修長又有力,觸感陌生得令人心口發(fā)緊。 許芳菲臉頓時更紅,完全是條件反射便想把手抽回。 鄭西野面上不動聲色,五指下勁將那只小手攥死,懶洋洋道:“手這么涼。凍壞了也不怕我心疼?” 許芳菲輕咬唇瓣,沒說話。 背后蔣建成叼著雪茄,將兩人親昵的小動作收入眼底,終于徹底打消疑慮。 * 鄭西野牽著許芳菲一直走進電梯。 他摁下關(guān)門鍵。電梯門合攏的瞬間,他五指一松,放開了她。 噗通噗通噗通。 許芳菲心跳飛快,臉也還紅著,左手握住殘留著他指尖余溫的右手,怔然回不過神。 忽的,耳旁丟來淡淡幾個字,“剛才事出有因,冒犯了你,抱歉?!?/br> 許芳菲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隨后又問:“跟朋友來玩?” “……嗯?!痹S芳菲還是沒敢看他,“今天我同學過生日。” 鄭西野語氣淡漠:“去跟你朋友打個招呼,然后我送你回家。這地方小,再被撞見不好圓?!?/br> 許芳菲頓了下,擺手說:“不用送我,不用……不用麻煩你?!?/br> 鄭西野側(cè)目,懶洋洋地瞧她一眼,“剛才當著那么多人讓我送你回家,現(xiàn)在怕麻煩我?” 許芳菲:“?!?/br> 當時情況緊急,我只想趕緊離開,隨口就那么說了。許芳菲在心里回道。 鄭西野摁下了電梯里的數(shù)字“1”。 電梯下行,很快便到達一樓。許芳菲回到楊露的生日包間,告知大家她家里有事要提前回去后,便獨自走出了金曼巴娛樂的大門。 鄭西野西裝筆挺站在路邊,邊抽煙邊等她。 看見許芳菲的身影出現(xiàn),鄭西野瞇了瞇眼,隨手掐滅煙頭,丟進路邊垃圾桶。 一輛黑色大g緩慢行駛到兩人身前,停下。 鄭西野隨手拉開后座車門。 許芳菲沒反應(yīng)過來,愣在原地。 鄭西野等了會兒,撩起眼皮淡淡看她一眼。她察覺到,這才回過神,連忙彎腰上了車。 剛坐穩(wěn),視野里映入一只冷白色的修長大手,拿著一管藥膏。 許芳菲不解地抬眸。 鄭西野視線掃過她泛紅破皮的手肘,平靜說:“回去用碘伏先消個毒,然后薄涂?!?/br> 許芳菲怔住,不愿再欠人情,她婉拒了他給的藥膏。小聲道:“謝謝,我家里有藥。” 男人盯著她挑了下眉,沒再說什么。 一路乘車同行返回喜旺街。這之后,鄭西野閉目養(yǎng)著神,許芳菲忐忑低著頭,兩人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不長的一段路,二十分鐘不到,車便停下。 下了車,許芳菲在前面走,鄭西野在后面走,兩人之間間隔了大約半米。不似同行,像又變回了陌路人。 夜晚輕盈垂落,盛夏時節(jié),樹上的蟬叫得哀天怨地,茫茫的一片,聽得人心煩意亂。如妙不可解的緣分,在放肆叫嚷。 許芳菲徑直走到喜旺街9號院前。 鄭西野目送那道纖細背影步入老小區(qū),轉(zhuǎn)身離去。突的,有個聲音在背后叫住他,不知名字,喊的輕輕一聲:“欸。” 他微挑眉峰,側(cè)身轉(zhuǎn)回頭去。 夜色中,少女的身影有幾分朦朧,凈如初雪,又像泡進水里的花影。她支吾了下,有點小緊張又有點小忐忑,小聲問他:“剛才走的時候,你為什么要牽我的手?” 第9章 話問出口,連許芳菲自己都驚訝。問完,她嬌艷的小臉瞬間紅透,再次一陣窘迫。 站在幾米遠外的3206面不改色。 他眉眼間的冷靜同平淡,將她泛紅的耳根襯得有些古怪。 夜空黑黑的,酷夏的風沒有涼氣,像是攜帶太多煩悶心事,故而更顯得燥熱。也是風吹來的那么一瞬間,許芳菲忽然察覺到自己的問話有點多余。 假扮情侶,沒有肢體觸碰怎么讓人信服,更何況他點到即止,一進電梯,就立刻松開她的手。 想到這里,許芳菲面上的窘態(tài)更為明顯。她雙頰guntang,不再執(zhí)著于問句的答案,只朝他禮貌性地揮了揮手,急于遮掩什么般,說:“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快回去吧,再見?!?/br> 鄭西野沒有應(yīng)聲。直勾勾看了那小姑娘片刻后,他收回視線。 黑色大g的司機把車停在喜旺街的路邊,人也下了車,就恭恭敬敬站在后座車門前候著。見鄭西野過來,司機立刻替他拉開車門。 許芳菲道別的胳膊終于垂落。 她看見纖塵不染的高檔車,和周圍擠壓扭曲的破敗街景格格不入。 她看見3206彎腰坐進車后排。他的黑西裝與車身色澤一致,仿佛天生屬于一體。 她看見司機關(guān)上門,后座的3206黑眸深不見底,意味不明地盯著她。 未幾,車窗緩緩升起,終于將男人棱角分明的側(cè)顏吞沒。 心頭某角,在某個瞬間涌起絲小小失落,但只是極短暫的一瞬,短到許芳菲自己都來不及發(fā)現(xiàn)。 黑色大g踏著夜絕塵而去。 許芳菲目送那輛車駛離,然后轉(zhuǎn)身往自家單元樓方向走。進門洞時跺跺腳,聲控燈乍亮,她一路神游天外,回家跟mama外公打完招呼后便回到自己屋,關(guān)上房間門,坐在書桌前繼續(xù)托腮發(fā)呆。 隨手抄起一支筆在草稿紙上亂涂亂畫。 之前在ktv的包間,聽那些人喊3206“ye哥”,“阿ye”…… 也?冶?野? 許芳菲胡七八糟地思索著,在紙上涂來,涂去,最后鬼使神差地寫下兩個字:阿野。 * 鄭西野回到金曼巴ktv時,包間里比他走時多出來一個人。 一個女人。 女人身形高挑,齊肩卷發(fā)高跟鞋,自帶一種很港式的摩登氣質(zhì)。五官算不上多精致多漂亮,但媚眼如絲,身材火辣,整個人透著股傲慢疏離的性感。 此時,她正坐在沙發(fā)上和蔣之昂說著什么,十指染著裸色指甲油,指尖夾著一根女士細香煙,偶爾被蔣之昂逗樂,笑得媚態(tài)橫生。 見鄭西野推門進來,女人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他身上,還未出聲,邊兒上的蔣之昂先一步開口打趣,道:“野哥你總算回來了。琪姐等你老半天,眼睛差點兒沒望穿?!?/br> 肖琪任由蔣之昂揶揄,恭敬喊道:“野哥?!?/br> 鄭西野朝她淡淡點下了頭,沒太大反應(yīng)。 “你們先聊?!毙ょ髌鹕恚瑩鋼涫?,“我去一趟洗手間?!彪S后轉(zhuǎn)身進了包間里側(cè)的洗手間。 鄭西野坐回沙發(fā)上,自顧自點了根煙抽。 蔣之昂湊近他,別有深意地朝洗手間方向瞧了眼,神神秘秘壓低聲:“野哥,你交女朋友這事兒我還沒跟肖琪說,兄弟們都瞞著她呢?!?/br> 哐。 鄭西野隨手把打火機丟回桌上,吐出口白色煙圈,臉色冷漠,沒說話,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他掃了眼四周,問:“蔣老呢。” “出去接電話了?!笔Y之昂灌進一大口威士忌,咂咂嘴,接著說,“不過野哥,你這藏得夠深啊。肖琪這樣的都拿不下你,要不是今晚那小丫頭,我還以為你同性戀?!?/br> 鄭西野瞥他,語氣涼涼:“以為我同性戀還敢跟我一塊兒住,不怕屁股開花?” 蔣之昂正在給他倒酒,聞言爆了句粗口,做作地搓胳膊:“你要是真連我都不放過,肖琪才要哭死吧!大老遠從云城追你到這兒,你他媽上個男人都不上她?!?/br> 話音剛落,一道女聲兀然響起,冷冷道:“誰說我來凌城是為了他?!?/br> 背后說人被逮個現(xiàn)行,蔣之昂干咳幾聲,聳聳肩一攤手,小聲嘀咕:“不是就不是咯?!?/br> 肖琪白蔣之昂一眼,然后踩著高跟鞋走向長沙發(fā)。包間內(nèi)光線忽明忽暗,每走一步,那雙纖細的長腿都會晃出亮閃閃的光。直晃得所有男人眼睛發(fā)直。 肖琪在鄭西野旁邊坐下。 想到剛才蔣之昂說鄭西野在這兒交了女朋友,肖琪只覺心里憋悶得厲害,氣不打一處來,靜默幾秒,忍不住道:“野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干爹派你來凌城打理這邊的生意,可不是讓你過來度假泡妞。” 鄭西野聞言,忽然抽著煙低笑出聲。 肖琪和蔣之昂對視一眼,都有些狐疑。 須臾,鄭西野笑夠了,隨手把煙掐滅在煙灰缸里,側(cè)過頭看肖琪,面上帶笑,嗓音溫和,語氣與眼神卻冷進骨子里:“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