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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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西野拉開里側(cè)的一張座椅,掀眼皮,看向身前的少女。她低著腦袋,白皙脖頸彎成一道壓抑的弧,每處肢體語言都對周圍空間顯現(xiàn)出抗拒。 鄭西野說:“坐。” 少女仍垂著頭,沉聲對他說了句謝謝,稍捋裙擺,欠身坐下。 “菜單在你左手邊?!编嵨饕懊撊ズ谏奈餮b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落座后習(xí)慣性松開金屬袖扣,將深色襯衣的袖口往上挽起少許,說道,“看看想吃什么?!?/br> 許芳菲勾著腦袋,視野落低,剛好罩入對面年輕男人的手。 他的腕骨是矜貴的冷白色,瘦削卻有力,五指骨節(jié)分明,連手背上那枚猙獰的彈痕,都好漂亮。 走神幾秒,許芳菲搖搖頭,低聲囁嚅:“我沒有想吃的。” 鄭西野垂著眸,視線在菜單上掃視一圈,喚來侍者。 女服務(wù)生笑盈盈:“先生,請問您需要些什么?” 鄭西野報出幾道清淡菜名,末了,道:“這幾樣打包?!?/br> 侍者在平板電腦上記錄著,點頭:“好的?!?/br> 鄭西野繼續(xù)瀏覽菜單,忽問:“你有沒有忌口或者不愛吃的?” 許芳菲錯愕一瞬,意識到他在問自己,回答:“沒有?!?/br> 點完菜,侍者抱著平板電腦離去。 沒過多久,幾道裝盤精心的菜肴便呈上桌。整個用餐的過程里,兩人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 原本以為,高檔餐廳的食物,必定美味可口至極,但真的吃進嘴巴里,卻并沒有想象的那么驚艷。 許芳菲沒什么見識地想,還是mama做的紅燒排骨更好吃。 吃完飯,鄭西野刷卡買單。 許芳菲坐在旁邊,余光不經(jīng)意瞥見賬單末尾的數(shù)字,心頭頓時一驚。 這種地方的消費肯定很貴。但,她沒有想到會貴得這么離譜——兩個人吃頓飯,幾乎花掉她們一家三口一個月的生活費。 許芳菲說不清自己此刻是種什么感受。 這個叫鄭西野的男人,時而衣著光鮮,時而糙里流氣,分明擁有豪擲千金的實力,卻蝸居于貧窮破爛的喜旺街,和她當(dāng)起了街坊。 這樣矛盾的存在,世界上可能找不出第二個。 發(fā)呆的當(dāng)口,臉蛋緋紅的女侍者再次走來,將打包的幾份食品盒放到了桌上,說道:“先生,這是您打包的菜品?!?/br> 鄭西野伸手去拎打包的袋子。 許芳菲見狀,條件反射般搶先一步,雙手將袋子拎起,抱進懷里。 鄭西野手拿了個空,抬眸看她,微挑眉,表示不解。 “謝謝你請我吃飯,讓你破費了?!痹S芳菲支吾道。她只是個高中生,能力有限,想不到其它能答謝他的方式,只能付出最廉價的勞動力,“這個我來幫你拿?!?/br> 鄭西野盯著她看了須臾,說:“這原本就是給你的?!?/br> 許芳菲迷茫:“給我的?” 她不明白。 鄭西野:“我記得,你還有個行動不便的外公?!?/br> 許芳菲驀的一怔。 “這幾份菜都清淡?!蹦腥溯p描淡寫,“適合老人吃。” * 夏季,天黑得比冬季晚很多。下午六點過,整屏天幕都還亮堂堂一片,西方日光勝火,渲染開艷麗晚霞。 鄭西野驅(qū)車將許芳菲送回喜旺街9號院。 車行至大門口,停下。 許芳菲松開環(huán)住身體的安全帶,手剛碰到車門把手,聽見駕駛室里的人提醒:“東西別忘拿。” 她稍頓,回身將擱在腳踏墊上的食品袋拎起,視線抬高,看向鄭西野。有人天生不是能說會道的性格,嘴笨,思來想去,仍是向他道謝。 鄭西野有點兒好笑,覺得這漂亮崽子有時呆頭呆腦,“你跟我除了‘謝謝’,沒有其他話說?” 許芳菲卡殼,被堵得沉默片刻,只好換話題,跟他沒話找話:“你不回家嗎。” 鄭西野:“臨時有事?!?/br> 鄭西野靜等須臾,側(cè)目瞧她:“等我送你上樓?” “不……不是!”許芳菲臉色泛紅,忙顛顛否認(rèn),這下不敢再多留了,抱著食品袋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邁步跑走。 鄭西野把玩著金屬打火機,背靠椅背,黑眸沉沉,目送那道嬌小身影落荒而逃。良久,他無意識一笑,視線撤回點了根煙,一腳油門踩到底,絕塵而去。 * 回了家,許芳菲第一件事就是放下東西,進屋看外公。 老人半癱在床多年,平時都是喬慧蘭做主力,悉心照料。通常情況,喬慧蘭早上出門前要照顧老人吃完早餐,中午還得回來給老人送午飯,暑假許芳菲不用上學(xué),總算能幫喬慧蘭分擔(dān)一些。 今天出門前,喬慧蘭用保溫桶給外公溫了清湯面,放在床頭柜,外公一伸手就能夠著。 盡管如此,許芳菲還是擔(dān)心外公會餓肚子。 推開門,老人閉著眼躺在床上,睡得正沉。 許芳菲動作放輕,躡手躡腳走到床邊,拿起保溫桶看了眼,還好,外公今天胃口不錯,一碗清湯面,連湯帶面吃了個精光。 許芳菲微俯身,輕聲喚道:“外公?” 一連喊了三聲,老人家才醒過來,模糊視線看向床邊的外孫女。 許芳菲:“外公,你現(xiàn)在餓不餓?我給你熱飯吃好不好?” “待會兒吧,現(xiàn)在吃不下。”外公聲音沙啞,擺擺手,探頭往許芳菲身后張望,又問:“你媽呢?” “mama今天搭了靈堂,這兩天估計都守夜,回不來?!?/br> “哦?!蓖夤c頭,放下心,沒多久就又閉上眼睡去。 許芳菲替外公蓋好薄被,拿起保溫桶,輕輕帶上門,去廚房里清洗。剛洗完,兜里忽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許芳菲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掏出手機看來電顯示,將電話接起,“喂媽。” 喬慧蘭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松口氣,隱隱擔(dān)憂不滿:“你這孩子,回家了怎么也不說一聲?” 許芳菲說:“剛回來不久?!?/br> 喬慧蘭困惑:“不是鄰居哥哥開車送的你嗎?怎么路上耽擱了這么久。” 許芳菲老實回答:“那個哥哥請我吃了晚飯?!?/br> “又是送你回家,又是請你吃飯,這年輕人也太客氣了?!眴袒厶m對那鄰居的印象越發(fā)好,自言自語說,“下回我得當(dāng)面再好好謝謝他?!?/br> 母女倆又閑扯幾句,電話掛斷。 許芳菲收起手機,一扭頭,又看見放在桌上的食品打包盒。 她鼓起腮幫,呆呆地走神。 有那么一瞬間,一個荒誕念頭自腦中破土而出:也許,那個男人本性不壞,只是誤入歧途呢? **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規(guī)矩,按照凌城的風(fēng)俗,搭起靈堂第一夜,喬慧蘭需要在靈堂里陪孝子孝女守夜,方便幫辦喪事的家人處理可能出現(xiàn)的緊急狀況。 這家人停喪停了三天,第三天一大早,出完殯拆了靈堂,喬慧蘭才拖著疲乏的身軀打道回府。 廚房的鍋里咕嚕嚕冒著泡。 許芳菲聽見開門聲,探首往大門方向看去,說:“媽,你回來啦。” 一連幾十個鐘頭沒合過眼,喬慧蘭又累又困。她擺擺手,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徑直回屋睡覺。 許芳菲:“我熬了粥,你吃點再睡吧?!?/br> 臥室里已沒了回應(yīng),只余下均勻平緩的呼吸聲。 沒辦法。 許芳菲只好將喬慧蘭那份粥先盛出來,拌些咸菜,放在灶臺上。自己則打了另一碗粥送進外公的房間,一口一口吹涼,喂進外公嘴里。 照顧外公吃完早飯,她回到客廳,自己也對付著吃了點粥,然后洗鍋刷碗,回臥室寫作業(yè)看書。 單調(diào)的暑假生活,似乎恢復(fù)常態(tài),日日如此。 * 忙碌三天,喬慧蘭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二點多才醒。 她睜開眼瞧著天花板,第一反應(yīng)是得趕緊起來給閨女和老爹張羅午飯。匆匆下床,走進廚房一瞧,卻發(fā)現(xiàn)灶臺上擺著三個大面碗,佐料已經(jīng)調(diào)好,老式鐵鍋里水已經(jīng)燒開,邊上還有一大包新開的雞蛋掛面。 這時,一個聲音從洗手間方向傳來,略微拔高了音量,問:“媽,家里沒什么菜,中午吃面條行嗎?” “行啊?!眴袒厶m隨口應(yīng)了聲,挽起袖子走到洗手間門口。 許芳菲彎著腰,一頭長發(fā)濕漉漉地垂落在腦袋前方。她手邊放著一盆干凈熱水,右手拿著牙刷杯,舀出熱水淋在頭發(fā)上,一截纖細(xì)脖頸和兩條藕斷似的胳膊都沾著水,白生生的,在水珠點綴下瑩瑩發(fā)光。 少女在洗頭,這個角度,淺色的薄背心領(lǐng)口豁然敞開。 喬慧蘭注意到什么,微怔,很快又干咳一聲將目光移開,說:“洗快點,我先把面煮下去。” 中午隨便吃了點面條,喬慧蘭就又守鋪子去了。 晚上回來時,她將許芳菲叫進房間,遞過去一個白色塑料袋。 許芳菲狐疑地眨眨眼,打開塑料袋一看,愣住了。 許芳菲臉微熱,窘迫地問:“媽,你怎么突然給我買這個?” “你以后就別穿小背心了,影響胸型發(fā)育。穿這個?!眴袒厶m清清嗓子,說,“先試一試,尺碼不合適我拿去換?!?/br> 許芳菲乖乖點頭,脫掉衣服試穿。 喬慧蘭打量著眼前女兒豐盈白皙的身體,點點頭:“嗯,差不多?!?/br> mama說過,貼身衣物要過遍水,洗完才能穿。試穿完,許芳菲將內(nèi)衣脫下,用內(nèi)衣皂仔細(xì)搓揉清洗了一番,晾在自家陽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