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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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xué)b駁斥:“那許芳菲呢?她家沒錢,人不一樣甩你八十條街?!?/br> 同學(xué)c被噎住,訕訕不吭聲了。 同學(xué)a又說:“還有還有,我看見楊露填的學(xué)校是個洋名兒,好像是外國的大學(xué)!” 同學(xué)d:“啊?她成績又不好,還能考到國外去?。俊?/br> 同學(xué)c又發(fā)揮出自己的酸菜魚本色,嘀咕:“楊露成績差,但是她爹媽給力家里有錢??!嘖嘖嘖,所以說,只有沒傘的人才需要努力奔跑,十年寒窗苦讀,總歸還是沒真金白銀來得實(shí)在?!?/br> …… 許芳菲手里的筆無意識戳戳課桌桌面。 這時,楊露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驚訝道:“我說,你搞什么。還沒想好要考哪個大學(xué)呀?” 許芳菲遲遲回過神,吐出一口氣來,沒精打采:“是啊。” “這就是優(yōu)等生的煩惱嗎?”楊露好不懂。明明以許芳菲的成績,像樣的大學(xué)像樣的專業(yè),她可以隨便挑。 許芳菲扭頭看楊露,笑了下:“聽說你準(zhǔn)備去國外念大學(xué)?” “嗯。”提起這個,楊露腦袋忽然垂低下來,煩躁得抓耳撓腮,“我本來不想出國的。你也知道我英語有多爛,要出國還得考什么雅思,煩都煩死了。我說我要留在國內(nèi),我爸非不讓,硬逼著我出去?!?/br> 許芳菲拍拍她的肩:“能出國開闊眼界增長見識,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jī)會。你別凡爾賽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楊露目瞪口呆,噴笑著做出一副譯制腔:“噢我的上帝,我沒有聽錯吧!我居然會從古板許嘴里聽見網(wǎng)絡(luò)流行語!” 許芳菲被她逗笑,雙頰一熱,揚(yáng)手作勢要去打她。 楊露舉起雙手交叉在胸前,做出格擋的姿勢。兩人笑鬧了會兒。 須臾,楊露接著道:“我爸還說,之后會讓我去省城讀雅思?!?/br> “你大概什么時候走?” “不知道。估計就在十月之前?!?/br> “好了?!痹S芳菲安慰楊露,“高考之后大家本來也會各奔東西,別傷感了,又不是以后再也見不到面?!?/br> 楊露打她一下:“喂,等我真去了新加坡,咱們可能一年都見不上一次。你都不會舍不得我嗎?還是不是我好朋友?” 許芳菲:“正因?yàn)槭呛门笥眩也鸥鼞?yīng)該鼓勵你走出凌城,去更大的世界?!?/br> 楊露切了聲,聳肩:“我什么水平我自己清楚,是我爸老對我抱有不切實(shí)際的希望。” “千萬別這么說。”許芳菲笑,想起那個人輕描淡寫的鼓勵,便感覺未來好像更多了幾分色彩:“我們的未來充滿希望,和無限的可能性。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你?!?/br> 楊露長嘆出一口氣,望向窗外。 籃球場里有幾個高個子少年正在打籃球,其中一個起跳投籃,正中籃筐,他得意,臉上揚(yáng)起一個吊兒郎當(dāng)又流里流氣的笑。 楊露心里忽然飄起絲絲惆悵:“可是,新加坡真的好遠(yuǎn)好遠(yuǎn)。我這一走,和很多人可能就再也見不到面了?!?/br> 許芳菲察覺到楊露的神色有些異常,心生不解,也循著她視線往外看。 正張望著,楊露臉已經(jīng)轉(zhuǎn)回來。她忽然低聲問:“許芳菲,你相信緣分嗎?” 許芳菲:“唔?” 楊露說:“聽說真正有緣分的兩個人,即使走散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也會重新走到一起。你信嗎?” 不知為什么,聽完好友的問句,許芳菲腦海中竟鬼使神差,浮現(xiàn)出一張寒玉般凜冽冷峻的臉。她怔忡剎那,繼而點(diǎn)點(diǎn)頭:“信?!?/br> * 中午的放學(xué)鈴拉響,饑腸轆轆的學(xué)生們你推著我我擠著你,爭先恐后沖出教室。 許芳菲合上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站起身,正準(zhǔn)備招呼楊露一起吃飯,一個聲音卻從教室后門方向傳來,喚道:“許芳菲!有人找你!” 許芳菲循聲轉(zhuǎn)過頭,一愣。 教室外的走廊,柔和的微風(fēng)和陽光,勾勒出一道挺拔而頎長的身影。他沐浴著陽光,穿一件白色襯衣,神色平靜,眉目如畫,氣質(zhì)干凈得近乎失真。 許芳菲徹底呆了。 在她的印象中,鄭西野總是早出晚歸,像大草原上的夜行野獸,白日蟄伏,只出沒于月黑風(fēng)高的時候。她很少看見鄭西野出現(xiàn)在如此燦爛的陽光下。 原來,陽光下的他摒棄野性,是這樣的清挺,明凈,純粹。 就在她出神的當(dāng)口,一只手拍拍她的肩。楊露湊過來,詫異低聲:“這大帥哥怎么找到你學(xué)校來了呀?” “不知道?!痹S芳菲回過神,兩腮隱隱發(fā)燙,“你先去吃飯吧,不用等我?!?/br> 楊露哦哦兩聲。覺得好奇又不方便繼續(xù)杵在這兒,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許芳菲站在原地做了個深呼吸,等急促的心跳稍稍平復(fù),才提步走出去。 一步一步走到鄭西野面前,她站定身子。 “你……”許芳菲捋順舌頭,“你怎么會來這里?” 身高差距使然,鄭西野眼眸微垂,安靜地注視著她。兩秒后,他把手里的試卷袋遞過去。 許芳菲愕然瞠目,接過試卷袋道:“我的試卷袋怎么在這你這兒?” 鄭西野說:“剛才你mama下樓找我,說有個小迷糊蛋子早上趕時間出門,忘把試卷袋帶走。她又急著上工,問我能不能把這個送到學(xué)校來。” 聞言,唰一下,許芳菲白皙的小臉不可抑制地紅了個底朝天。 天。 真的好郁悶。 為什么她每次出糗犯蠢,都能被他撞見?在他心里她的形象到底得多傻啊…… 她囧囧的,聲若蚊蠅般擠出兩個字:“謝謝。” 鄭西野說:“不用客氣?!?/br> 呆滯大約三秒鐘,許芳菲囁嚅著,忍不住想跟他解釋一下:“我、我平時,其實(shí)我平時并不是經(jīng)常這么粗心大意的?!?/br> “?”鄭西野聞言,眉毛略微挑高,一時沒參透她說這話的意圖,繼續(xù)盯著她瞧。 “像今天這樣忘記帶卷子,和上回忘記帶鑰匙只能去你家寫作業(yè)什么的情況……”許芳菲有點(diǎn)慌張又有點(diǎn)混亂,繼續(xù)說,“都很少。我還算比較細(xì)致的一個人?!?/br> 鄭西野扔不說話,眉毛倒是越挑越高。 少女白皙的小臉比石榴花的顏色更鮮艷。說到這里,她停住,大眼睛抬高望向他,帶著一絲不確定和小忐忑,輕聲試探:“你應(yīng)該不會覺得我像個二傻子吧?” 鄭西野黑眸深邃,眼神也直勾勾的,瞧得許芳菲更加心亂。 他問她:“你很在意自己在我心里的形象?” “……”小姑娘被問住,卡殼兩秒,抿抿唇,老實(shí)巴交地回答:“我只是怕這種蠢事我干多了,你會嫌我煩。” 小女孩的邏輯有時難以理解。鄭西野有點(diǎn)好笑,再問:“我為什么會嫌你煩?” 姑娘撓撓腦袋,說:“現(xiàn)在不是有個網(wǎng)絡(luò)流行語,叫‘厭蠢癥’?!?/br> 鄭西野眼里的光饒有興味:“小古董還知道‘厭蠢癥’?” 許芳菲默。心想他的反應(yīng)怎么和楊露一模一樣。接著便認(rèn)真地說:“以前我沒有手機(jī),消息比較閉塞,現(xiàn)在我偶爾也會上網(wǎng)。我多看多見多學(xué)習(xí),慢慢的我就能知道所有網(wǎng)絡(luò)語?!?/br> “知道了。”他稍頓,尾音微揚(yáng),“然后呢。” 她便脫口而出地回答:“然后我和你交流就沒有障礙了呀。” 話音落地,周圍陡然一陣安靜。 許芳菲:“?!?/br> 許芳菲:“……?” 許芳菲:“???” 她有些愕然地捂住嘴,后悔又窘迫,恨不得原地挖個坑嗖的跳進(jìn)去,再把自己埋好:完了。完了完了。為什么一不留神,會把心里話全都說出來?。?/br> 對面近距離,鄭西野瞧著少女緋紅的頰與反射出點(diǎn)點(diǎn)陽光的明眸,忽覺心情大好,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道弧。 兩相對望,相顧無言,氣氛著實(shí)有幾分微妙。 片刻,鄭西野定定瞧著小姑娘,終于在她把自己整個兒蒸熟之前大發(fā)慈悲地開口了。他跳過令她羞窘欲絕的話題,轉(zhuǎn)而道:“大老遠(yuǎn)跑一趟,專程給你送卷子。不打算邀請我一起吃個飯?” “啊……” 許芳菲回神,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半秒后猛地醒悟,忙給自己找臺階:“對對,到飯點(diǎn)了,我請你吃飯。” 須臾,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向校門外走去。一路上引來不少學(xué)生老師頻頻側(cè)目,都是驚艷于兩人的超高顏值。 走著走著,毫無緣由的,小姑娘忽然彎起了嘴唇,莞爾一笑。 鄭西野目光就沒從她臉上離開過,見狀微揚(yáng)眉,“怎么了?” 許芳菲轉(zhuǎn)頭看他,眼睛亮亮的,有點(diǎn)新奇又有點(diǎn)遲疑地說:“阿野,你今天……好像很不一樣?!?/br> 鄭西野:“哪里不一樣?” 許芳菲摸著下巴想了想,誠懇道:“你平時很少穿淺色。所以今天這身白襯衣,襯得你特別好看?!?/br> “是嗎?!编嵨饕耙残α讼拢唤?jīng)心地問:“那你覺得哪種樣子的我,你瞧著更順眼?!?/br> 第27章 “哪種樣子的我,你瞧著更順眼?”鄭西野問。 許芳菲聞聲,心跳又是一陣急促,雙頰的緋色如同天仙醉酒。俄而才如實(shí)回他:“你一直都很好看,只是淺色以前我見得少,比較新奇?!?/br> 鄭西野說:“那這衣服還買對了。” 許芳菲微滯,目光再次將他上下端詳,道:“這是你的新衣服?” “嗯。”鄭西野說,“以前沒穿過,今天來找你才特意穿的?!?/br> 特意? 她訝異地睜大眼,不解道:“為什么?” “我琢磨著,來你學(xué)校必須得好好收拾打扮,至少看起來得像個好人?!编嵨饕安簧踉谝獾卣f,“不然可能對你影響不好?!?/br> 許芳菲怔住,心中很是動容。 此刻,灑在她身上的陽光仿佛浸入了皮膚,柔柔將她從身到心到包裹。她感受到了一股矛盾的,來自身邊這個壞人的,無比溫柔而堅(jiān)定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