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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吻 第126節(jié)

    男人的舌尖探入她口中,將荔枝抵入她唇齒之間,果rou滾入她舌底。他的舌緊隨其后跟過來,霸道強勢又帶著點反差的幼稚,放肆侵占,攻城奪地,捉住她慌張躲閃的小舌重重地吮,游戲一般,執(zhí)意讓荔枝果rou沾滿她清甜的津液。

    一個吻還未結(jié)束,許芳菲便已雙膝發(fā)軟。

    如果不是他有力的手臂緊緊環(huán)著她的腰,她確信自己肯定已經(jīng)癱軟到地毯上。

    神思迷蒙之間,怕自己會真的站不穩(wěn)鬧出笑話,許芳菲弱弱地伸出胳膊,抱住了鄭西野的脖子,以此借力。

    她邊被他親,邊迷迷糊糊地想:這真是個神奇的男人。

    他的吻可以同時兼具強勢與溫柔,野蠻與虔誠,像燒殺掠奪蠻橫洗劫過大英博物館的匪徒,又像一個在布達拉宮外頂禮膜拜的信徒。

    ……

    好一會兒,鄭西野終于滿意,將荔枝從姑娘的嘴里裹了回去,咀嚼,咽下,依依不舍放開她的唇。

    許芳菲臉紅紅的,耳朵紅紅的,就連脖子和鎖骨都成了粉紅色。腦袋埋在他胸口,微張著嘴巴呼吸,根本不敢抬眸看他。

    鄭西野抱緊她,啄吻她圓圓的腦袋頂。

    須臾,聽見懷里呼吸頻次異常,他手探下去,手背力道輕柔,來回描摹她guntang嬌嫩的頰,忽而柔聲道:“崽崽?!?/br>
    懷里軟乎乎地應(yīng)他:“嗯?”

    鄭西野問:“你是不是不知道接吻的時候,可以喘氣?!?/br>
    許芳菲:“?!?/br>
    鄭西野語氣輕緩:“每次我親完你,聽你的呼吸聲,都像憋氣憋了很久?!?/br>
    聽見這話,縱是在羞窘,許芳菲依然抬起眼簾看向了他。她囧囧地說:“我是憋氣來著??墒?,嘴巴都被你堵住了,我怎么喘氣?”

    “你為什么這么可愛?!?/br>
    鄭西野牽了牽嘴角,低頭在她挺翹的小鼻尖上輕咬一口,道:“我親的是你的嘴,又不是你的鼻子。你鼻子當(dāng)然可以正常呼吸?!?/br>
    許芳菲恍然大悟,怔怔地哦了聲,很自然便接了句:“我記住了,下次試試看?!?/br>
    鄭西野貼近她:“現(xiàn)在就可以試?!?/br>
    “……”

    許芳菲面紅耳赤,把他腦袋推開,捂住嘴說:“不行,再試今天晚上你肯定又不走了?!?/br>
    鄭西野低嗤一聲,雙臂收得更緊,低頭用臉頰蹭了蹭小姑娘香軟溫?zé)岬念i窩,活像一只rou吃一半還未盡興的大野獒。

    許芳菲輕輕拍拍他肩膀,柔聲:“回去吧?!?/br>
    鄭西野沒說話,薄唇微啟,一口咬在她鎖骨上。

    一點不疼,但是許芳菲始料不及,還是小小地低呼出聲:“呀?!?/br>
    男人唇壓緊她耳朵,嗓音啞得不成語調(diào):“真想一口吃了你。”

    *

    這一晚,鄭西野從許芳菲的房間里離去時,時間已是晚上的十點多。

    許芳菲臉蛋紅彤彤的,眼里泛著水霧,抱著枕頭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起身,走進洗手間。

    照照鏡子。

    里頭的女孩兩頰緋紅大眼迷離,嘴巴也紅潤微腫,一副才被疼愛欺負(fù)過的樣子,著實引人遐想。

    她窘到想撞墻,趕忙擰開水龍頭,雙手掬起清水往臉上撲,撲啊撲,撲撲撲。

    冷水臉洗完,整顆腦袋的溫度總算降下來。

    許芳菲拿潔面巾擦干水珠,又對著鏡子仔細(xì)端詳、理了理頭發(fā),確定妥當(dāng)后才走出房間,給同事竇煥送去水果。

    回來躺下后,才終于有空玩一玩手機。

    打開微信,新消息里躺著一條好友添加申請。

    許芳菲起初沒反應(yīng)過來,隨手點進去,看見發(fā)來申請的賬號,頭像是一本書籍的封面,書皮上寫著幾個大字:《理想國》,作者:柏拉圖,精裝紀(jì)念版。

    而好友申請的備注信息,寫著:凌城一中同學(xué),趙書逸

    霎時間,許芳菲有點苦惱地敲了敲眉心。

    理論上來說,高中老同學(xué)發(fā)來申請,想要加個微信好友,這并沒有什么不妥,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

    但,這件事的問題在于,這位老同學(xué)曾經(jīng)是她的愛慕者。

    這就很尷尬。

    看今天鄭西野的態(tài)度,很明顯,他不喜歡趙書逸,甚至是非常厭惡。

    同意好友申請,她親愛的男朋友會不開心。無視好友申請,又會傷害老同學(xué)的面子。兩條路擺在眼前,怎么走?

    許芳菲摸著下巴思索兩秒,最后,她指尖微動,掠過好友申請附帶的“同意”選項,點擊了旁邊的“忽略”。

    處理完趙書逸的好友申請,她又隨手劃拉起朋友圈。

    翻了沒兩下,微信便提示收到新消息。

    許芳菲點進去。發(fā)信人還是閨蜜楊露。

    楊露:我這次回老家,感覺凌城變化好大。

    許芳菲:嗯。去年忽然就拆了很多樓,又修了很多樓,說是老區(qū)大改造。

    楊露:物是人非事事休。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不懂這句詩,現(xiàn)在好像忽然懂了。

    看著好友發(fā)來的這行文字,屏幕這端的許芳菲微蹙起眉,好一會兒才敲字。

    許芳菲:我總覺得你奇奇怪怪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楊露:沒事啦。

    許芳菲:你說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可以分享所有心事。

    這條消息發(fā)送成功后,對面的人遲遲不再有回復(fù)。

    良久良久,楊露才回了一條:

    【我外婆去世了。我和江源也徹底掰了。】

    “……”

    對話框里彈出的新內(nèi)容,直接令許芳菲懵了。短暫的幾秒震驚之后,她飛快平復(fù)心緒調(diào)整心情,定定神,給楊露打去了一通電話。

    聽筒里嘟嘟幾聲后,提示接通。

    楊露的聲音從千里之外傳過來,淡淡地“喂”了一聲。

    “露露,你還好嗎?”許芳菲擔(dān)憂地問。

    她清楚楊露與外婆的深厚感情,也清楚楊露對江源的愛戀。如今,雙重打擊齊刷刷砸下,她擔(dān)心楊露會承受不住。

    楊露回話時語氣如常,說:“挺好的呀,你別擔(dān)心。”

    許芳菲了解楊露,這丫頭平日里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實際上卻非常要強。不痛不癢時喜歡無病呻吟,到真打落了牙齒時,卻只會和著血往肚子里咽,打死不喊一聲疼。

    人在面臨巨大的悲慟時,所有安慰的話語皆是蒼白。

    許芳菲沉默半晌,輕聲道:“節(jié)哀。生活總歸還要繼續(xù)。”

    節(jié)哀,為去往天堂的親人,也為逝去的青春執(zhí)念。

    楊露很輕地笑了下:“嗯。我知道?!?/br>
    楊露又長嘆出一口氣,半是感慨,說:“我們長大了,今后面臨的分別會越來越多,親人離世,朋友疏遠,分分合合……可能慢慢習(xí)慣就好了吧。”

    許芳菲輕應(yīng):“是呀,習(xí)慣就好。”

    *

    凌城,泰安南路。

    泰安監(jiān)獄大門口,兩個輪下一崗班的年輕獄警走進門崗,慢悠悠給各自杯子里添開水。

    瘦個兒扯了扯領(lǐng)子,低聲道:“最近這天氣邪門兒啊,大秋天的熱死人?!?/br>
    “秋老虎嘛,有余威,年年差不多?!眻A潤些的那個吸了口溫水,咂咂嘴,轉(zhuǎn)頭望窗外看,又皺起眉:“不過你還真別說,今年秋天的太陽比夏天的還猛,八點半不到,曬我一身汗?!?/br>
    兩人正說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獄警又提著警棍走出來。

    門崗獄警們立刻收聲,立正敬禮。

    韓路沒搭理兩人。他徑直走到門崗?fù)づR街那一側(cè)的窗戶前,拉開百葉窗往外看。

    泰安南路這條街,坐著監(jiān)獄,附近還有個殯儀館,了解情況的當(dāng)?shù)厝藳]多少愿意來這兒溜達。因此,路上冷清是常態(tài),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個大活人。

    今天卻確實邪門兒。

    監(jiān)獄大門外停著一輛黑色商務(wù)車,車身干凈如新,在光下反著光,四面車玻璃全是特殊材質(zhì),從外往里瞧,黑咕隆咚一片。

    韓路臉色陰沉,唰的下合攏窗葉。

    瘦個兒也瞥見了外面那輛車,納悶兒道:“路哥,外頭什么情況?今兒有人出獄???”

    韓路吊起嘴角冷笑一聲,說:“是啊。有服刑犯表現(xiàn)良好,減刑十幾個月。”

    胖個兒瞪大眼:“這好運氣,神了?!?/br>
    瘦個兒又問:“路哥,要出獄的是誰?。俊?/br>
    韓路動了動唇正要說話,一陣腳步聲卻從不遠處傳來,踩著運動鞋,不緊不慢,由遠及近。

    三個獄警同時循聲去看。

    太陽明晃晃往地下照,日光敞亮,大道上走來一個滿胳膊花臂的高個兒男人。他穿著進來時那身衣服,kenzo虎頭t恤配gucci運動鞋,lv外套穿也不好好穿,就單手拎著掛肩頭,吊梢眼,沒頭發(fā),本就邪佞俊氣的五官讓這光頭造型一襯,愈顯出幾分放浪陰狠。

    韓路冷笑了聲,撒火似的把警棍往桌上一扔,調(diào)子譏諷:“這不來了么?!?/br>
    話音剛落,來人倒是出了聲,先招呼起他們。

    “小韓警官,來送我?。俊笔Y之昂挑眉。

    韓路對他沒有好臉色,面無表情道:“7529,出去了好好做人,別再回來?!?/br>
    蔣之昂笑得更燦爛:“知道。我已經(jīng)改好了,你放心?!?/br>
    他說著,抬起右手朝三人比劃了個手勢,“走了警官們!再也不見?!?/br>
    吱嘎一聲,監(jiān)獄大門打開,蔣之昂頭也不回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