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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豪門女配的后媽 第94節(jié)

    雖然他明白,她早已洞悉。

    這一番話,讓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薄如透明,只差最終的那三個字。

    他相信,那一天不遠了。

    暖色曖昧的燈光將兩人攏在一起,寬敞靜謐的房中,只有一臂之隔的兩人,時間緩緩流淌,清甜和清冽兩道氣息逐漸融合,清淺的呼吸聲越發(fā)清晰,在彼此耳畔聒噪,帶累心都躁動起來。

    就在空氣即將凍結的前一刻,沈明嶼已經開口:“一渺很信任你?!?/br>
    他的臉上已掛上一如往昔的溫煦笑容,仿佛剛才眉眼深深凝視著她說了那樣一番幾近表白話的人不是他。

    他不是要否認。

    只是,她跟只時刻豎耳警戒的兔子般,他好不容易讓她放下防備,絕不能顯現“逼迫”的架勢,把她嚇退。

    要適度,要耐心。

    阮輕輕狠狠松口氣,陡然放松差點一下呼出聲響。她凝了凝神,神魂歸位,找到正常的節(jié)奏:“怎么這么說?”

    沈明嶼的話幾乎算是挑明了,可來得太猝不及防,以現下的境況,不出意外的話,她會跨出那一步,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可“做準備”和“做好準備”是兩個大相徑庭的概念。

    因而,面對沈明嶼遞過來的話頭,她急忙抓住,痛快翻篇。

    沈明嶼溫聲解釋:“王管家說,一渺和你談過后,情緒基本恢復?!?/br>
    頓了一下,他玩笑般道:“所以,想跟你取取經。方便透露一二么?”

    阮輕輕一怔,先前和沈一渺的談話涉及沈明嶼和他前妻,沈一渺的只言片語已揭示兩人的婚姻存在不少“隱秘內情”,阮輕輕承認,她是被勾起了幾分好奇心。

    阮輕輕不會專門去詢問,但剛才沈明嶼已聊到“婚姻”,她禁不住就想去打探一下。

    “嗯……”阮輕輕故作坦然平常,輕描淡寫道,“聊了一點你跟一渺mama的事?!?/br>
    對此,沈明嶼似乎絲毫不訝異,了然又無奈地笑了笑:“對于我跟她mama離婚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懷。”

    阮輕輕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斟酌了半晌兒,試探道:“其實,我有點好奇,你們?yōu)槭裁措x婚???”

    面對沈明嶼淡淡的笑眼,她有點不自在,又補充道:“當然,只有一點點好奇,如果你覺得冒犯,不回答也沒關系?!?/br>
    沈明嶼面容平靜,眉眼不動,不答反問:“你覺得維持一段婚姻關系需要什么?”

    阮輕輕聞言思考了一會,語氣不甚篤定地嘗試回答:“以前常聽父母對孩子說‘要不是為了你我早離婚了’,這樣看來,有人為了孩子選擇忍耐,不離婚;有一個朋友父母感情早就破裂,但也一直湊合下來,因為他們共同經營一家公司,所以,是利益捆綁了婚姻;還有人是受封建毒涂過深,覺得離婚‘不光彩’,為了所謂的‘臉面’粉飾太平繼續(xù)婚姻……不過以我個人來說,彼此尊重體諒吧……”

    有父母的前車之鑒在,阮輕輕不至于天真到認為一段婚姻“有愛萬事足”,但面對這個問題,她也只能憑空臆測,畢竟,雖然現在她名義上“已婚”,但實際上,她不曾真正陷入一段婚姻關系當中。

    給了個籠統(tǒng)的回答后,看到沈明嶼不置可否的模樣,阮輕輕便止住話頭,轉而問:“那你覺得婚姻……”

    話說到這,便戛然而止,因為阮輕輕突然想到將才沈明嶼已經提前回答過相關問題……不能再給他遞話頭……

    沈明嶼臉上浮現絲絲縷縷的笑意,頗具深意看了阮輕輕一眼,又問:“反過來,你覺得選擇結束一段婚姻關系的原因是什么?”

    阮輕輕脫口而出:“受夠了。”

    沈明嶼失笑。

    對于上一段婚姻,他談不上忍耐,當年吳曉楠拿著孕檢證明找來時,他沒多做追究就和她去領了結婚證,的確像阮輕輕剛才所說,為了孩子?;楹蟮暮荛L一段時間,是他事業(yè)的關鍵期,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私人生活幾乎被擠壓干凈,根本沒時間去應和吳曉楠想要的“風花雪月”,而且平心而論,吳曉楠最想要,他給不了,他不愛她,自始至終,也因此,他能理解她的吵鬧。說句自私的話,吳曉楠的出軌讓他送了一口氣,可能是折騰累了,兩人還算和平地離了婚。

    阮輕輕不滿地瞪他一眼。

    沈明嶼正了正神色,和吳曉楠的婚姻始末,牽扯到沈一渺,再說人都去世好幾年了,細說也沒意思,不過,有些事,有些問題,不能一味閃避,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婚姻的前提是達成共識,不恰當的開始,很難結出想要的果實?!鄙蛎鲙Z低聲說。不管怎么樣,吳曉楠都是沈一渺的母親,他素來不跟人談論她的是是非非。

    阮輕輕:“……”

    其實,她也不是毫無所獲。

    沈明嶼好像什么都沒說,可仔細琢磨他的話,又能品出不少深意。

    結合沈一渺先前含混的傾訴,很容易就知道,沈明嶼上一段婚姻的過錯方在吳女士,可他卻從未因女兒的誤解疏遠而去揭破,維護了一個母親在孩子心中溫柔美好的形象。現在,也當如此。

    這是沈明嶼的擔當和素養(yǎng)。

    這才是他。

    意料之外,也意料之內。

    很難想象沈明嶼跟人說一位女士的不是,更遑論這人還是他女兒的mama。

    念及此,阮輕輕不再追問,而是換了問題:“那你會怪恨嗎?”

    沈明嶼驚訝了一瞬,搖頭:“不會?!?/br>
    “按照一般說法,不愛就不恨?!彼终f。

    “好果決啊?!?/br>
    沈明嶼淡淡一笑:“分開,最好各自安好?!?/br>
    阮輕輕暗自贊同。

    她mama那樣分開還放不下,折磨消耗自己不說,換位思考一下,分開許多年,對方還放不下,甚至因為你影響了正常生活,這責任太大了,真的想想都可怕。

    她性格偏悲觀,遇事先想最壞打算,因而她不敢信一戀愛就到時間盡頭。

    不想給別人增加負擔,也不愿背負過于沉重的“厚愛”。

    沈明嶼這一點就和她很合拍。

    阮輕輕贊賞地淺淺笑道:“嗯,你說得對?!?/br>
    說著,抬手將杯子伸到他捏玻璃杯的手邊,搖了搖示意。

    沈明嶼眸色一凝,漸漸深沉,須臾,眉眼又是從容淡然,唇角展出一絲笑意,伸手跟她碰了碰杯。

    ……

    靜謐疏松的氛圍著實讓人沉迷,又各自續(xù)了一杯,兩人才上樓。

    紅酒雖然果味濃,但后勁很足,阮輕輕上樓梯時,腳步已經有點虛浮,雙腳剛一站上二樓地面,神經稍一松,還沒站穩(wěn)的身子便朝旁邊晃去。

    沈明嶼眼疾手快,大手一攬,撈過她的腰。

    阮輕輕遲鈍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后揚起臉沖沈明嶼滿眼慶幸道:“幸好有你。謝謝哦?!?/br>
    沈明嶼低啞“嗯”了一聲,扶她站穩(wěn)后,就開放了手。

    阮輕輕還想再說點什么,視線順著眼尾卻瞥見正捧著杯子下樓的沈一渺。

    沈一渺站在灰影里,看不清面上表情,只能察覺她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幾遍,又過了兩秒,她低下頭走進燈光里,抬起頭分別和沈明嶼跟阮輕輕對視片刻,最中,視線定在阮輕輕狐疑的眼瞳中,嘴唇翕動。

    “你們……”再掠一眼沈明嶼,繼而,她斬釘截鐵道,“住到一起吧,不用再顧念我。”

    阮輕輕反應了一會,陡然清醒:“???”

    喵喵喵?沈一渺再說什么貓語?

    作者有話說:

    在描寫輕輕跟沈明嶼相處時,總是會把對話、神態(tài)、動作一再想象、推敲,造就了烏龜一般的速度……

    鞠躬,讓大家等了。愛你們~感謝在2023-03-25 19:00:19~2023-03-28 00:20: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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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阮輕輕心里只有一句話:她完了!◎

    經過和阮輕輕的一番談話,沈一渺的起伏的心緒雖基本平復,但她的思維卻格外活躍,此前發(fā)生的一幕幕,走馬觀燈似的在她腦海排隊飄過。

    思緒越飄越遠,愈發(fā)沒了睡意,戴上耳機聽了一會舒緩的純音樂也不見丁點效果,干脆起身下樓倒一杯牛奶助眠。

    哪知道剛下了幾階臺階,就看到阮輕輕和她爸正一前一后上樓,她踟躕走到二樓,本想打招呼,就見她爸一把摟住腳步不穩(wěn)的阮輕輕。

    沈一渺下意識想轉身上樓回避,下一刻,又硬生生壓下抬腳的沖動。

    爸爸再婚,她嘴上說接受,不介意,可內心深處一直在刻意漠視這一事實,膽怯的像一只烏龜,把自己埋在殼子里,佯裝無事,而且早就做好了接納阮輕輕的心理準備,之前因復雜自私的念頭試探猶豫,一拖再拖,是時候向前邁進,大步邁進。

    考慮到阮輕輕的身體狀況,一人獨居會越來越不安全,磕磕碰碰的意外難以避免,像剛剛就差點跌倒,有她爸在,總能放心幾分。

    于是,她主動提議讓兩人同居,這話由她說最合適,給三人足夠的臺階,畢竟兩人之所以沒住到一起,她占了很大因素。

    耳機在衣兜放好,沈一渺抬眼,見兩人怔立當場都不言語,她心下了然,自己的“善解人意”得出乎他們倆人意料幾里外吧,念及此,她心底乍然之下甚至生出幾絲隱秘的快感和得意。有些事她既然已經知道,就沒有繼續(xù)掩藏的必要,沈一渺攥了攥拳頭,索性把話挑明:“懷孕的話,有一個人在邊上比較方便吧?!?/br>
    帶了一點點“你們費力藏著的秘密,卻被我當場揭穿”的惡作劇式的調皮。

    見她爸身形僵直,又將阮輕輕雙眼圓睜,嘴唇微張的驚愕模樣盡收眼簾,沈一渺很滿意自己的成果,單手抱臂,抑制不住地嘴角上翹。

    她也算小小地報了一把倆人隱瞞自己的“仇”。

    呵,大人。

    阮輕輕:“????”

    她完全感受不到沈一渺微妙的小情緒,這會兒的她頭頂的問號幾乎化為實質。

    沈一渺到底在講什么?怎么每一個字都聽懂了,合起來就那么讓人迷惑呢!

    “懷孕?誰?誰懷孕?”阮輕輕一臉懵逼。

    她抬頭,正瞧見沈明嶼墨黑的瞳仁猝然震顫了幾下。阮輕輕神思不由地偏了幾瞬,畢竟難得有機會在沈明嶼一貫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到錯愕神情顯露。

    沈一渺短短一句話,卻造成石破天驚的效果。

    一“渺”驚人。

    沈一渺挑眉,一副“我已看穿別再裝了”的表情,瞥了一眼阮輕輕,舒了一口氣,好脾氣解釋:“當然是你,不然還能是誰?”

    阮輕輕:“?”她聽到什么?

    不是她耳朵出問題,就是沈一渺嘴瓢,不然她怎么能聽到這么一個荒謬的信息?

    “我懷孕?”阮輕輕驚詫過后就剩下好笑,“我怎么不知道?”

    說著,她不自覺看向沈明嶼,臉上就差明晃晃寫上“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聽”九個大字。

    沈明嶼一怔,沉凝的眉眼逐漸結凍,頃刻染上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