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園四季如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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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晴的表情跟著他話語變換,最后定格。良久,她才回過神似地移開視線,臉色古怪,語氣彆扭地開口:「說這種話也不害臊?!?/br> 她紅透的耳根,令姚致然微微一愣,而后也扭過頭去,用手遮住了下半張臉,為掩飾涌上心頭的莫名情緒,清了清嗓。 若無人點明,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多么曖昧的話。 「但是……」初晴試探性地瞄了面前的男孩幾眼,確定與他對視不至于令她感到和剛才一樣的窒息,才將視線停留在對方臉上,「謝謝你對我說了那句話,我很高興。」 如電影情節(jié)一般,那一剎那,聲音遠去,來往的人只剩模糊的輪廓,周遭所有皆成了背景,恍若籠罩在迷霧之中。 她的笑很輕,很淺,若有似無,卻足以使姚致然的心海漾起漣漪,勾起心上最為柔軟的部分,也令他捨不得眨眼。直到初晴出聲喚他,他才猛然回過神來以一笑回應,揉著碎光的眼眸盛滿溫和,以及他也還未能察覺的情感。 青春有多種面貌,可以盛大如煙花,可以安穩(wěn)似海洋,但不論何種模樣,人人都盼著這乾凈年華能留下一道深刻而美麗的足跡,或放手一搏,或兢兢業(yè)業(yè),求個無怨無悔。 他未曾仔細思考過該以什么樣的方式為自己的年少做註解,只是如江上扁舟,隨波逐流,偶爾將途中的景色收入口袋。採一枝花,哼一首無名的歌,想著總有些什么是足以代表僅有一次的年輕。 但此刻,他多想將女孩的笑容印入眼底,刻在心上,比起朗朗青天,比起壯闊山海,都要令他難以忘懷。 兜轉(zhuǎn)尋覓,原來青春里的美好,不過如此。 …… 看著女孩的視線在自己的卷子上和臉上徘徊,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震驚,姚致然又是好笑又是尷尬。 太習慣她的面無表情,如今有了明顯的情緒表現(xiàn),卻是在這般情況下,令他有些哭笑不得。但轉(zhuǎn)念一想,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滿江紅的卷子,滿腔的無奈笑意又轉(zhuǎn)瞬被羞赧所取代。 從試卷里抬起頭,初晴的一對秀眉向中間聚攏,食指在慘不忍睹的數(shù)字上點了點。 「這個分數(shù),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句好似揶揄的話語她卻問得認真,配上嚴肅的表情,讓人覺得她這疑問是出于自真心,想氣也氣不起來,只覺無地自容。 姚致然乾笑了幾聲,「我不太擅長英文,特別是文法的部分……」注意到女孩不曾移動的視線,聲音漸弱,愈發(fā)沒底氣。 「我記得你第一次段考班排名也有中上,其他科應該沒什么問題,你這偏科也偏得實在詭異?!顾闷鹁碜佣嗽斠环?,語重心長地道:「但英文是重點科目,你該好好地拯救一下它了。」 長嘆一口氣,姚致然先是頷首,而后搖頭,「你也看到了,我這種程度一時半會兒是救不回來的,就不想浪費力氣了。」 他抽走卷子,橫七豎八的紅色筆跡很是扎眼,宣告他的無能為力。 「何況就算我有那個心思學習,導師對我那么很有意見,我也不可能拿著題目去問她?!?/br> 一想到總是身著正裝,不茍言笑的導師,他便蹙起眉頭。 入學至今五月未滿,他已經(jīng)在英語科的大小考試上拿過半數(shù)的不及格,每次領試卷,都能明顯感覺到導師漸深的鄙視和嫌棄。雖然仍會提醒他訂正,也會替他糾正訂正過后還是錯誤的部分,但愈發(fā)潦草的筆跡以及冷淡的態(tài)度,都在向他傳達了一個訊息:導師已經(jīng)半放棄他了。 而且,無論成績優(yōu)劣都無法吸引父母的注意,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執(zhí)著,給自己添堵呢? 把卷子放平,對折,準備塞進書包里時,一隻手握住了他的腕,視線順著那纖細的手向上,與一雙平靜的眼眸對視。 「我來教你吧。」她說。 初晴雖不曾親身經(jīng)歷,但對導師的性格是清楚的,也明白姚致然的難處。 「我剛剛看了一下,你單字背得不算少,主要都錯在文法,只要把句子結(jié)構(gòu)弄清了,再提高分數(shù)并不難。」 手向下滑,順勢順走了卷子。沒等他給個反應,就晃著又一次回到手中的紙張,用眼神示意著這個暫時歸她了。 姚致然抿了抿唇,想笑,卻又怕這笑讓初晴覺得莫名,便用手掩嘴,轉(zhuǎn)過頭看向一邊的地板,可還是沒能逃過她的火眼金睛。 她遞過一記眼神,明顯在問他笑些什么,但他沒立即搭腔,嘴邊的弧度愈發(fā)張揚。 對于初晴的舉動和有些強硬的態(tài)度,除了可愛,他還真想不到適切的形容詞。 若沒實際相處過,怎么會知道豎立著高冷學霸形象的她,私底下竟是這般性子?他此刻無比慶幸能夠與她親近。 而且,這讓他想起了過去父母指導他功課的時光,懷念和感動在心底蕩漾,幾乎到了疼痛的程度。 他一個勁兒地笑,始終沒答,初晴的唇扁成了一線,板起臉,那神情像是在給他下最后通牒。 讀懂了這個表情,姚致然沒忍住笑出了聲,趕忙賠不是,「抱歉抱歉,我只是在想傳聞果然是不可信的?!?/br> 剛想問這句話的意思,頂上的光芒忽暗,一道陰影罩下。初晴仰頭去看,一個女孩站在她的桌子邊,水靈的眼珠子轉(zhuǎn)著,透露出緊張。 是數(shù)日前撞落她筆盒的女孩。 「那個……」 她欲言又止,背在身后的手緩緩移到前方,攤開掌心,捧著一支全新的自動鉛筆遞到初晴面前。 「雖然你沒怪罪,但之前弄倒了你的筆盒我覺得很不安,所以想再正式地和你道一次歉?!顾稚陨园咽譁惤?,「這是我新買的,當作是補償,請你收下?!?/br> 距離近,初晴可以清楚看見女孩顫抖的手。但她遲遲沒去接,反而面露為難。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的筆都沒壞,不能白收你的東西?!?/br> 聞言,女孩緊繃的神情瞬間垮下,委屈和難受化作晶瑩在眼里打轉(zhuǎn),水光閃爍,停在初晴面前的手尷尬地不知該往哪兒擱。 初晴見她難過也不好受,但又不愿打破自己的原則,沉默著低下頭。 打破僵局的是一陣輕敲桌面的聲音。 兩個女孩的視線同時被攫了去,姚致然用拇指指了指坐在他對面的人,看著站著的女孩開口道:「她說了收下你的心意,你就別多想了,程雪?!?/br> 程雪聽得一愣,轉(zhuǎn)頭怯怯打量著初晴的臉,見她的不帶怒意,似乎真的不介懷前些日子的事,才放松繃起的身子,安下心來。 因為她的緊張而坐立難安的初晴,也跟著在心底吁了一口氣。 氣氛緩和些后,姚致然轉(zhuǎn)向初晴,續(xù)道:「至于那支筆你還是收下吧?!?/br> 初晴皺眉,啟唇正想重申一次剛才的話,聲音卻沒來得及出口,便被姚致然打斷。 「這筆雖不是什么貴重物品,但也是程雪特地買來要給你的?!顾?,英氣的眉眼多了點調(diào)皮,看上去柔和不少。 看得出程雪的真心誠意,他有意讓她與初晴深入認識,只要多一個人了解初晴,不僅對解開眾人的誤會有所助益,也能讓初晴漸漸脫離獨來獨往的日子。雖然有些多管間事了,但他就是希望本質(zhì)這樣好的女孩,不要被謠言與成見束縛,不要背負他人貼上的標籤。 見初晴面有猶豫,他知道她并非刻意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又推波助瀾,「而且互贈一些禮物是友好的證明,不收怎么行呢?!?/br> 他給了呆站在旁邊的程雪一個眼神,小幅度地昂了昂下巴,示意她也做點反應,女孩意會他這是在幫她說服初晴,眼睛一亮,配合著重重點了幾下頭。 在男孩的軟磨硬泡與女孩的期盼眼光下,初晴終于是從程雪那里接下了筆。 看著握在手中的粉底圓點自動鉛筆,心情起伏,似乎有什么要衝破胸腔,無法控制。 「謝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