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知青跟著他一起往回走，郁悶地感慨：“平時說知青老鄉(xiāng)一家親，遇著事就分出你我來了?？纯此麄兌鄨F結(jié)？事兒都沒弄清楚就幫著鄉(xiāng)親罵人，還不是因為咱是外來的？

    說實話，要不是付超下鄉(xiāng)，宋容萱那樣的根本配不上付超，現(xiàn)在她家還硬氣起來了，挑三挑四，不就仗著這小地方排外嗎？付超平時對他們多好??？看見誰有事兒都幫一把，結(jié)果呢？現(xiàn)在合起來一起罵他?！?/br>
    付超苦笑：“不知道誰在容萱面前說嘴，凈跟她說些婆家磋磨兒媳婦的話，她偏聽偏信，到我家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我都快不認識她了。不過這話說出來都沒人信，他們都說不可能，說我家就是欺負人。你們說說，都沒過門，誰欺負她干啥？圖啥？”

    幾人互相看看，有個人遲疑著說：“宋容萱到你家鬧騰的話，我還真想象不出來，她不像那樣的人啊，這兩天上工她在那記工分，跟大伙兒也有說有笑的，還跟以前一樣啊?！?/br>
    付超心里憋屈死了，他說的是實話，容萱在他家又強勢又沒禮貌，雖說他家人也不怎么樣，可容萱和在村里的時候反差實在太大了，結(jié)果他說真話就是沒人信，反倒是容萱說點什么，就輕飄飄的讓大家全信了。

    他只得嘆口氣，更加無奈地說：“連你們都不信吧？我也不信，恨不得是場噩夢，醒了就好了?！?/br>
    曲婷幫著說了一句，“可能有的人就是換了地方表現(xiàn)會不一樣，咱們下鄉(xiāng)這么多人，不也有跟在家不一樣的嗎？”

    大伙兒點點頭，那倒也是，他們下鄉(xiāng)做知青，有的以前是書呆子，現(xiàn)在被生活所迫成了干農(nóng)活的好手；有的以前打個針都要哭，現(xiàn)在下地被鐮刀劃破口子都面不改色。容萱要真是像付超說的那樣，似乎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說得通了。

    付超剛回村可以休息一天，其他人都收拾收拾上工了。曲婷找了個借口，中途偷跑回來見付超，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從付超回村第一時間向宋家道歉開始，她就知道她猜錯了，回城的事沒穩(wěn)，是付超搞砸了。

    付超自身難保，根本沒心情哄她，只籠統(tǒng)地說：“該托的人都托了，但那邊也不能明目張膽地下文件把咱倆調(diào)回去，所以還得大隊長這邊出力，現(xiàn)在還不是放手的時候。你也小心一點，這些天先不要私下找我了，我得想想辦法把宋容萱哄回來，不然就麻煩了?！?/br>
    曲婷這幾天一直擔心他，現(xiàn)在一見面沒有擁抱沒有安慰，付超看都沒看她一眼，滿腦子都是怎么哄宋容萱。

    她心里酸起來，用力推了一把付超，“你是不是真陷進去了？到時候你跟她結(jié)婚高高興興的回去，丟下我在這，我找誰去？還有人處對象比我更憋屈的嗎？見都不能見了，以后是不是連話都不能說了？”

    付超趕緊捂住她的嘴，從窗戶縫往外看了半天，軟下語氣說：“你著什么急??？我這不是在為咱倆的以后想辦法呢嗎？我留村里倒沒啥，一個大男人，再苦能苦哪去？我著急回城還不是心疼你？”

    付超抱住她安撫道：“好了，我知道你委屈，放心，等這事兒成了，我肯定讓他們好受不了，叫他們把今天對咱們的羞辱都還回來！”

    曲婷不確定地看著他，“真的？都這樣了，還能行嗎？”

    “行，相信我，我肯定讓你過上好日子。”付超的保證和在宋家時語氣一樣堅定，當時他能讓老鄉(xiāng)們幫忙勸幾句，這會兒也能讓曲婷放下心相信他，聽他的不再私下來找他見面。

    付超把曲婷送出去，回屋躺著的時候想，以宋家的態(tài)度看，要回城真的很難，他得付出更多心力才行。他告訴自己鎮(zhèn)定一點，當初宋容萱動了心還堅持不和知青處對象，不也被他一點點打動了嗎？小不忍則亂大謀，他現(xiàn)在就吃點虧，挨揍挨罵都無所謂，等他再一次把容萱哄到手，那些吃的虧早晚能找回來。

    當天休息到下午，付超就被宋隊長叫上去鎮(zhèn)里知青辦報備。他帶了點特產(chǎn)送給辦事員，好聲好氣地解釋遲了的緣由，事急從權(quán)，他當時打了電報，現(xiàn)在又已經(jīng)回來，遲一點的事就算了，辦事員看在特產(chǎn)的份上，只口頭教育了他幾句，沒有處罰。

    宋隊長在旁邊盯著付超把事情經(jīng)過寫下來備檔，付超正是要討好他的時候，想著也沒什么事，就按照自己的說辭全都寫了下來，當然也寫清了宋隊長依法依規(guī)沒有徇私，還有他是因為兄弟出車禍才晚歸的情況。

    宋隊長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后遞給辦事員一根煙，樂呵呵地說：“這個小付可了不得，回去探親這幾天，還得了他們區(qū)的表彰呢，評了個先進知青?！?/br>
    辦事員好奇了，“啥先進知青？因為啥評的??？見義勇為??？”

    宋隊長擺擺手，“見義勇為那叫好人好事，小付是好幾次表態(tài)要做知青里的先鋒，主動留在我們村做建設(shè)，不回城，還要利用他上學(xué)學(xué)的知識幫幫大伙呢，你說是不是該評先進？”

    辦事員的表情徹底變成驚訝了，付超尷尬地陪著笑，只覺得自己在辦事員眼里肯定和傻子一樣，哪有人不回城主動留鄉(xiāng)下的？剛開始有知青的時候確實有，可這都多少批知青了？早就沒人樂意下鄉(xiāng)了。

    宋隊長又和辦事員說：“我尋思省會都表彰的先進模范，咱們也要重視起來。他現(xiàn)在沒干出啥事兒，我也不好幫他求啥表彰，就先在你這掛個號，回頭他要是表現(xiàn)優(yōu)秀，你看著也給個表彰啥的，這不是向省會看齊嗎？對不？”

    辦事員又打聽省會給的表彰是咋弄的，一聽就是敲鑼打鼓戴大紅花，送個獎狀而已，立馬道：“成，人在咱這，咱不能落后，但是你得保證是干的實事兒啊，不興弄虛作假?！?/br>
    “肯定肯定，到時候為村里縣里爭光，還得過省里表彰，說不定能上報紙呢。”宋隊長又和辦事員展望起了未來。

    這次付超對宋隊長提這事沒意見了，他突然想到，如果在這里得了表彰，他就更有機會回去了。看來宋家人嘴挺硬，實際上還是惦記讓他當女婿的，不然能這么為他著想嗎？

    回村的時候，宋隊長看他高興的樣子，心想先進知青這下得知道知道什么叫“臟苦累”了。

    第53章 在七零年代做極品9

    第二天一大早, 宋隊長就敲鑼招呼大家聚到一起開會，說要重新分配上工干的活。

    宋隊長用鉛筆在本子上點了點，嚴肅道：“咱們大隊分工是最公平的，活多活少都差不多, 有個別情況要少干活的, 核實清楚我也都給安排，還有些重活和臟苦累的活, 咱都先可主動表現(xiàn)的人安排, 剩下的再給壯小伙輪流，大伙沒意見吧？”

    “沒有！大隊長只管安排！”

    大溪村這么多年都是宋隊長在管, 各方面都不比別的村子差，大家伙的日子也都過得還不錯，當然是一點意見都沒有，這重新分配，在大部分人眼里就是走個過場，跟他們沒啥關(guān)系，主要給那些家里窮的人家，看他們要不要主動攬重活多賺點工分, 所以大家小聲嘮嗑都沒放心上。

    宋隊長點點頭, 說道：“現(xiàn)在干不了啥活的排左邊，主動干重活的排右邊，開始登記?！?/br>
    人群里有十幾個人站了出去，到宋隊長面前排隊。付超心里一動, 昨天宋隊長剛說要給他表現(xiàn)的機會, 今天就重新分工, 這不就是特意給他安排的嗎！他連忙站到了主動干重活那邊，要表現(xiàn)就得突出, 混在人群里憑什么得表彰？

    如果他借著“先進知青”這股風在鄉(xiāng)下努力干實事，傳出名去，到時候找借口調(diào)回去做更多的貢獻，不是順理成章嗎？

    付超懷著激動的心情，挺直腰背站到了隊伍里。

    宋隊長給人安排鑿石頭、挖河泥，都是需要出大力氣的活，輪到付超，宋隊長神色如常地說：“很少有知青同志主動出來干重活的，付超同志給大家開了個好頭，那就做做表率，挑糞吧?！?/br>
    付超表情頓變，“什么？”

    宋隊長臉一黑，“咋？嫌臟？地里那老多糧食都是用這肥養(yǎng)出來的，是頂頂重要的活，干好了那就是跟別人不一樣，你要不干讓別人干?！?/br>
    付超聽見了“跟別人不一樣”，他認為宋隊長在拿話點他，就是在暗示他不走尋常路，別的活都有人被表彰過了，唯獨挑糞沒有，他要是把這個做好表面功夫叫大家看見，一定很容易得到表彰。

    付超咬咬牙，簽下名道：“我干，我下鄉(xiāng)就是為了盡自己所能給大伙添磚加瓦的！”

    大伙都注意著宋家的喜事能不能成的，見著付超和宋隊長湊到一起自然要多看幾眼，正好看見這一幕，就有人笑了，“大隊長，付超能行嗎？這城里來的娃，受不了這份苦吧？”

    付超笑道：“叔你可別看我瘦，有勁著呢，您就瞧好吧。”

    “那我就瞅著了，你也趕緊表現(xiàn)表現(xiàn)，能干的小子才能讓人相中，也讓咱大家伙都看看你跟容萱配不配不是？”

    付超笑笑，一臉的真誠，“那大伙就一起監(jiān)督我，看我表現(xiàn)?！?/br>
    宋隊長也跟著露出個笑，這在大家看來，就是宋隊長愿意給付超機會了。至于讓付超挑糞這事兒，嗐，誰家閨女受委屈了，當?shù)牟徽一貋戆?？宋隊長要是沒表示，他們還瞧不起他呢！再說這不是付超主動站隊伍里的嗎？他自個兒愿意，那想娶大隊長的閨女，跳著高的表現(xiàn)都是正常。

    事后容萱見著宋隊長的時候，悄悄笑道：“爸，你跟我說你是不故意收拾他呢？”

    宋隊長背著手，“嘿，啥故意不故意的？全村人都看見了，就是他主動要求的，不讓他干都不行。那我能咋整，就讓他干唄。”

    容萱笑起來，“那他要是干好了，你還真去鎮(zhèn)上給他求表彰??？”

    “他那樣的能干好？真讓全村人都叫好，我給他求一個也是村里的榮耀?！彼侮犻L說完就披上衣服巡視去了，還搖頭晃腦地哼著歌，把容萱逗得直笑。

    她對宋容萱說：【你遇到過最爛的一家人，但也擁有著最好的一家人，他們對你的愛就是你最大的財富。我之前做任務(wù)真的見過無恥、可怕、毫無底線的親人，連擺脫他們都要費好大的力氣，所以你已經(jīng)有先天優(yōu)勢了，以后只要自己過得開心，就能一輩子開心?！?/br>
    宋容萱感動道：【以前在家的十八年從來沒有太深的感觸，還以為所有人家里都差不多，這次重新回來才發(fā)現(xiàn)他們真的對我太好了，每個人都對我那么好?！?/br>
    【你也不賴啊，心愿還是希望和他們一起進城過好日子。你們都是好樣的！】容萱夸了一句，笑說，【走，帶你去看人渣挑糞?！?/br>
    容萱拿上計分的本，特意穿戴得干干凈凈去了付超干活的地方。

    有個老大爺在旁邊指揮他，教他怎么弄不會弄到身上，怎么挑不會灑，挑多少比較省力之類的，都是竅門，但沒干過的人哪那么容易上手呢？付超聽著是覺得簡單，一動手就啥啥都干不好，頭一回剛挑起來還沒走出去就全灑了！

    宋容萱在識海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看容萱一臉擔憂的表情，佩服得不得了，要是真讓她直接重生，她可能看見付超倒霉就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了。

    容萱抱著本子遠遠站著，看付超腳滑得差點摔倒還不自覺地往前邁了兩步，又馬上克制著收斂表情停住腳步。

    付超看見了，剛剛打了退堂鼓的心立馬變了，如果這樣能讓容萱心疼的話，他忍一忍又能怎么樣？所以他故意尷尬地笑笑：“大爺你再教我一遍，我保管學(xué)會?！闭f完又遠遠地沖容萱喊道，“容萱你別過來了，這邊臟?！?/br>
    這下大爺也看見容萱了，樂呵呵地道：“你小子有福，大隊長的閨女能看上你，你往后有好日子過了。不過你小子也得上進，不興叫你家里頭欺負人。”

    “大爺放心，我這不也是想著以后回去得少，別和家里鬧得太僵嗎，沒成想讓容萱誤會了。沒事，我好好表現(xiàn)，真心假不了，容萱肯定能看見?！备冻贿吀苫钜贿呅χf，那股氣味兒直沖口鼻，熏得他差點吐出來，還必須忍著，不能讓他們看見，臉都綠了。

    大爺還在旁邊擺手打趣，“你們這幫城里的小年輕，啥真心不真心的？在我們村不興這個，就踏實肯干，對媳婦好，對老丈人丈母娘好，就成了?！?/br>
    付超應(yīng)道：“誒，我記住了。”

    他很不想說話，實在是太臭了，但大爺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直在旁邊跟他說這說那，給他傳授年輕的時候娶著媳婦的那些竅門，付超一直得搭話，想屏住呼吸不聞那臭味都不行。

    折騰了半天，付超終于弄明白這活怎么干了，成功挑了幾桶糞肥，大爺見他干上手了就趕緊回去干自己的活去了。

    付超松口氣，剛想找機會和容萱說說貼心話，就見容萱一轉(zhuǎn)身，跟上大爺一起走了。他還聽見大爺問：“你不留下瞅著點?。俊?/br>
    容萱回道：“我還沒想好呢，他平時看著挺好，沒想到他家里人那么嚇人，我有點害怕?！?/br>
    “哎呦看這樣可是嚇得不輕，啥人家啊，缺德冒煙的玩意……”

    后頭付超沒聽著，但瞧大爺比比劃劃的樣也知道沒啥好話，他氣得一把摔了扁擔。容萱再這么到處跟人說他家人不好，他的名聲也要敗壞了，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容萱這么嘴碎？

    他回村的時候，他家那些鄰居還在背后議論他家呢。

    家丑不可外揚沒聽過嗎？啥事都往外說！

    付超氣歸氣，他都不能氣太久，要表彰總得把表面功夫做足了吧，萬一有一個人看見他在這歇著，回頭保管傳得全村人都說他偷懶。

    正趕上他得罪大隊長一家，被全村人看不慣的時候，他一點差錯都不能出。

    付超趕緊繼續(xù)挑糞，一趟一趟的，不但要挑，還要挑得多，還要步伐穩(wěn)健，姿態(tài)擺足，被人遇見了，問他干得咋樣，他都說挺好，真的給人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但背地里的難受也是實打?qū)嵉摹?/br>
    一天工下來，他好不容易趕在最后關(guān)頭拿到了滿工分，回去就累癱了，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同屋的知青下工看見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捏鼻子，“這也太臭了，你洗洗去吧，這不洗大伙都沒法待了?！?/br>
    付超半年來一直都保持得好形象，再累也不能前功盡棄，只得笑一笑，拿上衣服去洗澡、洗衣。這么收拾一通，更是累得手軟腳軟，還總覺得身上都染了味兒，咋洗都洗不干凈似的，晚飯吃得都惡心，想起來就要往上反酸水。

    他心里已經(jīng)開始記恨宋隊長了，不管宋隊長是不是為了幫他，一個大隊長是村里的一把手，要給他安個表彰很難嗎？非讓他干這種活？

    等他翻身的，他一定要報復(fù)回來！

    沒成想過了一夜，早上起床的時候，付超發(fā)現(xiàn)肩膀火辣辣的疼，倆胳膊酸痛得端碗都發(fā)顫，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吃驚地說：“昨晚上沒覺得咋樣，今天這咋回事啊?！?/br>
    知青點正好有一個鑿過石頭的，邊扒飯邊說：“你平時都沒那么用勁，冷不丁干一天肯定得疼啊，再說你剛開始不會干，不會使那股勁，干得就費力，習慣幾天就好了?！?/br>
    曲婷張張嘴想說什么，想起付超讓她最近別來往，又把話咽了下去。倒是有另一個喜歡付超的知青王慧開口關(guān)心道：“要不你就跟大隊長請假歇一天，不行就換換工唄，”她酸溜溜地說，“惹著他家也用不著靠這個表現(xiàn)啊?！?/br>
    付超很享受有人喜歡他關(guān)心他，但又覺得都是廢話。他現(xiàn)在壓根不能反悔，一旦這次打了退堂鼓，就算下次表現(xiàn)優(yōu)異也求不到表彰了，全村的人都不能服啊，都會說他挑糞咋就挑不好呢？還不是凈挑容易的干？

    他就算后悔也來不及了，只能一條道堅持到底，硬著頭皮說：“沒事，估計過兩天就能好，咱下鄉(xiāng)支援，不叫苦不叫累?！?/br>
    有個男知青白了他一眼，要真讓付超天天喊口號干成了，以后別人不得挑剔他們這些知青，說他們偷懶比不上付超??？大家都是一樣的條件，就付超跳得高，他巴不得付超摔斷腿呢，真是受不了這種人。

    這一天付超為了表現(xiàn)，只能咬牙硬挺著，他不能讓大家覺得他第二天就不行了。但肩膀疼得他實在挑不了太滿的桶，只能多跑幾趟，也顯得勤快些，最后兩條腿麻得一點知覺都沒有。

    之后又三天，付超每天累得恨不得死過去，自己都覺得應(yīng)該有人感動了，偏偏容萱除了記分的時候多看他兩眼，一句話都不跟他說，他想要達到的目的一點進展都沒有。好在經(jīng)過這幾天，他終于有點適應(yīng)了，覺得再干下去肯定不會再這么累。

    沒想到宋隊長又召集他們幾個干重活的人，說已經(jīng)五天了，他們幾個也換換，別總干一樣，一個姿勢用勁多了容易受傷。

    其他幾個人都是壯勞力干重活干慣了的，村里那幾樣重活，他們都熟悉得很，樣樣都干得好，當然沒問題，還特別感動宋隊長為他們著想。

    付超也松了口氣，他真是這輩子都不想挑糞了，他感覺他現(xiàn)在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股臭味，再這么下去他就要扛不住了。

    這次宋隊長讓付超先挑，付超趕緊抓住機會挑了個挖河泥。他聽知青點的人說過鑿石頭特別累，胳膊都掄腫了，他當然不選，另外幾個聽著就像很難的，只有挖泥巴感覺容易一些。

    結(jié)果付超下了河一挖，第一鍬居然沒上來！

    他又用力挖了一下，使勁太猛了，一鍬泥巴撅上來，直接糊了他一臉！

    宋隊長背著手站河邊上，皺眉說：“你咋這么笨呢？悠著點使勁，知道不？那水里頭能跟地上一樣想咋撅就咋撅嗎？你得會用那股勁！”

    宋隊長低聲嘀咕，“這么點事兒也整不明白，完蛋。”

    付超憋屈壞了，他長這么大也就下大雨在那些小路上看見過泥巴，也就是騎自行車有點滑的一層，哪知道挖泥巴這么難？更不知道在河里挖泥巴的勁這么不好掌握啊，這比挑糞還難呢！

    宋隊長在旁邊指點他，他等著附近沒人了，小聲說：“叔，你看我沒干過這些，干得太耽誤事。有句話叫‘術(shù)業(yè)有專攻’，要不安排我干點別的適合我的事？你看我讀了那么多書，讓我給全村人掃盲咋樣？我還能教他們一些去外面用得上的知識，還能給孩子們補補課，這不更有意義嗎？說起來都是加強了咱村的文化建設(shè)，報上去也好聽，評上點啥不是全村的榮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