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熊的報恩
永寧太子逝世后溫熹貴妃扶持年幼的皇子福臨登基為皇年號順治,溫熹貴妃順理成章的成了尊貴的圣母皇太后,福臨仍年幼因此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先問過皇太后,政權(quán)交替從動蕩轉(zhuǎn)為平定,一晃眼的工夫兩年過去了。 至從漠然恢復(fù)記憶后,也不怕得罪田氏族人堅持休了田側(cè)室田老爺因此事鬧進(jìn)皇宮,但皇太后根本不把這種小事放在眼里最后不了了之。 漠然找了唐古爾娜兩年了,整整兩年七百多個日夜沒停歇過,偏偏造化弄人始終沒她的半點音訊,世上再沒人見過她、遇過她,她像是徹底撤尾的消失了,漠然本相信一個大活人不可能藏的毫無破綻,可兩年過去漠然漸漸有些害怕,越找心越不安。 不知道幾月幾日漠然獨自一人去了趟開滿秋櫻的那座山,他依稀記得好幾年前的這個時候他和唐古爾娜形影不離在此處賞景,當(dāng)時笑得多甜多幸福。 漠然神情凄苦,夕陽西下剛毅的臉龐映著橘紅色的殘光,更添了幾分秋天蕭瑟蒼涼的氣息整個人似乎融入了一幅荒涼的秋畫中,漠然一站就站了兩個小時,直至一陣?yán)滹L(fēng)將他吹清醒了他才發(fā)覺天黑了,風(fēng)凄凄的颳天空漸漸下起茫茫的雨,漠然暗自嘆了口氣,雖然下著雨、颳著風(fēng),但漠然無畏風(fēng)雨騎著馬繼續(xù)向前尋找唐古爾娜,窮盡一生也要找到。 漠然駕馬往更深的山谷去,此時天色已經(jīng)全暗,只能靠著些許月光才能看清楚林間的小碎石子路,漠然駕馬行在小路上,兩側(cè)除了聳天大樹,其他什么都看不到,樹叢間時而傳出鴞、梟的咕咕聲,時而有山林野獸的吼叫聲。 秋天是打獵的季節(jié),不只人類飛禽走獸為了避冬也會在秋天時出來獵食為了存夠過冬的糧食,所以秋季獨自上山是非常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被飢腸轆轆的熊、狼或豹攻擊,一般人是絕對不可能敢在這時節(jié)獨自上山的,但漠然不是普通人打打殺殺、流血場面見了不少自然不會怕這些,毫無畏懼的繼續(xù)走著,黑暗中看見了遠(yuǎn)處有一盞燈火,心中琢磨著天色晚了四周昏暗不明,更謬談要在黑暗中找唐古爾娜,便上前敲響了房門。 屋里很快傳來動靜,聽上去是一位老婆婆的聲音「老頭子,孫女回來了?!归T內(nèi)話剛落門便開了,迎面而來的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婆婆,老婆婆有些錯愕「唉呀,不是咱孫女,倒是一小伙子。」 漠然彬彬有禮「抱歉婆婆,我看天色已經(jīng)晚了,這方圓好幾里都沒別戶人家,想來借宿一晚,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一位老爺爺緊隨而來,老爺爺瞇著眼仔細(xì)打量漠然「這深山野嶺也就我們這一戶人家,你自然找不到其他人,這里平日人跡罕至,那么晚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怪可疑的?!估蠣敔斂此瓢V呆警覺心卻不低。 「因為一些意外,幾年前我與妻子走散了,我四處找尋妻子下落所以才會出現(xiàn)在此,絕對不是什么可疑的人?!鼓贿B忙解釋著。 老婆婆敲著老爺爺?shù)念^罵道「你這老頭,怎么可以隨便懷疑人,小伙子一表人才,怎么看都不像壞人?!估掀牌耪f完又轉(zhuǎn)身和藹的笑道「小伙子啊,我這間屋子就兩間房,一間我和我家老頭子住的,一間是我家孫女住的,我孫女還未曾處過對象,恐怕不太方便與你一起住?!?/br> 既然人家不方便,就別為難人家了,隨便找個地生火也是可以渡過一晚的,便客氣道「婆婆,不方便沒關(guān)係,我這就告辭。」漠然作了個揖。 老爺爺還算面冷心熱,出聲挽留「不是還有一間柴房嗎?收拾一下勉強(qiáng)能住,總比睡荒山野嶺來的強(qiáng)?!?/br> 老婆婆聽后恍然大悟連忙拉住漠然「小伙子你也忒老實,這外面下著雨,又黑又冷,你怎么在外面住上一晚,我們這里還有一間柴房,雖然不是很舒適,但至少比你在外面好上許多。」 漠然心想「確實,外面雨雖算不上大,可木材都濕了恐怕無法生火。」,遂向老婆婆老爺爺?shù)乐x。 「我去給你收拾一下,你在屋里先坐會兒?!估掀牌盘砹艘槐姿o漠然遂進(jìn)柴房整理,漠然一口氣喝完了白水,跟進(jìn)柴房幫忙整理,漠然手腳利索沒多久就收拾好了。 老爺爺進(jìn)了柴房問道「小伙子你說你是來尋妻子的?」 「是?!鼓环畔滦心乙幻鎽?yīng)答著。 「尋多久了?」老爺爺明顯有些同情漠然。 「兩年多了?!鼓灰晃逡皇嬷?。 老婆婆和老爺爺聽了皆頗為動容,老爺爺又問「看你也是有情有義的人,不如我把我家孫女介紹給你如何?」 「...承蒙爺爺看的起,但除了夫人,我沒打算再娶旁人。」 「唉,真是死腦筋的,兩年了哪還尋得著?!估蠣敔攪@了口氣。 「老頭,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啞巴?!惯@回老婆婆真是使勁的敲了老爺爺?shù)哪X袋。 老爺爺說的漠然豈不明白,神色黯淡不少。 「乖孫女這個時辰還沒回來,老頭子你出去找找,別在這里惹人厭。」老婆婆見漠然心情低落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老爺爺識相的起身,不忘啐道「我們乖孫女可是幾個月就把咱家傳的狩獵技巧學(xué)的如火純青,老太婆就喜歡瞎cao心。」 漠然站起身「不如我去尋吧?!?/br> 「來者是客,哪好意思?!估掀牌烹m然感激,但卻沒答應(yīng)。 方才老爺爺無意的真心話讓漠然心緒不寧,今晚肯定是睡不著了,既然受了這戶人家的恩惠不如藉機(jī)報恩「正好我想出去走走,再說我以前是個將軍,打仗時再艱難的情況都見過,不怕遇到危險?!拐f罷提起隨身配劍出了屋子,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又問「敢問,您孫女的如何稱呼?知道名字我也好找些?!?/br> 老爺爺想了想,似乎想不起來,皺著眉頭思索,久久仍冒不出半個字,這個遺忘程度連漠然都開始懷疑到底是不是親孫女,名字也不記得了。 老婆婆插嘴道「我家乖孫女叫小棠,海棠春睡的棠。」 老爺爺在屋里靈光乍現(xiàn),拍了自己禿的有些發(fā)亮的腦袋「孫女隨身的玉佩上不是寫著,什么唐古什么娜來著?」這句話還沒傳到漠然耳中就被突然颳起的一陣秋風(fēng)給吹散了。 唐古爾娜此時正坐在火堆旁取暖,幾天前設(shè)下的陷阱獵到一頭毛色烏黑亮麗的母黑熊,本想一刀殺了黑熊取下毛皮正好給婆婆與爺爺做保暖的衣裳,卻瞥到陷阱旁有一隻小黑熊哀戚嚶嚶叫著,小黑熊半爬半走的窩在唐古爾娜和母黑熊之間,眼神中全是哀求和可憐。 曾經(jīng)也有過孩子,唐古爾娜惻隱之心霎時燃起,決定放了母黑熊,母黑熊中了陷阱、受了傷,已經(jīng)瘋狂的失去理智警戒心很重,唐古爾娜一靠近,黑熊就揮動著大掌和利爪防衛(wèi)。 唐古爾娜出聲安撫可顯然無濟(jì)于事,幸好反應(yīng)夠快不至于被黑熊一掌拍飛,不過肩膀還是被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換了一個安全的位置唐古爾娜才使勁的把陷阱閘給破壞掉,母黑熊吼了一聲用雙腿站立,直挺挺立在唐古爾娜面前。 母黑熊受了點傷但掙脫禁錮的野獸想殺唐古爾娜簡直易如反掌,唐古爾娜有些后悔自己的魯莽,若母黑熊撲過來自己恐怕只有一死,幸好母黑熊并沒有這么做只是叼著小黑熊,三分愧疚三分感激的看了一眼唐古爾娜,便頭也不回的隱沒在漆黑的森林中。 方才下了小雨,她又趴在地上拆解陷阱,衣服早就濕透,弄的一身泥濘,灰頭土臉的,她到河邊稍微清洗了一下手腳還有臉,濕透了的衣裳根本也沒辦法保暖,或許脫掉更好些,左右琢磨后,撿了些枯枝落葉,生了火,脫了外衣只著著里衣坐在一旁取暖,不禁打了好幾個冷顫,一來二去花了不少時間,心里惦念著再不回去,婆婆爺爺要擔(dān)心的,可她不把外面衣服烤乾,待會走回去的路上可能會先凍死。 唐古爾娜等身子稍微暖了一點,褪下了左肩膀的衣物,露出一道長長傷口,幸好并不深,採了些止血藥草,取下腰間的葫蘆,用酒稍微沖洗了一下傷口,消毒時的疼痛是加倍劇烈的,她強(qiáng)忍著痛倒抽幾口氣發(fā)出些微「嘶嘶」的聲音,把傷口包扎好了又繼續(xù)烤著火。 夜晚的森林本就安靜,現(xiàn)在也不早了,該入睡的動物們也睡了,四周安靜的不像樣,她只聽的到火堆里逼逼波波的聲音還有陣陣的風(fēng)聲,風(fēng)中似乎夾雜著有人叫著「小棠姑娘。」此處裊無人煙怎么可能會有別人,她只當(dāng)聽錯,時不時搓著手保持清醒狀態(tài)但還是打了幾個盹,方才獵到的飛鳥也烤熟了,她熟練的拿起小刀,割著rou吃,野味噴噴的她吃相更是香,一口酒一口rou。 漠然本來要放棄找小棠姑娘,可看到森林中有股煙竄升,一看就是有人在生火,他決定去看一眼,若真還找不到小棠姑娘,就折返告訴老婆婆、老爺爺。 漠然順著煙的方向去,看到一人背對他,坐在火堆旁,自顧自正歡天喜地的吃著手上的烤rou。 那個背影不就是他朝朝暮暮、心心念念的娜娜嗎?漠然生怕自己眼花,揉了眼睛想看的更清楚,確實是他的娜娜! 「娜...娜」漠然顫抖著聲音呼喚著,就怕轉(zhuǎn)過身的不是她。 唐古爾娜頓了頓隨后搖了搖頭呢喃道「幻聽...?」隨后繼續(xù)大啖美食,可呼喚聲不絕于耳,唐古爾娜還是轉(zhuǎn)過頭去看了一眼,嘀咕自嘲道「幻覺...?唐古爾娜你太有出息了!」吃下最后一口rou,取過乾的差不多的外衣,因為左肩有傷慢吞吞的穿著,不想理會那幻覺。 漠然快步跑了過去,一把將唐古爾娜拽入懷中,仔細(xì)的端詳了好久千真萬確!才滿足的閉上眼,他額頭碰著她的額頭,臉上除了歡喜還是歡喜,終于不是遺憾收場。 唐古爾娜皺了皺眉頭罵道「你一個幻覺也太囂張了,得寸進(jìn)尺也該有個限度,從哪來往哪滾回去?!?/br> 漠然哭笑不得,娜娜太可愛了竟然把他當(dāng)成幻覺,他總是拿她沒轍,他取出那只赤金鳳求凰手鐲重新替她戴上,柔情道「娜娜我不是幻覺,是我。」 唐古爾娜抬頭癡癡望著咫尺之間的那張熟悉臉龐,有些木然張口欲說話,可眼淚搶先一步流了下來「滾回你的漠府。」唐古爾娜看到漠然豈有不開心的道理,她越想忘掉他卻越心心念念忘不掉,她隱世已兩年、這兩年她不問世事,盡可能讓自己當(dāng)個什么消息都不知道的原始人,這樣才能好過點,也因這樣唐古爾娜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拼命想逃開的永寧太子也死了。唐古爾娜詐死一計雖成功,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但她就怕萬一露了餡,永寧太子天涯海角都不會放過自己更會害漠然置于險境中,層層顧慮她才狠心趕漠然走,她好怕漠然有什么三長兩短。 漠然一時之間慌了,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攬過唐古爾娜,一口咬住了她的唇,剛開始很溫柔,到后面就熟練的肆無忌憚起來,漠然把這些年的思念都釋放在這個吻里,吻了良久才放開她,神色難過「是我負(fù)了你,我現(xiàn)在都想起來了,讓我彌補(bǔ)你好嗎?」 「漠然,你想起來也好,忘記也好,他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有他在的一天我們都永無安寧。」唐古爾娜神色與漠然一樣哀傷。 漠然心痛了好幾下,娜娜至今還在擔(dān)心他的安危,漠然安撫道「他可是指太子?太子兩年前已英年早逝了。」 唐古爾娜聽到太子的死訊并無太多感覺,只覺得胸口的那塊石頭似乎輕了不少,并無繼續(xù)詢問太子的死因,而是詢問著京城中親友的近況。 「你問了所有人,就不問問我好不好?」漠然心里顯然有些不是滋味。 唐古爾娜一臉理所當(dāng)然「你好好的站在我面前,還要問?」她是看得出來漠然消瘦不少,臉上也蓄了鬍子,不過至少還活生生的,那就好了。 「你是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鼓贿@兩年沒停歇過,跑了不少地方,爬了不少山,涉過不少水。 分離那么久,兩人半分生分的感覺都沒有,唐古爾娜墊起腳尖吻了吻漠然,算是給他個安慰,笑道「把鬍子剃了,我不喜歡。」 漠然點點頭,從懷里取出碎成多塊的岫玉玉佩「這能修的好?」 唐古爾娜束手無策「恐怕得找京城里最好的工匠試一試,我不擅長女紅你也是知道的,我哪會修補(bǔ)?!?/br> 漠然則一臉可憐巴巴,委屈道「可我捨不得,你盡力試試看吧?」 唐古爾娜被漠然逗笑,又不忍看他那般委屈可憐兮兮「走吧?!?/br> 「去哪?」 「不回去怎么盡力修看看?」 漠然像得了糖的孩子一樣,頓時笑靨如花,膩著唐古爾娜不放。 唐古爾娜斥笑道「別扯我,真該回去了,否則爺爺奶奶該擔(dān)心壞了?!?/br> 「爺爺奶奶...你就是小棠姑娘?」唐古爾娜還未回答,漠然就發(fā)現(xiàn)了她左肩上破掉的衣服,伸手就去查看,唐古爾娜想阻止漠然卻阻止不了,暗色的衣服一拉下,露出唐古爾娜粉肩玉琢、白皙的肩膀,但上面卻有一條長長的傷痕,漠然看了好生心疼,連他的肝都快疼碎了「你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 唐古爾娜噘著嘴沒說話,用她覺得最可憐兮兮、楚楚可憐最委屈的臉回看著漠然,等著接受制裁。 漠然被她這么一看,怒氣頓時化為烏有,怎還捨得責(zé)備她? 只能無奈道「罷了罷了,你每每服軟我哪次不是戰(zhàn)敗?!谷圆煌妗改阍偈軅囋?。」語畢打橫將唐古爾娜抱起,抬步就走。 「漠然...我傷的是肩膀,腳沒傷可以自己走?!?/br> 漠然一臉不容拒絕,任性道「我就想抱著你回去不行嗎?」 唐古爾娜多半顧慮著,這樣回去讓婆婆、爺爺見了多尷尬,只好退一步,撒了個小謊,軟言問「你抱我,會扯到我肩上的傷口?!?/br> 漠然挑了眉,多半知道唐古爾娜是藉口,漠然瞧了一眼懷中的美人,梨花帶雨,語氣表情誠懇無害不像騙人,漠然「嗯」了一聲,遂將唐古爾娜放了下來又道「那用背的?!?/br> 「...」唐古爾娜見已沒藉口只好順從的讓漠然背著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漠然與唐古爾娜遇上了一頭大黑熊擋住了去路,漠然停了腳步,想看那隻黑熊會不會自己走了,但很不幸那隻黑熊半點沒有要讓路的跡象。 漠然看了一眼背上的唐古爾娜,她靠在他背上已經(jīng)睡著了睡的很香,漠然又不忍心吵醒她,緊緊把唐古爾娜護(hù)在身后,一手提著劍準(zhǔn)備與黑熊打一場。 誰知道大黑熊的身后有一隻小黑熊好奇的探頭探腦。 漠然心里罵道「難不成想把我們拿去給小熊崽子當(dāng)宵夜?」 大黑熊站在前面,一半身體隱在漆黑朦朧的夜色中,完全擋住了去路,漠然護(hù)著背上熟睡的佳人,也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一時間,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只見那熊舉起臂膀,漠然手中緊握的劍斜擺,劍拔弩張之際,那熊竟朝漠然丟了一條大魚...漠然還沒回過神來又一條魚飛過來,落在他跟前一共兩條魚.. 漠然倒是懵了,這時大黑熊小聲的吼了一聲,就帶著小黑熊走了,漠然站在原地,仍然滿臉問號。 這時唐古爾娜被剛才大黑熊的叫聲吵醒,迷糊的揉了揉眼睛問「怎么了?」 漠然指了指地上的魚,有些目瞪口呆道「方才一條黑熊,送了我們兩條魚...」 「蛤?」唐古爾娜朝漠然指的方向看去,有些傻眼,雖然荒謬但她似乎知道為什么問著「那黑熊身邊是不是跟著一隻小黑熊?母熊有傷?」 「確實是跟著一隻小黑熊,但有沒有受傷我不是看得很真切?!鼓换氐?/br> 唐古爾娜驚嘆道「真是有靈性,熊的報恩。」 漠然仍滿臉問號,背著唐古爾娜繼續(xù)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