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頭很重很重,重的像是灌入了鉛,要拉她下墜。這就是宿醉的后果嗎?方程揉了揉太陽xue,嘆了口氣,掙扎地從床上坐起,緩了一會后最終決定先去泡個澡。 當(dāng)身體被一片溫?zé)峤o包圍,疼痛得到了舒緩。方程閉上眼,開始回想著昨天的一幕幕。 沒想到喝了那么多,她竟然沒有斷片。昨天的一舉一動,她都清楚地記得。是遲昭爾送她回來的,他說他沒有女朋友,他還…。想到這,方程又把自己向水里埋了一點。 遲昭爾躲了那么久她,又突然和她解釋。本來她都決定和他劃清極限了,現(xiàn)在搞得…都什么事啊…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這個從小和自己冤家路窄的人,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天秤。他們兩的關(guān)系突然變得很混亂,像被各種毛線團雜糅在了一起,剪不斷,理還亂。好亂,好煩,頭也好痛。 當(dāng)熱水轉(zhuǎn)涼,方程只好不舍起身。她剛從浴室走出來,就聽到廚房出來烹飪的聲音。難道是方書杰先生和楊然女士突然回來了?方程帶著好奇,決定去廚房看一眼。 “你怎么進來的?”方程看著那個害她胡思亂想的背影,有些驚訝。 “蘇姐叫我請你過去吃飯,怕你在睡覺,就直接找蘇阿姨問了密碼?!边t昭爾不敢轉(zhuǎn)過身,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結(jié)果你確實在睡覺,我就跟她說,我在這里做飯了?!?/br> 方程看著他還在忙碌的背影,百感交集,只是低聲回了句:“我去收拾下房間?!?,轉(zhuǎn)身就逃走了。 聽到方程的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聲,遲昭爾拍了拍胸口,放松地嘆了口氣。是的,他很緊張。 一大早洗完床單,蘇姐就讓他叫方程過來吃飯。想到昨晚方程喝了很多可樂桶,她應(yīng)該還在睡,就跟蘇姐說他過來做飯。 等他買完菜后,剛進門就發(fā)現(xiàn)方程在洗澡。他就打算先去做飯,等方程洗完就有了得吃了。結(jié)果,他做菜的速度還是慢了,方程都洗完了,他還沒做好。 被他偷親過的夢里女主角,剛剛洗完澡就來到了他的身后,如果轉(zhuǎn)身看到,他又要想入非非了。 千言萬語匯做了一句——還好走了。 … 等方程吹完頭發(fā),就看到遲昭爾已經(jīng)坐在餐桌上了。還是熟悉的兩菜一湯,但是很清淡。 方程拉開椅子,坐在遲昭爾的對面。 明明一起吃飯這件事情已經(jīng)是很熟悉了,可是她就是有些不習(xí)慣。昨晚的記憶又不合時宜的回放,她只能借著吃飯,把頭埋得很低。 “方程?!边t昭爾看著埋頭吃飯的她,決定不能再這么坐以待斃,率先打破僵局。 他很少叫她全名的,除非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不然他都叫她方寶寶?!班??!狈匠滩桓铱此皇堑椭^扒飯。 遲昭爾搓了搓手心,耳朵有些紅,賭上了所有的自信,日子有些不穩(wěn)但又堅定,“對于昨天,我很抱歉。但是,我是認(rèn)真的。” “可能你會困惑,那個從小和你唱反調(diào)的我會喜歡你。我自己也不清楚,從什么時候開始,你在我眼里就變得不一樣?;蛟S是那個信紙的出現(xiàn),讓我得到了一個答案?!?/br> “信紙?”方程想起那天在省立里他曾提起過一次,抬起頭看了下遲昭爾,跟他視線對上的時候,她又忍不住低下了頭。 “嗯。還給你。”眼前是一個被迭的四四方方的紙張。 方程打開看了一下,是泰戈爾的詩,“這是…?” “你筆記本里掉落的?!狈匠痰囊苫笠灿∽C了遲昭爾當(dāng)時的推測。 “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你對我來說很特別。我對你從來不是三分鐘。因為喜歡你,所以我躲了很久,不敢見你。等我想通時,又見不到你?!?/br> 也許是把所有想說的話,全部抖了出來,遲昭爾的聲音也從一開始的緊張趨近平常,就好像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如果…如果可以,重新認(rèn)識我吧?!彼f。 “正式地自我介紹一下,遲昭爾,單身,沒有女朋友,身高183…”聽到183的時候,方程的嘴角還是抽了一下,果然刻在男人骨子里的身高。 “高二,理科生,性格開朗,長得還行,也會打扮。擅長數(shù)學(xué),最近…”他停了一會兒,笑了一下,平靜又認(rèn)真地說道, “最近喜歡解方程。” 方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抬起了頭,遲昭爾的臉略微泛紅卻又十分認(rèn)真。 那個占據(jù)她人生大半部分的男生就這樣毫無預(yù)兆地撞進了她的眼睛里,像盛夏里的第一塊冰,擾亂了炎熱的溫度,蕩起了一片漣漪。 “不用急著給我答復(fù),讓我們重新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