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品宸〈破碎的繭〉-6
葉品宸〈破碎的繭〉-6 「……阿清?!刮乙荒樺e愕的與他相識,我急著拭去眼淚,可這副模樣被發(fā)現(xiàn)的難堪感使我哭得更加厲害。 他沒有對我的落淚提出任何問題,逕自扯著我的手臂,說甚么也不肯松手。 滿臉困惑的望著他,他沒有說話,拉著我往cao場邊走去。 我們越過cao場,爬了一小段坡到了學校的網球場,分隔球場與外面的是一道深綠色的鐵網,差不多有兩公尺高,差不多是我伸手能搆到頂部的高度。 「你是要……」我詫異的看著江自清,莫非—— 不待我說完,只見他動作熟練的爬上鐵網,三兩下便輕巧的翻了過去。 這……是要我照他方才所為也翻過去嗎?以我的運動神經怎么可能啊。 「我、我辦不到。」不斷搖著頭,強烈否定道。 他先是面露不解,而后看出我內心深層的恐懼,在鐵網的另一側思索了會,最后轉而微笑?!改俏?guī)湍恪!?/br> 語落,只一瞬間的工夫,他又回到這頭來了。 「你先爬,我在下面撐著你?!?/br> 「誒?」聽見他的提議,我不禁詫異的嘆了好長一聲?!覆?、不行啦,我動作真的很笨……」 「放心,我不會讓你受任何一點傷,別怕?!顾恼Z氣十分堅定,堅定到教人不明白他究竟為甚么如此胸有成竹。「有個全世界宇宙無敵第一肢體不協(xié)調的傢伙在我的協(xié)助下也翻過去了,你看起來比他聰明伶俐許多,一定可以的!」 瞧他說得語無倫次,若非胡扯便是真有那么一件事了。 不過他都那么說了,我再怎么樣也不好意思拒絕嘗試。 忐忑不安的將一腳踩上欄桿,一步、兩步……踩到第三步時我就膽怯了,恐懼感使我無法再繼續(xù)下去?!肝摇⑽疫€是下去好了?!?/br> 在下面的他立刻阻止我,「你先咬一口牙爬到最上面,接下來就不用擔心了!」冷靜的指示道。 就是難在爬上去呀!雖然很想這么吐槽,但我實在不愿就那樣辜負他一片好心。 畢竟很少人肯對我這么好。 我不再回頭望下,咬了咬下唇,一面催眠自己這就像在爬樓梯,沒甚么大不了的,一面一步步踩了上去。 不知何時,我已能捉到鐵網的頂部,于是小心翼翼的跨了過去,這是我最最害怕的一個動作。 見我總算是上去了,他隨即又躍至另一側,來到我身旁?!改愕葧业氖志秃茫視恍┑?。」 聽了他的話,我伸出有些顫抖的左手,他用右手握住了我,一步步爬下鐵網,他的速度果真比方才看他獨自一人慢了許多,他的手心傳來的溫熱給人一種安心感,使我漸漸忘了害怕。 不一會兒,我們回到了地面上,學校外。 江自清一臉得意的雙手插腰,「怎么樣?我就說沒問題吧!」向我炫耀道。 我點點頭,「你都是這樣翹課的?」稍微挑起一邊的眉,好奇的問。 「甚么翹課,我只不過是看天氣挺好,出來散散步罷了?!?/br> 這不叫翹課叫甚么? 可是爭辯此事似乎也毫無意義,算了。 「是說,你……怎么會想帶我……出來呢?」我的語調愈來愈輕,問得有點心虛,或是尷尬。 「因為你好像也不喜歡那里,我想說正好,就叫住你啦。」他聳聳肩,答得十分輕松,言下之意是他本來就有今天要翹課的打算?!付夷愕臉幼颖任疫€要難受?!?/br> 我這才想起自己是以多么狼狽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面前?!肝椅椅沂且驗槟悄悄莻€呃——」 「我討厭上學,得道的盡是那些成績好或講話大聲的傢伙,他們憑甚么那么囂張?不過世界就是這樣,稱不上甚么好壞對錯啦,像我這樣的人只會被說是嫉妒。」雙手一攤,擺出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樣,硬生生打斷了我慌張結巴的解釋。 我在心里反覆咀嚼著他所說出的一字一句,不時暗暗附和。 「對了,既然今日有緣,我就要實踐諾言,跟你說上回只開了頭的故事囉?!?/br> 語落,只見江自清倚著鐵網坐了下來,從這兒能看見遠方一片又一片的稻田,現(xiàn)在正值收割時節(jié),尚未收穫的水田黃澄澄一片,給人一種莫名的壯闊感。 偷偷瞧了坐在一旁的他,似乎是早已習慣這景致,他稀松平常的打了個呵欠,發(fā)現(xiàn)我的目光后,拍拍他身邊的地面,示意要我也做下。 我于是同他盤腿而坐,靜待他開口。 那個充滿花朵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