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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秋仁一躺到他的床后就拒絕下床,死死的抓緊枕頭不放。 某人表示:反正都那么晚了明天再復習也沒關係啊,沒辦法,言祐海只好妥協(xié),拉出衣柜里的一條被子跟枕頭鋪在地上。 「你干嘛?」 「當然是睡覺?!共蝗荒氵€希望是什么? 「不一起睡嗎?我們連洗澡都洗了睡覺應該不算什么吧?」 「不要,太擠了。」 陳秋仁不滿的噘嘴,硬是挪了一塊給他?!改憧?,這里不就有現(xiàn)成的空位嗎?」 「你要是再吵的話我就要復習國文了?!?/br> 果不其然,陳秋仁閉上嘴乖乖的躺好。 「海。」 「嗯?」 「我很喜歡你的房間?!顾f,雙眼盯著黑夜中的月暈開?!鸽m然我跟你的房間格局類似,可是卻看不到夜色?!顾闹讣馊粲兴茻o的描繪玻璃。 言家給陳家的房子雖然是緊臨在一起的,但其實算是那一整排的其中兩棟獨宅而已。而之所以看得見月光,是因為言家是那一整排的最后一棟。 「你喜歡月亮?」 「也不是喜歡啦只是覺得海能獨佔這里真是太好了。」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的眼皮漸漸疲累的闔上。「因為這樣就能來找你了……」 「要是你想來隨時都能來啊。」言祐海說,奇怪陳秋仁怎么不回答,只見他已然睡去,一隻手垂掛在床側(cè)。 言祐海也不吵醒他,就這樣透過月光看著他。這其實是他升上國中之后第一次沒拉窗簾睡覺,若不是陳秋仁那么說,或許到他死之后都不會覺得月色很美而非擾人睡夢的事物。 因為此刻,月光把陳秋仁照得很美,這比什么都值得。 他起身替他蓋好被子,手肘突然被碰了一下,他往陳秋仁臉上看去,發(fā)現(xiàn)他依然安睡。 「不要走……」他喃喃自語,明明聲音極為小聲,言祐海卻聽的想當清楚。 他蹲下身,貪婪的注視陳秋仁后,小心的伸出手指在他的臉上輕輕貼上?!肝也粫叩?。」他不知道陳秋仁是夢到什么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見,但還是說出他一直很想說的話。 言祐海想起他倆在浴室的對話。 他說,他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了。 但事實并非如此,真正變的人其實是陳秋仁,因為他變了,所以才會覺得伸出手碰不到他。 因為言祐海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前進過。只有陳秋仁回頭看他時,他才會下意識的微笑讓他先走,所以他再怎么伸手都抓不到。簡單來說,就是自作自受吧,他大可狡猾地不讓陳秋仁前進,但他卻不想做也不能做。 若要說解決辦法,就是回頭找他牽著他一起往前,但他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像個傻瓜似的在原地守候他。 「不要害怕伸出手抓不到我,因為我就在你身后?!挂驗橹灰阋换仡^,再遠的距離他都會直奔去他的眼前,第一個成為他想靠的肩膀。「所以秋仁只要記得回頭就好?!?/br> 或許言祐海會孤獨一輩子去喜歡一個再怎么樣也喜歡不上自己的人,但那又如何?至少,陳秋仁是開心的,這比什么都重要。 他抽身離開躺回地板上,陳秋仁獨有的味道仍在他的鼻息間徘徊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