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屆居民大會
「小妍!」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里,我好像聽到伊凡的聲音。我似乎在黑暗中游蕩了很久,我掙扎地張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我在百慕達的豪華大床上,而伊凡坐在床邊,以極擔心的表情俯看著我。 看到我醒來了,伊凡額頭上的眉頭才稍稍松開了一些。 「你終于醒了,我快擔心死了。」他俯身緊抱住我,并把他的頭埋在我的頸項道:「你嚇死我了?!?/br> 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的記憶其實還沒有完全回復,只記得我好像經歷了一件很恐怖的事,至于這件恐怖的事的具體內容,我現(xiàn)在則是一頭霧水。 我被伊凡抱得無法動彈,但我也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全身異常痠痛,是那種動一下都會痛的痛,所以我決定先以視覺檢查四周,看能不能喚起我的記憶。 當看到伊凡手臂上纏著的繃帶時,我回想起了伊凡在出任務時受了重傷,我急忙開口問道:「伊——」 沒想到我的喉嚨乾到無法出聲,好在伊凡發(fā)現(xiàn)了我的狀況,他連忙起身,倒了一杯水給我,并把枕頭靠在床頭,讓我靠著枕頭,半坐在床上。 我向伊凡點頭,慢慢的接過水一仰而盡。溫暖又清澈的溫水滋潤著我的喉頭與食道,讓我難受的身體感覺好過一些。 我的意識又清醒了一些,所以我往下看著我的全身,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各個地方都有繃帶纏身,整個人被包得像木乃伊一樣,也難怪我會感覺到全身痠痛了。 我漸漸回想起昏迷前所發(fā)生的事——飛機、戰(zhàn)斗機、爆炸還有海龍捲,所有的記憶瞬間填滿我的腦海! 「伊凡!」 「我們沒事了!」伊凡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他抱緊我,向我傳遞溫暖的安心感,我才從極度驚慌慢慢鎮(zhèn)定下來。 「所以我們沒死?」我有些恍惚。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在同時經歷海龍捲與敵人的夾攻之下,我們竟然還能存活下來,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當然沒死?!挂练矌е_溺的表情看著我,而后慢慢地開始解釋起我們衝入龍捲風時發(fā)生的事。 原來,在我們衝進龍捲風半徑后,伊凡與希斯就把飛機設定為自動駕駛模式,飛機會依照指南針的指向而自動轉向。接著普林斯兄弟松開安全帶,并分別套上降落傘。希斯自己找掩護,伊凡則抱著半昏迷的我找另一個掩護。 隨著越接近風眼,飛機先是高度旋轉,開始被拉扯,而后終于解體。在我們被扯出飛機的瞬間,我們通過了渡口,然后突然就風平浪靜了。 希斯與伊凡兩人分別打開降落傘,并平安的降落在百慕達島的附近海域。他們在確定了敵人沒有跟著穿過渡口后,才向島上發(fā)出求救訊號。大衛(wèi)收到訊息后,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我們,再把我們帶回來——任務結束。 伊凡說得很簡短,但我可是聽得心驚膽戰(zhàn)。光是我們能從解體的飛機中平安的生存下來,就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再加上我們直衝龍捲風的笨蛋舉動,現(xiàn)在能坐在這里簡直是老天眷顧。不,應該是馬雅祖先的庇佑! 「所以希斯還好嗎?」對了,我都差點忘了我們的另一個成員了。從我醒來后就沒有看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安然無恙。 「他只受了一些小輕傷。」伊凡露出沒什么大不了的表情,而后又把注意力放回我身上:「你受的傷比較嚴重,身上有好幾處穿刺傷與撕裂傷,而且還有些微骨折和腦震盪。曼蒂夫人已經大致幫你處理好傷口了,但你這幾天應該會感到很痛又不舒服?!挂练舶欀迹D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我很抱歉?!?/br> 所以我才會全身痠痛又包滿紗布啊!「至少我沒死啊!我當時還以為我死定——」 「不要亂說話!」伊凡立刻摀住我的嘴巴,以極嚴肅的表情直瞪著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br> 伊凡的手掌有著他獨特的氣味,我閉上眼,專心的嗅著。這股氣味讓我想起他親自為我披上的圍巾,是如此的溫暖又令我感到安心。我覆上他的手,面露微笑,輕聲說道:「我知道?!?/br> 伊凡將他的手移至我的臉龐,我情不自禁的望向他,而他也正以深情的眼神看著我。 就是這個時刻了吧?小魔鬼突然變出一桶爆米花,當場吃了起來。 安靜點!小天使用力地打了一下小魔鬼,并不客氣的抓起一把爆米花吃了起來。 伊凡帥氣的臉龐漸漸靠向我,我深吸了口氣,不由得閉上雙眼,準備享受接吻的美好體驗。 「我找到了!」突然,希斯大力的打開我的房門,以極興奮的語氣揮動著他手上的平板。 我跟伊凡尷尬的快速分開,然后一併用著很兇狠的眼神看向門口的白目鬼。但罪魁禍首完全沒自覺,因為他忙著滑他的平板。 「伊凡,告訴你,」希斯的右手臂綁著繃帶,左臉頰還貼著大大的ok繃。他邊滑平板邊走到床邊自動坐下?!高@就是我們的敵人!」 他把平板螢幕轉向我們,接著才慢半拍的發(fā)現(xiàn)我們的眼神怪怪的?!竼?!小朵拉你醒啦?你們怎么啦?」 好啦,雖然他破壞了我們的好事,但看到他還這么活蹦亂跳的,我還是感到感恩的。 伊凡把平板拿了過來,仔細看著上方的資訊?!富鱽喗M織?是他們?」 「基西亞組織?是誰?」我好奇的湊過去,螢幕里顯示幾張大頭照,不但有西方人面孔,也有中東及亞裔面孔,簡直是大雜燴。 「他們是由世界各強權國所組成的黑暗組織,專門替會員國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也就是聯(lián)合國的暗黑版本。因為這個組織的作風實在太齷齪了,所以沒有一個國家會公然承認他們,當然這個組織的名字也不可能會在媒體上出現(xiàn)了?!挂练策吇桨逯械馁Y料,邊向我解釋。 「這次基西亞對上我們,表示他們不再與我們?yōu)橛?,而是準備要對抗我們了。」希斯補充說道。 與他們?yōu)橛眩克砸练惨郧坝懈@個什么組織的合作過嘍?應該是他所說的傭兵任務吧!但又為什么對方現(xiàn)在會反目成仇呢? 不過,更重要的一點是,既然是基西亞組織攻擊我們,表示我們已與各世界強國為敵嘍?那伊凡他們還能繼續(xù)在地球各地自由活動嗎? 「有查出他們?yōu)槭裁垂粑覀儐??」伊凡眉頭深鎖。 希斯接過平板,滑了幾下后再遞回給伊凡?!高@是半年前拍到的照片。」 螢幕中的照片是一片染血的沙灘,上面有兩個穿西裝的男子正蹲在一具尸體旁。我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這片海灘正是我與那個老人相遇的海灘,而照片中的尸體就是那個老人。 「是利爾!」伊凡顯然也認出了照片里的人。「這兩人是基西亞組織的人?!?/br> 「沒錯,我駭了基西亞組織的機密文件,里面記錄了當時的情況。利爾當時還沒死亡,所以他們把利爾帶回去,并在他臨死前挖出了我們百慕達受詛咒與他是預言者的細節(jié)。」 所以那個老人當時還沒死?天??!我見到他時,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了,我無法想像他在那之后是經過如何的嚴刑烤打,才會放棄的把所有他所知道的事情全盤說出。 那一定是非常殘忍吧! 伊凡顯然也想到了這件事,他握緊拳頭,臉部僵硬,我想他一定又把利爾的遭遇怪到自己頭上了。 我輕輕地覆住他用力過度的拳頭,他才像大夢初醒般的看向我,他的眼神充滿了愧疚與悔恨,不難想像這件事帶給他的衝擊有多大。 「我不會讓你遭遇這種事的?!顾砷_拳頭,轉而握住我的手,用著認真無比的眼神向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正如伊凡所說,我是現(xiàn)任的預言者,而基西亞組織的人遲早也會知道這件事,所以我的處境就跟利爾一樣危險。但即使如此,也無法打消我要幫助百慕達的決心。 「所以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弱點,就不必對我們有所顧忌了。」伊凡說出了結論。 的確,依照伊凡之前所說的,他之所以能夠迎刃有馀的周旋在各國之間,是因為他擁有各國的弱點,而對方找不到他的。但現(xiàn)在,有了「預言者」這個弱點了,對方肯定會充份利用這一點,再也不用對伊凡唯唯諾諾了。伊凡長期建立起來的恐怖平衝正快速的瓦解當中。 所以我們的時間剩不多了,我們越拖下去,敵人只會越來越接近我們,那我們要解除詛咒也就更難了。 但是——就算真的解除了詛咒,到時候百慕達島又會變怎樣?會消失不見嗎?還是會出現(xiàn)在地球上的某一地?如果是后者,居民們能在各國強權的威脅下生存下來嗎?還是又處在另一個危險的處境中? 解除詛咒后的我們該何去何從?還是,我們留在這座與世隔絕的島上才是最安全的?反正居民們都與自身的隱疾和平相處了五百年了,再這樣繼續(xù)下去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才是。 我看向伊凡,他正在苦惱的沉思中。他是否在思考著是否還要繼續(xù)解咒?如果我是首領,我應該也會很苦惱。 「你其實可以不用自己做決定的?!瓜K雇蝗怀雎?,吸引了我們兩人的注意力?!改氵€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嗎?百慕達的處境是我們居民的共業(yè),我們要一起承擔?!?/br>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脫口而出。希斯什么時候說話變得如此詩意,讓我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想表達什么。 「我的意思是——把決定權交給所有居民,讓大家投票決定是否要繼續(xù)解咒?!?/br> 伊凡立刻張嘴,想說些什么。但他接著停頓了一下,而后陷入思考中。 是??!這其實是個好主意。與其一直在這里想著要怎么做才是對島上居民是最好的,倒不如直接去問他們,讓居民的全體意識來決定百慕達的未來,而不是由我們幾個人的個人意識來決定。 我對伊凡點了點頭,他也終于露出釋懷的表情。 「希斯說得沒錯。我一直以來都是以自己的意識來決定百慕達的去處,不過現(xiàn)在應該是把決定的權力交給大家的時候了?!?/br> 我與希斯互相交換了一個欣慰的表情。 我們的首領大人啊,也開始慢慢在改變了呢! *** 「我覺得與其如此,那就繼續(xù)保持現(xiàn)在的狀況吧。」市集主管丹尼爾率先說道。 在決定了要釋出決定權后,伊凡就火速地在島上進行廣播,讓所有居民都集合在普林斯宅邸前的花園中。 伊凡站在花園中的高臺上,身為副首領的希斯站在他身邊,而我與普林斯宅邸的其他人則站在高臺下,跟著所有居民一起聽著伊凡解釋目前的情況。 伊凡仔細的說明當前的情勢,讓居民能夠充份了解自己現(xiàn)在所面臨的狀況。在解釋完后,伊凡便要大家一同決定百慕達的下一步。 瞬間,居民間傳出一些sao動。可能是因為這是首領大人在五百年來第一次不是自己擅自行動,而是要大家一起做決定,讓大家十分不習慣。所以雖然居民互相討論得相當熱烈,但卻沒有人敢大聲對伊凡說出自己的意見。 因此當?shù)つ釥柍雎暫螅蠹宜查g安靜,并一同望向他。他還是維持一副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撲克臉,不過我卻隱約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所傳來的恐懼。不是對伊凡的恐懼,而是對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而感到恐懼。 我或許能夠體會丹尼爾為何會這么說。就像伊凡向居民所解釋的,一旦解除了詛咒,百慕達究竟會存在在哪里本身就是個問題,若是真的回到地球的某個角落,要如何在這個不友善的世界中生存下來?還不如就保持現(xiàn)況,反正大家這五百年也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即使我們失去了其他國家的援助,但身為市集主管,我確保我們仍然可以利用走私的方式把需要的物資運到島內來,所以我想我們是有條件自給自足的?!沟つ釥栍忠运膶I(yè)發(fā)表了一番言論。 有些居民的想法跟丹尼爾一樣,又聽到他的保證,所以紛紛加入丹尼爾的行列,同意維持現(xiàn)狀的聲音越來越大。 但居民的聲音越大,我內心的失望也越大。如果百慕達一旦決定不再解咒了,就表示我這個預言者在這里毫無用武之處,那我還能再待在這里嗎?如果我回到現(xiàn)實世界去,肯定是基西亞的攻擊對象,所以我想我勢必要留下來了。但我要以什么身份留下來?伊凡的情人嗎?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像個廢人一樣。如果我的人生失去了自由與目標,我不確定我可以在這種情況下與伊凡維持長久的關係。 但是我們已經說好了,要由大家一起決定未來,所以即使我心中再不愿意,我無法也沒資格介入這場討論中。 我不由得抬頭看向伊凡,發(fā)現(xiàn)他也同時正望向我,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訴我他不會放開我的,但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給他相同的保證,所以我低下了頭,閃躲著他炙熱的眼神。 站在我身旁的菲兒突然握住我的手,我有些意外的看向她,她給了我一個要我安心的微笑,接著舉起手來準備發(fā)言。 沒想到另一個人的動作比她更快。突然有一根竹竿突出于人群,并且開始用力揮舞。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后,揮舞竹竿的人用著稚嫩的聲音大聲說道:「我反對維持現(xiàn)狀,我要繼續(xù)解咒!」 竹竿周圍的人群慢慢移開,德曼小小的身驅出現(xiàn)在人群中。他一手扠腰,一手抓著竹竿,一臉嚴肅的模樣,與他稍嫌幼稚的臉龐十分違合。 貝莎站在德曼身邊,平常顯得嬌弱的她此時卻也表現(xiàn)得十分堅定?!肝抑С值侣囊庖?。」 這對小夫妻的舉動讓我想起「人小志氣高」這句話。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此刻發(fā)出的氣場,似乎稍微改變了眾人的想法。原本一窩蜂的保持現(xiàn)況,現(xiàn)在認同聲量卻減少了不少。 「我們過了五百年相同的生活還不膩嗎?」突然,站在我身邊的菲兒敞開嗓門大聲說道:「沒錯,維持現(xiàn)狀或許可以確保我們的安全,但是我們還要再過五百年相同的生活嗎?」 眾人面面相覷,菲兒似乎說到了一個重點,所以大部分的人開始思考菲兒所說的話。 「與其如此,我寧愿賭一把,不論解咒后的百慕達島會變得如何,但我相信對我們而言都會是個新開始,這個新開始即使會賠上我的生命我也認了。」 菲兒慷慨激昂的說完,大家則是被她反常的衝動嚇到,頓時一片沉默。在臺上的希斯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人,他大力的鼓掌,還搭配著響亮的口哨說道:「不虧是我的女人!」 大伙兒似乎對希斯的公然放閃早就見怪不怪,而且還毫無顧忌的盡情噓他。他倒也不以為意,不理會眾人的嬉鬧也就罷了,還送給紅透臉的菲兒好幾個飛吻。 結果大家好像都忘了正事,開始大聲嬉笑。最后是伊凡看不下去了,以宏亮的音量大聲喊道:「都給我安靜!」 瞬間,所有人都像是看到大貓的老鼠似的閉起嘴巴,而且還紛紛的以恐懼的眼神看向他們的首領大人。 「還有人要發(fā)表意見嗎?」伊凡雙手環(huán)胸,如鷹的眼神掃向四周。沒有人敢出聲,所以他接著說:「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開始進行投票,決定維持現(xiàn)狀的人舉手?!?/br> 丹尼爾是第一個舉手的,然后有幾個居民也慢慢舉起了手。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舉手的人數(shù)比我想像中的少很多,想必大家都是被菲兒的那番話給打動了吧。 「決定繼續(xù)解咒的人舉手?!?/br> 菲兒、希斯、德曼與貝莎立刻舉起了手,曼蒂夫人與大衛(wèi)也加入行列,而后是更多其他居民也投下同意票。不需要數(shù)票,單用看的也看得出哪一方贏了。 我看到伊凡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微笑著做出結論:「依照第一屆居民大會的投票結果,百慕達島繼續(xù)解咒?!贡娙艘黄瑲g呼。 接著,伊凡看向我,又恢復了他久違的陽光男孩表情道:「潘朵拉小姐,以后也繼續(xù)請你多多指教了?!?/br> 我怎么覺得這是個雙關語? *** 既然決定要繼續(xù)解咒,我們就事不宜遲的準備好任務帶回來的資料,讓德曼可以立刻進行占卜。 「這次只有照片?」在普林斯大宅的客廳中,德曼看著平板中的照片,皺著眉頭道。 我跟伊凡同時點了點頭。因為有上次的占卜經驗,所以我知道如果有實物的話,德曼的占卜能夠更為準確,因此可以理解他這次為何看起來會苦惱了。 「我總不能把一整片染血雪地帶回來吧?」伊凡以調侃的語氣道。 伊凡似乎是第一次以這種語氣與其他人說話,所以在場的德曼、貝莎、希斯和菲兒都以意外的表情看向他。 「怎么了?你們希望我一直嚴肅下去嗎?」伊凡好像也覺得這樣有點不自然,難得看起來有些赧然。 眾人連忙搖頭,比起之前嚴肅的首領大人,現(xiàn)在的這種模樣的確是比較好相處的。 「我們只是……」德曼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索性轉個話題:「只有照片當然也是可以啦,依我的實力應該是可以占卜出精確的結果的?!?/br> 我有偷偷發(fā)現(xiàn),德曼的「應該」兩字說得特別小聲。 「那就麻煩你了?!挂练诧@然放過德曼的「應該」。他放松的往后靠在沙發(fā)背上,讓我靠著他坐,還把我的手拉了過去在手上把玩。 德曼顯然沒空看我們在旁邊卿卿我我的。他拿出他的占卜工具,用著比上次還要專注的專注力,對著眼前的照片進行占卜。 不知道德曼這次是不是真的比較吃力,他用了比上次還久的時間占卜,而且還不時的露出凝重的表情,又不時的搖頭,然后再不時的發(fā)出嘖嘖聲。 伊凡倒是對德曼的舉動還挺處之泰然的。在占卜的過程中,他沒有出聲,雖然還是會不時調皮的跟我玩著手上游戲,但他卻沒有干擾德曼,我們其他人也跟著靜靜的等待占卜結果。 可能伊凡是想給德曼一個不嚴肅卻也不受干擾的占卜環(huán)境吧。 總算,德曼放下他手上的小石塊,抬起頭,以慎重的表情說道:「首領大人,我占卜出來了。」 伊凡挑眉,向我示意了一下后,放開我的手,傾身向前問道:「占卜結果是什么?」 德曼的表情難得有些不自在,他指著平板里的地圖說道:「下次的地點應該是在英國……」他把英國地圖放大,接著手指著其中一點?!笐撌沁@里……,然后預言浮現(xiàn)的時間應該在后天到大后天這兩天……」 三句話都有應該,也都帶著十分遲疑的口氣。德曼說話的語氣讓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移向他,只見他就像個心虛的小孩子,說出一堆毫無自信的話,還一副怕被大人打的可憐模樣,害得我好想衝過去抱抱他。 伊凡顯然也感受到了德曼的情緒,也明白這是他在沒有充分資訊的情況下所占卜出來的結果,所以他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專心的研究地圖。 「德曼,你怎么回事?全部都是『應該』,到底確不確定???」白目希斯照例說出不經大腦的話,馬上收到其他人射過來的白眼。他還不明就理的想反擊,立刻被菲兒阻止。 顯然希斯十分信任菲兒對整體局勢的判斷,她一出聲,他就立刻閉嘴,雖然我想希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錯了。 「德曼,我知道你盡力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就好?!挂练驳脑捵尩侣冻鋈玑屩刎摰谋砬?。 伊凡接著在平板上標出我們的目的地,然后把平板遞給希斯:「預言后天就會出現(xiàn)了,我們要盡快擬定好計畫?!?/br> 「我們?」希斯接過平板,露出困惑的表情。「所以這次還是我們跟小朵拉一起出任務?。俊?/br> 我也感到意外。我一直以為上次是例外,平常應該只有一個人會陪預言者出任務的,但是沒想到這次卻是連討論都沒有,直接正副首領一起出動。 伊凡慎重的點了點頭?!肝覀冞@次出去,基西亞組織一定還會再進行攻擊。我怕一個人應付不來,所以我們要一起出動。」 伊凡說得有理,我都差點忘了我們處在危險之中了。但提到那個恐怖組織,我心中冒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我們要怎么躲過他們到英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