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不是知情,冴都要以為姫彩生病了。 以年僅九歲之姿獲得了全國繪畫特優(yōu),還是個小學(xué)三年級生的姫彩所創(chuàng)作出的作品甚至被拿來與大學(xué)組比較。 才剛拿下獎項的她,卻像是再也畫不出來似的眉頭深鎖,冴已經(jīng)好幾天沒看到她畫出個什么來了。 「是不打算當(dāng)畫家了嗎?」 「怎么可能嘛!」 盯著空白畫本許久的姫彩被冴的聲音拉回現(xiàn)實,她轉(zhuǎn)過頭來看向站在自己座位旁的冴,隨后低下頭來,依然蹙著她的眉。 「我在想我們兩個的畫要怎么畫才好?!够剡^頭,她歪著頭拿起了畫本,「怎么構(gòu)圖都不對啊......明明已經(jīng)是最后一頁了......」 「沒了換一本不就好了。」 「不行!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本畫本!」 就算只專門用來畫以冴為主角的作品,這個畫本也是有用完的一天的。姫彩為此使用的愈發(fā)小心翼翼,從原本只要是冴都畫進去,到后來還會依照程度決定要不要畫在上頭,到最后,這畫本只剩下一頁了。 冴知道她一向珍惜自己的繪畫用品,也沒有多想。但她如此珍藏這本畫本的事實讓他感到意外。 因為,他覺得那就是普通的畫本而已。 「非要用我送的畫?」冴看著自己過去送給她的禮物挑了挑眉,「今年你生日我再送你一本就是了。放膽去畫吧?!?/br> 搖了搖頭,姫彩向他眨了眨眼,「冴,你知道第一次「看見」有多特別嗎?」她垂下了眼簾,「在我的腦海里,這樣嶄新的畫面被你構(gòu)成了。以后再次重現(xiàn)也只有些微的差距而已,重構(gòu)的東西并不多,是不可能比得上第一次的興奮的。」 「我可沒有要每年都送畫本啊。」 「那也很好啊,能重構(gòu)的東西變多了,我很期待!」 并不是因為往后的禮物不再受到姫彩重視,冴明白是他第一次將畫本送給她的這個舉動,讓她看見了什么全新的可能,所以對她來說才會如此特別。 對冴而言,這能很簡單的歸因于只不過是生長環(huán)境造就了她那份情感。 微微瞇起眼睛,冴睜著綠眸注視著姫彩,「你......總是執(zhí)著在第一個這種事,就那么肯定第一個看見的是最好的?」 任誰都知道,姫彩對他執(zhí)著無比。 長時間作畫的她彷彿就連喜悅的條件都與他畫上了等號,姫彩已經(jīng)將他放入了自己的夢想。她所看見的,她所預(yù)想的,冴認為就是兩個人攜手的未來。 很荒謬——起初,冴是這么想的。 他們只不過是湊巧出生于同一年,又因為雙方父母的關(guān)係,湊巧成了青梅竹馬,而姫彩幼年喪父、母親忙于工作,她才會基于前述的一連串巧合而一直緊緊跟在他的身旁。 才會,把這份依賴誤以為是情愛。 姫彩沒有避開他直直投射而來的目光,她紫藤的眼眸此刻正映著他那彷彿在審視的神情,卻依然以晶亮裝飾著他的身影。 「如果——那至今為止都被認為是『第一次』,那就是最好的!」將手撐在桌上、以手掌捧著臉頰,姫彩的臉上綻出笑意,「是冴構(gòu)成了現(xiàn)在的我喔?!?/br> 又一次的,她向冴傳遞出她那無可動搖的情感。 有意無意的,冴不斷像這樣試探姫彩的想法。他一直在尋求她那份感情的盡頭,想知道那份愛的最大程度將會是什么面貌。姫彩的結(jié)婚宣言他并沒有當(dāng)作兒戲,冴正是為此在驗證男女情愛是否為他人生所需的答案。 并不是因為青梅竹馬,才給她特別優(yōu)待。 任何向冴表明心意的女孩子,他都無所謂的一視同仁。盲目跟從也好,地利之便也罷,反正誰也沒有在輕易的放棄前挑起冴任何一點興趣,他也不屑將時間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只有姫彩的炙熱,始終不是冴能夠估量的。 一次次的理性都被姫彩給予的真摯給顛覆,她的眼眸里流露出的,別說絲毫未減,那是一次比一次還要濃烈。 雖然不承認自己會輸給誰,但那是因為她見到的人不多——當(dāng)冴這么想的時候,以凜為主角的圖畫卻沒有讓姫彩改變她的心意,這讓他開始認為,造就兩人現(xiàn)狀的原因,也許打從一開始就并非是青梅竹馬的熟悉感,也并非是同齡人的陪伴。 并不是從姫彩說要成為他的新娘那一刻起才有了一連串的變化。至少以冴本身的角度而言,從他愿意讓她打斷自己思考足球的時間開始,從他勢必要探尋出這份情意的最優(yōu)解時,就...... 不清楚冴在思考著什么,姫彩只感覺他不茍言笑的神色似乎變得柔和,這讓她的笑意揚的更深。 「總之,我第一次在世界亮相的作品構(gòu)圖就要畫進這里才行!到時候我就能把這個本子攤在媒體前告訴他們,我就是用你送我的畫本畫出來的!」一面舉著畫本,她一面衝著他笑,「是天才糸師冴給出的畫本讓天才的我畫出來的喔!」 直盯著她樂呵呵的模樣,冴總會因此令腦內(nèi)那些計算休止。他看著姫彩,「......你打算怎么做?畫不出來的理由是什么?」 「欸?嗯——因為什么都好,所以反而找不到亮點。」聽到他居然關(guān)心起她的創(chuàng)作,姫彩眼睛一亮,隨即將問題馬上提出來。 「你啊,是至今為止沒有看見任何讓覺得值得畫下來的東西吧。」 「不是那樣啦!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喔!真的?」 看她慌忙的解釋,冴微微瞇起了眼,藏起眸子里可能傳遞出的柔波。因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你一向畫的都是當(dāng)下最亮眼的畫面,這種東西是能刻意創(chuàng)造的嗎?」 「太刻意的東西,因為在預(yù)期內(nèi)所以重構(gòu)出來的效果也有限,我不會畫那種圖的。」 「既然如此,這不是你現(xiàn)在能想到解決辦法的問題吧?!?/br> 冴并不覺得姫彩會想不透這一點,很顯然的,她猶豫的神情也說明了他的猜想是對的。 「有的吧,你想畫的東西?」 「嗯......可是......」 「可是什么?」 抿了抿唇,姫彩的神色閃爍,「可是那是......過去看見的東西?!?/br> 「那又怎樣?過去你看見的東西就是出色的讓現(xiàn)在的你還想畫下來吧?還是你要說你看錯了?」 「那是不可能的!可是......」 「放手去畫。辦得到吧,姫彩?」 眼前是對自己的天賦信任不已的男孩,姫彩在眨眼之際彷彿又看見了全新的事物。 「......絕對會做的比你想的還要好喔?」這么說著,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不再去拘泥未來、過去、現(xiàn)在,只要為眼睛所見,所謂的時間點,也只是在正確道路上的前端后端而已。 他們之間的情感導(dǎo)向之處是正確無虞的,姫彩正是看見了,才得以畫下那個景象。 畫下,一切的開端。 ———— 覺得姬彩話太多的冴:吵死了 覺得姬彩話太少的冴: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x) 原作凜在u20仔細思考發(fā)現(xiàn)冴的踢球風(fēng)格是不斷計算后得出的優(yōu)美的破壞 我把他擅長計算事情這點拿來套在日常生活 至少「計算常人無法求得的答案」以及「引出極限」這兩件事在我的設(shè)定里 是冴對有興趣的東西會做的舉動 雖然一直都在寫冴對姬彩說話很冷漠 但舉措上一直很寬容 事實上言辭之間也有因為是她而軟化一點 他也不斷在思考、計算、推敲姬彩對他的喜歡到什么程度 以及她的愛是否僅僅只是出于依賴 說起計算的話就會想到合理性 所以我預(yù)設(shè)是他對男女情愛也如此理性 在判斷姬彩的同時 冴也在檢視自己的心情 檢視自己到底是出于對青梅竹馬的優(yōu)待 還是真的對她有超乎友誼的特殊情感 冴看起來是個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很明確的人 上面那些猶豫其實根本是假議題 他自己也知道沒興趣的就是沒興趣也不會想管 會嫌棄的也是毫不客氣的酸到底 按照他受訪時一副館日本去死的自我態(tài)度可以知道他根本不會屈就 但是他對姬彩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委屈自己的事情 所以我想 冴的答案他自己也很清楚 只是像第四章說的 他現(xiàn)在的目標(biāo)完全只有世界第一 讓他開始檢視自己跟姬彩的情感是否能撐到那之后 總的來說就是「是不是真愛」的問題 我一直沒辦法像寫【藍色監(jiān)獄同人】bluelove(千切x自創(chuàng))一樣 很大膽直白地說男方在寵女方 我會不斷去重看凜回憶里說的「溫柔的哥哥」是怎么個溫柔法 得出了目前呈現(xiàn)給大家看的冴x姬彩的互動 雖然他對弟弟也一樣看不太出表情 但舉動上都是特別的 所以我對冴x姬彩的互動處理方式也是這樣 包容 信任 提問 我想這是冴對在乎的人才會採取的行動 那么今天就到這里結(jié)束了 感謝各位的閱讀 我們下一章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