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要學(xué)那些阿沙布魯在那里黑白教!舌頭抵住上顎,喉頭就鎖住了,上下氣脈不通,氣怎么練?」旺財叔繼續(xù)說。 「呃……」許明儒根本還沒從驚嚇中恢復(fù)過來。 「唉,是要傻多久?」旺財叔走回許明儒身邊,用了拍了他的腦袋「哈囉,清醒沒?」 「你……你怎么知道?」許明儒剛才的模樣根本只是捧著水煎包在打瞌睡而已,這個賣水煎包的大嗓門爺爺怎么好像早就看穿了一樣? 「你爸爸還沒出世以前我就在練氣功了,怎么不知道?不知道也太見笑了吧?」旺財叔一副自然不過的模樣,不過眉宇間還是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呃……」許明儒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自己也太狗屎運了吧?前幾天走路會被一個武林高手撞倒,現(xiàn)在買個水煎包也遇到氣功大師? 「好,繼續(xù)講!」旺財叔見許明儒回神過來,又繼續(xù)解釋「人家古早時候的舌頭跟上顎是相接,哪里是抵??!」 「有差嗎?」 「當然有差!相接是自己跑上去的!一跑上去就是一周天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嗎!」許明儒很震驚,武俠小說不都說是繞一圈的意思嗎? 「唉!這都是后來的人想出來的偷懶方法,難怪大家都練不成氣功!」 「那旺財叔你怎么會的?」 「我們是祖?zhèn)鞯陌?!我們都姓許,我教你一點,也不算破例。」旺財叔很乾脆「下次你的舌頭要放輕松,從舌尖到舌根都徹底放松?!?/br> 「這么簡單?」 「還早咧,牙齒要緊緊閉起來?!?/br> 「那怎么放松!」 「就這樣,呼吸的時候也不要忘了?!雇斒逭f得輕松。 「太難了吧?」許明儒難以置信,還是舌底上顎比較簡單。 「這么簡單練,古早時候大家就四處飛來飛去了!」 「也對?!?/br> 「啊你怎么會練這個?誰教你的?」旺財叔好奇地問,現(xiàn)在高中生都在玩手機、電腦,哪有人在靜坐的。 「呃……上網(wǎng)查的,因為武俠小說好像都是從靜坐開始?!乖S明儒撒了一點謊,畢竟他不清楚沉一洋是為什么被追殺,還是不要四處亂傳的好。 「唉!你們這些囝仔,通通都被這兩項教壞了!」旺財叔嘆了口氣,搖著頭離開了。 「齒緊舌松……好難?!乖S明儒離開市場后,沿途不停嘗試這個違反人體工學(xué)的動作,卻沒有半點收穫。 他走在街上,一邊嘗試著旺財叔教他的方法,一邊注意中午的車水馬龍。若說過去這三天自己這樣亂練一通有甚么進展,大概就是可以一心多用吧? 「咦?」許明儒走到了當初與沉一洋躲藏的防火巷,轉(zhuǎn)頭看了一下這個令他對世界改觀的起點,卻看到一群年輕人鬼鬼祟祟的圍在一起。 「你看三???」其中一個注意到許明儒停留在他們身上的目光,張牙舞爪地叫嚷。 許明儒趕緊轉(zhuǎn)頭,快步離開,免得惹事。 自己被陳明強霸凌的時候,不也是被這樣對待嗎? 如果有那么一天…… 回到家后,許明儒把那一顆剩下的水煎包放到餐桌。實在是太飽了,這一頓下來連午餐都省了。于是他回到房里,端坐冥想,嘗試著旺財叔教給他的法門。不過畢竟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靜坐,許明儒已經(jīng)習(xí)慣將舌頭抵住上顎,光是改掉這件事就十分費神,更遑論將舌頭放松了。 一個下午過去,許明儒還是沒有辦法做到『齒緊而舌松』。他有些沮喪,這幾天以來,無論是自創(chuàng)訓(xùn)練法或是沉一洋一開始傳授的真炁運行法,除了那次走火入魔以外,都沒有甚么問題,可以算是十分順遂,怎么突然就這么碰壁了?還是自己根本就不是練武的材料?乾脆放棄算了。一念及此,許明儒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不對???」許明儒站在床邊,想起甚么「我又不是要練氣!」 當初靜坐的目的是為了避免下一次的走火入魔。許明儒這才醒悟自己根本不需要遵循旺財叔、或是任何網(wǎng)路上要求的法門。 他只是要凝神靜心而已。 于是許明儒伸了個懶腰,將自己摔回床上,全身放松,然后同樣將意識集中于鼻尖,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一吸,一吐,十分平穩(wěn)。 沒多久,許明儒那微微起伏的身體又更加放松。 睡著了。 「咦?」許明儒突然張開眼睛,一臉困惑。 「剛才那是……夢嗎?」許明儒自言自語,顯然自己也知道剛才在『靜坐』的過程中睡著了。 「明儒!我回來啦!」沒多久,王佳慧打開門,一邊在門口脫鞋,一邊喊著。 「這么巧?」許明儒眉頭皺的更深,不過還是起身,離開床舖。 「怎么這么暗???在睡覺嗎?」王佳慧打開電燈。 「嗯……」許明儒裝作一副被吵醒的模樣,抓抓頭。 「吃過晚餐了嗎?」王佳慧明知故問。 「?。 乖S明儒想起桌上還放著水煎包,也不管那放了一下午,抓起來就吃。 「你去市場買水煎包???」王佳慧眉毛一挑。 「嗯,旺財。」 「早上放到現(xiàn)在,也不熱一下?!?/br> 許明儒沉默了一下。 「那個……我之后六日,都會去那邊喔?!乖S明儒決定直接從實招來。 「?。坑羞@么好吃嗎?」王佳慧一邊走向自己的房間,一邊問。 「是滿好吃的,你沒吃過嗎?」許明儒還是有些害怕,于是也將話題接過去。 「有啊,不過是很久以前囉,在你出生之前。」王佳慧關(guān)上房門。 「居然開這么久了啊……」 「對啊,時間過真快。」 許明儒對這話題的終點感到有些侷促,他手上緊捏著水煎包,深吸一口氣。 「難……難怪旺財叔說需要人幫忙呢……」許明儒試圖用輕松的語氣帶過這件事。 碰! 房門大力的打開,王佳慧已將上班的拘謹襯衫換下,一身休間居家服。 卻一臉嚴肅。 「你去打工?」王佳慧冷冷地問。 「呃……下禮拜才是……」果然還是生氣了……許明儒心想。 「不是叫你好好唸書嗎?」王佳慧的臉色冰冷。 「只有六日的早上而已,不會花很多時間的?!乖S明儒小小聲的解釋「而且以前也都在睡覺……」 「現(xiàn)在只是把睡覺挪到下午而已?!?/br> 「呃……那是意外……」 「你這么想打工,也行。你工作多久,書就唸多久。」 許明儒這倒猶豫了起來,雖然自己沒甚么興趣,可是平常休假還要念書……王佳慧面色不變,心里可得意的。所謂知子莫若母,就是這么一回事。 許明儒想起旺財叔那張熱情的笑臉,以及他一眼也沒瞧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打坐。 是個高手吧? 現(xiàn)在找不到沉一洋,有旺財叔能問問,也是不壞。 「好。」許明儒點點頭,答應(yīng)母親的條件。 王佳慧被許明儒的決定嚇了一跳,隨即有些心疼。沒想到居然要讓兒子來補貼家計,自己這個mama也實在太…… 「這是今天剩下的錢?!篂榱瞬蛔屇赣H擔心,許明儒偷偷地留下一張百元鈔,將其馀的錢交還給王佳慧。 「喔!」王佳慧回過神,臉色不再冰冷「不過旺財叔怎么會找你去幫忙?」 于是許明儒將今天早上的經(jīng)過告訴王佳慧。當然,刪去了旺財叔教他靜坐法門的事。王佳慧點點頭,接著催促許明儒去洗澡,沒在這件事上再多著墨。 「唉?!雇跫鸦劭催@許明儒走進浴室的背影,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 洗過澡后,許明儒回到自己的房間,再度思考起起床那時的問題。 「那算是……預(yù)知夢嗎?」 「應(yīng)該是巧合吧?」 「有這么巧嗎?還是……」 許明儒想起當時沉一洋閉著眼也能察覺追殺他的人所在方位,自己剛才看見母親在開門的模樣,也是如此嗎? 可自己睡著了,沉一洋可沒睡著。 「算了,再怎么想也不會有答案?!乖S明儒乾脆地放棄了,躺到床上,不再多想。 許明儒翻來覆去許久,但畢竟自己睡了一下午,現(xiàn)在怎么樣也睡不著。 「既然睡不著……不如……」許明儒心念一動,膽子忽然大了起來。 「來吧,這次就來看看你到底是甚么情況……」許明儒深呼吸了幾口,將緊張的心情排出體外,然后將凝聚的意識緩緩下探,沉至腹部。 「沒有東西?」許明儒有些意外,才經(jīng)過一天,怎么自己就沒法想像出那股冷空氣了呢? 許明儒并不死心,專心地想像著那熟悉地、冰涼沁脾的冷氣凝結(jié)成團,穩(wěn)穩(wěn)地待在腹部,等待他的引導(dǎo)。 大不了就像從頭開始,當時也是透過想像才莫名其妙出現(xiàn)這股冷空氣的。 「唔?」許明儒眉頭一皺,像是感覺到了甚么。 「怎么感覺……怪怪的?」許明儒覺得自己的身體有著說不出的不自在,不過這并不影響他意識的凝聚。 一心多用,是他這些天最顯著的成效。 突然,一股強大無匹的寒意自四周血管而生! 許明儒大驚,幾乎要跳了起來。 磅礡的寒意像是有著自己的意識,以許明儒的腹部為目的地。 衝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