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失溫的過去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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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檸洗完手從廁所出來時,正巧路過電梯門口,從里面出來的人正是康子軒,她看了眼前方的繳費處,再回頭看身旁的康子軒,一臉疑惑。 『你不是去繳費嗎,怎么跑去樓上了?』 「剛好遇見了熟人,去打聲招呼?!箍底榆幰娞柎a正好到了他這一號,逕自往前走了。 夏檸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想著,熟人?哪個熟人? 等康子軒繳完費用之后,看見夏檸呆愣的站在他身后時,無奈地抓著她的脖頸捏了捏,說。「想知道是誰嗎?」 夏檸一雙眼放了光,用力點了點頭。 康子軒見她這模樣,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是亦舟。」 她微微一愣之后,便隨即向前抓住了康子軒的手臂,她這副著急的模樣,他一眼就明白她想問的是什么了。 「木檸,我問你,這段時間你真的有和亦舟好好聊過嗎?」 見她搖頭,他又接著說:「剛才見到他時,我覺得他整個人變了很多,并不是外貌上的改變,就是一種感覺。以前的他雖然木訥內(nèi)向,卻不至于給我自卑懦弱的感覺……」 康子軒停頓了下,見夏檸呆住了的神情,才發(fā)覺她是真的沒想那么深。 『他……的確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但我也只是覺得他怪怪的?!?/br> 「不,木檸,光剛才那一小段的相處我就能察覺,你不可能會不清楚。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也在下意識的逃避?亦舟把自己困在過去的那段時間里,那你呢,卻選擇對這樣的亦舟視而不見嗎?你們這陣子的相處,你真的半點感受都沒有嗎?」 夏檸愣愣地聽著康子軒一連串的問句,忽然覺得自己心底發(fā)脹得難受,連她自己一直以來都明白的東西,此刻卻被康子軒揭了開來,就彷彿見到了刺眼的強光那樣難受。 她張了張口,沒有任何一點聲音,面對康子軒說的一番話,她也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 「抱歉,是我話說重了一點。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亦舟會選擇逃避,或許這是他覺得最好的方式,而我們這樣去逼他,這對于四個人來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夏檸緊咬著唇,抬眼看著康子軒。 『可是唯獨他,我真的不能放棄?!?/br> 「我沒有要你放棄?!箍底榆師o奈揉了揉她的發(fā)?!妇拖裎抑罢f過的,亦舟心里埋太多事了,只是一昧的強求只會傷害到彼此?!?/br> 「他在十一樓,或許還沒離開,上去看看吧?!?/br> 夏檸驀地抬頭,猛然跳了起來抱住了康子軒,他雖然驚訝了下,但很快的就接住了夏檸,然后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快去吧?!?/br> 她用力的點頭,從康子軒的懷里離開,接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康子軒看著夏檸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忽然發(fā)覺那個對于愛情一竅不通的小女孩,現(xiàn)在卻為了一個傅亦舟而一次又一次的奮不顧身。 他說不清那是一種怎么樣的情緒,似是感嘆,覺得她似乎是一點一點的成長了,終有一天,夏檸也會離開他的羽翼的保護下,自己獨立出去闖盪。 □ 電梯門才剛開,夏檸的身影就率先衝了出去,她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在找傅亦舟的身影,卻一直都沒能找到。 等她有些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時,這才驀然發(fā)現(xiàn)這樓層寫的是精神科。 然而還沒來得及細想,身后有一到陌生的聲音,細微溫和,試探的喊。 「夏檸?」 夏檸張望了周圍,卻還是不知道是誰在叫她,直到一個婦人微微抬起了手,向她揮了揮,揚著笑容說:「真的是夏檸啊?這這這!」 她看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那婦人和自己差不多高,面容有些熟悉,但她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自己曾在哪和她見過面。 「我是傅阿姨啦,亦舟的mama?!垢的杆坪蹩闯鱿臋幍囊苫螅约合刃χ忉?。 夏檸這才猛然意識到原來眼前的人就是傅亦舟的mama,連忙擺手,客氣的微微鞠躬,傅母見她那么生疏的模樣,而且一語不發(fā)的,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了下來,有些感慨,又有些不捨。 「對不起啊,這些年沒有去看看你,你的聲音……」傅母親暱的拉了拉她的手,拍了拍,眼底滿是歉意?!肝艺娌恢涝撛趺聪蚰愕狼??!?/br> 夏檸搖搖頭,回握住了傅母的手,要她別放在心上。 傅母欣慰的收緊了夏檸的手?!改懿荒芘惆⒁套臅禾??」 她連忙點頭答應,兩人坐在了醫(yī)院走廊上的一排椅子上,她一坐下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敲敲打打,然后遞給了傅母。 『阿姨,不好意思剛剛沒能認出你,也很抱歉我現(xiàn)在只能用這種方式和你溝通。』 傅母看完了忍不住輕輕搖頭,「傻孩子,應該是我們要向你道歉才是。其實當初我們是有去看你的,但你mama那時候情緒還沒平復,我們……」 夏檸拿回手機,『這我mama有向我說明了,我一點也不怪你們,所以阿姨也別太在意了,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可是……」傅母實在很過意不去,卻在看見夏檸堅定的眼神之后妥協(xié),對夏檸是既心疼又憐愛。「唉好吧,阿姨聽你的?!?/br> 她這才笑了開來,雙眼笑瞇成一直線,乖巧的點頭。 「那今天你怎么會來這里呢?是不是因為那次的車禍留下后遺癥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事的阿姨,今天是因為朋友發(fā)燒了,所以送她來看醫(yī)生,等等打完點滴就要回去了!』 夏檸安慰她,傅母這才安心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看看我,cao心成這樣?!?/br> 『阿姨呢,怎么會來這里?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 傅母的神情漸漸黯淡了下來,卻仍保持著一抹笑容,卻讓夏檸覺得這笑容十分勉強。 「也不瞞你說,自從前幾年和你伯父離婚之后,我的身體狀況就大不如從前了。」傅母無奈笑,惹得夏檸很是心疼,回握住那雙有些粗糙的手,傅母也感受到了她的心情,輕輕拍了拍她的。 之后,傅母說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故事,關(guān)于她自己,關(guān)于傅亦舟,也關(guān)于在那之后。 夏檸聽著聽著,和傅母一起紅了眼眶。 為了那些傅亦舟從來不曾提起過的曾經(jīng),想起他一個人默默承受了所有,想起自己當時說出那種無關(guān)緊要的話語…… 她啊,她啊,多想現(xiàn)在就想衝到他的面前,好好擁抱住他。 告訴他,還有她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