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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裴將軍在線閱讀 - 當(dāng)真

當(dāng)真

    直到深夜裴璃依舊未回到將軍府,守在府中的小月著急了,提著燈籠走走停停一路竟走到了午門外。

    廣場上一片寂靜,早已經(jīng)過了宵禁,不時的有巡邏的兵士經(jīng)過。沒一會兒小月就被人逮住,當(dāng)作宵小之徒抓進(jìn)了巡城使司里。

    小姑娘嚇得大喊大叫,直報裴璃的名字,當(dāng)值的守衛(wèi)也不敢動她,只得把主事長官叫了來。

    小月看見那人才認(rèn)出來是那夜在街上巡夜的辜延之,慘兮兮的哭道:

    “辜將軍,我……我是出來找我們家將軍的,不是賊人!”

    辜延之也認(rèn)得她,客客氣氣的將人請到了值房里。

    “裴將軍還未歸府嗎?這都什么時辰了,是不是皇上留她宿在宮中了?”

    小月捧著茶杯,喝了口茶水壓驚,搖了搖頭。

    “會嗎?我家將軍是外臣,皇上怎么會留宿于她,這是從未有的事?!?/br>
    想想也是,辜延之安撫道:“這樣你且先回府去,我巡人去打聽打聽看看將軍是否出府了。你一個姑娘家半夜在街上亂走終究不妥,先回去吧,有消息我會將軍通知你?!?/br>
    “那……那我先回去了?我家將軍就拜托您了?!?/br>
    小月站起來,走出門外,辜延之親自將她送回將軍府才走了趟大內(nèi)。

    很快,他這托人打聽消息的舉動就傳到了周臨的耳朵里。

    “回九千歲,巡城使司的辜將軍在宮門外四處打聽裴將軍下落,聽說直到現(xiàn)在將軍也未歸府。”

    吃著茶水的周臨聽見守門太監(jiān)的回稟,手中的茶杯咚地就落在了桌子上,漾出水漬來。

    “掖門當(dāng)值的太監(jiān)今日可見過裴將軍出宮了?什么時候出的,同誰在一起?”

    正巧今日就是那太監(jiān)當(dāng)值,想了想回道:“約莫是申時二刻出宮的,當(dāng)時是與大月皇子一起出的宮。將軍還換了騎裝,大皇子也是?!?/br>
    他們出去騎馬了?

    周臨垂下來眸子,有些擔(dān)憂。明明叮囑了她這兩日不可騎馬,怎就如此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竟還夜不歸宿,鬧得大半個紫禁城的人都在找她!

    “派人去使館看看裴將軍在不在,將她接回將軍府?!?/br>
    他吩咐著陰沉臉套上外衫,直徑出宮前往將軍府。知道大月使臣不日就將離開,裴璃與司徒瀾庭交好定是辭行去了才未歸府去。

    想來也該是吃酒了,否則怎連個人也不派回府,讓小月大半夜的四處尋人。

    周臨走了幾步嫌棄步攆太慢,便該作騎馬。可他騎術(shù)不精,磨了半日還沒人力步攆快,剛出午門前街就和前來稟告的太監(jiān)撞上了。

    “回九千歲,裴將軍不在使館,大皇子也不在!”

    周臨心一驚,想起司徒瀾庭看裴璃的眼睛心都提了起來。那人居心叵測,又臨離京之日,是不是想要將裴璃劫走?

    可,這實為一招劣棋。他不明白,司徒瀾庭為何要冒險如此。

    “來人,自今夜起全城戒嚴(yán),只許進(jìn)不許出。另調(diào)二十名錦衣衛(wèi)包圍使館,大月使臣無故不得在京走動?!?/br>
    周臨已顧不得會不會挑起兩國紛爭,就地軟禁大月使者,“還有讓兵部暫緩簽發(fā)大月勘核!”

    “是!”

    隨行的太監(jiān)領(lǐng)命而去,寂靜的大街頃刻間便人仰馬翻,烏泱泱地錦衣衛(wèi)將使館圍得水泄不通。

    將周臨迎進(jìn)使館的大月官員面面相覷的看著他,誰也不敢說話。

    “你們大皇子何在?”

    周臨陰郁著臉掃視堂上的人,心下已經(jīng)是心急如焚,面上卻是波瀾不驚的神色,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子。

    大月的使臣抹了一把頭上汗水,磕磕巴巴回道:

    “下官也不知道,前幾日說同裴將軍有賭約,今早是穿著騎裝出去的,當(dāng)是和裴將軍在一處。”

    不提裴璃還好,一提周臨的臉色便更加難看了。

    “你們大皇子同裴將軍有什么賭約?”

    使臣:“是私人的賭約,聽說是同裴將軍打賭騎馬打獵,輸了裴將軍請大皇子喝酒?!?/br>
    果然是喝酒?。?/br>
    周臨:“去京城各大酒樓找,找到裴將軍直接帶回將軍府?!?/br>
    屋內(nèi)的錦衣衛(wèi)灰溜溜的趕緊領(lǐng)命跑出去,只剩下大月使臣杵著。他冷冷的掃視幾人,心卻急得恨不能直接沖去酒樓將裴璃抓回來。

    可是他連她在哪兒都不知道,她真的和司徒瀾庭打賭打輸了,一起喝酒去了嗎?

    她是不是喝醉了,她那樣沒心沒肺被人灌了都不知道。

    可整整一夜,周臨翻遍了整個京師都沒有找到裴璃。她和司徒瀾庭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那人就如此不顧兩國的臉面劫走裴璃。

    起初他還以為封鎖使館,有大月使者在。司徒瀾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定是不敢亂來。

    如今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終究不見身影。他丟不下朝中政務(wù),熬著通紅的眼睛還要回宮主持政務(wù)。

    云浦好幾天沒見裴璃,摸著裴璃的弓箭問他。

    “周師傅,裴師傅去哪了?”

    周臨抱著小皇帝摸著他的腦袋,強(qiáng)撐著笑安慰他。

    “裴師傅這幾日身子不舒服,待身子好了就回來了。”

    “喔,那我能去看看她嗎?”

    “不可以,裴師傅不在你自己要好好溫習(xí)功課。她回來定是要考你的,不要讓她失望知道?”

    “……我知道了?!?/br>
    小皇帝只得跑回書案,拿起桌子上的兵書總共的讀了起來。

    司徒瀾庭的私宅里,裴璃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三天后。因為失血過多,她連哭喊的力氣也沒有了。

    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將自己傷成如此模樣。她倒是再難以逃脫司徒瀾庭的手心了,可她卻不想再欠他什么了。

    看見那人端著藥進(jìn)來,她淡淡地掃了一眼,沙啞著聲音道:

    “司徒,我不欠你了,放我走?!?/br>
    司徒瀾庭坐在她身邊,摸了摸被子里的人。

    “救命之恩,你說還清就還清的嗎?裴璃我不接受,所以你還欠我。我要你以身相許,跟我去大月好嗎?”

    裴璃抬眼失望的看著他,躲過司徒瀾庭想要落在她額頭上的吻。忍著疼抓著被子蓋住自己,咕噥著掉眼淚。

    “臟……”

    司徒瀾庭聽見她的聲音憤怒的一把摔了藥,“裴璃,你有什么資格嫌棄我。你西褚不是詡禮儀之邦嗎?你讀的圣賢書就是教你偷情,養(yǎng)禁臠的嗎?”

    從幫她換衣服,治傷,他便看到她滿身的愛痕。他知道那是另外一個男人留的,還是沒根的東西。所以瘋狂的憤怒,嫉妒,卻又無能為力。

    裴璃埋在被子里苦笑,知道接下來司徒瀾庭又會是無止境的謾罵她不知廉恥。可是她一點都不介意,不后悔。她的身子是她自己的,從來不會因為別人的置喙而改變。

    她不與他爭辯,只伸手將脖子上的紗布扯了下來。

    動裂了傷口,很快就溢出血來。

    既然逃不掉,那就將命還給他。

    只是有些難過,身為一個將軍她不能死在戰(zhàn)場之上,而是死于這樣的爭風(fēng)吃醋之中。

    沒一會兒她就支持不住陷入了昏迷,司徒瀾庭發(fā)泄夠了才發(fā)現(xiàn)她煞白著臉,軟枕被鮮血浸著,溫?zé)嵊中瘸簟?/br>
    “裴璃你……”

    他一把掀開被子手忙腳亂的抓起紗布來捂住她的傷口,不明白她如何就倔強(qiáng)到如此。

    “你就死也不跟我走嗎?”

    裴璃撐著力氣,半睜開眼,扯了一個笑。

    “司徒,我不曾后悔有你這個朋友。只是我們回不去了,那我就將命還給你?!?/br>
    她想不到除了這條命還能如何還他,她是一個將軍,身已許國。她是一個女人,心已許給周臨,旁的就再也容不下了。

    可司徒瀾庭不明白,無法接受。抱著她哭紅了眼睛,無助的質(zhì)問她。

    “為什么,為什么不是我,阿璃。明明是我先遇見的你,明明你爹爹是答應(yīng)將你許給我的。他同我父皇做了盟誓的,裴家的小姑娘是要做我的太子妃的。我一直在等你長大,你知不知道?”

    “司徒,那是我爹爹的玩笑,你父皇也不曾當(dāng)真的。”

    裴璃嗚咽著已經(jīng)難以說出話,輕輕的呼著氣。想起自己那性情中人的父親,興頭之上什么話都敢說。正是因為這樣的性子最后才被黨爭牽連,客死他鄉(xiāng)。

    “可我當(dāng)真了……”

    司徒瀾庭淚水一下掉在她的臉上,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愣頭小子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月皇子。他們從小青梅竹馬,訂有婚約,他還數(shù)次救她于水火危難中。以為有這樣的情分在,自己遲早會等到她點頭的那天。

    可不管他做了多少事,卻終究比不過一個閹人。

    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不要把她還給裴封好了。只要狠心將她拐到大月去,舉目無親她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自然也會乖乖的成為他的太子妃,同他生兒育女相愛一生。

    可現(xiàn)在什么都遲了,她已經(jīng)失身給那個閹人。即便是在重傷之下,還在不惜用性命來反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