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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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久之后她反應(yīng)過來挑撥的是她和皇帝的關(guān)系,只是現(xiàn)下她一悶心思的只有修律,和那人罵她婦人之仁的事。 她已經(jīng)很久沒和人如此爭論了,氣頭上不管不顧的就沖上前攔住陳太師的路。 “麻煩陳太師把話說清楚,還是你本就對女人心存偏見,所以事事用女人身份的事來攻訐我!” “你……給老夫讓開,老夫沒空和你爭論這些沒用的??!” 陳太師怒漲著臉繞開裴璃,但很快就又被她堵住了。 兩人僵持不下之際,翰林院外魚貫而入進來了一溜暗紅衣衫的太監(jiān),為首的是個大太監(jiān)。 紫禁城最大的太監(jiān)頭目,周臨。 “今日翰林院刮得什么風(fēng),好是熱鬧。陳太師和裴將軍說什么呢,爭得臉都紅了?!?/br> 裴璃此時退了些,知道此人是來和稀泥的。 “怎么都不說話,翰林院是清靜之地。將軍和太師有想法可以明日在早朝時呈奏,召集百官廷議才會有結(jié)論。二位如此私下爭得赤紅耳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不合呢。這樣你們明日各上一道題本,誰說的有道理皇上自有決斷。” 說是皇帝的決斷,其實還是周臨的。他如此說了,裴璃也不好堵著陳太師不讓他走,兩人遂各退了一步。 陳太師一行人離開后,躲在在值房里的翰林們才敢出來行禮,然后幫著整理方煥被翻得亂糟糟的值房。 “將軍,對不起,下官沒護好您的書?!?/br> 方煥將被泥水浸過的書雙手奉還給裴璃,十分歉然的等著她的責(zé)怪。 裴璃接過來心疼的撫著被暈開的字跡,“我寫了好久都注釋都沒了?!?/br> “書給我,我?guī)Щ貙m幫你弄干凈?!?/br> 周臨把書抽到手中,小心翼翼翻了一頁,“別擔(dān)心,問題不大?!?/br> 裴璃眼巴巴的看了眼,想起來問他,“你怎么突然來了?” 周臨這才想起來正事,從懷里掏出一道題本來。墨色的娟絲面,同方煥那道被水泡了的看著不一樣,翻開來看他卻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可是方大人寫的那道修律書?” 方煥驚訝的連連點頭,“是,怎么會?下官寫的這道明明在這,這這怎么一模一樣?” 他忍不住將兩道題本對比起來看,確實一模一樣。 裴璃也驚訝道:“怎么回事,怎么有兩道修律書?” 周臨:“知道陳太師為什么不同你爭嗎?” 裴璃:“為……為何?” 她和方煥同時看向周臨,他才故弄玄虛的笑起來。 “這是陳太師手下的御史郎官鄒平奉命謄抄的副本,至于他為什么要謄抄副本?那自是他也認(rèn)為你們是對的,只是這么一件利在千秋的事,他怎么能讓你們兩人做了。當(dāng)然是要占為己有,用作收攬民心之用。” “卑鄙,他看不起我是個女人,看不起方大人,還要將題本據(jù)為己有!” 裴璃一下就明白過來了,這確實一個件撈名聲的大好事,能夠記在史書人心里的事,陳太師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所以要攪黃了,將她和小修撰罵得一文不值,轉(zhuǎn)頭早就讓自己人謄抄了副本。 相比是這動靜沒能瞞過周臨,叫他發(fā)覺了,直接將題本拿了過來。 “好了,同那種人置氣做什么,該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誰也搶不走。” 周臨安撫著氣鼓鼓的裴璃,轉(zhuǎn)而看向方煥,“只是往后方大人做事還是需要老道些,切不可像這次這般沖動。以后有什么需要直達御前的題本可以給方閣老,如此不會經(jīng)過通政司被扣留,我和皇上都會看到的?!?/br> 方煥:“是,下官知道了。” “嗯,那沒事你下去吧。明日我在會早朝讓群臣廷議此事,你也可以一起去。” 只是一個小修撰,周臨破格給他參與朝會的機會。讓他去同朝廷上的那幫人去爭,去辯。 裴璃興奮的看向周臨,“那個我也想去可以嗎?” 周臨伸手摸了摸她已滲出血的脖子,搖頭道: “你不行,性子一上來就不管不顧的。你這腦袋和脖子還想不想要了,走回府?!?/br> 他拉著她說回將軍府像說回家一般的自然,裴璃還是不甘心。從珈藍到京師一直來她如他所言一直未參與朝政,可是她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就一次好不好,我站在殿外聽就行,保證不出聲!” 可大殿外那么熱,離得又那么遠能聽到什么,出了黑壓壓的腦袋,別的都沒了。 他怎么舍得她傻乎乎的站在太陽底下去呢。 “嗯這樣,明日你扮成宮女站在云浦的身邊去。只是小修撰辯得如何,你都不能出聲知道嗎?這是他自己的路要他自己來走,你已經(jīng)幫了他很多了?!?/br> 兩人說話間已經(jīng)走出了翰林院,隨行的太監(jiān)也都被遣散,就只剩下他牽著她走在僻靜幽暗的小巷子里。 樹影落了一地,招搖著裴璃心底流淌著的歡喜。 “真的嗎?周臨你怎么那么好,我說什么你都答應(yīng)我?!?/br> “當(dāng)然,任何事情我能為你做的,為你謀劃的,我都會為你安排妥當(dāng)?!?/br> 裴璃看著他落著光影的側(cè)臉忽然心動一悸,有了第一次見在珈藍見到少年周臨的感覺。 她噙著笑說:“周臨你過來……” 周臨:“怎么了?” 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已經(jīng)是并排走牽著手離得很近了,再過去就要把她小小的人抵在墻上去了。 裴璃:“你低一些,我夠不到。” 她傷了脖子,傷口裂開了,仰頭上去有些疼。 周臨:“這樣?” 他將身子前傾些,低下頭來。 裴璃微微抬了些下巴,輕輕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邊。 周臨垂眼看她,心滿意足的嗔怪道:“傻子,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以親我?!?/br> 他想若他只是尋常人,在禮教森嚴(yán)的西褚,他一定是會在任何地方給予她親吻和擁抱。和她手牽著手走在陽光下,親昵的喚她阿璃。 裴璃顯然在興頭上,比他大膽的更多。雙手拉起的他的手,輕輕的覆在自己的心口上。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心跳強勁有力,聲音有些恍惚。 “周臨,你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這里了。一直都在以至于我習(xí)慣了他,像自己的血rou和肋骨一樣,甚至?xí)鲆曀拇嬖?。?/br> 周臨很受用她這樣傻乎乎的情話,看著那雙琥珀般的眼睛明知故問道: “你喜歡我?” 裴璃點頭,“嗯,周臨我喜歡你,很喜歡喜歡你?!?/br> 他顯然有些得意,“再說一遍?!?/br> 裴璃:“周臨,我喜歡你?!?/br> 周臨:“嗯,再說一遍?!?/br> 裴璃:“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 那人還是執(zhí)著道:“再說一遍……”